第52章 荀仲达受擒
第五十二章 荀仲达受擒
“当然料到了。”
费斌点了点头，淡淡道，“下民易虐，上苍难欺。”
“我曾屡屡劝诫康履，敛财虽可，应知收敛，且不能失去民心依附。”
“倘若不加节制，暴虐无度，早晚必遭天谴人罚。”
“可惜，康履轻狂自大，不听我言，沦落到今日这般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李默饶有兴味道，“既然你已经猜测到他的下场，为何不提前跑路？”
“反而白天之时，还要前去万香楼，和他一起束手就擒认罪。”
“难不成，你活够了？”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岂有活够之说？”
费斌自嘲般凄笑着重重叹了口气。
“但是，人生于世，忠义重于性命。”
“康履虽然昏庸无度，但任知府的这两年来，待我尚算不薄。”
“现如今他落难，我又岂能独善其身？”
听闻此话，使李默心中掀起一阵轩然大 波。
从南书房内这些奏章卷宗，他只能看出康履之才。
如今这一番话，更足以彰显康履之忠。
当即，李默面露肃然起敬之色，信步走到费斌的身后。
从怀中取出钥匙，亲手为他解开了双手的镣铐。
“你……”
费斌面露愕然，“陛下，你这是何意？”
“费师爷，你的才华之横溢，为人之忠义，堪称天下罕见，国士无双！”
李默郑重喝道，“朕斗胆相邀，请你摒弃前嫌，出山助朕一臂之力！”
说着，李默双手合十，躬身作了一揖。
费斌瞬间诚惶诚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言重了！”
“臣不过碌碌之才，又是一戴罪之身，如何敢僭居国士之位？”
“费老，朕是发自内心，求贤如渴。”
李默沉声喝道，“为了江山社稷，天下子民，请你答应朕！”
“陛下……”
费斌瞬身颤抖不停，一时不由得老泪纵横。
自己身世坎坷，为了躲避大周王朝的追杀，自幼随父亲颠沛流离至大漠避祸。
花甲之前，日子一直过得贫瘠清苦，靠贩卖字画为生。
直到暮年之时才终于发迹，得到一执笔师爷的闲差。
原以为自己此生，都将怀揣着满腹报国之才，一事无成郁郁而终。
没想到古稀之年，都已经多半截身子入土，还能得到陛下的垂青错爱。
真是上苍不负，天可怜见。
“陛下龙恩浩荡，厚德载物，老臣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费斌跪倒在地，哽咽道，“承蒙陛下不弃，老臣愿肝脑涂地，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费爱卿，快请起！”
李默急忙将费斌搀扶起来，欣然笑道，“朕能得你这般肱骨贤才相助，堪称此次北境之行的最大收获！”
“费斌听旨！”
“朕封你为北凉将军，享食邑两万石，官居正一品！”
“从今往后，北凉军政民务，钱粮赋税，十万铁骑，百万子民，朕就都托付于你了！”
“臣……臣遵旨……”
费斌一个头深深叩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不停。
从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师爷，直接升至执掌军政民财的戍边将军。
他即便是做梦，也不敢这么想。
李默从桌上拿起两份卷宗，正准备和费斌好好研究一番荀仲达贪赃枉法的罪证。
展麟突然推门而入，激动道，“陛下！”
“大凉太子姜文殿下，现在府衙外求见陛下！”
“哦？”
李默面露狐疑，“姜文大难不死，不好好在大凉养伤，又来找朕做什么？”
“陛下，姜文殿下随行十几名随从，还押来一辆囚车。”
展麟满脸兴奋，“您……您自己去看看吧！”
李默面露兴味，当即随费斌一起走出南书房。
来到府衙外，看到面前的一幕，他却瞬间整个人愣住。
姜文骑在一匹白马之上，身着金袍，意气风发。
身边十几名随从，皆是披坚执锐的大凉精锐铁骑。
大队人马正中间，拥簇着一辆上了层层枷锁的囚车。
囚车中羁押着，赫然正是荀仲达！
“君上，好久不见！”
见李默出来，姜文立刻翻身下马，抱拳振声道，“大凉太子姜文，拜见君上！”
“姜文太子，这……”
李默许久才回过神来，愕然道，“这是怎么回事？”
姜文咧嘴笑道：“陛下，今日傍晚时分，荀仲达偷偷来到我们大凉皇城，说要打开外三关的门户，迎我大凉铁骑入驻北凉。”
“父皇得知，登时震怒如雷，立刻将这贼人捉拿擒获，让在下送呈陛下处置。”
“好！”
“哈哈哈，恭喜陛下！”
展麟、蓝冰、费斌等人皆大喜过望，一个个都欢天喜地。
李默也激动得无以言复，上前重重拍了拍姜文的肩膀。
“姜文太子，你父皇是可帮了朕的大忙！”
“大凉国这份恩情，朕日后一定报答！”
说着，李默不紧不慢走到囚车前。
面无表情看着荀仲达，淡淡道，“荀仲达，你倒是很聪明。”
“知道朕手中已经掌握了你的罪证，为了保住自己的金银细软，便打算开关献州，卖国求荣是吧？”
“可惜，大凉国君姜镇北为人正直，生平最痛恨的，便是你这般吃里扒外的小人。”
“现如今落入朕的手中，你总算是罪有应得，大限将至了。”
“展麟！”
李默沉声喝道，“立刻发布圣旨，张贴于整个天寒府！”
“明日午时三刻，朕要在府衙门外，斩杀罪臣荀仲达，给所有北凉百姓一个交代！”
“是！”
展麟抱拳震喝，即刻信步转身离开。
囚车内的荀仲达浑身一颤，却已经心如死灰般绝望，连狡辩的念头都没有。
“君上，在下还要连夜回大凉复命，就不看明天这个热闹了。”
姜文笑道，“敢问陛下，我三妹最近过得还好？”
“尚好，尚好。”
二人寒暄了一句，姜文便率领手下离开。
荀仲达自然是被关押进府衙的地牢之中，六名锦衣卫轮班看守。
由此便足以看出，李默对这条大鱼的重视。
一夜的光景平安过去，没有劫狱之事发生。
眨眼间，便到了次日正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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