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新成员
寒山公寓A座2801室。
江明诚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齐秋水，一步一步，在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里摸索着。
“这是钢琴。这里是落地窗。当心，这里有个书柜。”
江明诚一样样解说，事无巨细，让初来乍到的齐秋水对新的居住环境有个大概的了解。
“这里是厨房。这是冰箱。”
花了大约一个小时，齐秋水才总算把家里每个旮旯都摸了个遍，大致了解了物品的所在位置。
“八点了，你饿不饿？”江明诚温柔地问道，“我带你去吃饭，好吗？”
齐秋水点点头。
江明诚把她带到寒山公寓附近的一家餐馆，点了三个小菜。
西红柿鸡蛋、手撕包菜和蒜苔炒肉丝一端上来，二人的嗅觉和味蕾立刻受到了刺激，二话不说拿起筷子，先填饱了肚子再说。整整一个下午，他们在车厢里只喝了瓶饮料和吃了些干粮，现在确实饥肠辘辘了。
江明诚细心地夹了不少菜给齐秋水：“多吃点，别饿着了。要添饭吗？”
“不用了，谢谢。”齐秋水一口一口地吃着米饭，温顺又乖巧的样子令江明诚不禁笑了一下。
“秋水，晚饭后我带你去一趟商场。”
“嗯？”齐秋水一怔。
“你的衣服太少了。”江明诚把脸凑到她面前，认真地说，“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只有三四套衣服？而且那些都是校服，你连一套普通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齐秋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微微点了点头。
吃过晚饭后，江明诚带齐秋水到了寒山大悦城百货商场的女装部门。
齐秋水什么也看不到，所有的衣服都只能由江明诚先挑选，然后才让她试穿。虽然江明诚对女装没有什么概念，但他毕竟是个有妹妹的人，凭感觉选购起衣服来还算得心应手。
他速战速决，在短时间内一共替齐秋水买了四件夏季的薄衬衫、四件T恤、两件纯色的打底背心、三条休闲长裤和两条牛仔短裤。款式走的是简单风格，穿在天生丽质的齐秋水身上却显得优雅大方，又不失少女的青春活泼。
经过内衣裤部门，江明诚犹豫了一下，把她带到导购小姐面前。
“你好，请帮我妹妹找几套合适的内衣裤。内衣要纯棉的，不要带钢圈，一切以舒适为重。”
“好的，没问题。”导购小姐看了齐秋水一眼，立即心领神会，笑盈盈地对江明诚说道。
江明诚坐在附近的椅子上等待。
不久后，齐秋水跟着导购小姐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导购小姐拿了三四套内衣裤，递给江明诚。
“选好了？”江明诚接过内衣裤，随意翻了翻。很好，都是些清纯的款式和颜色，很适合齐秋水这样的女孩。
“选好了。”导购小姐笑了笑，对齐秋水说道：“你哥哥好疼你，你真幸福。”
前去收银台的路上，齐秋水有些难为情地把内衣裤接了过来，脸红到了耳根：“明诚哥哥，我来吧。”
“没关系。”江明诚温柔地说，“别忘了是我把妹妹一手带大的。烟雨的第一件文胸，就是我给她买的。”
听江明诚这么一说，齐秋水的尴尬缓解了不少。
突然之间，她对他们兄妹之间的亲密无间煞是羡慕。
回到家里，江明诚扶着齐秋水进入卫生间，抓起她的手，让她把所有的瓶瓶罐罐都摸了一遍。
“长形的是沐浴乳……比较小瓶的是洗发露……这是护发素……”江明诚一样样地介绍，“我把你的浴巾挂在这儿，需要我帮你调热水吗？”
“不用了。”齐秋水赶紧说道，“我自己会调。往左推是冷水，往右推是热水，我记住了。”
“那好，有什么问题就叫我吧。我就在外面守着。你别锁门啊。”江明诚还是放心不下。
“我不锁门，但你也要保证不进来。你不用担心我，我没问题的。”
“好，我保证不进来，你自己小心点。”
江明诚退出了卫生间，来到客厅里，坐在椅子上，顺手拿起了一本科普刊物随意翻阅。
突然，卫生间里传来“啊”的一声尖叫，江明诚一跃而起，冲到浴室门口。
“秋水！你怎么了？”江明诚紧张地问。浴室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响声，令他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到底怎么了？你没事吧？”江明诚心急如焚。
“水……水好烫……”齐秋水失声叫道。
这时，江明诚不做多想，立刻推开门，冲进浴室。
只见齐秋水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热腾腾的水从花洒里倾泻了一地，瓶瓶罐罐也掉了一地，她想挣扎着爬起来，但脚好像崴了，站不起来，只得被滚烫的热水喷洒在身上。
江明诚眼明手快地推了一下开关，水立刻停止了。
他扶起她，将她抱出浴室。齐秋水很庆幸自己摔倒时身上还穿着衣服。江明诚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她脚踝的伤势，幸好只是淤青，并无大碍。
“你没被烫伤吧？”江明诚担心地问。此刻，的他心里就只有深深的内疚与自责，早知道，他就先帮她调好热水再出去。
“是我自己大意，一下把热水开得太大了。我一慌，就摔倒了，真是对不起，打扰你了。”齐秋水愧疚不已。
“吓死我了。”江明诚心有余悸地说，“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帮你调好热水的。你真的没被烫伤？”
齐秋水摇摇头。
江明诚半信半疑地看着她，心里暗暗担心她是不是在隐瞒着自己的伤势。可惜，她是个女的，否则他早就二话不说，马上掀起她的衣服来检查了。
浴室里的水声再次响起，江明诚趁着齐秋水洗澡的时间，手脚麻利地整理好江烟雨的卧室。
“秋水，这几天，你先睡在烟雨房里，等我有空了，再整理出一间属于你自己的卧室。”江明诚对洗好澡的齐秋水说道。她身上散发出的薄荷味沐浴乳香沁入心脾。
午夜，齐秋水睡了以后，江明诚花了很长时间，把房子里的所有尖尖角角都用海绵给包扎了起来。他明天就要返回调查局工作了，把齐秋水一个人留在家里，不替她做好一切防范措施，他没法安心地出门。
翌日，他不到五点钟就起床了，在厨房里忙进忙出，大汗淋漓地弄好丰盛的早餐和午餐，替齐秋水准备好了一切的日常用品和娱乐设施，留了手机短信，才悄然出门，上班去了。
这天上班，江明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家里多了一个人，他总是想着她现在在干什么、有没有吃饱、一个人在家会不会寂寞……工作一向认真的他，头一次在开会的时候开了小差。
看到霍旗风投来了狐疑的眼神，江明诚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假装专心地看着手上的资料。
傍晚七时，他终于回到了家里。
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香。
“你回来了？”齐秋水从餐桌旁站了起来，高兴地说。
“秋水，”江明诚来到了她的身边，轻轻地问，“今天过得怎么样？”
“我很好。”齐秋水甜甜一笑。
“都干了些什么？”江明诚的声音柔得不能再柔。
“读书，听歌，练琴，上网……”齐秋水如数家珍。
“看来你对上网越来越熟练了。”江明诚笑着说，“接下来可以给你买个盲人电脑了。”
“你饿了吗？我给你做了饭。”齐秋水温柔地说。
江明诚打开锅一看，齐秋水居然给他做了锅炖菜。看着锅里香喷喷的冬瓜、粉条、肉燥、土豆等材料，江明诚忍不住问她：“你花了多长时间做饭？”
“大概……两个小时吧。”齐秋水想了想，说道。
江明诚顿时感到一阵心酸。想到她小小的个子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样子，江明诚十分感动，也十分于心不忍。
“以后别给我做饭了。等我回来给你做吧。”江明诚认真地说。
“没关系的，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让我动动手脚，锻炼锻炼。”齐秋水温婉地说。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黑夜开始笼罩大地，天空宿星点点，寒山公寓小区已经万家灯火。
江明诚和齐秋水坐在餐桌上，尽情享用着一顿简单而美味的晚餐。
整个夜晚，江明诚的心里，一直洋溢着深深的感动。入睡前，齐秋水的影子，一直在他的心底里挥之不去，她的美、她的好、她的一颦一笑、她的一言一行，已经在他的心底里深深地扎了根。
他想起了章敏杉。
望着窗外朦胧的月，他心底蓦然涌起一股强烈的伤感。每当夜阑人静，午夜梦回，他定会想起她。
他的心依然痛着。毕竟，他们有过十年的感情，十年的喜怒哀乐，十年的甜酸苦辣。
或许，时间真的是最好的治疗。他相信，终有一天，他能彻底地忘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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