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洗澡
裴书君晚上要看每天流水和营销推广的数据，第二天都起的晚。
但嘉宝醒的早，平常都是育儿嫂抱着先起，等裴书君醒了，育儿嫂的早餐也就做好了。
这天晚上，她疯狂在网上搜关于山瘾和青元的业务资料，比平常睡得更晚，睡醒已经快10点了，营地平时是10点营业，有工作人员经营，但她还是会每天去一趟。
今天一看表，想到最近生意不多，决定休息一天。
在配套的卫生间洗漱后，开门去客厅：“嘉宝。妈妈起来了。”
脑袋沉沉的，肩膀也酸，她心里感叹着，还没到三十岁，已经熬不动了，创业和生孩子真是最伤人的事情！
“嘉宝？阿姨？”
客厅没人，餐桌上已经摆了早餐，煎饺和豆浆。倒是游戏区传来哗啦啦积木倒塌的声音。
裴书君没多想，走过去：“嘉宝。”
“妈妈！”
“……”
“熬夜了？”眼前的男人将嘉宝圈在怀里，还穿着昨天的衬衫西裤，被一堆玩具包围着。
裴钧行！！？？
裴书君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裴钧行今天要来接孩子。
“你……什么时候来的？阿姨呢？”
裴钧行仰头看着她，面色微妙：“阿姨请假先走了。”
“几点走的？”
“六点半。”
“你来这么早？”
裴钧行收回目光，揉了揉嘉宝的小脑袋：“嗯，昨晚睡车上。”
“车上？”他昨晚根本没走？难怪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他若无其事，帮嘉宝重新开始搭积木：”没房子住，车里也能将就。“
裴书君理了理情绪，装作并不因他的突然出现而起波澜的样子：“不至于，你都开保时捷了，青元那么大的民宿总不可能连老板都没得住。”
裴钧行没在这话题上纠结，转过脸来重新看她，眼神却很微妙，语气软了几分，缓缓开口：“阿君，先去换衣服。”
裴书君此时才反应过来，她睡衣里面是没有穿内衣的！！家里有地暖，她甚至还穿着长袖的秋装睡裙，凸起若隐若现——她平常早就收拾整齐去营地了，今天难得偷个懒，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乌龙。
但裴书君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若是此刻惊慌跑开，才是真的丢人。所以她微微侧开目光，表面上出奇地镇静，梗着嗓子说了一句：“你先带嘉宝玩一会。”
再转身疾步冲回了房间。
换了一身休闲的运动服，再出来，俩人依然在游戏区里玩积木，时不时有积木碰撞的声音传过来，但桌上的煎饺和豆浆却重新冒了热气。
他热过了。
裴书君走到餐桌边，呆看了一会，又忍不住环顾四周 ——他们住在这套房子里的时间只有几个月，他也会给她做饭，家务也归他。离婚后她没动这套房子的格局布置，甚至现在的衣柜角落里，还有她没来得及收掉的，他的睡衣。
唯有那间游戏区，是全新的。
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和他同时出现在这套房子里了……
想着这些，她默默坐到餐桌前，吃了早饭。
游戏区时不时传来嘉宝的笑声，她没去打扰他们父子相处，默默将盘子收到水池里。
“我来。”
碗筷刚放下，那头就听见响动，抱着嘉宝走了过来。
裴钧行将嘉宝递给她，她也就顺势接过。
他自然地走到水池边洗碗。
裴书君从小到大是不做家务的，结婚以后也都是裴钧行做，此刻却觉得不太好意思，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碗筷不多，忍忍也就洗好了。
她抱着嘉宝尴尬地站着，找了个话题：“今天打算带嘉宝去哪儿玩？”
裴钧行洗碗的手顿了顿，又立即开了水龙头冲泡沫：“今天大雨。”
裴书君没懂他的意思，怀里的嘉宝听到要出去玩，兴奋地喊起来：“看阿恩，看阿恩！”
嘉宝说话还不利索，有时候普通话和本地话掺杂着说，裴书君怕他不懂，翻译说：“他喜欢去少年宫钓鱼。”
“你今天不去营地？”裴钧行动作麻利，已经开始擦拭碗上的水渍。
“我休息。”
他背对着裴书君，看不清表情：“快到饭点了，下午雨停再出去。”
她看了看时间，10点40，吃得早的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午饭，她以为他没带过孩子：“你可以带他去饭店吃个水蒸蛋。他现在大了，会自己用勺子吃。”
裴钧行的碗已经擦好，定了一会，转过身来，指了指衬衫上的水渍：“能洗个澡吗？”
裴书君皱起眉头，想到他昨夜在车里将就，这么早就来带孩子，又是给自己做饭洗碗弄脏的，拒绝有些不近人情，于是点了点头：“嗯。”
她也不扭捏，直言：“衣柜里可能还有你的衣服，之前我忘了理掉，正好你穿回去。”她将嘉宝放在地上，“你在这里跟爸爸玩一下奥，妈妈去给爸爸找衣服。”
嘉宝话说不全，但是能听懂。小孩子的情绪没有道理，一听她要去找东西，也闹着要去。
裴书君只好耐心给他解释：“爸爸衣服脏脏，脏脏了要洗澡澡呀。洗澡澡就要穿干净衣服对不对？你在这里陪陪爸爸好不好？你看他脏脏，伤心了。”
嘉宝回头看裴钧行一眼，还真点了点头。
裴书君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他留下的衣服，除了睡衣还有白衬衫，只是季节不对。她拿了睡衣给他：“你穿这个吧，换下来的衬衫放烘干机里，下午还能穿。这件白衬衫是夏天的，你记得带回去。”
裴钧行接过睡衣，捏在手里，眉头皱了一下，不知在想什么，而后很自然地朝她房间走去。
她卧室有配套的衣帽间和浴室，也曾经是裴钧行的浴室，她想开口让他去育儿嫂的房间洗，话到嘴边又觉得怎么说都不合适，他已经走到房门口停下来，转身笑着逗嘉宝：“要一起澡澡吗？”
裴书君愣了一下，那松弛慵懒的模样，和她记忆里的裴钧行不一样，她记忆里的他向来是一本正经的，甚至是紧绷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嘉宝上钩跑过去的时候，裴钧行好像似有若无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是得逞的。
都走到门口了都没喊停，那他也不客气了。
“爸爸，澡澡。”他已经抱起了嘉宝朝浴室走。
裴书君连忙追进去：“嘉宝，爸爸洗澡，你和妈妈等他好不好？”
“不要不要。要澡澡。”小孩子都爱玩水，每天洗澡的时候最积极，嘉宝此时已经紧紧抱住了裴钧行的脖子。
小孩子也最会看脸色，他知道谁在能够耍赖。
裴书君于是吓唬他：“不能这样哦，爸爸洗澡的水超级烫烫，皮皮烫掉。”说着还摸自己的手背，哎呦哎呦地叫几声。
嘉宝愣了一下，小脑瓜好像在思考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裴书君立即补充：“嘉宝从来没和爸爸洗过澡对吧，因为爸爸洗澡水烫呀，小宝宝会烫坏的。”
嘉宝看了看裴钧行，显然有些被说动了。
裴钧行此刻却突然来了一句：“不烫的，要不试试？”
嘉宝眼神立刻变了，裴书君瞪他一眼，赶紧踮起脚去抱孩子：“爸爸骗你的，烫！”
但嘉宝已经改变了心意，趁着她手伸过来的时候，紧紧抱住了裴钧行，还将她一条手臂夹在自己和裴钧行之间。
“宝宝，你不能这样哦。”她尴尬地抽出手臂。
裴钧行见她无计可施，嘴角勾了勾：“我带他吧。难得一次。”
这句“难得”让裴书君没办法拒绝——让嘉宝从小和爸爸分开这件事，确实是她对不起孩子。
“行，我去给他拿浴巾。”
等裴书君回来，裴钧行上衣已经脱了，她匆匆刮了一眼，立即闪开，却还是看清了——他健壮了很多，似乎比从前更有力量了。
侧身将浴巾递进去，装作若无其事：“等会你洗好先管自己，我来给他穿衣服。”
里头接过了浴巾，但没应声，他长得高，手掌也大，一把抓抓到了她的手，像不经意间握了握。
裴书君没让自己多想，去房间坐着开始等嘉宝。
里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嘉宝和裴钧行的说话声。
“爸爸，嘎嘎鸭。”是在给他介绍洗澡玩具。
“小鸭鸭怎么叫的？”
“嘎嘎！”
接着是他爽朗的笑声。
“爸爸，阿恩！”是在介绍浴桶里的玩具鱼。
”那今天阿恩就看过了。“他句句有回应。
“爸爸，鸡鸡。宝宝也有。”
他噎住。
……
裴书君如坐针毡，从没觉得洗个澡的时间这么久，久到手不自觉一下一下搓着他刚才握过的地方，已经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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