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苏以与我
路易斯送我们回去，陆忍冬硬要先送我回去，我两大眼瞪小眼很久，最终我无奈妥协。
到家推门下车，陆忍冬跟着下来，他由衷的伸出双臂，我笑了笑，与他拥抱。
“谢谢你，我心情释怀不少。”
“我乐意做你的倾听者。”
离开他的怀抱，对街晕黄的路灯下，有人指尖明明灭灭的星点闪闪。我当哪个吵架的丈夫在吸烟冷静。没有仔细再看一眼，踏步进门。
“温菁。”熟悉的喜怒难辨的声音。
我脚步一顿，当做不认得的进门。他尾随进来。
陆忍冬皱眉，也跟着走了进来。
物业大叔一脸尴尬的看叶凛，“温小姐，刚刚，苏小姐吩咐了，不准这位先生进来。”
我静了静，“哦，我不认识他。他要跟着我我也没办法，你赶走吧。”
叶凛嘴抽了抽，“我是她丈夫。”
物业大叔一脸迷茫。
“他是前夫。”陆忍冬很礼貌的对物业笑了笑，“我是菁菁男朋友。”
物业大叔满脸疑惑。懵着询问我的眼神。
我忍了忍，“让他们都进来。”
我看见物业大叔由惊讶到惊骇到不认同的眼神来回扫射我。
我窘着脸和叶凛陆忍冬挤进电梯。诡异的沉默。
我目不斜视，心里却焦躁不已。
“叮——”的一声楼层抵达，我如释重负的跑出电梯，按门铃。
没想到的是，开门的却是妈妈。而且是柳眉高竖一副凶巴巴样子的妈妈。
我一愣，“妈？”
她也是一惊，“你回来了？”
我指了指她手上的锅铲，“你要干嘛？”
“今天叶凛那小子来了几趟，你在叶家受了这么多委屈，妈妈可不能准他进来。”妈妈咬牙切齿。
我默默的看了一眼身后，叶凛黑着一张脸，沉默。
陆忍冬似笑非笑，礼貌的向前：“伯母，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把温菁送回来。”
“啊没事，你们其实多转转也没关系，要不进来坐坐？”妈妈立马和蔼着一张脸。
“菁菁回来啦？“苏以走来，一眼瞧见两个大男人。”哟，什么风，把您两位都吹来了？”
妈妈才看见我身后沉默不语的叶凛，她一下子如踩住尾巴的猫，“臭小子，你居然还敢上来？”
叶凛不说话，轮椅声行来。今天可真是稀奇，邱辛司也在家。
他冷冽一张脸，手紧紧捏着轮椅，眼里只看着叶凛，敌意满满“你来干什么？”
叶凛不卑不亢与他对视。
我看着这诡谲的情形，干咳了一声，“都进去再说吧。”
苏以招呼大家去客厅。我去厨房帮忙。
“什么情况？”苏以边洗餐具边问。
“我也不知道。”我无奈。
“唉，叶凛真可怜…”苏以故作长叹。
“…”
我和苏以端着咖啡出来，只见妈妈像盯贼一样紧紧盯着叶凛。
“伯母最近照顾伯父，看起来有点累。要不要我给你量量血压？”陆忍冬转移妈妈的注意力。
妈妈欣然答应。
我把黑咖啡递给叶凛的时候，邱辛司低着声音开口，“叶凛，我想和你谈一谈。”
“没空。”叶凛岿然不动，面不改色的答。
“哦？”邱辛司挑眉。
“你是来争取复合的吗叶凛？你到底，怎么权衡她们两的啊？夏瑚现在还在美国等着你的答复呢，你两边都想要，会不会太贪心了点？”他大刺刺的问。我似乎觉得他有恶意的快感。
我白了脸，叶凛面色微变。陆忍冬拉着母亲坐的远，应该没有听见。
“温菁，你知道我的腿怎么折的吗？”他突然问我，“你想知道吗？”
苏以有一点儿委屈，“阿司，别说了。”
“夏夏赌气去美国，等的不过是叶凛的一句道歉。他不低头，夏夏也不肯回去。我出差美国的时候，你知道她过得有多差吗，朝九晚五压力很大。她身体不好，还是一个人咬牙撑了下来。叶凛，我问你，你为什么得到每个女孩儿，都不知道珍惜？”
叶凛眸色深深，他也没回答。他只是将我看着，将惨白着脸的我盯着。
邱辛司兀自说着，“一个女孩儿在异国他乡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我按照地址去找她的时候…我唯一庆幸我来得及时，她在她家的巷子里卷入两帮未成年地痞流氓的火拼，差点被流弹射死你知道吗？我的这双腿，就是他们开车追尾不小心将我压断的。”他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我惊骇的觑向毛毯下他的双腿。
苏以终于承受不住，“邱辛司，你个没心没肺的混蛋！”她憋着哭腔往外跑。
我跟着她跑出去，怕她做傻事。
不明不白听见叶凛的冷静的声音，“你满意了？”
我不自禁回头向后看，我似乎觑见邱辛司隐隐担忧和歉疚的眼神。
我追随苏以，叶凛也跟着我出来，他拦住我，有些气息不稳，“温菁。”
我挥开他。“你让开。”
“就一句话。”他不依不饶跟着我，“我说邱辛司他说的只是他的片面之词，其中另有原因，你相信我吗？我可以一五一十向你解释清楚。”
“不相信。”脱口而出。
一是我要去找苏以，二是我与他，无话可说。
他再没追上我，我不知道心里突然泛起的酸涩算什么。强压下，我快步追上苏以。
“喂，女人，跑了这么久，你不累吗？”
“呵。我苏以扛着摄影器材全国各地跑，这点活动对我算什么。”
“再强悍的女人都有软肋啊。”我叹息。
“我的软肋，就是该死的邱辛司。”她咒骂。
“停下来，我跑不动了，苏以。”我气喘吁吁。
她停下里，眼眶红红，“菁菁，你知道吗？他从卡车下面推开夏瑚的时候，我在混乱里，被流弹擦到了肩膀。我也受伤了啊，他为什么只关心夏瑚那个小妖精，不看看我呢？”
她狠狠的擦眼泪，难看的吸了吸鼻子，“而且，他的残废因夏瑚而起，夏瑚却不管不顾就离开了。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是我寸步不离的照顾他的啊，他为什么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呢？”
“他以前虽然偶尔抽风，对我还是很好的。他现在整个人的脾性都变了，对谁都不理，对我脾气尤其坏。又臭又硬！”她数落他的罪状。
我上前一把搂住她，让她搁在我的肩膀上。安抚的轻拍她的背。
“你说我两为什么这么命苦？”她抽抽噎噎。
“哎，喜欢的男人都不喜欢自己。”我哭笑不得的应话。
“而且都喜欢那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夏瑚。”她咬牙切齿。
“那个时候我就应该卸了她的脑袋拆了她的四肢扔进大西洋里，别人救了她，居然就这样理所当然拍拍屁股毫不愧疚的潇洒的走了。”
“你不知道她多过分，从未来来医院看过邱辛司一眼，而且生怕惹祸上身一样就这样断了联络。亏邱辛司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关心夏瑚的安危，那种女人，为什么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她？”苏以愤愤不平。
我越听越心疼，寸步不离照顾的人，受着伤也坚持在他身边的人，他醒过来第一句话却是关心另一个女人的伤势…越想越气，一巴掌拍在她的背上。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没出息！”
她不甘示弱的削我的脑袋，“你以为你多有出息！”
噗嗤一声，我们两人看着对方，相视而笑。
我们手牵手漫步回家。
“其实，刚刚我跑出来的时候，邱辛司的眼神——，我觉得他是在意你的。”
她嗤笑，“那如果我说，叶凛在你离开之后，找过所有人，你怎么想？他问我，问陆忍冬，问你的小姑，问老爷子，他自己的父母，甚至以为你跑去了远在重洋的叶恣那儿。”
我讽笑，“他怎么就想不到d城。”他怕是d城在哪儿都忘了吧。
苏以沉默一会，“他想去D城的时候，我和陆忍冬拦住了他…说了一些话。”
“哦。“我能说什么，我对他无话可说。
楼下遇见陆忍冬。
他对苏以说：“上去看看吧，邱辛司在闹脾气。”苏以连忙上楼。
第一次觉得他的身影如此具有压迫感。他静静站在门口瞅着我，眸色难辨。
我莫名紧张，吞口水。
他踏步上来，伸手，凑到我脸颊，把几缕碎发拨到耳后。
我怔然。
“刚刚我说是你男朋友，你没否认？”
我咬唇，“那是、那是因为…”我觉得羞愧，我的意图不磊落。
“没关系，我挺高兴做你挡箭牌的。”他无关紧要的耸肩。
我连忙大声解释,“陆忍冬！我离过婚，流过产，也生不了小孩，性格也不好，长得乏善可陈，合着我也就一大龄失婚妇女——”我知道，我在意叶凛那是在停车场所说的话。我本就，释怀不了我的这些不美好。
“你总是这么不自信，妄自菲薄。”他皱眉打断我，簿怒。
“陆忍冬，你渴望一个家，我给不了你。”
他哑口，半晌，“这不是你的错。”
“你值得更好的姑娘去爱你，真的…喏，我听我妈说，外科有一个新来的小护士对你很着迷，每天偷偷给你送便当替你轮班什么的，唔…听起来真的很不错，貌似是军院一个董事的千金，为你才考进军院呢。”我故作轻松调笑。
“温菁！”他真的生气了。
“我只问你一句话。”真是好笑，一晚上被两个男人逼问。
“你现在心里还有没有叶凛？”
我搅了搅手指，认真摇头，声如蚊呐说，“…我不知道…”
“那你心里可有我，哪怕一点点？…这么段时间，有没有让你看清你的内心？…即使不能立马爱上我，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他样子认真又诚恳，“你刚刚所说的一切，我有遗憾，但不在意。”
我给不了他一个家，我不能为他生儿育女，他不嫌弃我，他愿意接纳这样的我。
我震惊的看着他，我消化不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我想逃，我挪开步子。
他擒住我的手腕，把我强压进怀里。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正视他，少有的强势。
我被迫盯着认真固执的眸子，“回答我。”
“我不配。”我敛眉，嗫嚅。
“所以你是不愿意了？”他咄咄逼人。
“我——”
“我算是知道了，你就一胆小鬼。你不敢喜欢我，你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是不是？”
我沉默不语，我已经在一个人身上瞌过跟头，身心俱疲，我的确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而对他，他太好了，如今的我，不敢去喜欢，去追逐。
他咬牙切齿，“好..好..”
他温柔亲密拂过我的头发，极尽缱绻：“那如果我强迫你，你愿意吗？你记得吧，你说你愿意用你所有还我的恩情。我是你的恩人呢。”
是恩人但不是恩客啊，他何须贬低自己，这样偿还恩情…
“温菁你知道吗？我在你认识我之前就认识你，我比你所了解的自己更了解你…你在我眼里的样子，比谁都好，独一无二。你认为你那些不配，在我心里只是遗憾和心疼。遗憾为什么我没早一点遇见你，心疼你的傻气…”
“你呀”，他长叹，“你从未把他从心里剔除,是吗？”
“没关系，我陪你。就让我陪在你身边，不管你最后的抉择如何，好不好？”
我木讷的点头，“好。”我的心已经被他剖析得无处遁形。我无法反驳。
我抬头看了看天，今夜星光璀璨，无风。想必明天是个好天气。
附近绿化林树影耸动，沙沙作响，似一默默聆听人间悲欢离合的郁郁老者，静看风起云涌，暗数岁月如梭。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77/77649/4062852.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