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错认暖妈
我挣扎着感觉自己约莫要醒过来，隐隐约约感到一只粗砺的手指在我脸颊不停的摩挲。
睁开眼，因一时不适应的强烈光亮而两眼发昏，头顶响起沙哑又性感无比的嗓音，“别哭了..别哭了。”黑雾散去被吸入一双深邃温软的眸子，有令爱他的女人动容的疼惜和懊悔。
脑袋有半刻当机，无意识挣了挣，才发现自己被禁锢在一方宽厚的胸膛里，男性强烈的荷尔蒙气息顿时扑面而来，我在这迷人的男人体香里头昏目眩。我闭眼整理七零八落的记忆，理智快要回笼时，突然颓败的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影响力毫无抵抗力时，对自己又怒又恼。
温菁啊温菁，出息啊你！居然任这个欲求不满的精虫予取予求折腾了一晚上。
我温菁在叶凛这个男人面前窝囊了这么多年，离开三年，我不想，他看扁自己任他以为我还会在乎他。尽管我该死的在意的要死。
所以怎么能让他有笑话我的机会。我滚了滚浑身黏腻酸软无力的身子，强忍身下的酸痛下床…妈的，这个混蛋一点也不知道节制啊。
虚张声势谁不会，呵，我咬牙叉腰回眸朝他回以一个灿烂无比又轻松惬意的微笑，我尽量让自己显得是摸爬打滚男人床边的模样：“叶总监活儿不错，但还是乏善可陈了一点，哎，一点情趣也不懂…”
戏面当然要做足，我秉持一副阅男无数的评头论足状，将他的身体从而下审视而过，当然自行马赛克令人面红耳躁的某敏感某处，看完结果还是躁了自己一脸，暗骂那个男人一副任君观赏的骚包的颠倒众生相，自己小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砰砰乱跳。
他慵懒的单手撑着头侧躺在床上，薄毯早被踢到一边。他一面眸色深沉的看我，一面似笑非笑的挑眉。
余光一闪心下一惊，才发现自己也…身无寸缕。
我一下躁着老脸慌乱的找衣服，弯着腰捡自己内裤的时候，不禁愤愤的想，我为什么要这么自乱阵脚跟刚□□的小姑娘似的？呵，才不要那个男人看笑话！
我慢悠悠的弯下腰捡起自己内裤，慢悠悠的抬起自己的左腿穿过内裤，然后，右腿。若隐若现呈现给他。我回头娇嗔，双手交叉掩着小馒头，媚眼顾盼，甚至…忍着恶心夸张的微微摇了摇臀。我脑海里想象着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叶总监好坏呀，把人家的衣服都撕烂了？你叫人家穿什么呀？哼，你赔人家衣服。”
我忍住把自己恶心吐的心情，绷着笑，强作镇定的看他——慢慢，慢慢眯起的双眼。
我嗅到一股..如昨夜车上一般危险的气息。我幡然后悔，这一刻惺惺作态的挑衅，简直是在老虎头上拔毛。讪笑着不动声色的后退——
一大早被成功挑起□□的禽兽，力道岂是被折腾得浑身无力的小女子抵抗的了的。他挑着眉笑着就起身大步走过来，把我抵在墙上，双臂支在墙上桎梏我。他恶劣的紧紧熨帖住我，我的小腹上，抵着某只禽兽晨间清醒的硬物。他甚至恶劣的不停在我小腹上磨蹭。
他及其挑逗的低头含住我的耳垂，舔舐我的耳窝，闷声勾着一丝蛊惑：“既然我这么没情趣，要不要把你的内裤也撕烂了呢？”
我伸手推拒他，他一手一把拉高我的双臂摁在墙上，一手撕掉内裤，随即紧紧箍住我的腰，捧起我的双腿，又蛮狠的冲进我的身体。
他哑着嗓子，有隐隐的怒气，“我都不能满足你，还有谁能满足你？谁比我还了解你的敏感点，恩？是谁？”
我有点儿难过的垂眼，自己真是自己给自己找难堪啊，他又是这种我承受不来的语气，心头万般委屈涌动。
他掐着我的腰，进犯的动作。咄咄逼人：“说啊！那个人是谁？是陆忍冬吗？你这幅样子，他见过吗，恩？这样诱惑过他？”
他再说我觉得我会哭出来，我怎么会忘了，这些年来他对我的不信任和憎恶。我仰着头去堵他的唇，不想让他再说伤人的话。眼泪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嘴里沾了咸腥的味道，湿漉漉的，凉凉的，他松开我的唇，突然停下进犯的动作。似乎有片刻的怔忡，倏尔他沿着我的泪痕缓缓的吮吻，安抚似的，流连湿漉的水泽，摩挲。
滚烫的气息，不稳的喷洒在我脖颈处，停下。细弱蚊吶的颤抖低语。
“对不起。…对不起，我、…菁菁，我、…我面对你，总是容易不理智…”似乎有小心翼翼的解释意味。
所以总是恶言相向吗？即使是在床笫之间。
我不懂。
在醒过来时，是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中，日上三竿，天光大亮。床边留有余温，床被微陷，似证明他刚起床的痕迹。浴室淅淅沥沥的洗澡声。
我有点儿慌张，有一种要被捉奸在床的惶恐，随便捡了地上的衣服套上，慌慌张张去拍浴室的门，我焦急的问：“叶凛，开门啊，好像有人上来了！”
他没听到。
我又敲了一会儿，低声喊了一会儿，那脚步声已逼近门口，怒不可遏的敲门声不依不饶的响起。
我窘着脸挣扎，如果，如果是叶家人，我已与他们毫无干系，我不知道再怎么样与他们自处。
即使是生着我气的叶恣。
还真是她，她语气里似有一种得逞的兴奋：“哥，哥？凛哥哥！起床啦，你老妹回来了！”
我自我催眠，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叶凛的手机在床柜上响起，…我看不到，我看不到。
叶凛终于听到嘈杂声从浴室出来，腰间只匆忙围了一条浴巾。他身上水珠未干，头发也是湿漉漉的，有洗澡被打扰的不满，擦着头发，皱着眉嘀咕：“什么事这么吵？”
然后径自走向制造噪音的声源处，握住手柄——
电光火石间，我连忙跑去拦住他，不禁大嚷：“你你你、你先别开！让我躲一下，啊？让我先躲一下再开门！”
我还没跑走，就一把被人截住逃跑的身子。
我低咒，扯他紧箍在我腰上的手臂，急不可耐：“快放开！”
他坦然自若的开门。
完了完了完了…我闭上眼睛自暴自弃死命往叶凛怀里钻，遮住脸，遮住脸就没事了。
余光撇到石化的两人，我正暗自琢磨来人是谁，耳鬓一酥，那男人轻柔地，把我细碎的鬓发拨到耳后。完了，双臂一缩，把我搂的更紧了一点。
他镇定的淡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容易害羞，有什么急事，得让我们穿好衣服再说吧？”
我cao，叶凛你个混蛋！我在心里把他的暗咒了一个遍。
居然是靳次蒙圈了的声音：“喔…？喔，…好，…好。”
人走开，门又关上。
头顶上缓缓，缓缓地，低荡起自胸腔发出的清朗愉悦的闷笑。他将下巴抵在我的头上，我气他莫名其妙，推搡他。
他将着后退一步，捧着我的脸低头又吻住我的唇。
我一边挣扎一边腹诽这个无时不刻都在发情的精虫，捶打他，咬他的唇，都被他巧妙的躲过，然后不依不饶抱着我躲避的脸亲吻。他满足了方放开我，大拇指满意的狠狠摩挲我红肿的唇。
他如布帛滑过大提琴引起低颤的低沉嗓音，爽朗愉悦的大笑揶揄：“好了，害羞的温小姐，换好衣服出来吧。”
我怔忡，手不自觉接过他从衣柜丢过来的衣服。
有多久没见过，他那张如煦风曜日般熠熠生辉的笑靥。
是啊，在这一段错误的婚姻里，他也是不快乐的。
我们互相折磨互相撕咬，我以为我是在征服他甘愿爱上我，他以为他是不屈服叶家为他安排的人生，都忘却了彼此的最初的脾性。
怨忿，痴嗔，遗恨，惧怖，蒙蔽了彼此残破不堪的心。
那是叶凛的运动服，对于我来说很大，扎了几圈袖子和裤腿也只有松垮垮套上出去。
我下楼见到的就是一副人人正襟危坐表情严肃要开□□声讨大会的样子。
叶恣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压着嗓子一本正经的语气，“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说吧，你俩怎么回事儿？”
靳次则是终于忍不住，气的不行，指着叶凛鼻子就是一通骂，“叶凛你个王八犊子丧心病狂啊，诱拐咱内部员工一天一夜啊！消极怠工就算了，不向领导请假也算了，你特么记不记得你昨儿晚上说了什么？记不记得，嗯？你要死要活不答应去请你爸妈，好作为领导我去给你擦屁股你特么说了个大话应承下来了！动静呢？奥，就是拐了咱可爱的温秘书滚床单去了啊？你有没有责任心啊你，你饥不择食啊你，你禽兽啊你——”
他噼里啪啦口舌如簧扫射了一大串，被一声稚嫩的喊声打断：“妈咪？”
我虎躯一震，内心倏而冗杂。夏瑚？我真是糊涂，我怎么能忘了她的存在呢？
一双软糯的小手拉住我的裤管。他仰着圆乎乎的小脑袋，渴盼又惊喜的眼神：“妈咪？你终于肯见回来暖暖了！暖暖好想你！”
我喉头一哽，这孩子？至今未见过他的妈妈吗？我又想到我那无缘的宝宝，想纠正他，终究不忍心。
叶凛似乎有些狼狈：“暖暖，她不是ーー”
“粑粑你不要骗暖暖了！暖暖的妈咪就是她。”叶暖的小脸执拗又认真。
说完就蹬着小短腿一溜烟冲到大厅的茶几下，翻箱倒柜找着什么。一会儿，抱着一个大大的相册呼哧呼哧的跑到我面前。
小手把相册举得高高的，遮住了他的小脑袋，他献宝似的：“这里有妈咪！”
我心底软成一片，蹲下来，接过相册翻开，入眼便是一张新年合照。日期是五年前。我加入叶家一年后的全家福。
那时再暗流汹涌的叶家人，也被这喜悦热闹的过年气氛所感染，每个人心平气和，喜笑颜开。
那是我丧子之痛的一年，亦是我不蹭放弃叶凛的一年；那是我如履薄冰的日子逐渐瓦解的一年，我交到了两个推心置腹的可爱的叶家朋友，那是我不再孤军奋斗她们帮我出谋划策的一年。我知道我笑得很好，毕竟我自信满满胜券在握，毕竟我的付出在慢慢得到我以为的回应。
我流连摸挲着那张全家福，小孩数羊似的的稚嫩声音：“这个是曾爷爷，这里是爷爷奶奶，这里是小姑，还有小姑婆，大姨婆…这里粑粑，这里妈咪！”他的小脸慎重又笃定。
叶恣也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暖暖告诉小姑姑，为什么觉得她说妈咪？”
他小脸皱成一团，气鼓鼓的咕哝：“你们都坏！暖暖认得里面所有人，暖暖不认得这个阿姨。暖暖问所有人，他们都不告诉暖暖这个阿姨是谁！可暖暖知道，这就是妈咪！”
叶恣笑了，“为什么呢？”这小家伙说了半天还是没说原因。
小暖暖认真的分析，“因为这个阿姨都和粑粑照相都在一起啊！我在粑粑的书里，也看到了妈咪和粑粑的照片。”
我心下诧异，这绝不可能。
我不曾与他有过一张单独两人的合照，即使结婚证上的合照，也是各自的登记照拼接而成。
糊里糊涂听着一切的靳次，指控似的，抖着手指，指了指叶凛，又指了指我，“你、你们…”
小暖暖眨巴着疑惑的大眼，“小姑夫，你怎么啦？”
靳次反口就否定，“说了不要叫我小姑夫。”转头看见叶恣和叶暖瘪嘴将脸扭到一边，似乎意识到语气重了一点，他干笑转移话题：“哈…哈，小暖暖，你不是看到你粑粑妈咪的合照吗？你妈咪看起来不相信，你要不要去找出来？”
小暖暖点了点头:“奥！对！”迈开小短腿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妈咪跟我一起走。”他拉住了我的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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