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章 征途
“吆、吆、吆······”几十名骑手一排排散开，不断的搜索围捕猎物，像两张网不断捞取河中的鱼儿。
已经是残春，草原上风还是很冷，幸好这几天没有雪，不然冷冷的冰凌被狂风拍打到脸上，那才是噩梦。
太阳看上去就像大小的白色玉盘，却不刺眼。白天，积雪上层会融化一些，晚上冰冷的寒风吹过，又会继续冰冻上。战马在这样的积雪跑起来比较吃力，尽管都是一流的战马，每一个时辰也需要回来更换马匹，不然很容易伤到战马。
战马驰聘而过，发出的“咯吱”“咯吱”声音更多于“哒哒哒哒”的马蹄声。不断地卷起残雪。
从秋季开始，大部分野兽已经迁移到水草丰美的山脉南部过冬去了，留下种类和数量并不多，都在靠着洞穴储存的食物或者雪下的枯草在寒冷的冬天艰难的挨着。
马队的运气不错，在高草区和丛林边缘兜住了一群麋鹿，经过一番追逐射杀，猎杀了七八头，大部分都逃进了丛林之中，追之不及。
不过这已经是很不错了，毕竟，这个季节能打到的猎物，一般是野兔和原鼠居多，这些动物是草原的底层生命，也是草原中最多的动物。如果有时间有胆量，进入到丛林之中，其实里面的动物是不少的，不管是各种留鸟还是食草动物，有食草动物的地方，就会有肉食动物，一环扣一环，在丛林的遮护下，就是这些生物的天然栖息地。
骑手们只是过路，显然没有这个时间，为了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狼盗和狼群，只在高草区和丛林的边缘简单搜索了一下，也不过打到了一些野鸡之类的小型鸟类，算是聊胜于无。
出塞以后的这些天，遭遇最多的反而是狼群，这个季节是狼群最饥饿的时节，疲惫、瘦骨嶙峋却无比凶残，哪怕是几百匹战马强大的队伍，也抵抗不了饿狼窥伺的目光，晚间宿营，远处总会传来饿狼凄厉的长嗷声。
在饥饿的驱使下，狼群蠢蠢欲动。夜色下，狼群闪着绿油油的光芒，达到一定数量，狼群在头狼的嗷叫声中，无所畏惧的扑了上来，袭击，然后被强壮的战士杀掉，留下几具尸体，才在嗷叫声中撤离。
或者就是整晚的环绕在马队的外面，整晚的嗷叫，看着篝火和人群，直到天色微亮，才缓缓撤离。
狼肉不好吃，这是所有人共识，柴而且带着一股骚气，尤其在行军途中，没有特别处理的狼肉，劈成几块，放在篝火上烧烤，然后沾着盐巴吃。
狼皮却是好东西，狼皮袄，狼皮褥子，这些都可以用到。
不仅狼皮，所有动物的皮都被小心的收集了起来，带着血腥味，被捆成一团，放在驮马上。等到了目的地，这些皮毛就可以硝化处理，进一步加工。
塞外任何食物都是宝贵的，哪怕是野兽的内脏。
但对于肉食动物来说，内脏却是无比鲜嫩美味，柔软并且热气腾腾。
有很多野兽捕食到动物，并不是第一时间杀死他们，而是想办法在他们活着的时候，先吃掉内脏。
其实，猎杀到野兽，趁着野兽还没有僵硬，第一时间扒皮刨肚，扔掉内脏要更简单快速的多，草原上很多种族也是这么处理的。但在这个队伍中，这种做法被严厉禁止了。
看看现在的马队中都是什么角色，清一色的大肚汉，熊族、虎族、青牛族，战力是一顶一没错，可吃的也是一个顶五个啊。
趁着猎物刚被猎杀，一般就是简单处理，扒皮刨肚，骨肉分离，肉尽量切到合适大小，内脏和骨头单独装到草袋，准备宿营时候继续加工。
在这些巨力壮汉的操持下，几头猎物而已，往往一刻钟就会收拾好，然后开始追赶行军大队。
每到一个水源之地，马队会第一时间停下来，除了喂马，补充饮水之外，更是会趁机安排猎物的二次处理。
这个时候，首领只能指挥教导这些只会烤肉和白水煮肉的蠢货们，怎么去烹饪这些食物。这时候，骑手们总是嗷叫着纷纷纵马去附近的丛林边收集枯柴与干草。
按照首领隋岚的说法，烤肉要切到合适大小，必须经过葱、姜、蒜、酱油、盐等调味品的腌制，时间不用太久，料品入味，然后穿在投枪烤制就行，每一次在火堆上面的翻面，都留下大滴油脂，烤肉混合调料的香气，才让人闻之欲醉，馋涎欲滴。由于调味品的种类过于稀少，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可是现在依然冰雪未化，寒风入骨之时，时间不久，肉块就被冻的硬邦邦的。只能边烤边刷浓盐酱料涂抹，味道差了不止一筹。
肉是定量，个人负责个人，往往只烤到多半熟，就被他们纷纷塞到了嘴巴里，也不怕烫，还喊着，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烤肉。
大家都是狩猎出身，那能没有吃过烤肉，所谓的美味只不过，大家加上了足够的盐巴。
青年首领每每呵斥，也不见多少成果，也就随他们去了。
大块的肉块、鹿腿狼腿更要切刀入味，，往往是晚上腌制后，很快就被冻得硬邦邦的，这时候就被首领吩咐收集到包裹里，留着备用。首领的说法是，日子还长着呢，要精打细算，不要想着一顿吃光。
内脏部分需要单独处理，大肠之类的被战士们用刀刮出里面的脏东西，在清冷的河水中清洗，又在锅中烧好温水中反复清洗，一部分会灌上肉汤和碎肉，两头打结系紧了，直接制成香肠，风干是不要想了，基本上时间不长，就冻成了冰疙瘩。也被收集了起来。
十几面大锅一字排开，底下篝火熊熊燃烧。垒的灶是三角形，据青年首领说，这个是最节能的方式，能充分利用热能，让大家都记好了，列入了行军条例。战士们有样学样，都是猎手出身，基本上看过一次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
铁锅烧热，一些肥肉被丢了进去，榨出油脂，直到肥肉变成油渣。然后是葱姜蒜爆香，大大的马勺在锅里发出碰撞的声音，在战士听来，就是最美最动人的歌声。然后放进去已经焯过水的内脏和骨头，加入水，慢慢熬制，又撒入大把的食盐和干菜，一个时辰过后，就是一锅锅喷香扑鼻的肉汤。
每一个战士都可以分到一头盔的肉汤，骨头内脏得按照人头发放，主要看每次猎物多寡决定。干硬的饼子可以泡进去直接吃，也可以用投枪穿着在篝火上烤热了，就着肉汤慢慢吃。吃完了直接用河水一冲就好，没有河水的时候直接用雪擦洗也行。虽然战士们觉得头盔早就被自己舔的干干净净，但首领的行军条例还是要被严格执行的。
当然这时候就有了差距，人族、田园犬族战士和熊族战士的头颅差距可是不小，更不要说以后有了象族等重型战士，那差距就更大了，到时候别闹出笑话，一个象族头盔直接把一口锅给包了，其他战士只能眼睁睁看着。黑衫青年首领他们几个也都记了下来这些瑕疵，准备一点点修改。
对于这些战士来说，哪怕没有成为奴隶之前，也是饥一顿饱一顿，那里吃过这种美味，不禁都怀疑自己是否进了天堂，一天天的训练行军围猎十分辛苦，可什么时候有过能在初春这个青黄不接的时候吃饱过？带干菜的肉汤，关键是饼子可以敞开着吃？
每次盐巴被首领像不要钱的洒进锅里，总像一条无形的线牵扯着所有战士的目光。
唯一让战士们偷偷诟病的就是，不管是内脏还是肉啊骨头啊，都要在一个锅里进行焯水，浮沫都被直接泼掉了，战士们都是暗暗心疼，不需要啊，都能吃的，有腥气就有腥气好了，关键是鲜啊。
战士的烤肉都是分发给个人，这个要求自己烤，不管是首领还是普通战士，每人都是定量。毕竟每天打到的猎物数量有限，绝大部分又被首领留住雪藏。
每次烤肉，隋岚需要处理的烤肉数量是战士的几倍，不是因为他是首领可以多吃，而是因为他烤制的肉最是美味，这个技能哪怕是跟随他十几年的隋大他们也是比不上。
这些肉，里面包含了阿香的分量。
排长以上的人员可以混到一两块。
每天表现出色的战士也可以混到，这些算是一种奖励。
出关几天，驮马带的补给品日见萎缩，不过在这一天得到了改善。
十四头巨蜥，拖拽的很是费劲，中午时分，部队就在水源处宿营了。
宿营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巨蜥需要处理，一个是制作雪爬犁。
出关的时候比较匆忙，加上都不是极北地区出身，为首的几人也是忽略了雪爬犁这个雪地最重要的交通工具。
本来是安排了一些马车用来拖运粮草、器械，哪怕到了部族所在地，这些车辆也是必不可少的生活工具。
可他们远远低估了山地中车辆通行难度，冰雪城外几百里都是丘陵山地，人烟稀少，所谓的道路只不过商队和行旅通行踩踏，夏草冬雪，又没有经过人的修补，通行难度可想而知。
现在半尺厚的冰雪覆盖，木头鞣制的车轮实在经受不了道路的蹂躏，出塞没有多远就开始出现问题。
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随岚当机立断，一行人又匆匆返回冰雪城关，处理了车辆，又多购置了不少驮马。
购马中，和马贩子闲聊，才知道出关所用的车辆都是特制的，价值不菲，一群人又去问了一下价格，不仅感叹自己的贫穷，关键这种车辆有钱不一定能买到。
这种车辆制作方法只掌握在帝国与各大豪门望族手中。
车辆用料最低必须品级木料、铁精与铜精，每一种材料都需要特殊手法处理，加工工艺繁琐，最后还需要方士篆刻法阵，魔法师进行符文与魔晶镶嵌处理，这才有了山地奔行如飞之说。
让人不得不感慨，这烧的都是钱。
既然车辆买不起，那就驮马拉运吧。
出关数天，驮马身上携带的粮草，人吃马嚼之下，一天天见少，这让随岚很是头疼。不断计算着每天剩下的粮食数量，虽然有猎物的补充，也是杯水车薪。
这时候，随岚他们才什么意识到战争中随着战线延长，粮草补给的艰难程度，粮草运到前线，十不余一，这可真不是说笑的。
偏偏现在手下的兵士都是奴隶出身，时间太短，军心未附。一旦断粮，军中哗变，这可麻烦大了。
这次作战，一共拖运回来十四头巨蜥，可算是解了燃眉之急，无人之时，随岚狠狠长出了一口气。有这些巨蜥的支持，随岚有把握把战士安稳带到聚集地。只有让战士们一直能吃饱，人心其实很容易收拢。
这个时代，人贱不如狗。
这也是中午时分，随岚就开始安排扎营，今天是不准备走了。
战士们需要犒赏，额外多上一倍的烤肉，将是最好的犒赏，没有什么比暖洋洋的肚皮更能鼓舞人心。
没有这场巨蜥的袭击，随岚其实也准备了几种方案应对粮草问题，却没想到天上掉了馅饼。
这惊喜和惊吓同时而来，如同危险与机遇并存。
当时如果一个应对不当，很可能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
安营以后，随岚就兴冲冲的带人开始处理巨蜥。
十四头巨蜥，一头有四五百斤重，四五米长，看起来像一堆肉山。如同三排长郦熵和四排长暴煜讨论的那样，基本都进入了初级魔兽的级别。
不是初级荒兽也不是初级蛮兽，这一点两个排长没有能判断准确。
毕竟，两个排长不是赏金猎人和佣兵，也不是驯兽师，能根据巨蜥战力和天赋进行评价，已经很不错了。
魔兽只是普通人对所有拥有魔法能力野兽的一种称呼。
普通人把拥有天赋和魔法能力的野兽都会统称为魔兽。
数万年来，方士和魔法师通过对魔兽身体材料的利用，开发出一整套的专门划分，魔兽又细分成四类，分别是蛮兽、荒兽、灵兽与魔兽。
根据魔兽精华进行划分，蛮兽盛产满血，最重要的是心头精血，有几滴到几十滴不等，蕴藏着浓浓的魔法能量，是方士篆刻法阵，法师书写魔法卷轴、篆刻符文法阵的顶级材料。炼丹培育药草，魔法试验也离不开这一种顶级材料。
荒兽盛产荒骨，顶级施法材料，用于制作法杖，提高施法速度、成功率也能减少施法消耗，当然骨粉也是篆刻材料的一种。值得说的一点就是，角类魔兽也被归属于荒兽中，这一类魔兽精华也是他们武器。
灵兽最重要的一点，头颅中会形成灵丹。炼丹。培育药草都可以用到，甚至两个体系都可以直接吸收里面的魔法能量，对自己进行魔法补充，吸收效果远远优于同样等级的魔法石。
魔兽的精华所在是魔筋，是魔法弓弦最重要的材料来源之一。
最早期的人类，生活在食物链的最底端。
人类没有尖牙没有利爪，身外没有盔甲皮毛保护，寿命短暂，只是各种魔兽的食物，随时面临着灭绝的危险。
那一段黑暗的时间已经湮灭在历史长河之中，没有人能清楚人类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如何度过那一段危险黑暗的时代。
“刀子从肛门下去，顺着这条线划上来，力量使足了，插进时候快准狠，划上来腕力要足，用力匀称，不要时大时小，说你呢，巨蜥皮都破不开，没吃饭啊！”随岚兴冲冲的指点狼族和田园族战士剖解巨蜥。
“族长，这不能怨我们啊，这巨蜥皮实在是太硬了，根本剖不动。”
“一排的兄弟说，投枪打上去，都是一个白点。”
“别说是他们，连董将军的投枪投掷到巨蜥头上，都没穿透进去。”
“董将军门板大的巨斧，全力斩击，也没有斩断巨蜥。”又一个田园族战士诉说道。
只要不是战时，平时随岚和战士们接触就是一种很随意的模式。
随岚不想所谓的威望，就是高高在上，显得神秘威严。自己一呼百应，战士唯唯诺诺，看见自己只有恐惧，这不是随岚所期望的。
幸好，战士们基本都是来自于各部族，幼时的环境并没有那么多尊卑之分，一时的奴隶身份还没有完全抹杀他们的天性。
这其实得益于大虞帝国的传承，帝国尚武，充满血性。尤重军功，奴隶出身的王侯将相虽不多，但自下而上的上升渠道却也没有完全堵死。
“屁！我看你们是活人让尿憋死了。扒不掉巨蜥的皮，怎么吃肉？”其实随岚也挺发愁这巨蜥的处理。
“要不，喊董将军过来，请他给劈开？”一狼族战士说道。
“没出息的货，我看让董将军都整好了，直接端给你们吃的了。”
“族长，实在不能怨我们啊，我们从没整过这种大家伙！”
“连个肉都弄不出来，还有理了？拔不下皮，辅助连以后只有饼子吃，啥时候处理好，啥时候算。”随岚下了指令，他坚信，人总是被逼到份上，才能想出办法。
“别啊，族长！要不你指挥指挥我们？”辅助连战士哀嚎一片，妄想拉随岚下水。
“门都没有!”随岚冷冷的拒绝。
“我告诉你们，辅助连这个名字就是临时的，你们本身属于第一战斗序列，但，要是连个肉都整不出来，就真是的废物了，以后啥也别干了，都给我干辅助去。”
“族长，要不，我来试试？”就在这时，一火头军挤了进来。
他的头发已经半黑半白，脸膛黝黑，已经出现了纵横交错的皱纹如同沟壑，满嘴发黄的牙齿，门牙还缺了一颗半，说话有些漏风。
“族长莫要着急，孩子们只是没干过这种活，一时不知道怎么下手。”老年狼人俯下身子，用那同样漆黑的手抚摸巨蜥腹部，感觉巨蜥铠甲硬度，又用杀猪刀在上面划了划，算是测试硬度。
“老苍头，你行不行啊？”有战士喊道。
“刀不太好用!”老苍头回了一句，又冲着后面喊道：“麻子，水烧开了没有？”
“开了，开了！”
“马勺盛过来，浇这里!”老苍头指了指巨蜥肛门位置。
“好，来喽。”
“再来几个人，都去盛开水，慢慢浇，不要太快，对，就是这样，慢一点，连上趟。”老苍头指挥起来。
浇了一段时间，老苍头叫停，摸了摸巨蜥皮的温度，一刀插进巨蜥肛门，用力往上一划，只听“哧啦”一声，巨蜥皮被划开一拃长。
“哈，划开了，成了，成了！”
“老苍头干的漂亮!”
“有肉吃了！”
“吃，就知道吃？”
“有本事你不吃！”
老苍头看到有用，核桃般的脸上露出笑容。对战士们说，“继续往前浇水！”
“你出身庖丁族？”随岚对老苍头问道。
“不，年少的时候为了活命，给屠夫帮过几年工。老头子是当地最好的屠夫，豪族狩猎到野兽，好多都是让他来处理，我跟着，学了一点东西。”老苍头说道。
“你发力方式很巧妙，能把力量用到一个点上。这帮小子徒有一身力气，劲都不会使!”
“屠宰牲口，活干的多了，自然就熟练了。”老苍头回着话，刀子又前进了一点。
老苍头喊来几个人，用撬棍使劲撑开豁口，仔细的往里面观察。
先是用刀子，刮了刮巨蜥骨头，敲了敲，有看了看色泽，对随岚说道：“族长，不是荒兽。”
“嗯，继续吧！”随岚应道。
老苍头又用刀子豁开一段巨蜥皮。
现在被撑开的口子越发大了。
老苍头把巨蜥腹腔剖开，小心翼翼的划破心脏，把心头血放到一个杯子里。
血已经有些粘稠发黑，老苍头难掩失望之色，还是有手指蘸了一点，放入嘴中品了一下，失望的说道，“不是蛮兽。”
“继续！”
老苍头开始顺着开口处理身体部位，一把杀猪刀在里面刺划割撬剜，用起来犹如行云流水。
直到黝黑的右手用力一扯，一条灰色的筋脉被扯出一截。
老苍头两手用力一扯，又拉展，用杀猪刀使劲割了几下，才惊喜喊道，“族长，是魔兽，魔筋，看样子能入品。”
随岚，快步上前，从老苍头手里接过兽筋，用了拽了拽，弹性十足，上好的弓弦材料。
“好东西啊，应该能值不少钱了。可以考虑卖给魔法师或者方士协会，可惜不是另三种魔兽。算了，不贪心。”
“好，不错。老苍头带着大家把巨蜥处理了，魔筋仔细给我收好了。中午咱们吃巨蜥肉，今天肉量加倍。”随岚说道。
老苍头的出身应该没这么简单，既然老苍头不愿意说，随岚也就不再多问，谁没有点故事？
“哇！啧啧，有肉吃喽。”
“还有肉汤。”
“不用吃饼子啦。”
“老苍头听令!”随岚喊道。
“诺！”
“老苍头升任班长职务，回归聚集地之前，代管辅助连。”，辅助连原来是隋七代管，随岚准备把他放出来。
“老苍头这是升官了？”
“是不是和各排排长一样？”
“不能比，他们是精卒营，我们是辅助连。”
“咱们人多！”
“屁，”
“就几天的事。”
“干好了，谁能确定，说不好真让老苍头干下去。”
“老苍头是你们叫的，以后得叫老班长。”
“是是，老班长。”
“都滚蛋，一群兔崽子，都给我滚回去干活，看清楚老子怎么扒皮了么？会了，就都滚回去干活，注意别把魔筋弄坏了，算了，你们这帮兔崽子也弄不断。”走马上任的老苍头开始安排战士们干活。
另一边。
制作雪爬犁，源于三排长白熊郦熵建议。
与巨蜥一战，郦熵带人拖回来十二头巨蜥战利品，让大家对其刮目相看。事后又贡献了雪爬犁的思路，让大家愈发看好这个年轻的熊族另类。
要知道，熊族以战场杀戮闻名，是帝国精卒、锐士军团不可或缺的兵种，有熊据其地，虎豹亦不予争锋的说法。
但同时，熊族并不以智慧见长，反而有狗熊摘果子，摘一个丢一个取笑熊族愚笨憨直的流谚。
相传，大虞帝国之初，开国帝王手下有十几名出色将领，其中一员就是出身暴烈熊族。适时群雄割据争锋，狼烟四起，万里赤地。
高祖连横合纵，在群雄中脱颖而出。
熊族将军带领的军团以战力暴烈著称，有几次都是战场酣战胶着，两军僵持不下，熊族将领带人直透中军，打破僵局。
战后论功行赏，众将纷纷上前，叙功不已。唯有他嘿笑不语，被高祖笑骂‘熊憨子’。
群雄之一毕帧，约高祖渭河会盟，彼时高祖被双雄东西夹击，力难独撑。高祖以美女奇珍厚赠毕帧宠臣，游说厉害，夹击双雄。毕帧摇摆不定，口说会盟，亦有盟会斩杀高祖之心。高祖知其心意，带数十随从轻骑入营，双发言笑晏晏，酒至半酣。
熊族将军看到帐后刀光反射入眼，只身扑击入帐，数员大将竟不能当。入账，持斧盾，质问毕帧欲何为？
毕帧失色，惊问‘此何人’，高祖笑曰‘一裨将耳。’
毕帧称，真勇士也，令赐其酒肉。其下恼，以生肉烈酒奉上。
熊族将军跪坐于高祖毕帧之间，置盾于前，巨斧斫肉，一口肉一口烈酒，酣畅淋漓。食尽十斤生肉，三斗烈酒，乃请毕帧亲自送高祖出营，以全地主之谊。
后，熊族将军犯错，被高祖撸夺兵权。
某次酒宴，一吴姓将军酒酣之后，说起熊族将军年少出身，为人佣作，某日摘果，摘一个丢一个。众哄堂而笑。
熊族将军听闻，嘿笑不语。
四十三年后，吴姓将军因骄横跋扈、插手国储之事，被以谋反罪名满族抄斩。
高祖年老多病之时，拱卫禁中的是垂垂老迈的熊族将军。
白熊郦熵肤色不仅少见，交战中的处理可圈可点，这就很难得了。提出雪爬犁的建议之后，很有一语点醒梦中人的效果。
雪爬犁又叫爬犁，拱杆，扒杆，各地的叫法不尽相同，制作都很简单，稍微费劲的就是双翘板弯曲和底板平滑处理，尽管工具不是特别合适，斧头锯子还好说，这些野外行军必不可少，但刨子这个工具还真没有携带。
袅袅炊烟升起的时候，膀大腰圆的主力战族已经喊着号子，拖运回来几十棵大树。
在白熊郦熵的指挥下，小一点的枝丫已经被战士们砍斫下来，树木主干被强壮的战士锯成一片片的厚木板，烘烤加上绳索拉伸固定牵引，再被辅助连的狼族和田园犬族用斧头简单做了一些平滑处理，加上横杆，横拉，后挡，一台简易的爬犁就做出来了。
第一次试车，就被一个宋四的小伙子自告奋勇抢了下来，小伙子说自己车把式干了几十年，自己干不了，其他人更是甭想了。
车把式几十年的宋四，挥动鞭子，把拉车的驮马驱赶的越来越快，直到把雪爬犁甩到了一颗树上，才停了下来。
从雪堆里爬出来，一边拍打着头上的积雪，一边兴冲冲的表示：“要得！要得！这玩意拉几千斤没有问题。”
拉几千斤没问题的雪爬犁已经必须回笼加固了。
在战士们的哄笑中，一台台雪爬犁开始加紧制作。
到晚间时候，已经制作出一百多雪爬犁，双弯曲翘板和各种木板的备用件也准备了不少。
如果只是这么几千斤的巨蜥肉，听起来很多，让战士们敞开来吃，也就是几天的食物，完全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制作雪爬犁，即使制作，十几辆雪爬犁也足够使用了。
黑衫首领直接安排战士们制作这么多，不仅仅是灵光一现，更是考虑良久，一直发愁的粮食问题应该能得到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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