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指认
一只信香被点燃，袅袅而起的烟气中，更加大了紧张的气氛。一时只有狼盗紧张的喘息声。
没有人站出来。
“不要以为不站出来，我就拿你们没办法。陈璇，安排妇孺指认，有仇报仇，只要罪名确认无误，杀无赦。”
陈璇走过去低声招呼那些妇孺，尤其是早些时候像她诉苦的那一些人，可是这些人都缩在人群中间。
陈璇喊着“不要怕！”一边走向前。
可这些人就像躲避可怕的猛兽一样，陈璇走到哪里，哪里的人就躲开。
陈璇是又气又急，脸色涨的通红。
气氛僵住了。
这时，一个曼妙的身形聘聘袅袅的从人群中走出。
身姿曼妙，婀娜多姿。行走在人群中，竟如风摆柳。
头发紫红色，挽结成大锥，锥中处结彩带，状如马肚，堕于头侧。髻上斜插金步摇，轻轻摆动，镶嵌的灵凤展翅欲飞。
一身石榴红烟云曳地拜仙长裙，穿在她的身上，不见俗气，反而有相得益彰，明艳不可方物之感。
腰系天蚕丝织就鹅蛋黄色束腰，盈盈可堪一握，更衬托出双峰高耸，饱满欲裂。行走之间，挺拔的双峰更是微微颤动。
肩搭月白色轻罗细沙披帛，绵长缠绕到两边上臂。
这女子走到隋岚面前，福了一福，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轻声诉到：“奴家拜谢恩公搭救之恩。”
这尤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偏偏举手投足，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勾魂夺魄的魅力。
看清楚来人是谁，隋岚心头狂跳，连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隋岚需要有人出来破开僵局，可没想到是她首先走出来。
这女人这是想做啥？
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这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你是何人？又如何来到此地？”隋岚只能问道。
“未亡人夫家姓王。去年之时，奴家回族探亲，途经此地。狼盗拦路，见奴家貌美，就强掳了过来，献于木长老，直至今日方被恩公搭救。”
“何人欺辱于你，你可指出，我为你做主。”隋岚说道。
“就是那木长老。他不仅强占了奴家身子，更是对奴家百般淫辱折磨，奴家恨不得剥其皮食其肉，倾尽三江之水，也不能洗刷奴家的恨意。请恩公为奴家做主。”
就在这时，老苍头匆匆而至，看到族长还没有大开杀戒，不仅长出一口气。
老头跑的太急，竟然控制不住，突然咳嗽起来。
咳嗽声打断了两人，也把隋岚从水火中解救出来。
“老苍头，怎么了？”隋岚问道。
“属下有事禀报族长。”旁边有战士递上水囊，老苍头喝了几口，好容易才从剧烈的咳嗽中挣脱出来。
老苍头以目示意，带着隋岚走远一些，确定无人能听见，才把自己的疑虑一点一滴细细告诉隋岚。
结合妇孺群中奇怪的表现，隋岚有种戳破窗户纸的感觉。
现在麻烦了，杀也不是，随意放了也不行，这是羞刀难入鞘啊。
隋岚沉思半晌，问老苍头：“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老苍头道：“这就看族长有什么打算了？但，无论哪一种都要立威，把狼盗杀怕了，使他们威服。塞外之人生存过于艰难，征伐不断，只服从强者，畏威多于怀德。”
“你且说来听听。”
“我们人少，拿下这个村子偷袭多于强杀，狼盗从睡梦中惊醒，慌乱之下无法抱团，最后他们头目被杀，不得以投降。但实际被杀的没有多少人。狼盗虽然被俘，很多人心中未免完全威服，招降之后，随时可能背叛。我们现在和出关以前不同，现在带的物资越来越多，一路穿行，沿途有不少土匪，一旦有土匪拦截，我们在前线作战，两军苦战，后方无人，难保狼盗给我们捅刀子，背刺我们，直接盗取我们马匹、爬犁等物资四散而逃。所以，一种就是直接把狼盗杀绝，留下妇孺让她们自生自灭，永绝后患。”
隋岚道：“太酷烈了，塞外多于征伐，但不是世仇，很少用此酷烈手段。”
老苍头说道：“族长仁慈。”
“第二种，就是五一、或者十一抽杀令！！五人或者十人一组抽签，抽到杀字令者杀！一组组轮回，在所有人面前当众斩杀!直到把狼盗杀的胆战心寒。然后，族长可安排一队人整编管理狼盗，此法可暂时压服他们，只要我们不败，狼盗不敢逃。”
“还是死人过多！”隋岚摇头道。
“第三种，找出其中小头目，使用穿肠杆！长杆削尖，受刑者从下部穿进去，从口中长杆伸出，其后再立杆，受刑者五花大绑牢牢捆在上面，一时不死，就会哀嚎扭动不断，偏偏一时不死，其余人看到，心胆皆失。然后族长可整编狼盗。”老苍头又细细说道。
隋岚默然，“我知道了。”
这老头真是狠辣，没想到自己手下还有这样的狠角色，三个主意句句不离杀，杀性好重！
隋岚反身而回，朗声对着王寡妇说道：“我知道了，木长老是吧？这个人暂时还有点用，但我答应你，审问之后，稍后会给你个交代。”
王寡妇盈盈拜倒：“公子此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隋岚赶紧摆摆手，不敢招惹这个尤物。
王寡妇抬起玉手，遮住樱唇，轻轻抿嘴一笑，一时风情万种。
隋岚又对着妇孺群说道：“还有其他人有委屈么？机会只有一次。”
“有什么人残害过你们，和本族长说，本族长帮你们。”
“不要怕！有什么屈辱尽管对本族长说，本族长给你们报仇！
“看看这些战士，是不是很雄壮？“隋岚走过去，锤了锤战士坚硬的胸膛。”看见没有，这些是虎族，这几个是豹族，头上长双角的是牛头族，这些是熊族，他们会保护你们。这样的战士，回到部族，还有几千人，只要加入了部族，他们就会保护你们。不要怕！”
“你们以后都是本族长的子民，有什么委屈和我说！我给你们做主。”
、、、、、、
这样反复数次。
突然，一个六七岁人族孩童用力甩开搂着他的手，那是一个比他大一点的女孩。
瘦小的身影从人群中跑出。愤怒的指着俘虏中一人说道：“就是他，是他害死了俺娘。”
旁边的俘虏吓得赶紧躲离此人。仿佛他身上有瘟疫。
隋岚颜色一寒，厉声喝道：“拖出来！”
那人还想要躲，可又怎能挣脱。
被拖出来后，隋岚看到，此人是青狼族，眼睛瞎了一只，闪着凶光，满脸狰狞，对孩子吼道：“小崽子，你再敢胡说八道，爷爷吃了你。”说着张开森森大口，不断开阖。并奋力往孩子方向冲撞。
孩子被吓退一步，依然指着青狼族凶汉吼道：“就是他！他就是化成灰，俺也记得这张脸。”
隋岚摆了一下手，战士一拳打在青狼族狼盗脸上，一拳打在肚子上，又抬起膝盖重重顶在他下面，狼盗疼的弯下腰，蜷缩成一团。
隋岚对孩子说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就是他，就是他，是他拿刀砍死俺娘，俺亲眼看到，娘流了好多血，到处都是血。”小男孩哭喊道，上气不接下气。
“去把那个女孩子带出来。”隋岚指了指冲出来的女孩子。
女孩子和小男孩一样，瘦弱的让人心疼，几乎就是皮包骨头。头发枯黄。
被带过来以后，先是搂住自己的弟弟。
“不要怕，孩子。你是他姐姐？”隋岚尽量让自己温和一点。
女孩子轻声“嗯”了一声，把自己的弟弟搂的更紧了。
“孩子，不要怕，告诉叔叔好不好，叔叔帮你报仇！”
“说吧，孩子，你娘怎么死的？只有说出来，叔叔才能帮你报仇。”
“那天，他们使劲拍门，娘把俺和弟弟藏到柴房草堆里，对俺们说：不管发出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刚把俺们藏好，门就被他们使劲撞开了。他们骂骂咧咧进来，看到娘后，说‘果然是好货色’。”
“他们就对娘动手动脚。俺娘不从，和他们奋力厮打，还咬了他们一口。”
“他们就把俺娘扑倒在在地上，一个按住俺娘的脚，那个狼头的撕扯俺娘的衣服。俺娘大声哭喊。”
“那个狼头的就撒开抓住俺娘的手，用手去捂俺娘的嘴。”
“俺娘拔下头上的簪子，使劲的插到狼头的眼睛里。”
“狼头大叫了一声，满脸是血，然后，然后就拔出刀把俺娘给杀了！俺搂着弟弟，不敢出声。俺们都看到了，真的，是他杀了俺娘。他们走后，俺和弟弟才敢出来。娘流了好多血，俺们咋喊她，她也不答应。俺们去找三婶，三婶说：谁都不要说，说了就会死。后来，他们把俺们和村里人都带到了这里。”
女孩子说道这里，泣不成声。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两年多了。”
“是不是你做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隋岚对那狼族人狼盗说道。
“呸，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就是老子干的。老子没有想到还有一对小崽子，要是知道，早就宰了他们。”狼盗吐出一口带血的吐沫。
两年前的事，隋岚猜到应该是这批人被从富春集村子带回来的时候。
“想报仇么？”隋岚对姐弟两说道。
两人用力的点点头。
隋岚让人丢出两把短刀，“想报仇的话，就拿刀宰了他！”
隋岚又让人摁住狼盗。
狼盗两眼发红，嘶吼到：“来啊！来杀老子啊，人族的小杂种，和你那娘一样，都是贱货。”
姐弟两个，颤颤巍巍的拿起刀，看着眼前狼头人，闭上眼睛，使劲捅了过去，鲜血迸溅，两人哭泣着又连捅了数刀。
隋岚过来，拉住两人。“好了，可以了!你们给娘报仇了，你们亲手杀了仇人。”
又让战士从他们手里接过刀。
其实，狼盗并没有死，孩子年小力弱，捅的又不是要害部位，狼盗出血不少，看着血肉模糊，让人害怕。其实都不是致命伤。
但，隋岚觉得两个孩子需要这么做。
“去，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到杆子上。尸体拖出去喂狼。”
一个虎族战士走过去，不顾狼盗挣扎，利索的砍下他头颅。
“去把那个络腮胡子舌头找出来，我有用。”隋岚对候宴吩咐道。
“好了，孩子们！以后都不用怕了，叔叔保护你们。你们以后就跟着叔叔。”
“老苍头！以后孩子加入辅助连，你照料他们。”
“诺！”老苍头也是无语了，这是搞哪出啊？以前一个，现在又两个小屁孩，以后得不准还得多少个，辅助连以后干脆改行得了，说好的主力呢？
“孩子们，以后你们跟着他，”隋岚指了指老苍头，“有谁欺负你们，就和叔叔说，叔叔给你们出气，叔叔打他们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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