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孟赫禹接到程旷电话十分意外，这家伙吃错药了，这个点主动给他电话。
“喂，没有夜生活的人，怎么想起给哥哥我打电话？”
程旷高兴，不计较，“那请问夜生活丰富的人，你被喜欢的姑娘主动抱过么？”
“程旷，你他妈病了？”孟赫禹一把扯下耳机，打开网咖门，走到清净的角落，“老子哪来喜欢的姑娘，哪回不是被姑娘求着要抱抱。”
“小河鱼，你知道被喜欢的人抱着是什么感觉么？”
“打住，程狗，搞半天你是来我这炫耀的？你知道你现在什么德行吗？开屏的孔雀，求欢的草狗，发情的野猫，见过吧！”
造孽啊，孟赫禹惊呼，爱情有毒，前有计琛为女人豪掷千万打造商业圈，最终落得个为他人做嫁衣，现在清心寡欲的程旷年纪轻轻就坠入爱河，免不了俗的秀恩爱。
傻，一个两个都是傻子，智者才不入爱河！
“小爷今天心情好，免了你的口无遮拦。快说说吉利话听听，有赏。”程旷阖眼，靠在座位，嘴角止不住上扬，另一只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边弦。
孟赫赫：“刚说的姑娘是我上回见的女侠？”
程旷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他还记得，爽快承认“嗯，你怎么知道是她？”
“一条裤子的交情，你翘翘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屎还是放屁。”
孟赫赫话糙理不糙，程旷什么性格他了如指掌，一个院里从小到大男孩堆里混，他什么时候和颜悦色跟在姑娘后面追过？上次换□□他就觉得有奸情，现在周五放学根本找不到人，感情是追人去了。
“那小姑娘追到手了？”
一句话点到程旷七寸，“她刚才主动抱我了，行动说明一切，不喜欢能主动抱么？说了两回要对我负责。”
“程旷，做个人吧！一天到晚勾魂。”孟赫赫偏要打击他，“小姑娘就是单纯，同学之间友谊的拥抱怎么了？还要人家负责，你不嫌丢人，我听着都丢人。”
“孟赫禹，欠的帐赶紧还，一年之内要钱免谈，自生自灭吧！”程旷平静冷漠，笑意荡然无存。“还有何阿姨给我打电话问你的事，你就自求多福！”
“程旷，别挂！”孟赫赫抢在程旷即将挂电话前奋力一吼。
“旷旷，在今晚这个普天同庆的好日子里不要为了哥哥的疯言疯语扰了兴致，哥哥掌嘴行不行？”
“不是我说，上次看到你和弟妹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般配的无与伦比。所以你一开口我就知道是她，这说明什么，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能跟你一个班，说明弟妹智商也高，还长那么好看，难怪我们旷旷动心。晚上弟妹抱你了？说明两情相悦啊，我一单身狗嫉妒羡慕啊，快说说，被喜欢的姑娘抱是什么感觉？有没有觉得自己浪上天了？”
孟赫赫一大段话得到程旷冷笑，“晚了！”直接挂断。
“艹，老子绞尽脑汁想的词，不好评一下，就挂掉，发春的男人不好惹啊。”
一通吉祥话说完了，怎么都要给他留点活路吧，孟赫赫晃晃脑袋顶着青紫的眼袋转身进入网咖。
回去时林青木突然问她：“姐，你和程旷哥在谈恋爱吗？”
林青竹摇头；“没有。”
“哦。”林青木有些失望，“真希望有个程旷哥那样的姐夫。”
“你还小，别想这想那，把成绩提上去，他说了带你打游戏。”
林青木“嗯”一声，“姐，你多监督我。”
四周黑黢黢的，林青竹望一眼天，月牙落在了柳树枝头。
安舒在□□上兴奋的让林青竹帮忙拉票。
安家小梳子：青青，靳思安参加“中国歌手新生代”进入全国十强了，快让程旷也投票。
旷林：哇，恭喜！
安家小梳子：本来异地恋很久都见不到，现在他要出道，就更忙了，哭哭！
旷林：考到一起就好了，不哭不哭啊。
安家小梳子：嗯，么么。
林青竹想想，发了最后回了一行字：
安安，他们都那么优秀，我们也要加油，一起努力吧，我去看书了。
他们？安舒看了好一会才明白，他们的他是谁，这个青青还说不喜欢人家，哪都能联想到，她踌躇半天，按耐住找人的冲动，打开化学书来啃，唉，自己找的男人太厉害能怎么办，只有咬紧牙关往前追了！
夜晚，在瓢泼的汗水中流淌，追梦的路途，没有捷径，时间的长河里，一盏孤灯伴人成长，累了，倦了，抬头望望窗外的星光，内心的渴望时刻鞭策着，因为，远方有人在等。
新年刚过，高二下学期初十就开学，没有人缅怀提前结束的假期，新一轮的复习紧锣密鼓展开。
程旷的生日要到了，3月22号。
李明晞提前一周就在林青竹附近晃悠，明里暗里透露程旷过生日的事，找秦溢商量怎么给他庆生。
男生庆生要么去人家里开派对，要么就是自由选择，去饭店吃饭，ktv嗨歌，电玩城走一波。
程旷往年不带人去自己家过，也没听说和人聚餐，李明晞想给他惊喜，怕落空，叫不来人，想让林青竹探探口风，毕竟这位是程大校草主动承认过暗恋的人。“林青竹同学，你帮忙问问旷总，过生日和我们出来大家一起嗨皮嗨皮啊。”
林青竹：“好，等会他来我问问，不去的话你们就不用准备了。”
第二节下课，林青竹跟上程旷外出的步伐，“程旷——”
老师前脚出门，她追出去他的背影被楼梯遮住消失在眼前。
林青竹扶着楼梯把手快步下楼，“腿长确实了不起，听力倒不怎么样，年纪轻轻就耳背。”
自己喊的声音不算小啊，算了，等他回来再问也一样。
她刚转身，面前立着高大修长的人不是程旷是谁？
“我听力不怎么样、我耳背？”
他双手环在胸前，一副高高在上，谦谦君子的姿态，好看的桃花眼半眯着，懒洋洋开口。
“我还说你腿长了不起，你怎么没听见？”
她仰首挺胸，气势丝毫不输他。
程旷鼻腔“哼”一声，“惯的你无法无天了，今天让你知道什么叫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林青竹狐疑地后退，不懂他要干什么。
“啊！”林青竹低呼一声，双脚离开地面，被人腾空扛起，她吓得满脸通红。
程旷又将她轻提，往上一抛，林青竹惊呆，这人太幼稚了！
她的心就像坐过上车一样，忽上忽下，头已经开始发晕，在他下一步动作之前，紧紧抱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的颈窝，不让自己动，更不让他再动自己分毫。
“程旷，我错了，以后都听你的。”她讨好道。
“还敢不敢背后说我坏话了？”
“不说了不说了。你放我下来。”
他半抱着人继续走。
“不闹你了，把手松开，睁眼。”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风景怎么样？”
林青竹听他的指引，慢慢睁开眼睛，还不敢放手。
慢慢地，她被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平台，在这可以看看乌霞山的大半景色，参差披拂的古树，连绵不断的山丘，凉亭上晨练的人群，听见呕哑噪杂的鸟鸣……
和学校沉闷的氛围完全不一样，大自然和朴素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她感觉连空气都变得好闻起来，她闭塞的感官迟迟未曾发现这么美的观景台。
“平常叫你下来呼吸新鲜空气，你动都不动。”程旷感受她逐渐放松，将她慢慢放下来，自己斜靠在墙边，极目远望，悠然自得。
林青竹深呼吸两下，心情舒畅，忘记了程旷刚的戏弄。
“程旷，你下周过生日，你有什么安排吗？”
“怎么，良心发现要给我过生日？”
林青竹挠挠头，实话实话，“李明晞让我问问，你愿意和他们一起过吗？他们挺有心的，策划了好几个方案。”
程旷舔唇，他能指望小没良心的主动给他庆生？动动脚趾头就知道不可能。
“没空，私人时间，恕不奉陪。”他要一群男的陪吃陪喝？家长那一遭，孟赫禹那一遭，够他消受的，他是生日，不是受难日。
“好的，我等会转告他们一声，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林青竹说完就撤了，徒留程旷愣在原地。
林青竹将话润色一番告知李明晞，程旷谢谢他们的好意，生日的时间留给家人，以后有时间再一起聚聚。
周五放学，林青竹回清溪外婆家，程旷照旧等着她一起去坐车。
他比她想象中更快更早的适应拥挤的生活，一切都那么得心应手，她随遇而安，有座位就坐，没有站着也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熟练的和客车司机撘话，存了司机号码，不止一个。第一排的座位总是能空出来等他们落座。
后天就是他的生日，林青竹不知道送什么礼物。
遇见他之后的第一个生日，她琢磨一周，磨磨蹭蹭什么也没准备。原本以为自己和他很熟，但真正送他东西才发现她对他的兴趣爱好知之甚少。她感觉他什么都会，涉猎的范围广泛，却看不出他最喜欢什么。
安舒打趣她对程旷不上心，他会不会也这么想？
林青竹用余光偷瞧他，他似有所感放下手机揣兜里，转了转脖子活动颈骨，“要看就大大方方看，跟做贼似的干什么，有事？”
林青竹：“。。。。。。”
又问：“饿了？”随手拿出牛奶和蛋糕朝她递过去。
林青竹木讷的摇摇头，
程旷看她有些发红的脸色鼻头沁出薄汗，自然而然的抽出纸巾给她擦汗，“让你别急，车子跑不了，我在还能让你回不了家。”
林青竹看他轻柔的动作，忽然就受不了了，鼻头发酸。
她想起安舒和她说的，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你的心情由不得自己控制，对方的一举一动让你高兴时不仅会笑，也会感动的哭。
和他相处越久，他对自己的好，如同旷林中野蛮生长的常青藤蔓一天一点最终环绕缠满树身，如影随形，点点滴滴渗透她的生活。
她双拳紧紧握着，仰起头逼退浓烈的泪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程旷不清楚她怎么就不对劲起来，脸色涨红一声不吭，他单手衬在司机座位靠背，大半个身体挡住车厢视线，放低声音问她，
“说话！”
她还未开口，眼尾一滴泪珠滑落，滴在他的手背。程旷彻底懵了，他第一次见到林青竹哭，显然她并不想被他发现，“我们下车，带你去医院？”
“没事，刚刚头发刮到眼睛了。”林青竹声音瓮瓮地，“真的。”
程旷见不得她萎靡的样子，心里不好受。
他覆过来，虚虚环住她，缓缓出声：“想叔叔阿姨了？周末两天假时间充裕，我订票一起去上海，你去看看他们，我们顺便再去趟植物园。嗯？”
他放轻声音和她说话，考虑她会难过的一切原因，分析过后，最终给出意见想让她心情好起来。
林青竹在他面前眉头一皱，他心就一紧，一滴泪，就让他疼的心发颤，不知所措。
“我没那么脆弱，真的没事。”林青竹如水的眼睛晶莹剔透，“程旷，你的生日礼物我还没准备，怎么办？”
“就这？”程旷紧绷的神经放松，“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我天天给你买礼物都成，林、妹、妹。”
“我说真的，程旷，你喜欢什么？”
“我也认真的！我喜欢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以后别往红楼梦发展，跟林黛玉一样多愁善感，会急死人的。”
林青竹被他逗笑，“我哪里就林黛玉了，我看你是刘姥姥才对，都说是头发刮眼睛弄得，你大惊小怪。”
“真不是想叔叔阿姨？”
“不是！我们每天通电话就跟平时差不多，放假回家看看青木和外婆也很满足，我很好。”
林青竹没有承认自己情绪波动是因为他，她不想轻易打破两人之间的关系，进一步不敢，退一步不舍。
“嗯，没事最好。”他说，“天塌了有我，林青竹，你要记住，我们在一起，凡事有我撑着，你只管放心大胆做你自己，说你想说的，一切；做你想做的，所有。”
回家的路那么长，从红霞漫天到墨色铺满天际，一个多小时相处，默契贴合的两颗心渐行渐近，无声的陪伴替代悄然而至的告白。
回家的路那么短，堪堪打开的心扉还来不及剖析就到站。
两个人一前一后下车，程旷抖抖手脚舒展全身，林青竹知晓他坐的不舒服，即便他谈笑自如，面色正常。平常下课都要去宽敞平台透气的人，整整一个半小时人挤人，陷在座位上没有足够的空间动弹，他表现的再随意，她于心不忍。
“以后你不用陪我坐车，程旷，没有必要。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也好好的，而且，你也不可能一直陪我回家。所以，真的没有必要勉强自己走冤枉路，一来一回的时间省下来，干什么不好！”
小姑娘一脸认真，有条有理地当他面摆出理由，他要是还看不透她，这么多趟确实是白来了。苦心人天不负，他的姑娘知道心疼人了！
“以前是以前，以后是以后。过去的事我没来得及参与，现在既然管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一辈子，我程旷从来没有半途而废的理。”
林青竹被他堵的哑口无言。
如果他不愿意，她怎么会说得过他。
她走出一段路想看看他上车没有，扭过头，发现他就在她身后，离她两步远。
“你、你怎么没走？”
“今天有人心情不好，亲眼送到家门口，我再回去，不差这点‘冤枉路’。”
好吧，林青竹被他的心细拿捏，“程旷，你想要什么礼物，你告诉我好不好，我送你喜欢的才有意义啊。”
程旷不希望她纠结生日礼物，面对她的期待，“我想到了，要你送的礼物。”
“什么？”
“答应我一个要求。”
“？”
“信任。我要你相信我，给予我足够的信任。”
英姿勃发的少年人不缺孤注一掷的勇气，他年少，第一次喜欢女孩，凭着心意待她，自己能做到的范围内给她安全感，程旷需要她相信他。
林青竹听程旷一字一句说完，愣在原地。
他其实都知道，他不在她设置的安全区域里，每当他想前进一步，深深感受出她莫名的抵触感，潜意识里她不相信他们会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林青竹目光流转，不知是看他还是看他头顶上方的街灯，“好。”
“回去了，别让青木等着急。”程旷拉过她的手臂向前走去。
圆月攀过树梢，清冷皎洁的白光洋洋洒洒散落大地似寒霜般，倒春寒的冷意在夜间愈加明显，风吹的程旷额前碎发立起，黑色的外套鼓起包，林青竹撇过脸，吸吸鼻子，快速地抱下他离开。
“晚安！”
“晚安！”
小姑娘抱他抱得越来越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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