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补习
许长阳本想略表矜持，体验一下女生约会迟到的特权。可是她盼呀盼，盼星星盼月亮，时间还是过得那么慢，一咬牙，当个望夫石有啥好丢脸的，于是，她提前了一个小时在约定地点等林岳川。
“我是不是傻啊……”许长阳在瑟瑟寒风中吸着鼻涕无语问苍天。
她背靠一棵大树，只不过这根大树的叶子掉得差不多了，像老年人缺了一口好牙。北风一刮，枯枝上本就没几片的叶子又抖了抖，xiu的一声落在她的脚边，她感觉此刻的自己，真是很凄凉，很悲壮。
如果此刻有人问她对林岳川的爱有多深，她只想唱一句：“月亮代表我的心。”
林岳川是提前十五分钟到的，手上还提着两大袋附近超市的袋子，见许长阳在瑟瑟寒风中时不时地踢着石子，或者捡起一片落叶，放在掌心，猛吹了几口，叶子还在手上一动不动。
“你在做什么？”
许长阳回过头，双眸亮晶晶的，“我在学《还珠格格》里的含香，只不过她吹的是蝴蝶，我吹的是落叶，你看，这情趣也不错吧，是不是很风骚。”
“是挺人来疯的……”
“你再这样伤害我，我就变成蝴蝶飞走了！”这还真演上了。
“说你胸无点墨，不学无术还真是不过分。”林岳川一脸毫无表情。
许长阳颤抖着身子，一脸生无可恋，见林岳川手中提着两大购物袋，走上前去，绕了他一圈，抢过袋子，往里头一瞧，兴奋道：“全是肉，我喜欢，不过你买这么多东西干啥？”
“晚上在外公家吃饭。”
“你做饭？”许长阳星星眼。就差点撅起尾巴摇摆了。
“难道你做？”
许长阳嘻嘻一笑，挽住林岳川的手臂，脑袋往他手臂一靠，“走吧走吧，贤惠的许太太。”
“林岳川嘴角一抽。”低头看见许长阳一脸满足的样子，便没说什么。
……
两人转了坐了地铁又转了趟公交，才到坐落于郊外的独立小院。此时小院子里栽植的花草已然枯萎，只有临近书房窗口的那株梅花恰好开了花骨朵儿，零散着一簇一簇的，只是远看还光秃秃的，没什么颜色。
“咦？外公不在家？”许长阳朝屋内探了探。
林岳川把购物袋里的食物取出，或放进冰箱或放进水槽，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嗯，去找老友了。”
许长阳哦——了一声，眼珠子突然一亮，上前从身后抱住正在整理食材的林岳川，“那就是二人世界了……”
林岳川见状，也来了兴致，转身将许长阳抱上水台，前额抵着前额，双手捧着她的脸，先是轻轻地啄了她有些发干的嘴唇，慢慢地，吻变得绵长，许长阳动情地圈住林岳川的脖颈，任凭他的唇舌与自己的交织缠绕。而林岳川的手变得不安分。
“喵——”李子一声善意的提醒，使得两人回过神来，慢慢分开了身子，果然，李子正不屑地瞧着两人，就像平时许长阳看它发情时强/奸母猫的样子，只不过现在身份转换，许长阳怎么瞧李子，怎么觉得李子的表情好像再说：“你也就一只发情的母猫，下次小爷我□□时看你还有脸阻止我？”
“原来不是二人世界啊……”许长阳长叹道。
林岳川见许长阳领口处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锁骨线条若隐若现，忍不住又欺身抵上，无视李子鄙视的眼神，在她脖颈处轻吮着。
许长阳故作姿态地咳了一声，林岳川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见着白皙的脖颈胸口处落下了几枚专属印章，像是冷冻猪肉出产的合格证，这才满意地收手。
……
待林岳川准备完晚餐的食材，见许长阳正在客厅里拿着把竹竿，上头挂着棉质缝制的假鱼逗弄着李子，李子一脸高傲，表示不屑和幼稚的许长阳玩耍，许长阳却乐此不疲，一面喊道：“蠢猫，快看这里。”一面把竹竿举得老高。
李子心声：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夕阳投进窗子，拉了好长的窗影，客厅内被斜阳照得软绒绒的，林岳川看着，突然觉得生活很美好，有一只蠢猫，还有一只比猫更蠢更傻气的许长阳陪着。所谓的一生一世，白头偕老，不过也如此罢了。
“玩够了吧？”林岳川说道。
许长阳身子一僵，默默地放下竹竿，该来的还是会来，于是她自觉地从书包里掏出数学讲义和卷子，还有一叠厚厚的草稿纸，李子跳上桌子不屑地看着许长阳，许长阳驱了驱李子，“瞧你那幸灾乐祸的蠢样儿！”李子极其傲慢，绕着她的数学卷子走了一圈，又跳下桌子往院子溜达去了。
“让你带的月考卷子带了没？”林岳川在她身边坐下，一双撑着下巴，颇有些慵懒的看着她，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唔，画面很诱人，但是情况很杯具。
许长阳从乱七八糟的试卷中抽出一张揉了千百回破破烂烂的卷子，一看就知有多么仇恨多么的咬牙切齿。
林岳川一撇那卷子上龙飞凤舞的数字以及惨不忍睹的大红叉叉一片，还有一些估计是老师觉得莫名其妙的回答而打的大大的问号。林岳川皱着眉看着卷子，许长阳小心翼翼地在旁边陪同着。
“倒是比上次进步了。”
“真的？”许长阳不免兴奋。
“嗯，上次38分这次58，进步了不少。”一本正经的语气，只有跟他相处过的许长阳才明白他语气里满满的调侃意味，毕竟，那是一份总分一百五的卷子啊。
林岳川皱着眉帮她分析着卷子，他发现许长阳的弱项是在函数和向量方面，特别是向量和函数结合，几乎没有一道题做对的，还有立体几何，论证分析的步骤也是一塌糊涂，不知所云，难怪批卷老师打了好几个问号。
许长阳听着林岳川的分析，突然满脸惆怅，比便秘了大半月还难过，林岳川忽见她神色不对，“怎么？”
“岳川，你说我会不会考不上B市的大学啊……”
林岳川怔了怔，伸手顺着她的短发，“考不上也没关系，到时候选个适合自己的大学就好了。”
许长阳突然坚持，“那怎么行！？你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我要不在你身边守着，给别人有机可乘，那我找谁悔去。我可不想一大把年纪了唱老狼《同桌的你》，多悲催啊，想想就壮烈。”她脑袋像是转过弯过来了，咬咬牙，“林岳川，你不用对我心软，用数学狠狠地S我吧！”
“……”在原则问题上，林岳川一向不会心软，更何况许长阳担心他身边的人心怀不轨，倒不如说他更担心许长阳，说起来，许长阳有时候看起来也像个小萝莉，萝莉有三好：娇萌软糯易推倒，还真得防着点。
于是，一个和谐的下午展开了，林岳川恪守职责，认真分析，有点有论，情理结合，面面俱到，从许长阳的不足之处，分析到未来试题的风格走向，胸中韬略，激扬文字，然后徐徐总结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说明了许长阳只要积极向上，守住重点，攻克难点，她的未来不是梦。
好吧，以上一大段全是许长阳的意淫。事实上，林岳川冷面冷心，毫不留情地斥责着许长阳，比如说“饭桶”啊，“不学无术”啊，“脑袋里全是浆糊”啊，“你的智商不比李子高多少”、“不要跟我谈情商，你的智商的数额不足以分给你的情商”，“达尔文的进化论看来没在你身上产生任何作用”，“我还发现，你语文的理解能力也有问题”，“你现在应该担心的不是能不能考上B市的大学，而是你能不能考上大学”诸如此类，见者伤心，听者流泪。
即使如此，许长阳始终铁血丹心地表态，不论林岳川如何羞辱她，她对他的浓浓爱意情比金坚爱比海深心比天高胸比地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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