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以形补形
裴曙打断了他的话,笑骂道:“休要胡吣,越扯越远了!还是让小爷给你讲吧!”
“好好好,我不打岔,裴二爷您讲!”
“这道菜乃是鳝鱼血所制,这子龙脱袍的‘子龙’原本是‘紫龙’,说的便是这紫色的鳝鱼血。后来取名的时候觉得这词不雅,这才用了个谐音词叫做‘子龙’。这道菜做的时候要鳝鱼煮熟脱皮取血再炒,一百条鳝鱼才能出这么小小的一盘。”
“这么珍奇的菜,我一定要尝一尝——”
“我也尝一尝!”
众人觉得稀罕,都纷纷落了筷。
裴曙悄悄扭过头看了看陆言锡,陆言锡本来不想吃这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也一口不吃似乎过于不合群,所以也蹙着眉夹了一筷子吃了。
裴曙微微一笑:“诸位都尝过了,味道怎么样啊?”
“味道确实不错!我之前只吃过猪血、鸭血,鳝鱼血还是第一次吃。这鳝鱼血的味道跟其他血糕的味道很是不同,我尝着倒像是——鸡卵黄的味道。”
“和其他血糕相比岂止是味道的味道不同,作用也大不同呢!这菜可以……”裴曙压低了声音小声开口,“可以补肾强阳!”
“哦!怪不得叫‘紫龙’,原来是以形补形啊!”
众人心领神会,哈哈大笑。
一人几筷子下去,一道菜马上下去了一多半,可陆言锡却迟迟未动第二筷。裴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本想亲自开口去劝,又担心陆言锡软硬不吃未必肯给他这个面子,所以又扭了扭头,将目光定到了芳洲身上。
裴曙责怪芳洲不懂事,盘子都空了也不知道给陆大人布菜,芳洲倒是听话,很主动地给陆言锡夹了好几筷子。陆言锡自然不是肯辜负佳人的人,又勉为其难地吃了几口。
席上众人推杯换盏,气氛正热烈。裴曙喝得很开心,挨个给桌上的人敬酒。
很快就敬到陆言锡这里,裴曙正打算跟陆言锡喝一杯,没想到却一不小心撞翻了陆言锡的酒杯。他随手拿了一个新杯子递给陆言锡,帮他重新斟了一杯酒,两人再次碰杯一饮而尽。
陆言锡酒量寻常,一晚上被灌了不少的酒,脸上开始发红,意识也有些迷/离。他脑袋一歪,直接倒在了芳洲的怀里。
他小声唤了一声“馥馥”,声音几不可闻。芳洲认识陆言锡将近一年,单看他的唇形就知道他叫的是谁。
芳洲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推开他。
佳人的怀抱温/软馨香,很容易让人耽于其中。陆言锡身上燥/热,脑袋却是一片空白,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揽过芳洲亲吻。
“馥馥。”
他又喊了第二遍,声音不大却十分清晰,姜芷与陆言锡的座位中间隔了几个人,可仍是听得清清楚楚。
姜芷心中一惊,扭头望向陆言锡。
席上其他人也多有听见的,打着看热闹的心四下张望,暗自留意着席上众人的反应。
裴昼见姜芷的表情有异,拍了拍她的手背,提醒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被人看出来,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
众人的目光都被陆言锡和芳洲吸引了去,倒真没有人注意姜芷和裴昼。
席上已经有人开始闲聊讨论:“陆侍郎口中的这位馥馥姑娘是不是他早年的那位未婚妻啊? ”
“那必然是!听说今天的这位芳洲姑娘就是因为跟陆侍郎的那位未婚妻长得有三分相像,所以才得陆侍郎青眼的。”
“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陆侍郎之前看上的那几位花魁也都跟芳洲姑娘长得差不多……”
裴曙旁边的一个公子哥儿也戳了一下裴曙,冲他挤眉弄眼。
“裴二公子,您点这子龙脱袍果然是补得很,不枉此名!”
裴曙咧着嘴干笑一声,悄悄握紧了拳头,关节咯咯作响。
他追求了芳洲那么久,芳洲都没有给过他几个好脸色。陆言锡倒是好福气,按着芳洲上下其手,芳洲竟然都不吭声的。
不过陆言锡这好福气并没有持续多久。芳洲刚开始还干笑着迎合,后来就慢慢变了脸色。
芳洲是清倌人,进云韶馆一年了还没有梳拢。她天生一副好嗓子,靠着黄鹂一般的歌喉声名鹊起,成了云韶馆的摇钱树。虽然她的性子冷僻傲慢一些,不爱搭理那帮客人,但是这不仅没有影响花楼里的生意,反倒成了她的一个特色,所以鸨母也没着急着催她接客。
芳洲向来不喜欢同男子有过于亲密的接触,若非前不久去相府献唱时差点给裴曙侮辱,她急于找一个身份同样尊贵的人庇护,只怕她也不会给陆言锡这样的好脸色。
她早知这帮出入花楼的男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但是她总觉得陆言锡应该是比其他人好一点的,没想到还是一样的。不过略微喝了点酒,他就已经卸下了衣冠,露出了禽/兽的面孔。
说到底她们这帮教坊司里的贱籍女子都只是他们囚在这里的玩物,他们开心了就做出副人样标榜自己的高尚,不开心了随时都可以将她们踩进烂泥里。
“你放开我!”芳洲用力咬了陆言锡一口。
陆言锡意识混沌,望着芳洲的眼神之中除了炽烈的火之外只剩惶惑。
他固然是有一点过分,可是席上如此的也远不止他一个,他不明白这个方才还在迎合他的女人为什么突然要推开他?
芳洲挣开陆言锡起了身。或许是因为方才挣扎得狠,她轻纱的外衫已经被扯破,露出半截光洁的肩膀。
她红着眼扯紧了衣服,随手拿起一个酒壶,掀开壶盖就往陆言锡的脑袋上倒。
众人都被芳洲的举动骇到,原本还喧哗吵闹的房间里静了一下,很快就有机灵一点的人开口喝止芳洲。
灵芝跟芳洲一向要好,即便是知道芳洲惹了事也要拉偏架。她怕芳洲吃亏,一把拉过芳洲,嘴上虽然骂着她,却将她藏到了身后护着。
场面乱糟糟的,裴曙看这阵仗却一脸得意,靠着椅子剥起了花生米。原本在旁边奏乐演唱的乐伎被吓得不敢再唱,裴曙扭过头叫了她们一声,示意她们换个欢快的曲子。
敢轻薄芳洲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挂彩的,也不知道陆言锡的那只脏手被芳洲咬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这里,裴曙更是心花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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