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未来
对于陆言锡这个人，姜芷实在是没有什么可说的。见姜芷如此沉默，芳洲也没有再讲话。
或许真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曾经翱翔九天的凤凰，也随时有可能被人踩进污泥堆里。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谁也躲不掉自己的孽债。
“你心里还有陆言锡吗？”芳洲问姜芷。
知道芳洲有这样的疑问，姜芷略有些惊讶。但是这种事情她倒是没有什么好瞒别人的。
“如果你问的是爱的话，那我没有。如果是恨的话——我想他死！”
芳洲闻言点了点头。
芳洲最开始发现姜芷在偷听她和陆言锡讲话，还以为姜芷是对陆言锡余情未了，格外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倘若姜芷对陆言锡余情未了，对芳洲倒是一件好事。只要姜芷能跟陆言锡和好，陆言锡自然再也不会关注芳洲，她想要脱籍归良也会简单一点。
其实从心底里讲，芳洲是很想姜芷能够和陆言锡和好的。她甚至想过要劝姜芷和陆言锡破镜重圆，甚至编了好些夸陆言锡的话，准备一条条的说给姜芷听，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自己都不喜欢的人，干什么要往别人怀里推呢？
姜芷在七年前已经替她承受过许多苦难，她不能那么自私，每次都要别人代替。
她自己的事情，还是要她自己去解决！
“我知道了。”芳洲笑了笑，朝姜芷施了一礼，“天色太晚了，我就不叨扰姜姑娘了，告辞。”
看着芳洲落寞的神色，姜芷心底一动，也拦住她问了一个问题。
“芳洲姑娘，你是下定决心，一定要离开陆言锡的吗？”
芳洲没有犹豫，开口便答：“是的，我要离开陆言锡，离开云韶馆，非如此不可！”
见芳洲如此坚定，姜芷已经了然。
“好的，我也知道了！芳洲姑娘，再会！”
姜芷和芳洲告了别，独自一人离开了云韶馆。
出云韶馆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好在云韶馆附近繁华，夜间街道仍有人来人往。
云韶馆到姜芷租的小房子颇有一些距离，姜芷摸了摸钱袋，考虑了许久自己是走回去还是狠狠心雇个车。
她正纠结，没想到陆言锡的马车竟然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姜芷想到方洲的事情，主动拦下了陆家的马车。
车夫是陆家新来的仆役，原本并不认识姜芷，这些日子以来才知道自家主子与姜芷关系匪浅。平素姜芷从来没有理过他和他的主子，突然闹这么一着，车夫十分激动，一边回头知会自家主子，一边已经赶着马将车驶到姜芷的面前来。
陆言锡掀开帘子看了姜芷一眼，有些受宠若惊，表情中又有些难以置信。
“馥馥，天色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陆言锡还怕姜芷是嫌他跟得紧要骂人，准备好了词试探性的开口讨好。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被姜芷拒绝的准备，没想到姜芷竟然点了点头。
“好！”
姜芷主动朝陆言锡伸出了自己的手。
陆言锡拉姜芷上了马车，一脸喜不自胜的表情，可是姜芷却满怀心事。
陆言锡本来还想主动找个话题，没想到姜芷却率先打破了宁静。
“陆大人，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姜芷搓搓手指，艰难开口，“你能不能给芳洲一份脱籍文书，放她一条生路。”
闻言，陆言锡脸上的笑容全都沉了下去。
“是裴二让你来的吗？他给了你钱？”
姜芷满脑子都是芳洲临走时落寞的北影，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听见陆言锡这话才回忆起之前裴二给她讲的那些话。
她抬眸看向陆言锡微微一笑，完全没打算解释。
“我也要生活的嘛！”
陆言锡面色更为难看：“馥馥，你之前不愿意接受我的馈赠，现在却愿意为了别人来求我？这……多可笑啊！”
姜芷望着陆言锡的眸子，一脸探寻的表情：“原来你说想要补偿我，只是看你自己想要馈赠给我什么，而不是看我想要什么的。”
陆言锡怔了一下，想起自己上一次赠姜芷大米的事情。
那天他本是好心，可是姜芷愤怒地问他“你觉得我这些年过得不好，主要是家里差你那两石米？”
现在再想想，她那天好像确实不是说完全不肯接受他的示好，只是对他这样的示好不是十分满意而已。
他想重新获得她的心，还是要投其所好才好！
姜芷见陆言锡半晌没说话，起身就打算掀车帘，“算了，告辞……”
“你留下！”陆言锡有些着急，急忙去拉姜芷的胳膊，“我答应你！”
姜芷回头看了陆言锡一眼，陆言锡将她拉回身边，再次开口。
“我可以给我可以给芳洲脱籍，但是我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姜芷闻言笑了出声：“陆公子之前跟我说要补偿我，我还以为今日/你能答应我是践诺示好，没想到竟然是等价交换。”
陆言锡努了努嘴没说话。
他自然听得出来她语气中的讥笑，但是眼下这样的机会并不多，如果错过了这次，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让她欠自己人情。
“你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情？是原谅你八年前的所作所为？还是假装与你重归于好，像芳洲一样陪你共度良宵？”
姜芷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怕自己说出更恶毒的话来。
陆言锡听见姜芷的话只是垂着眸子，半晌才开了口。
“都不需要。我只想你可以再跟我相处几天——你看三天好吗？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是别再拒我于千里之外，能让我跟你一起说说话，吃吃饭就好。”
姜芷皱了皱眉，半晌没开口，似乎并不想答应陆言锡这听起来有些无礼的要求。
陆言锡也不敢催，只是在旁边等着自己这唯一的期望。
这八年以来，他一直都在想念着她，可是上一次姜芷给了他解释八年前事情的机会，他完全没有珍惜，现在他连能靠近她的机会都不多了。
如果这一次他不能抓住机会，跟姜芷把八年前的事情做一个了结，可能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了。
旧事不结束，她跟他就永远不会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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