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奴市
姜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一睁眼就在海边的奴市上。
她和一群女人都被关在笼子里，外面是摩肩接踵的行人。颇有一些富户围在笼子边指指点点，看中了哪个女奴，一出手就是上百两银子，好不阔气。
一个中年男子盯着笼子里的女奴们看了一圈，赞叹道：“这一批女奴质量不错，模样都很不错！”
人牙子斜睨了那中年男子一眼：“模样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买得起吗？”
“你这掌柜的怎么说话呢？”
“怎么，我说错你了？你哪次不是看了半晌，末了哪个也没买？”
中年男子有些生气，从袖中掏出一袋碎银子扔给了人牙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不是银子是什么？”
人牙子打开荷包看了看，取来剪刀将银子剪开看了看，确定都是没有掺假的银子之后才用银戥子称了。
“你这也就九十四两银子，我们这里可没有这么便宜的姑娘！”
“我这经常来，也是诚心想买，你就通融一下嘛！这次好了，我下次介绍亲朋好友再来买——要不，我挑个最丑的总行吧？”
中年男子一边说着，走到笼子边指了指姜芷。
姜芷病了很久，人有些发懵，看见这么个眼神猥/琐的中年男人下意识地躲了躲，在笼子角缩成一团。
人牙子也跟过来看了看。
“这个……这个顶多也就是普通一点，无论如何也算不上丑吧？这样，一百二十两，人带走！”
中年男人听见这个价格还是很犹豫。
听这帮人争论半天，姜芷已经明白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危险之中。可是眼下她被人锁在这笼子里，想要脱身确实不太容易。
还是先观望一下吧！
姜芷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的不成模样，冬风一吹还略有些冷。
她的双手被绑着，但还是勉力拽了拽自己的衣服紧了下领口，没想到那中年男子却突然一阵兴奋，扯着她的领子拉到人牙子的面前来。
“你看见没，这还有伤呢！留疤都是小事，万一我领回去没两天死了怎么办？我买她回去可是正经当老婆用的，你看她这样子，能活到给我生孩子的那天吗？”
人牙子看见姜芷锁/骨下面的刀伤也有些心虚。
“我这进价还八十两呢。这些日子我给她吃饭治病不要钱啊？你这钱也太少了！再添点，再添点！”
姜芷见情况不对，索性直接倒下去装死。
那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这人活不了几天了，你九十多两卖给我还有得赚，人万一死在你这里，你可就稳赔了。”
姜芷听见这话又忍不住爬了起来。
她抬起手指着那中年男子说道：“老娘命硬着呢！等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人牙子闻言也笑出了声：“这样吧，你再凑十两，一百零四两，这姑娘我就卖给你了。”
“真的，一百零四两？我回家拿钱，这人你可得给我留着。”
“我在波州卖人这么多年，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姜芷听见二人的对话惊了一下。
原来这就是波州？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死在海里了，没想到不仅侥幸保住了性命，而且还阴差阳错的被卖到了波州。
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那些海寇的手笔。
也不知道裴昼和陆言锡都怎么样，他们是不是活着呢？如果活着的话，是不是也到了波州呢？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先离开这个地方！
眼看人牙子已经和中年男子商定好价格，姜芷斜睨了两人一眼：“一百零四两？我就值这么点？”
人牙子扭头看了姜芷一眼，略有些惊奇。
姜芷昂了昂头，傲慢地说道：“有眼无珠！”
“那依你看，你值多少两？”
“一万两！”
中年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哪个傻子会拿一万两买你这种货色？”
“山猪吃不了细糠！”姜芷啐了那中年男子一口，“我是京城教坊司著名的舞姬，虽然模样不是我们馆里最出众的，但舞姿是首屈一指的。单凭我的舞步，不知道为我们那馆里赚了几十万银两。”
人牙子犹豫一下，突然动了将姜芷送到花楼的念头。
不过他这里卖的人，本来就是花楼挑剩下的。倘若这小娘们真的舞姿过人，或许他可以再去争取一下。
人牙子帮姜芷打开了笼子的锁将她拉了出来，顺便还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
“你跳一段舞我看看。”
姜芷指了指脚上的锁链：“你这么锁着我，我没法跳啊？”
人牙子有些犹豫：“这铁链够长了，你就这么跳吧！”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飘若惊鸿，婉若游龙？这跳舞的功夫一多半都在腿上和脚上，你这么拴着我我没法跳。算了，你还是一百两把我卖给他吧！”
姜芷佯做丧气，直接就要往中年男子身边走，中年男子也有些兴奋，从地上捡起麻绳就要往姜芷的手腕上栓。
姜芷表现的很顺从，一边伸着手一边说道：“我这么一个弱女子，你害怕我跑了不成？就你这胆量还做什么生意，笑死了……”
“慢着！”人牙子拦住了中年男子，将姜芷拉了回来，“你跳吧！”
说着，人牙子解开了姜芷脚上的铁链。
姜芷在地上活动了下腿脚，确保自己有逃跑的能力。众人见她脚步轻盈，更加期待她的舞。
姜芷让四周的人散开，给她腾出一块四米见方的地方。她装模作样地扭了几下，又翻了几个跟头。
众人也没见过什么特别的舞，看见她会翻跟头也很惊喜，一边鼓着掌一边后退，给她腾出更大的空间。
姜芷连翻几个跟头，已经跳出了人群的包围。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姜芷已经钻进了巷子里逃跑了。
人牙子不防自己被算计了，急忙叫上人去追。
姜芷一边跑一边喊“走水了”，顺便还掀翻了几个小摊贩的摊子，指望这帮人可以报官。很快整条巷子就乱糟糟的一片。
姜芷轻功不错，众人追着她跑了半条街都没有捉到人。不过这些地头蛇要比姜芷熟悉地形，预判了姜芷要走的方向，竟然抄近道堵在了姜芷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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