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师兄驾临
这一日,仍是在对打中度过的。白芍留了一个心,将灵力探入外门师弟体内,发现他们全都拥有驳杂灵根。比如,常五刀是金土双系,庄齐南是五系,而安玉和是木火双系。
这九人中,陆小空、牛衮、安玉和、范云、谢仪五人是师父养大的,除了师父之外,再无亲人。常五刀是五年前自己找上门的。边华年原是个落榜书生,正寻死时,被师父发现了,千方百计骗拢在身边。庄齐南是一心向道,不肯成亲,逃婚去出家;遇上了师父,被其三寸不烂之舌打动,收成了徒弟。
只有季戎,是从数千名海蛟帮弟子中选出的。师父这个重金聘来的教头,就收了人家这么一个弟子,却带了一大帮子来吃饭,不知沈霆作何感想。
想来,师父也真是不易!人已年近花甲,目标渺在云端,需要多大的果决与信念,才能勇登这条天梯啊!更何况,他自己还没有仙根。
白芍内心对他,生出了深沉的敬意。传说中的圣人们,哪个不是敢为天下先,明知不可而为之?焉知师父就当不得这开山鼻祖?
也许,到了适当的时机,她也没必要隐藏太多。不过是教人引气而已,在修仙的异界,七八岁的凡人孩童也知手决怎样捏呢。
傍晚,陈师父提前“恭送”她回家梳洗,约好半个时辰后,在清泉路口等她。
白芍听从安排,回去时,又有人来递信笺。还是沈霆的,写道:
姑娘一切安好?甚念,望一叙。
叙个头!白芍又把信笺拍碎了。
说实话,有了师门后,她还真的不怕了。尤其是临走前,师父又强调了一句:你入我白鹤门,不是入的海蛟帮,要把这个记在心里。以后你不管遇上什么,师门与你共进退!
这些话,让白芍铭感五内!
只是,她进白鹤门,是通过沈霆啊。这其中的曲折,真叫她想不通了。
回家洗澡更衣。
冰乌仍在沉眠。睡觉对它而言,是疗伤的法子。白芍没有去吵嚷它,径直掩门离去了。
到达清泉路口时,师父和霍恩已候在那里。待她温和似三月暖阳,亲厚胜一母同胞。还雇了一辆马车。师父乐呵呵扬着马鞭道,“两位爱徒,快上车。为师为你们赶马!”
人世间,为师乃尊。有几家的师父向晚辈卑躬屈膝的?此举令人看了不禁有些心酸。白芍和霍恩坐在车里,大眼瞪小眼,心情复杂。
霍恩传音道,“师父视此事为一生大业,奔忙了数十年,本以为今生已止步于此,没想到小师姐的出现,让一切又柳暗花明。他今日要为你驾车,我若是去抢,会吃他鞭子。”
白芍轻叹了一口气。
霍恩订的酒楼是“天味斋”。上回正是在此处,越王他们喂了她毒药。白芍对这酒楼,真是没有好感。暗自撇着嘴,跟着他们进了雅厢。
三人点了上好的茗茶,一边喝着,一边等大师兄。陈师父亲自为“小师姐”斟茶。到了这一刻,白芍实在看不下去了,夺了茶壶,为他和霍恩倒茶,“师父,您不必再如此了。弟子惶恐得很。”
“应该的,应该的。”陈师父抢过茶壶说。
白芍和霍恩对望,各自的表情裂了一下。
“大师兄怎的还不来?”霍恩嘀咕道。
“你跟他怎么说滴?”
“他说近来出了大案,接二连三有武人失踪。他很忙,会晚点来。师父,不如咱们先叫了菜吃起来,别饿着小师姐。”
白芍先是听到武人失踪四个字,心里打了一个咯噔,果然如她担心的那样,赤琰魔头继续行凶了。忧心之余,她忽然又反应过来,大师兄竟在衙门里管断案!
她一脸迟疑问道,“大师兄他......不会姓韩吧?”
师父和霍恩看过来,摇了摇头。
不是韩正,白芍的心却跳得更厉害了:家中大富大贵,在衙门当差,办的是州府大案。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不会的!汪大人一介文弱书生,浑身清隽的书香气,哪里像个武者?打死她也不信。白芍强行镇定,灌下一口茶水。
“小师姐,脸怎的如此红?不舒服?”师父关切地问,“饿了吧,咱们赶紧点吃的。小二哥!”
白芍道,“没事师父,等大师兄来了一起点吧。我不饿。”
她根本不敢开口问大师兄的名讳。
师父站到窗边眺望,忽然兴奋道,“来了来了,大师兄今天很给面子,来得好快。”
白芍的手一抖。不知为何,她心中竟然直觉,除了汪大人不会是别人。一身书生气,只能说明人家功夫到家了,圆融天成,叫人看不出来。这样的人才可怕!
霍恩瞧着她,“小师姐,你饿得手都抖了,还说不饿?”
白芍僵硬地牵扯嘴角。心中恨自己没出息,就算是汪大人又如何!他敢当着师父的面儿拿她怎样!如是一想,纷乱芜杂的心忽然一定,缓缓沉静下来。
不一会儿,有人掀了雅厢的门帘。白芍抬眼看去,猜得真是该死的准!
被小二哥殷勤地领进来的,果然正是汪应麟!
他穿了一件淡青儒衫,整个人如青青修竹,至清至雅。原本带着一点笑意,看过来时,表情慢慢淡了下去。
人也站住不动了。
师父兴奋招呼道,“大师兄,来来,她叫白芍,是新进门的小师姐。快过来认识一下。”
霍恩的目光在白芍和汪大人之间,来回打量个不停。
汪应麟缓步走近,逼视着白芍,“你怎会在此?”语气是骄傲又冷淡的。
师父怔住。气氛宛如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迅速降了温度。
白芍起身,疏离地行了一礼,“见过汪大人。”
“哎?你二人认识啊?”师父似乎诧异,问道。
汪应麟淡淡地看向霍恩,“她就是师弟口中新来的师妹?”
“大师兄,不得无礼。”师父连忙出声提醒道,“有何误会不能好好说?一来就摆官架子!人家一个小女子,不是你的罪犯和下属,你懂事知礼些行不行?”说着,不断对汪应麟使眼色。
汪应麟恍若未见,面无表情,优雅地对师父行了一礼,“此事不可行,还请师父三思。”
白芍心中明白:上次在官衙一席谈话,气到他了。作为男人,纳个婢女还被拒绝,想来是很没面子。尤其他这样炙手可热的探花郎,能不恼羞成怒才怪。
所以,他对她的排斥,简直在意料之中。那么问题来了:她已经跟沈霆甩了脸子,无异于也一脚蹬了越王,万一师父真不收她了,岂非丢了靠山?
“何事不可行?”陈师父有点升火,抓起茶壶往嘴里倒了一口,“你倒说说看,何事不行啊?”
“收徒一事不可行。”
师父生气,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师父收徒弟,你不要胡乱置喙。你一贯懂事的,今天怎么比霍恩还像个孩子?小师姐哪里得罪你了,你说出来听听,师父给你们评理!”
霍恩无故受牵连,翻了一个白眼。“切”了一声。
汪应麟漠然垂着眼,波澜不兴道,“这理是评不清了。师父若执意收她,弟子就退出白鹤一门。”三人闻言,无不一震。吃惊地瞪住他。
白芍率先反应过来,冷冷的一笑,“汪大人与我不共戴天,退出也好。师父您快应了他。反正您还有我和霍师弟呢!”
汪应麟看过来,目如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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