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都过去了
谢安微扬着的眸光微微闪烁。
但今天例外。
马车行的很慢，街道上空荡荡的，马蹄哒哒哒的穿过忽明忽暗的街道，仿佛午夜怪诞。
借着酒意，李湛才敢提起冯骥的事，说的多是安慰的话，他们多年的朋友，李湛自认为关系比旁人要近一些的。
“……都过去了。”李湛拍了拍谢安的肩膀，手臂一软栽在谢安身上，乱七八糟的又坐直。
谢安一脸醉意，眼神有些涣散。
他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脑子也轻飘飘的，好似那些困扰他的痛苦在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怪不得都喜欢喝酒。
他想。
谢安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过不去。”
李湛低垂的目光动了一下，片刻后仰脸一脸醉意的看向谢安，却仿佛对不准焦距一般将目光虚虚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冯骥都死了，你也要……”
谢安：“谁说的？”
李湛：“……”
李湛心脏狂跳。
但他迅速反应了过来，伸手软趴趴的拍了谢安一下，却一巴掌打在了他的下巴处。
“你、你别胡说……陈洲可是带着、带着尸体回来的。”仿佛害怕的都不会说话了一般。
谢安似隔了层水雾的眸子精准的铺捉到李湛的眼睛，看着他好一会才没什么诚意的嗯了一声。
紧接着又灌了一口酒。
李湛被他的回答闹的抓心脑肺，却又不敢太过于明显的去追问确定，只得拿起酒瓶跟他碰了一下。
不算清脆的声音响起，李湛含糊的道：“喝！”
谢安也给面子，陪着他喝。
眼看着一瓶酒喝得差不多了，李湛却再也没有找到机会将话题转移到冯骥身上。
他不免有些焦躁，却也不能过于明显。
装醉干坐了一会，只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脚下不小心踢到了被扔在地上的酒瓶，咕噜噜的声音颠颠的响。
“你、你今晚还回、回长公主府吗？”除夕夜对谢安来说并不代表团圆，否则也不会这么晚了还出来。
等了好一会谢安才开口：“回。”
就在李湛觉得他不会再说话的时候，谢安许久了又道：“我还没有与殿下告别。”
李湛只得将人送回去。
马车停在长公主府门口，谢安和李湛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
“唉、去哪儿啊？门在这。”李湛试图拉住往其他方向去的谢安。
谢安拖着他往前走，一言不发。
李湛只能由着他。
直到两人磕磕绊绊的走到了长公主府的后门，一身暖意皆被风吹散，冻了个透彻。
李湛哆嗦着：“你快、快进去吧！”
谢安直起身子，借着车夫提着的灯笼的光亮，在虚空中找了好一会李湛的眼睛。
谢安看起来还是醉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叫李湛心惊：“我明日会搬去望兰山庄，你想知道什么便来送我吧。”
说完不顾李湛的震惊，转身便要走进去，跨门的时候还好险绊了一下，幸好被守在门内的兰因扶住了。
兰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敢跟。
谢安这些天有多难受他最清楚。
李湛看着被关上的门还没有回神，直到车夫喊了他两声。
李湛清俊的眉瞬间拧了起来。
谢安什么意思？
兰因将谢安安置好才出了里间，在外面的软榻上躺下了。
喝了水的咽喉不那么干涩，谢安穿着新的里衣安静的躺在床上，许久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的确醉了，眼睛里都含着水雾。
但他的脑子无比清醒。
他回忆着沈遥青与他说的话，结合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再加上今晚，很轻易的便瞧出了不对。
只是他怎么都没想到，玉京藏得最深的，竟然是兴国公府。
当年陛下登位兴国公府居功至伟，但老国公在那一晚为保陛下而亡，之后李家封爵，醇妃进宫，陛下给了李家无上殊荣。
只李贽这么多年来只享富贵不涉朝堂，一直挂着虚职，唯一的儿子李湛就这么拘在了国子监，李瑛瑛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本性对于玉京的贵女还算尚可，他怎么能与冯骥有牵扯呢。
即便是为了荣王殿下……
谢安疲惫的闭了闭眼，倒也正常，毕竟三选一，储君未定，陛下膝下并无嫡子，这一把搏的值当。
想了一会，谢安的脑子有些迟钝，意识渐渐飘忽，外面炸起的焰火声徐徐传来，也没震开他的眼皮。
这么多天未曾睡过一个好觉，如今因为醉酒倒是睡得安稳。
除夕夜，沈遥青是在沈二府上过的。
本来是要在府上陪沈遥雪的，只是这次除夕宴结束的快，怀王回来的也快，她便去了沈府。
沈老爷子和老夫人及大夫人都在沈府，她不好待在怀王府。
一大家子自然是欢欢喜喜的。
虽说除夕宴不虞，但到底是民之大节，工部准备的焰火如期燃放，一簇簇的盛开又泯灭，紧接着再来一簇，周而复始。
美丽不可方物。
子时才渐渐散场，二夫人留沈遥青住下，沈遥青推辞说明早等给了侄儿红封，再登门给长辈们拜新年。
二夫人留不住便罢了，笑容满面的将人送了出去。
马车慢慢走到街道上，时不时的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其中还夹杂着稚童的欢声笑语。
“小孩子精力真旺盛。”画之嘟囔了一句。
沈遥青有些疲惫的靠在软枕上，现在这个点回去，估计也休息不多时辰。
画之见她如此便不说话了，等回了府，瞧见迎上来的贺彧自觉的便停住了脚步。
贺彧拉着人往屋子里去。
屋子里暖和。
“你怎么来了。”沈遥青眉眼弯弯的明知故问。
贺彧塞了杯热茶到她手里，坐在她一侧扬了扬眉。
张扬时的贺彧又美又凌厉，只是此刻桃花眼底泛着不可言说的爱意，倒是带了几分勾勾搭搭的味道。
见他只是这样看着自己，沈遥青眼尾泛着红意，抬脚踢了他小腿一下：“说话。”
贺彧一弯腰长臂便勾住了她的腿，随意的搭在自己膝上，歪头继续看她：“说什么？”
沈遥青张了张嘴，不想陪他玩这么幼稚的游戏，茶水被她饮尽，唇瓣上水淋淋的，泛着微光一般。
贺彧倾身过去一抬下巴便碰上了，嘬了一口还带音，在沈遥青恼羞成怒之前快速撤了回去。
沈遥青将茶杯放下，伸手揪住贺彧的衣襟，仰头亲了上去。
贺彧一脸呆愣，仿佛是被强迫的那一个。
沈遥青亲完之后将他往后一推，起身丢下一句‘幼稚’，便招呼外面的丫鬟端洗漱的东西来。
贺彧轻咳一声，总感觉沈遥青意有所指，他抿了抿唇也跟着起身，走到沈遥青身旁道：“有个好消息你要听吗？”
沈遥青伸手指向门外。
谢邀，请离开此地，她要休息了。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53086/53086859/14141180.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