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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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牧和隼骑马停在一处山丘上，望着正在行军的部队，若有所思。
“快来了吧？”隼问。
“这里留了一个大破绽，时间上应该差不多了。”
“报！”一名传令兵策马前来，“后方发现莫勒部队，人数大概在四千五百人！”
“什么？”古牧一愣。他明明只安排了五百人，如此规模的部队是哪里来的？
“那个方向来的？”古牧大声问。
“苏护南门山下！”
南门！古牧忽然想到了什么，虽然这种猜测太过大胆，但又在情理之中。
“是否喊声震天，杀气逼人？！”古牧问。
“是！”传令兵点头。
“知道了，传令下去，全体备战！”
“是！”
“怎么回事？”隼问。
“我们成了不仁不义之人了。”
“什么？”隼不解。
“首领那把刀，估计成了刺伤缇月的凶器了。而且，如果大胆一点来猜，啊弥勒的坟墓，被人挖了。”
“你是说……”隼也不禁被这大胆的猜测吓住了。
古牧没有答话，只是望着气势汹汹的莫勒部队。骑兵一马当先，长枪流成一片凌厉的寒光，每个人都杀气腾腾，眼中似乎还强忍着泪。
杀！
自掘坟墓，嫁祸于人；我们所有的“正当”，都被击破了。古牧双手抱拳，举过头顶。好一招借刀杀人，在下五体投地啊！
莫勒部队分成了两股，骑兵毫无畏惧地冲入索陀大军阵中，古牧留下的缺口成了骑兵最佳的的切入点，几万人的队伍被生生撕成两半。随后而来的步兵立刻围起被分割的敌军，兵戈交错间，杀意滔天。
未等古牧做出部署，又是五千兵马蜂拥而至，古牧和隼身边的士兵再次被分割，仅有两千人还拥着二人，企图突围出去。
可是敌军战意正浓，而且指挥得当，一行人被包围后寸步难行。
古牧一边策马在围阵中迂回，一边指挥着仅有的士兵，试图找出一个可供突破的缺口。可是没有，虽然对方人数仅仅比己方多了一千人，但是这个围阵太过严密而诡异，因为这个阵可以自己修补缺口！
前一刻漏洞在北面，可是攻过去后又没了，然后漏洞出现在了西南面。这个阵并非没有漏洞，而是漏洞太难以捕捉，如此一来，消耗完古牧手中的士兵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妙！古牧心中忍不住称赞了一句。仅仅半天，不但打破了索陀的不败金身，而且一次就让我陷入了这样狼狈的境界，甚至没有补救的办法。这个缇月不简单啊。
“右军前击，左军后攻！撑住，很快就会有援军来了！”
对，很快，就会有援军来了。
※※※※※※
缇月骑着白狼来到山顶，身边是一脸讶异的霍朗。
为什么？之前不可战胜的索陀大军，为什么一瞬间就被击溃了？为什么之前不曾有过如此战力？如果有，父亲那里需要自杀求全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缇月说，“这种情况其实很偶然，如果不是这一刻士兵心中的悲愤占了上风，然后索陀部落又正好在行军途中，没有可能有这么显著地效果。”
霍朗明白了。两军一方自大一方悲愤，时机刚好，是为天时；索陀行军刚好到了一个地形狭长的地带，部队无法及时互相支援，是为地利；然后，我方人心凝聚，战意正浓，是为人和。
可是，这些事巧合，还是都在缇月的计算之内？
果然，兵者，诡道也。
“传令，派一支最精锐的骑兵去到南面山口，如果看到一名黑甲骑兵，不惜一切代价拦下他！”
黑甲骑兵？那是谁？
那时一个永远不在计划中的角色。
※※※※※※
“头，我们好歹也是精锐骑兵，为什么不让我们参与围剿，却让我们来山口守一个人？”
“我哪知道？不过听军师的肯定没错，说不定是敌方大将呢。”
“那也不用来五百人吧？一百人怕是都嫌多。这里地形狭窄，我们这么拦着，谁能进去啊？”
“嘘，有人来了！”
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匹通体漆黑的骏马奔驰而至，骑手也是一样的一身漆黑，身后披风翻卷。
“是他！摆阵！”
千翎微微偏头向后看了一眼，然后横举长枪，点头示意。一个艳红的身影从他背后跃起，半蹲在枪头之上。
乐正绫！
黑骏快速接近，在双方距离不到十米的时候，千翎抡起长枪，将阿绫高高抛弃，从敌军头顶越过。
可笑。领军人心说。这个高度落下，还是会在我们阵中，虽然接近阵尾，但是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突破我们的拦截？
可回应他的却是一声惨叫。
阿绫是落在了阵中，但是落下的瞬间她就击倒了一人，夺过战马，头也不回地向包围圈冲去。
领军人愣住了，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他收到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价拦截这名黑甲骑士，可是他似乎并不像突围，只是来送那女孩去战场的。那么，他该怎么做？要不要分兵去追击那女孩？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一阵寒意涌上他脑中。他低头看去，黑色的长枪从他的侧腹一击贯穿，血正如泉涌。
我死了？这是他最后一个想法。
千翎收回长枪，只身横在五百人面前，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一丝波澜。
他招了招手，说：“来。”
来，试着从我手下活下去。
※※※※※※
阿绫纵马驰骋，手中的长枪都在颤抖。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拼了命来救杀亲仇人。但是，知道古牧可能死的那一瞬间，她心中的第一个想法是，不行！
对，不行，他的命，必须由我终结！所以，一切阻拦的人，都是我的敌人！
举起枪向前刺去，瞬间血花飞舞，惨叫不绝，但是再也不曾感到害怕与恐惧。
杀人，总比学武来的容易。
※※※※※※
古牧在等，在万军从中等。等他的第十五步。
忽然，南面山口方向传来一阵异乎寻常的骚动，原本整齐地阵法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缝。
来了！
古牧笑了，因为这一次，是他赢了。看到阿绫枪头挑着一个人冲进来的姿态时，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兵者，诡道也，诡道却又在于，我命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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