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活着
“他，还活着？”谢晚凝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不，他死透了。准确来说，魂飞魄散，就连一缕残魂都找不到了。”谢晚寻手中把弄着一团鬼火，不在意地说道。
“那我们怎么能找到他？还有，我们为何要找他？”谢晚凝皱起眉头，不解的目光落在谢晚寻身上。
谢晚寻将手中的鬼火高高抛起，鬼火翻动、燃烧，直至扩散开来，鬼火之中展现出一副画面。
正是先前谢晚寻和谢晚凝在神界时，金丝即将追赶上谢晚寻，却被一阵爆炸所打断，才让谢晚凝有机会御剑带走谢晚寻的场景。
“还记得这个爆炸吗？当时我所有的傀儡和纸人都用来抵挡金丝了，根本没有留下自保的手段。然而，这场爆炸突然出现，恰好帮了我们一把。”谢晚寻眼眸微动，眉头微微皱起，解释道：“有人帮了我们。我后来发现，是我储物袋中的一个竹蜻蜓爆炸了，而那竹蜻蜓的主人另有其人。”
“谁？”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小玄。”谢晚寻右手握紧，鬼火瞬间烟消云散。
“我早该想到他的，一个不该待在冥界之人，一个如此弱小的魂魄，是如何在冥界待上三年之久。”谢晚寻轻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狠厉：“而且，我在那场爆炸中感受到了，那种司瑾川才会有的杀孽之气。”
“有道理。”谢晚凝赞同地点头，心中浮现出小玄的模样，又有些犹豫。
那个孩子，莫非真的是司瑾川？
“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去找他，我总觉得，他知道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谢晚寻说着，就拉起谢晚凝的手，朝着冥界出口的方向走去。
谢晚凝的脚步却顿住了。
她紧紧揪住衣角，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姐，你知道秦慕杨他们的魂魄去哪里了吗？他们有没有来到冥界？”
谢晚寻垂眸，叹了口气：“晚凝，一旦仙人的魂魄堕入冥界，必将引起暴动。现在冥界中的鬼魂没有窜动，说明秦慕杨他们……已经魂飞魄散，再无轮回的机会了。”
“我知道了。”
谢晚凝的声音压抑而痛苦，心里涌现无尽的苦楚，却隐瞒住了自己的心情。
只剩下她一人了，她至少不能辜负秦慕杨他们的努力和希望。
走出冥界，谢晚寻回头看了一眼冥界的出口，正好看见小幽在朝她挥手。
报以一抹浅笑后，谢晚寻眼里闪过不忍。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回到冥界了。
前往忘川崖的路上。
谢晚凝看着地面上神火肆掠、生灵惨死的状况，不忍地叹了口气。
“姐姐，我们可以先去帮他们吗？”
“正有此意。”
二人飞到地上，将被困在火海中的人与灵兽都救出来。
“你们先去青云门，那里是安全的。”谢晚寻叮嘱道，从储物袋中拿出傀儡，将它们化作灵兽的模样。
“这些防御的符箓，你们拿着。”谢晚凝拿出符箓，将符箓塞到幸存的人手中。
“谢谢，谢谢你们。”
人们骑上灵兽，挥了挥手告别后，急忙朝着青云门的方向奔去。
谢晚凝不自觉地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这样不是挺好的，晚凝，只要活着，总是会有希望的。”谢晚寻温柔的声音传来。
谢晚凝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带上一抹苦笑：“或许吧，只是，我不能接受自己活着的代价是别人的死。”
神界的一切将永远镌刻在她的心中，她永远都不能忘记那些为了她而战斗至死的人。
“谁都难以接受自己幸存的代价是他人的不幸。晚凝，我知道这很痛苦。可是，活着的意义就是从一无所有中诞生出来的。”谢晚寻握紧了拳头，看着谢晚凝悲伤的神情，她无力地松开了手。
二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神火舔舐着高大的树木，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痛苦地呻吟，每一声都伴随着一丝淡淡的焦糊味，宣告着这场毁灭的开始与结束。
“姐姐，你觉得你为何而活着？”谢晚凝紧紧盯着谢晚寻的眼睛，眼中晦暗不明。
谢晚寻总是不在乎的模样，似乎一切都不重要，肆意而洒脱。
谢晚寻抬眸，目光中却很澄澈：“为了杀了该杀的人，为了保护所爱之人。不过，归根结底，我活着只是为一件事情。”
“什么事？”
“那就是活着。”
谢晚凝的眼里透露着迷茫。
然而，谢晚寻轻笑一声，说道：“我经历过死亡的痛苦，也体验过活着的快乐。简而言之，活着本身就是生存的价值，其他的意义就需要你自己寻找了。只不过，这一切的前提一定是你要好好地活着。”
谢晚寻张开双臂，如同展翅的飞鸟一般。
“活着就是价值……”谢晚凝愣在原地，却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所以，好好活下去，谢晚凝。”
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谢晚凝轻轻点头，眼角闪着泪花。
“嗯。”
谢晚寻眼睛微微眯起，一缕鬼火进入了谢晚凝的意识空间探索了一番。
很好，没有心魔了。不过，为什么有一团混沌之气？
谢晚寻微微皱眉，却没有出声。毕竟她探索晚凝意识空间这件事多少有些不光彩。
反正心魔没了就好。
谢晚寻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这样，她也能安心地走了。
“走！去忘川崖。”谢晚寻跳上了洛泽剑，笑着说道。
“好。”
忘川崖。
崖底空空荡荡，连一只傀儡魔兽都没有了。
“姐姐，为什么这里那么空？”谢晚凝疑惑地问道。
“哦，那些傀儡魔兽和魔族的人我都送到青云门了，那里布下了防御法阵，神火波及不到。当然，你不用担心，他们不会伤害修士们。”
“这我不担心，只是为何小玄留在忘川崖？”谢晚凝看向远处亭子中的小身影。
“他自己不愿意走，我也没办法。”谢晚寻无奈地摊手。
谢晚凝和谢晚寻走向了庭院。
听见脚步声的小玄回头，笑着喊道：“寻姐姐。”
谢晚寻脸色一沉，一把拎起小玄的衣领。
“别装了。”谢晚寻咬牙切齿地说道：“小玄？或者叫你墨玄更准确吧！司瑾川。”
小玄眼眸微动，嘴角依旧带着微笑。
“晚凝，用凤凰火，搜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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