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不是夫妻,是兄妹
说到底还是因为谭辛蔚他赌不起又输不起,冒不得一点险。她现在下落不明,他心里纵使生她的气,也都不是事,没了她,他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再不想承认自己走投无路他也已经没那个资本,眼前的人,为了蔚蔚,他屈服一次,也认一次。因为再也没有任何,比得过他的妻子重要……
“我想请您出手…帮我找到蔚蔚……”他有几分哽咽,说话期间尽量保持正常声音正常:“她…不见了……”
薛戎洛是知道这个事的,只是没有去细了解,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知道儿子会来找他,但没想到开口是为了女人…还以为他会提出一些势力上的帮助。
尽管他老了,手里也没有实权,全球各方不管谁家势力都已经继承给小辈,但有些事,老一辈出面还是比较顶用的。就比如借点人力物力找找人什么的……
“好…”薛戎洛应下,当即就按了按钮,向书桌的方向移动。路过前方的薛凌彻的时候…小子有一些动容,看得出来想要推推轮椅,却始终放不下心里的芥蒂,也许就是因为那可怜的自尊吧。
薛凌彻本想事情说完就走,因为他答应了就会做,却没想到当即就做。看着薛戎洛提起电话就打,想起什么,又放了下…
抬眼便看见小子正在看他,他笑了一下:“去楼上的书房把我之前常翻的那个本子拿下来。”
“是。”他轻轻点头,就打开门去了。
具体是什么本子,他当然知道,那时候在长源定居的时候,他和父亲母亲住一起,这里难免留下许多生活的细节。
一会之后,薛凌彻手拿着黑色的手掌大小笔记本回来了,放在书桌薛戎洛的手边,态度诚恳也僵硬疏离。
他就站在一边,薛戎洛翻了几翻,找到一位老友的号码,想必就是之气想拨又突然忘记的那个号码。
电话还在拨,薛凌彻总觉得在一旁听很不礼貌,索性转身到外面沏茶去了。
乔伊涟离很远看着他,也没打扰,沏完茶看他呆了一会又进去了。
“哎好好好,改日长源再聚…再见。”
进来的时候薛凌彻只听见几句英语尾声,看来通话应该很愉快。他没着急说话,等薛戎洛开口。
“我打给许久未见的朋友,你不太认识,在拉美做生意,人脉非常广,不用我开口,他说一声,就有几方势力会出来帮忙。在他们眼里,找人不算大事,放心。”
薛戎洛讲话很诚恳,知道他现在最紧要的是困于人力。
“是,谢谢您。”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薛凌彻将沏的茶摆好,静静的。薛戎洛知道儿子尴尬,找了个理由。
“回去吧,我这有你妈呢,你忙你的去。”
“我……”
“这次我不参与,你好好干。”
“是。”
轻轻关上门,薛凌彻没再去给外婆母亲告别,直接走了。其实刚才有点特殊的要求他没敢提,蔚蔚是和关熠一起消失的,这点他非常清楚,怕就怕薛戎洛说的找人就纯粹是找人。主要是追踪和围剿,并且不能伤到蔚蔚……
该死,刚刚应该一鼓作气说完的。使劲锤了一下方向盘,很不甘心地离开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些话,他母亲在他走后向薛戎洛要求了。
——
今天除夕,零点过后就是中国的农历新年,本以为今年会是一家四口过的第一个团圆年…
恐怕现下没有人有心情过新年了吧,周遭都是七零八落的状态,但好像潘恩佑那里气氛不错。
潘恩絮带男朋友,那个叫邵腾的人到潘恩佑家做客,正式介绍给家人,薛凌冉作为最好的朋友当然也在场,父亲的突然去世对她打击非常大,至于死因,她不敢多想,怕是有人故意嫌她了……母亲本来就与她不亲,家族里更不剩什么亲近的人了,这个年自然是要和恩絮一起过的。那么彻…想必因为蔚蔚,他也不想和她多接触了,况且,他哪有什么心情过年,要过,也是和身边亲如兄弟的烈遥夏如风。
潘恩佑打算将订婚典礼定在年初五,那天是剧雨菲的十八岁生日,要为她打造一场特殊的成人礼。不过他已经决定只邀请和菲菲有关的亲人朋友,正式向那些人宣布剧雨菲有朝一日会嫁给他。至于他自己这边,没多少亲友不说,已经没有人不知道他要娶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孩子。
倒是令潘恩絮没想到的是,刚过完正月十五,邵腾就执意与她分手,
她试着挽回无果,只以为他是累了,也不再想与她家里这样的特殊身份有联系,怕有朝一日背负人命,也就应了。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告诉凌冉和哥哥。
精灵和麒麟百天了,这场百日宴是易臣晏按照家族里嫡孙的规矩操办的,且只有姓易的才有资格拿到邀请函赴宴。这最后一条无疑是他为避免薛凌彻上门而设定的。薛凌彻也想了,他这样和他耗不会有什么结果,要等蔚蔚回来才比较好解决。这场百日宴易家也没有亏待他的两个孩子,他不至于过去冒险夺子。
倒是谭辛蔚,已经消失一个多月了,离他拜托薛戎洛的日子也过去了半个月,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今天一大早,薛凌彻被叫回了城郊的大宅。还是那个房间,父子俩继续上次那个话题。
“关家在太平洋有两座私人岛屿,很难被发现。你那位叔叔也是商船经过的时候留意了一下,他以悬赏的方式征选到一位擅长反侦察反追踪的德国青年,先后到这两座岛上搜查。”薛戎洛细细讲解着。
“后来呢…”薛凌彻双拳握紧,心跳加速。
“只找到了这个。”薛戎洛拿出抽屉里一个密封袋,里面躺着一直手机:“是蔚蔚的吧?”
“没错。”急忙上前将手机握在手里,整个人都沁出了冷汗,迟迟不敢询问心中的疑惑:“那…那……”老天,他快要昏过去了。
薛戎洛节奏缓慢地笑了:“别紧张,孩子…蔚蔚没事,这手机怕是关熠故意扰乱人心的,利用就是你对她的感情,一慌张,什么都忘了…”
“……您说的是。”薛凌彻吞咽了一下喉咙,知道事情还有转机。
“任何时候都要临危不惧,保持大脑清醒。你小时候这样的训练经历过不少,成绩也都是同龄孩子里面最好的。但是长大了,有了感情就有了弱点…不如儿时那样,脑子里想的简单,想得少……”薛戎洛像是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就是不说蔚蔚的下落。
薛凌彻急得满头是汗,还是不得不在这里认真被“说教”,谦卑道:“是。”
薛戎洛笑了:“儿媳妇在南方的云江区域,早点去,把人带回来,这是具体地址。”说着手指碰了一下鼠标,示意薛凌彻过来看。
“谢谢您。”道完谢,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豆大的汗珠滴落在桌面上,有些尴尬地离去了。
他脚步飞快奔到车旁拉开车门坐进去,车子飞一般绝尘而去,路上手机接到了薛戎洛发来的具体坐标。
——
某岛
醒来就已经在这了,和关熠住在有个别院的民居里,两层,还算比较舒适。
谭辛蔚原以为是关熠的私人岛屿,结果出门发现小街上有不少摊贩贩卖物品,看面孔是黄皮肤,讲中文,才推断这应该是国内的某个渔村之类的,事实上就是如此。
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村民都是以打渔为生,也有的拿出家里手工制作的物件到街上贩卖以维持生计。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除了和关熠吵架之外真的是再宁静不过了,如果那个人换成自己的丈夫,还真的就想在这度过余生,像神仙眷侣一般畅快后半辈子。
也不知道薛凌彻什么时候才能找来,岛上有不少隐藏着家伙的关熠的手下,说不定大街上某个卖菜的小贩就是乔装打扮功夫绝顶的杀手,更别说暗处的了,只要有可疑人员上岛,那就是必死无疑。
院子里有一个很大的木盆,里面放了两只螃蟹,大个的。谭辛蔚闲的无聊蹲地上戳着他们玩,险些被夹到。
“哎呀呀呀…。去死吧你!”
“蔚蔚,过来吃饭!”关熠站在堂屋门口喊她。
她背对着那人,有些不耐烦:“知道啦!”
“今天大婶不在,我做的番茄鸡蛋面。”落座的时候,关熠这么说。
谭辛蔚洗了手正甩着手上的水,听见这话露出嫌弃的表情嘟囔着:“能吃吗……”
“自己不干还挑别人!”
谭辛蔚不情不愿地白了他一眼:“我吃还不行吗!”嘴上说着,却没有任何行动。
关熠一筷子敲她脑袋上:“给我吃!”
“我不正吃呢嘛!疼!”她吼过去,像是和家长叫板的孩子。
关熠一下就笑了,看着她任性的样子心里真是软软的,要真能一辈子这样,哪怕是穷日子,他也愿意。
“你别学那些乱七八糟的臭毛病,筷子多脏呀,弄我一头!”说着拍拍自己的头顶。
“是是是…快吃吧,我不说了。”关熠也是个受虐的,笑呵呵赔礼。
两人沉默着吃了顿午餐,味道一般,不如薛凌彻给他做的好吃。
这就是一个多月以来的相处模式,真正伤感情的架也吵过,有时候谭辛蔚还和他动手,但就是恨不起来,再加上平时这种小胡闹,一起也过来了。关熠从不做越矩之事,对她也好,她除了脾气大之外,还算识大体,怎么着都逃不掉,还不如开开心心等着薛凌彻呢。
吃过饭闲来无事,谭辛蔚把自己关进房间午睡,小地方就是养人呀,吃饱喝足没那么多糟心事。
关熠也回了房间上网,就在她隔壁,这房子隔音效果不好,她的一举一动他都听得见。
正享受着午后时分的安逸,院子的大门被人敲响了,这里也没有可视对讲机,也没有佣人,他还得亲自下去开大门。
“南捷?”
关熠有些惊喜,是他的得力助手兼好友,一直在澳门帮他打理事业,之前带过去长源一段时间,他又回去了。
“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南捷笑。
“说得好听,怕是做了关夫人的说客,进来吧!”关熠怎么会不明白他妈的想法。
“要我说你这又是何必,守着一个毫无结果的女人在这浪费时间。”
两个人边进屋边说话。
“你不懂…”
“我是不懂!不懂你这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绿的?”
“怎么不是黑的?”
“黑的那是潘恩佑!”南捷毫不客气的评判。
关熠苦笑。
两人落座堂屋的沙发。
“我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潘恩佑要是能干得过薛凌彻那还用等到今天?”
“总是有希望的。”关熠轻叹:“再等等,这是最后一次了。”
“关夫人是铁了心要给剧雨菲留嫁妆,留的越多,你的就越少,过不了多久,她连高层的决策权都能握进手里,你就一点不着急,她这是在逼你呢!你回去了,这所有就都还是你的。”
“随便。”
“……”南捷有些恨铁不成钢。
“给她吧,她拿的再多,不也都是送给潘恩佑嘛,这样…他胜算还大些。”关熠倒想的透彻。
“你真的是疯了!”
“你声音小点,楼上睡着呢。”关熠示意南捷。
“……”南捷差点没被他气死,到底还是放低了声音:“虽然你行动上没有支持,但你精神上是盼着薛凌彻早亡呢,就不怕到时候谭辛蔚恨你?”
“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恨我?”
他这样想还真是让人找不出理由来怪罪,潘恩佑和薛凌彻打起来,就算薛凌彻死了,要恨也是恨潘恩佑,他关熠等着捡便宜就好。
“那你把她带来这里是为什么?”
“安全。”顺便和她单独在一起。
“……”南捷再次无语,人家是薛凌彻的老婆,薛凌彻还能不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轮的着他在这里做好人!简直是可笑。跟一个被爱情蒙蔽了双眼的人交流,就是吃力不讨好。
楼上的谭辛蔚站在拐角那是听得一清二楚,一颗心揪的生疼生疼。薛凌彻有危险,他和潘恩佑在她不在的时候交战,他一定很孤独,很难过。吸吸鼻子,还是落了泪。那时候被关熠带来这陌生的地方她都没哭,差点跟关熠打起来她也没哭,每天心里想他想的难受她也都没哭,可是一听到他的消息,倒是忍不住了…还是个坏消息。
楼下堂屋沉默了好一会,又传来声音。
“在这住几天吧。”
“你当我是来度假的!我留在这纯属是怕薛凌彻杀过来我好给你收尸。”
“不会那么快,至少要在他和潘恩佑了解之后,到那时候……他在不在……”关熠一双眼睛里满是愁苦与沉痛。
南捷半天才想起这么一句话:“大哥…我服你了。”
薛凌彻上岸了,中途换了渔船,并且换了渔夫的行头,浑身脏兮兮的不说还一股腥味,除了这一米八八的个头之外,看上去还真像是渔村出身的小伙儿。
太阳热得很,光脚走在沙滩上人都快糊了,粗布麻衣的裤腿卷的老高,还戴着一顶渔夫草帽,身上缠着一条破网碎片,手里提着破旧的渔夫网鞋。就希望蔚蔚还认得出来别嫌弃就行……
现在是午后,沙滩上没什么人,周围的民居也都大门紧闭,一个人穿梭在街巷里显得形单影只,只有几家杂货铺还开着门,手工制作的彩色珠帘随风摇曳,薛凌彻自上岸就在留意周遭的一切,正常的有些让人不安。
“有人吗?”薛凌彻走进一家连接着民居外面敞着门卖零食的小铺子,试探着问:“老板在吗?”
“来喽!”
一声浑厚的女音从里屋传来,一位身材臃肿的四十岁妇女走出,开口热情:“要啥呀老乡!”
“呃…一瓶水。”
妇女一怔,随机又豪放道:“外乡来的?干啥来了,旅游还是探亲呐!喝啥水?”
“那个吧,多少钱?”薛凌彻高冷话少不愿意多说,虽一身破落,但一张口那贵族气质,一看就是外来的。
“两块钱!小伙子真高!”妇女乐呵呵的,一看脸,更是吓一跳:“也不知道你是谁家亲戚,这脸长得真好看,不比村里那些个大老爷们!”
薛凌彻伸手摸出一张红色人民币递出去:“谢谢,不用找了。”
刚要转身走来着,想起什么又回身,结果看到老板娘大剌剌地盯着他看,表情有些莫名的喜感,他害羞地摸了摸鼻子:“那个…大婶,我想向您打听个事?”
“行,说吧,不过小伙子把这称呼改了,叫大姐!”
“大姐…”
“哎!有啥事说吧!”
“最近有没有一对兄妹过来这里定居?女孩子个子挺高,白白的。”
大姐一副回想的表情,拍了下脑袋:“想起来啦!”从柜台后方走出来拉着薛凌彻的胳膊一个劲的扯,嗓门挺大:“是兄妹俩呀?村里都以为是夫妻俩呢!郎才女貌的,一起来这破落的村子!还以为是过来探什么穷亲戚!一个多月了也没走!”
“不是夫妻,是兄妹。”薛凌彻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胳膊,面色认真:“我是那女孩子的丈夫,来接她回家。大姐知道他们住在那户人家吗?”其实他心里连兄妹都不想说,但又没办法解释两人一起的关系,只好这样。
大姐面露喜庆:“知道知道!长那么俊的年青人谁都想多看两眼!你呀,从我这出门左拐直走,去四街,第八十二号!”
“谢谢大姐。”薛凌彻道完谢已经抬手要拨开帘子出门,又听见大姐在身后叫嚷。
“有空常来大姐这买些吃食,慢走哈!”
薛凌彻回身礼貌浅笑,担心那大姐估计得看他消失才会进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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