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不要怀疑我
两个人面对面,她双臂环胸往前走了一步,有点严肃:“别人怕你我可不怕。”
“就算没有阿风,我也不会把你怎样的,有话直说。”
“当然不是因为我仗着有夏如风。只说咱俩之间吧,要是没有蔚蔚,我也不会和你有任何交集。作为朋友我想提醒你一句,做人要知足,蔚蔚不是贪图富贵的人,不要总是用她作为你争强好胜的理由。”
薛凌彻皱眉,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眼前的女人,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冷却:“你不要试图揣测我。”
“揣测?”她反问。
之后就没了下文,两个人僵持了一会。
他不是禽兽,却对心爱的女人做了禽兽之事。这事算是他心里的一根刺吧…没有继续反驳什么。
“我去看看阿风。”他开口。
严雅瑄没阻止,抬脚下了楼没再和他说话。薛凌彻垂眸有些被无视地尴尬,做了个深呼吸才去主卧。
——
熟睡中的夏如风半张脸都埋在枕头里,又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睡得那叫一个舒适欠揍啊。终于听到了什么动静,皱了皱眉,像个孩子似的发出哝哝的声音,将被子往上一拉继续睡死。
不一会,像是又被吵醒的样子,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传出了他暗哑低沉的鼻音:“小瑄瑄…。嗯…别闹……”
“爸爸!”夏橙蹦跶嬉笑着,发出清脆响亮的婴童声。
夏如风一惊,就说嘛他老婆什么时候会这么活泼可爱欢快不已了,原来是宝贝女儿在捣乱啊。
感觉到自己头发被女儿的小手抓了抓,没了睡意不说,心里软的能滴出水来:“橙橙什么时候来的,嗯?”伸出手臂将夏橙一把抓起塞进了被窝里。
“爸爸!”
“哎!”
“爸爸!”
“哎!”
两个人傻乎乎的玩着,闹着,整个房间都充斥着晨起的温馨,孩子的嬉笑与大人的玩乐声让人听了难免会感慨起来。
“乖女儿,妈妈呢?”夏如风眉眼染笑,温柔的不像样子。
“妈妈…那边…呃…那边…大哥来……”急于说话的孩子,伸着肉乎乎的小手指着门口的方向。
“啊?”夏如风虽然没太听懂,但还是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嚯!”这一看不得了,那么大个活人站在里卧的门口,环胸倚在门框,吓得自己差点没把手里的女儿扔出去:“大哥你吓死我了!”
“啊…哈哈…啊……。”橙橙乐的不行,口水都飞溅了出来:“爸爸!大哥……”
夏如风亲昵地亲了亲女儿的鼻子才坐起身,因为昨晚喝醉头蒙蒙的。薛凌彻已经走了过来,伸手抱起了橙橙在自己怀里,面容带笑:“有谁会想到呢,曾经跟我一起并肩作战杀人不眨眼的黑社会分子这会还在被窝里睡着懒觉逗女儿找乐子!”
话虽玩笑,但确实是心中所不敢奢望的,今昔对比,让人不得不感概着物是人非。
夏如风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头疼,不玩这煽情的玩意。”说着已经下了床,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啥也没有。
薛凌彻就当啥也没看见,抱着橙橙淡定地转过身去,走出了房间。
有点囧的夏如风摸了摸鼻子走去了浴室,也没问薛凌彻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再出来的时候卧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夏如风穿的人模狗样的下了楼,才看见有个医生在自己家的客厅里坐着。
“哟,怎么了这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调侃着:“大哥带了美女医生过来做客?”
医生见了他礼貌起身,并未多嘴说什么。严雅瑄适时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早餐,正要往餐桌上摆。
“还是媳妇知道疼人,睡了这么久我都饿死了!”某夏姓男子说着便走了过去,正要伸手去抱自己老婆。
“你的还在厨房,这是给蔚蔚和薛凌彻的,走开!”
“那女魔头也在?我怎么没看见?”
“你才女魔头呢,蔚蔚生病了,在客房睡着呢!”
拉开椅子坐下,夏如风早就预料到的样子:“早知道有这么一出,大哥一旦喝酒必定出事。”
“你们昨天密谋什么呢?连比辛都能来。”严雅瑄试探着打听
“给科林介绍对象呢,大家开心就多喝了几杯!”他随意说着,也就那么回事的样子,随即换了话题:“哎,你脑补一下楼上那俩人昨天的疯狂,一定够劲!”
“你还是先脑补一下你未来一周的小日子吧。”严雅瑄瞪他一眼,端着准备好的饭菜就走了。
夏如风朝她嘟嘟嘴撒撒娇,但是严雅瑄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喝酒必定被处分。
——
客房里,大床上睡着在打点滴的谭辛蔚,一旁的地板上铺着一张白色的毛绒毯子,薛凌彻和橙橙一大一小无声摆弄着散了一地的小玩具,表情认真极了,像是要组合出一座房子的样子。
谭辛蔚一会睡一会醒的,浑身无力难受的很,轻轻翻了身,看着地上玩玩具的一大一小,动了动嘴唇:“我难受……”
薛凌彻听见动静立马起身过来她身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给我在地上铺个垫子,我坐着跟你们一起玩。”
薛凌彻简直又气又笑,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拍拍她的脸颊温柔道:“别坐地上,就这么靠着好不好?”
谭辛蔚耷拉着眼皮,闷闷不乐。
薛凌彻喘了口气,坐在床边将她搂进怀里,就这么静静的陪着她也不说话。
好一会,她才又开口:“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跟外婆讲一声。”
“好,我现在就打。”说着就拿起一旁床头柜上的手机拨了号码出去。
严雅瑄端着餐盘进来,看薛凌彻在打电话也就没出声,放下之后跟谭辛蔚交代了几句就抱着橙橙又出去了。
“对,我们一早就过来了……没事,之前和阿风约好的在这里吃饭……阿姨回去了,现在就他和雅瑄还有橙橙在……我知道,蔚蔚恢复得不错,您不用多交代……晚饭还不知道呢,说不定后面有活动,可能也不回去了,到时候再跟您说……嗯,好。”
谭辛蔚听着耳边他撒谎不带喘气的流利,心里顿生一股异样,见他挂了电话,二话不说夺了他手里的手机开始查看一切通讯录短信和社交软件。
薛凌彻一阵无奈的好笑,盯着已经空了的手心,也不生气反而揉揉谭辛蔚的脑袋宠溺着:“你都开始怀疑我了?”
“看你也不是不会撒谎吗,说不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呢。”她嘴上玩笑着,心里可是在较真呢。
他端起一碗粥,搅了搅,自己先尝了一口,才递到她嘴边。谭辛蔚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张嘴喝了一口粥,头都不带转的。
“这粥真不错,回头跟雅瑄学个一招半式的,我做给你吃。”
“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谭辛蔚瞅了他一眼,继续划拉他的手机。
他没回话,笑了笑就着碗边喝了一大口,同时大手覆上她的脑袋一扭,嘴就凑了上去,口中的粥大部分送进了她的嘴里,残留的自己咽了下去,顺便舔舐了她嘴边溢出来的几粒米。
“你干嘛…”她反应过来之后伸手无力的推了推他,脸红着低下了头。
“瞧你,都跟了我这么久了还会害羞啊?”他抵着她的额头取笑。
“我哪是害羞,我是被你憋得……”她抬起头来,嘴硬。
“蔚蔚…”他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脸颊,语速渐缓,深情不已:“我爱你……”
许久没听到这句话的谭辛蔚,一时间竟然手足无措起来,不敢看他的眼睛。
把她拥入怀,薛凌彻舔她一直干涸的唇,温和柔软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抚摸着她的心脏:“一直以来,不管我的心有多硬,但是总有个地方会因为你化掉,软软的,陷下去,这辈子我就栽你手里了知道吗?所以…不要怀疑我好吗?”
“我……”她被他酥到了,开始语无伦次,内心甜到紧张:“我…不是怀疑……”
“Bébé…我也会为你改变的,好不好?”
“嗯。”鬼使神差的,她乖乖点头:“我知道你比我辛苦,知道你瞒着我的事情也都是为了怕我担心多想,我都明白。”
“恩絮…我不是有意要瞒你的。”他犹豫着,还是决定讲讲往事:“我还很小的时候,我妈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当时我才五岁,已经开始了继承培养,所有人的精力都用在了我的身上。那个男人甚至比我妈还要爱我,但是她担心有了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之后,会有人抢走我的爱,我原本就不是他的骨肉,我继承的一切可能一瞬间就没有了,我妈……她要给我铺好未来的路,这是任何一个母亲都做得到的伟大。”其实这件事他以前说话当中无意间提到过,可能当时她不在意,或是忘记了。不过也好,今天正式讲给她听。
“他是你弟弟吗?”谭辛蔚听得认真,轻轻询问。
薛凌彻摇头,声音里透着悲凉凄冷:“是我的妹妹,在腹中四个月的时候就被我妈亲手杀死了。”
谭辛蔚抚平他蹙紧的眉头,有些泪眼朦胧,热热的眼泪夺眶而出,她的眼泪一向不值钱:“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他叹了口气:“这事是凌冉告诉我的。我妈从来不提起,她原本就有隐瞒一辈子的打算,这是我的罪过,如果她说了,我这一辈子就安不了心。我们心在也为人父母,那种心情,你理解的吧。”
她除了心疼还有对那个孩子的怜悯,趴在他的怀里说不出话。
“我们这一辈里,大多数是男孩。一共只有三个女孩子,凯拉是从易家抱来的,在法国帮她躲过了剧灵荷的杀戮,也算是为了那个未出世的女儿赎罪吧,这些年一直很讨我妈和那个男人的欢心。凌冉和恩絮在我妈眼里一个懂事一个乖巧,不只是她们三个,她喜欢所有女孩子,哪怕像维卡那样杀人放火,她也会有一颗怜爱她们的心。因为那个女儿,我们都有深重的罪孽,没办法挽回……”
乔伊涟的优雅高尚仁慈宽容谭辛蔚一向了解,甚至连不出彩的自己都能博得她的厚待,说实在的,她谭辛蔚要什么没什么,拿什么和大家族出来的女孩子竞争。倒不是自己自暴自弃,妄自菲薄,事实就是这么个事实,如果乔伊涟站出来反对她和薛凌彻在一起的话,凭着薛凌彻一颗孝顺母亲的心,一定不会违逆这个为自己做出这么多牺牲的乔伊涟。
“我拿这件事来向你解释恩絮和凌冉的事,就算我和你一样不喜欢她们,也不能做的太恶劣,你觉得呢?”
“你说得对…”谭辛蔚一下子心里明朗了许多,觉得自己先前的行为简直就是无理取闹:“对不起…我让你那么烦…”这些往事确实难以启齿,又是关于自己的母亲,他之前不说,她不怪他。
“我没有烦,真的…那段时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手边的事,可能总会有个茫然的时期吧,我不是太能理清我的思路…我想的最多是你,还有精灵和麒麟,我们未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他又开始深深蹙眉,黑眸里不再充满自信和明朗:“蔚蔚…你知道的,我不可能永远守着这两家公司,我不是这样的……如果我的决定让你失望了,那只能说…”
谭辛蔚连忙捂住他的嘴:“你别说…我再也不和你分开了,你就是带着我去送死,我也愿意。”
他的眼睛弯了一下,在她手心轻舔:“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也不会死…之前你怀孕,我每天都在期待两个小生命的到来,几乎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你们三个让我觉得生活轻松自在,舒适满足,我也很幸福,但是蔚蔚…你不该强迫我,我能感觉到你在无形中说服我接受这样的生活,我认真告诉你,我的未来有你,但不是就在长源这样待下去。你懂吗?”
她听懵了,有些恐惧起来,先是点点头,后是摇头。
“我之前问过你愿不愿意再和我一起搏一次,为了我。”他眼眸里的认真严肃直戳进她的心脏,一字一句都在警醒着她。
“你…。”她还不糊涂,脑子里有着清醒的意识:“有几成把握?”
听见这话,他有一瞬间的失望,原本以为她会毫不犹豫选择与他并肩作战,做没想到她这么理性。做了个深呼吸之后,他淡淡道:“如果少于一半呢?”
她坐直了身体,惊慌:“我不同意。”
“怕死?”
“怕你死。”
薛凌彻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了好久,只是抱着她,身体还是这么烫。
她也不太敢说话,心里矛盾的很,很想去干预他,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与此同时,潘恩佑此刻正站在城郊薛宅的大院里,因为冬天的缘故,这里萧瑟了不少,蓝蓝的湖水上蒙着一层冰,所有绿色的植物只剩个光杆杵在大地上。还有每年到夏天开出一大片波斯菊的那片原野,空旷的吓人。
乔伊涟说,薛凌彻二三月份早春的时候就找来园丁播种,大概五六月开一次花,八九月份虽然开的较少,但这里很神奇,哪怕是雨季也还是盛开着许多复色的花朵。秋凉以后,又会继续绽放直到霜降,花期能达到四五个月的样子。
这栋堪比宫殿的大房子有两年没有住人了,但并未荒废,进去别墅还是一如既往的富贵繁华。本打算找人来整顿一下,年后就搬过来,但是他总有一种坐不住的心急,想着就来看看。
潘恩佑刚抬脚进去大厅,里面出来一位妇人,开口就叫他潘少爷。
“潘少爷您来了。”
“唔?”他奇怪:“你认识我?”
“薛夫人交代过,您没准什么时候就会过来看看,让我守在这,不时地打扫一番,您看看,这都是干净的。”
潘恩佑蹙眉,薛夫人,肯定不是谭辛蔚,那就是乔伊涟,点点头,没多说,往里面走去。
妇人就跟在他的身后,也不言语,直到他再次开口。
“薛凌彻住哪个房间?”
“这…我不认识您说的人。姓薛的话,想必是薛夫人家的少爷吗?”
“哦?你之前不在这里吗?”
“我是去年才找到这份工作的,来的时候这里就是空房子,薛夫人允许我和老伴一起住在这里。”
“去年…”他念着这两个字,已经抬脚上了楼梯。现在已经是又一年的一月份了,去年的大半时间薛凌彻都在家陪老婆呢。想到这里,嘴角不禁自嘲的笑了,大好的偷袭时机,就这样被自己给放弃了。
“听薛夫人说,过来这里的都是她的家人,不用瞒着什么,二楼和三楼的几个房间都带您去逛逛。”
“她这样说吗?”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
“不好意思。”他礼貌浅笑:“我姓潘。”
妇人愣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口气恭敬有礼还不失老人家的宽和:“潘少爷是表亲?”
他没说话,长廊的地毯富贵的不像样子,暗红色的欧洲古典系列,中世纪风情尽显。刚走到这里,兜里的电话响了。
“怎么了菲菲?”眼睛随嘴角一起弯了下去,声线温柔。和刚才给人的高贵疏远俨然不同。
‘哎呀…烦死了,在超市买了好多东西,可是我忘了带钱……’软软甜甜,剧雨菲在电话那头向他撒娇着抱怨。
“怎么会这么冒失,哪家超市,我现在过去。”潘恩佑停住脚步。
‘江源大道这里的盛泰啦……’
“好。”潘恩佑说着已经改变了自己的方向,打算下楼离去:“那你等我一会。”
‘嗯。快点哦!’
收了线的潘恩佑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才悠哉开着车出了这座大宅,车速很快,心情更是愉悦到自由自在。
妇人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车远去,才拨出乔伊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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