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现在还不是时候
盛泰
“对不起剧小姐，您这边请。”
挂了电话的剧雨菲原本想再逛一会的，没想到从一旁钻出一个目测四十岁的老男人拦住了她的去路，还抢了她的推车，看她的样子像个狗腿似的。
剧雨菲好笑的看着他，傻乎乎的开了口：“你是恩佑找来的人吗？”
“是是是…剧小姐这边请，您坐着，是喝咖啡还是奶茶果汁酸奶牛奶？”
“不用了，我坐着就行。”她眼睛弯弯的样子迷人极了：“他是直接打电话给你的吗？”
“那哪能啊？潘少可不是我们能触碰到的人物，是领导来的紧急任务。”
“紧急任务？”她像听到笑话似的，哈哈地笑了：“你们可真好笑！”
“……”
嘴上这么说，心里可是暖得很呢。
“剧小姐您在这等着，这些东西我马上那去结账。”
“哎，不用……”话说到一半，那人就推着车跑了，生怕别人抢了他的钱似的激动。
这里是经理休息室的窗边，剧雨菲托腮看着窗外，对潘恩佑简直是望眼欲穿。
——
他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刚下车就看到围巾围了半张脸的剧雨菲站在嘈杂的超市门口被淹没在进进出出的人群中。橱窗前的她尽管被那么多的人包围，却还是给他一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感，怜爱，瞬间涌上心头。
“菲菲！”压下心中的怪异，他越过人群。
剧雨菲听见声音之后眼睛一亮，踮起脚向前张望，她等的人在人群中简直鹤立鸡群好吗，那么高，那么帅，出众的气质就像童话里她的王子一般。惊喜道：“我在这里！”因为手里满满的购物袋，所以没办法挥手，尽管有些蠢蠢欲动。
“菲菲……”人还没来到，就先伸出了手臂将瘦弱的女孩子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好暖啊……”她轻轻感叹一声，整张脸都埋在他温热的胸膛，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对不起，以后不让你一个人了……”
“你在说什么？”她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深情起来。
“菲菲…”
“嗯？”
“菲菲想和我在一起吗？”
“……”她睁着一张大眼看着他的眼睛：“我和你在一起啊。”
“我说永远。”
她娇羞着低下了头，咬咬嘴唇，可人极了。
“我会等你长大的，那你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变老？”他抚着她的肩膀，神情认真。
“你…今天怎么了？”她歪着脑袋。
他浅笑，揉揉她的脑袋：“你还小，我们以后再说。”
说完大手拉小手往车的方向走去，三个大大的购物袋被潘恩佑拎在另一只手中。甜蜜不可言说……
车内
“你为什么会这么厉害啊？”她系好安全带，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
“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很厉害。”
“那你对别人也这样好吗？”
“没有。”他轻轻摇头，凑过去身体，吻落在她的侧脸：“只对你一个人好过。”
“真的？”说话间转了个脸。
四唇恰巧相接…这是他们两个人的初吻。潘恩佑不想冒犯，只是轻轻的舔舐她的唇，好一会才摩挲着舌尖进入。他曾经想对另一个女人好过，却没有这样的机会。
她没有逃避，有些呆傻地看着眼前放大到无数倍的俊彦，他闭着眼晴，很深情很享受的样子，让人不自觉就张开了嘴巴。
本来她的脸就红，结果他还在结束的时候发出了声音，她整个人臊的想躲进车底下去。
他浓重的呼吸在耳边，剧雨菲实在不好意思看他，就这么低着头。
“菲菲……”
“嗯……”
“你爱上我了吗？”他问的小心翼翼。
“好像是……”她说完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潘恩佑笑了，心里松一口气，大手放在她的背上抚来抚去，似是给她些许温度的传递。
他们从来不说爱，他是怕她小，不太懂，她是开不了口，不知从何说起，又怕他其实心里是看不上她的。毕竟…她什么都不是。
潘恩佑除了见她之外是很少真心笑的，他天生不是冷峻之人，拥有一颗热情似火的心，对自己爱的事爱的人都迫切的渴望着。只是伪装习惯了，分不清自己的笑意中到底几分真假。
“菲菲，我…”他也开始有点结巴了：“我爱过…”
剧雨菲这才抬头，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的眼睛。潘恩佑温热的大手落在在她的脸颊，轻抚：“我爱过一个……很坏的女人。可是她的眼里却又只有她的爱人。不过……”即便往事已去，仍有几许悲苦被他埋在心底，毕竟认真的爱过那个人，人去，情在。
“什么？”她眸光流转，想听他说下去。
“她已经不在了……也不会回来了。”他的视线模糊，声音里穿插着对已故之人的凄凉思念。
“她去哪里了？”
剧雨菲婉转的少女之音总是让他能在一瞬间软化，嘴角给她一个安抚的浅笑，话里的内容有多惨，只有他自己知道：“她死了。”
她瞪大了双眼，吃惊的程度在他的意料之中。剧雨菲年纪小，又是正常人家的孩子，没有经历过什么大起大落，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噩耗不易消化。
潘恩佑看她的眼神柔和安抚：“傻丫头，怎么这么吃惊？”
剧雨菲伸出手指，轻柔的拂去他眼角的湿润，声音越来越来轻：“我……是她的…替身吗……”
“不…你不是。”他连忙否定：“你不是替身……不要乱想，你不是任何人的替身。”
“那…你还很爱她吗？”
“我会想起她……”他不会欺骗她，如实：“经常想起。可是每想起她一次，就想对你好一分，我爱的人离我而去，所以会更加珍惜我身边的你…菲菲，你可以懂，对吧？”
“你爱的人……”她垂下眼帘，很伤心的样子，秀眉拧在一起：“会是我吗？”
“会的。”他声音很轻，给她肯定的回答。
闻言她重新抬起眼眸，只是眉头难以舒展，似是在怀疑他话里的内容。
“我会的。”他点头：“我会很爱很爱菲菲。”
她想笑，却又忍着。这把潘恩佑逗笑了，捧着她的脸将唇再次覆上。
他连口水都是甜的，从没有过情史的剧雨菲不知不觉就贪恋了起来，双臂不由自主环上他的后颈，眼角的笑纹蔓延出来。
两个人就这么在车里缠绵着，殊不知上了年纪的乔伊涟已经在外面看了好久，一张“老脸”都臊红了。
她原本是来购物的，给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还有自己的母亲都准备了称心的礼物，也顺便给儿子儿媳买些家里必备的物品。一个小时前接到薛宅那边老阿姨的电话，没想到出来商场就碰见这俩人。
没等着那两个人吻完，她就上了车扬长而去，简直是羞死了。
——
“妈，怎么家里就您一个人，孩子们呢？”乔伊涟大包小包拎着就进来了，看见大厅里只有母亲一个人看着电视，大白天的，不可能所有人都在楼上吧。
“精灵和麒麟还睡着呢，彻和蔚蔚到阿风那里去了。”外婆说着就起身走向女儿，并接过手里的一部分购物袋。
“放地上吧妈，挺沉的。这两个人真是…都为人父母了玩心还是这么重…”乔伊涟说着悄无声息地注视着母亲的神色。
“玩归玩，年青人多活动是好的。”外婆善解人意道：“得空了提醒着蔚蔚多注意身体，现在还不是时候，别把身体搞垮了。”
“妈…”乔伊涟有些无奈：“您想到哪去了，彻有分寸的，哪能不顾及着自己媳妇的身体。”
“昨天晚上我起夜，亲眼看见的。”外婆话里话外透着几分对年轻人纵容的无奈，也有几分数落：“彻喝了不少酒呢…”
乔伊涟脸皮薄，谈论这些有些难为情：“算了，小两口开心随他们去，回头我说说他。”
“放着两个奶娃不管，哪有这样做爸妈的，你说话要是不管用，让薛戎洛过来。”说到这的时候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哎？我这都来了一个多月了，也没见着他人，还没忙完呢？”
乔伊涟闻言表情僵了一瞬，不过很快恢复自然，搀着母亲边向沙发走去边解释：“还不是恩佑那孩子吗，脾气怪的很，有些需要交接的东西他把的严，不过也是好事，也难得他认真对待。”
因为不想外婆知道这一两年的诸多事实，所以当初她刚回到长源没有见到薛戎洛问起原因的时候，乔伊涟说的是薛戎洛把潘恩佑认了回来，以后希赫加拉是彻和恩佑两个人的，这也是经过协商的，没有人觉得不公平，外婆也就信了。
不过老人家也不糊涂，既然说到这事上了，就多问了两句，口气实在中肯：“伊涟啊，我老了，你也别嫌我话多。这么多年了薛戎洛这个人我一直琢磨不透，也可能是我把他想得太复杂了吧。当初要不是看他对彻那是掏心掏肺的好，我到现在也不能同意你们在一起。那时候恩佑的母亲刚刚过世没多久他就娶了你，我现在就担心呀…恩佑这孩子是不是心里记恨着你呢…还有彻，虽说都不是他的错，但也是招仇恨的……”
“妈，您不用担心这担心那的，彻和恩佑这不是都好好的吗？不瞒您说，去年春天的时候恩佑出车祸受伤还是我照顾的呢，他要是记恨我，我还能相安无事吗？您就安安心心的在这住着，什么心也别操，好不好？”乔伊涟说着拿起茶几上的苹果削着。
“行行行，我不操你们年轻人的心，反正我外孙不能出事，就这么一个孩子，我不疼他疼谁去。彻也孝顺我，我做外婆的没什么能帮的，只希望他一生平安幸福就好，还有啊，外孙媳妇你得给我好好调教着，不能让我外孙受女人的气。”
乔伊涟听着便笑了，将手里的苹果递给母亲：“妈您说哪去了，蔚蔚虽然不懂事，但她是真的心疼人，放心吧，他们两个好着呢，不需要咱操心！”
“我牙口不好，吃不了硬的，你吃吧，我剥个桔子吃。”外婆跟个小孩似的叨叨咕咕说了一大堆，最后吃起了橘子。
乔伊涟也不和母亲客气，优雅地了一口苹果，颇有味道地点了点头评价道：“嗯，这苹果味道不错，是蔚蔚出了月子头一次回易家的时候带过来的。”
“唉…”外婆吃着橘子叹了口气：“蔚蔚这丫头啊…不知道和自己家里亲近，总得有个人督促着。到我这个年龄就知道亲情有多重要了。”
“妈，您也别老挑她的不是。孩子身世可怜，从小不是在易家长大的，这两年才认祖归宗，难免生分。”
“哦？有这事？”外婆表示诧异了：“起先还以为这孩子是跟着母亲姓呢，这么说…是寄养在别人家的？”
“唉…是易景山的私生女，当年不被易老承认，但后来易家后继无人，老人也快去了，想着还有这么一个孙女，认回来好了却一桩心事。”
外婆闻言有些愣怔，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拉了长长的音：“哦…那这么说…我还错怪她了…哎呦……这可如何是好，蔚蔚也是，这事怎么不告诉我呢？哎？那后来她怎么没有继承易家呢？”
“这种事谁会放在嘴边说啊，她也只当您是为她好，也就照做了。”乔伊涟顿了顿又道：“易老走的时候听了蔚蔚的话，把继承人给了彻。”面上有些自豪的浅笑，但不明显。是啊，自己儿子这么优秀，能不开心吗？
外婆大惊：“怎么回事？”
“蔚蔚本来以为呢，反正她也不懂怎么管理，两个人能走到最后最好，如果走不到最后，就当易家是留给彻的念想吧，也不枉两个人爱过一场。”乔伊涟说着笑了，年轻人啊：“这孩子面上冒冒失失，心里重感情。”
外婆蹙眉似在思考着什么，一时间没有说话，想到最后自己竟然叹了口气。
乔伊涟抬眸看了眼自己的母亲偷笑着，知道她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先前虽然面上没什么，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同蔚蔚的。这下心里不忍心了…
午时
午餐也只有乔伊涟和自己母亲一起吃了，反正都不在家，吃过饭又陪了母亲一会就走了。
闲着也是闲着，外婆想了想，还是戴上老花镜，有些不利索地拨通了夏如风的电话。
‘外婆！’那边接通的夏如风显然心情不错。
“哎，不打扰你吧阿风？”
‘不打扰不打扰，有事您说话！’
“就想问问你吃饭了没有啊？”
‘吃过了，我媳妇做的。’夏如风是机智的，贼兮兮的问着：‘外婆，您是想问大哥呢吧？’
“哈哈哈，问你们谁都行。”外婆也不尴尬，笑了笑：“把电话给你媳妇，我跟她说几句话。”
‘行，没问题，有事直接交代雅瑄，她可厉害着呢！’
“你呀，就是会说。”没一会夏如风的笑声渐小，换成了严雅瑄的声音，外婆重新开口：“雅瑄呐，是我！”
‘哎，外婆您说。’
“我也不绕圈子了，就想问问你蔚蔚是怎么了，你实话告诉我好不好？”
‘这…外婆，蔚蔚挺好的。’雅瑄笑了笑，自己周围除了夏如风也没别人，但话还是不能乱说，那俩人是偷跑出来的，别她成了告密人。
“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也是担心她，彻喝了酒没个分寸的，蔚蔚的身子能受得了吗？”
‘……’外婆都知道了？
“蔚蔚是剖腹产，这才恢复了两个月就行房事，成心是想让我担心呢是不是？回来我得好好说说彻。他们在你家里，你多费心了。”
‘外婆…蔚蔚挺好的，我照顾着呢，您不用担心，她睡着了，薛凌彻陪着她呢，没什么事。’
“那就好，既然睡了我就不找她了，帮我转达让他们早些回来，晚饭回家来吃，啊？”
‘嗯，我好好跟他说，您别操心了。’
“不多说了，改天抱着女儿来玩哈！”
‘没问题，隔不长时间就去了，您注意身体啊！’
“好，那就这样，记得来啊！”
‘哎！’
收了线之后外婆盯着手心里的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但提示无法接通。薛戎洛是她女婿，不打个照面出来也就算了，怎么连电话也打不通？真是的。
——
曳澜庭
退了烧的谭辛蔚出了一身的汗，湿湿的难受，醒来之后没看见薛凌彻，也懒得叫，够到床头的一杯水咕咚咕咚喝了半杯踩上拖鞋下了床。
正要抬脚走的时候发现地摊上薛凌彻的手机震动闪烁了一下，她附身过去捡起一看是他的微信，消息是赵子尧发来的一条纯属聊天兴致的问好，只是随意点开看了下而已，不巧也正好看见了通讯录那一栏的红色数字一的新提醒，继续点开，是新朋友申请加好友的。
谭辛蔚看了看那人的头像点了同意，没一会那边就来了消息。
清风徐来：你好，在吗？
谭辛蔚好笑地盯着手机，以手机主人的身份也编辑了消息发出去。
辛：你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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