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锅盔”
“郭奎？”
陈年听到杨子说出这个名字以后惊讶得舌桥不下。
一周前。
薛美芬在和杨子逛街的时候说：“亲爱的，呆会你能陪我去趟美容院吗？”
杨子问：“去那干嘛？”
薛美芬撒娇地说：“我闺蜜，就是我经常跟你提起的那个，她是开美容院的，她说刚从国外进了一批香薰花瓣什么的，要送点给我试用，你陪我去拿吧！”
见杨子有些犹豫，薛美芬又说：“哎呀放心好啦，我不告诉他们你是谁，你就陪我过去，啥都不用说，我拿完东西就走……好不好吗，那块儿离这也不远……”
杨子无奈，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来到美容院，薛美芬果然说话算数，只顾着和闺蜜聊天看产品，全然把杨子晾在了一旁。杨子无所事事，就坐在门口的沙发上翻看杂志。
这时，一个透着泥土气息的声音传到耳边：“兄弟，长……长头发挺酷啊！”
杨子抬头一看，一个梳着凤梨头，留撮小胡子，脖子上挂着手指般粗细的大金链子的胖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杨子有些不屑：“彼此彼此！”
“兄……兄弟，你是搞……搞艺术的？”
杨子敷衍地“嗯”了一声。
“这是我名片，布……布拉德集团总经理，郭奎……幸会幸会……”
“我们唱歌的没有名片，不好意思。”
“没……没事，我就喜欢跟艺术家交……交朋友。我最喜欢陈……陈星老师的歌了……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以后有啥需要的，尽……尽管吱声……”
尽管郭奎仍在吧啦吧啦地说着，但杨子皱着眉头只顾看书。
郭奎觉得有些尴尬，就往曹薇跟前凑，问有什么能帮忙的。曹薇和他说，那你就去隔壁库房把新进的香薰和花瓣啥的找两盒来给美芬。郭奎很开心，屁颠屁颠地出门去了隔壁库房。
“也就是说，那盒花瓣是经郭奎的手，拿给你和薛美芬的？”陈年在讯问室里问杨子。
“是的。”杨子说。
“他去了多久？”
“这也是我起疑的地方。按理说库房就在隔壁，应该用不了两分钟就能取来，但是这个郭奎十多分钟才拿来……曹薇还责问他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他说库房东西太多，不知道是哪一个……男人嘛，又是大老粗，不熟悉那东西也正常，我当时就没往多想……还有，那家伙色眯眯的，我和美芬走的时候，他还一直盯着美芬的胸前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布拉德集团总部大楼。
陈年和方瑾瑜大踏步闯进总经理办公室，后面跟着气喘吁吁的女秘书以及两名安保人员。
郭奎原本在煲电话粥，见此阵仗急忙挂断电话，用眼神示意秘书及保安退下。
陈年似笑非笑：“郭总的安保工作做得不错啊，专业！”
郭奎急忙上前递烟：“哪里哪里，陈大队长过……过奖了！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锅盔以前就是……就是吃安保这碗饭的，您就别……别取笑我了！”
陈年伸手拒绝抽烟，说喝茶就好。
郭奎便亲自洗茶、泡茶，忙活了半天，屁股还没坐稳，就被陈年的直截了当给惊着了。
陈年说：“郭总认识薛美芬吗？”
郭奎手一抖，茶水倒洒至桌面上：“知道这个人，但不认识，咋……咋的了？”
“她死了。”
“……”
“可能是谋杀。”
“……”
“郭总就不问问，我们为啥来找你吗？”
“排查社会关系嘛，这个我懂……我懂！”
“郭总是明白人，那咱就直奔主题吧！你是怎么知道薛美芬这个人的？”
“她是曹薇的闺……闺蜜，曹薇是我现在的女……女朋友。”
“3月10号下午3点，你在哪里？”
“让我想……想想……”
“我提醒你一下，那天薛美芬去过曹薇的美容院……”
“哦……想起来了……那天下午我在曹薇的美容院呆着，大概三……三点左右，薛美芬过来了，还带……带一个男的，长头发，挺……挺帅的……”
方瑾瑜问了一句：“薛美芬去美容院都干了什么？”
“没……没干啥，就唠了会嗑，拿了两盒东西就……就走了。”
“什么东西？”
“一盒香薰，一盒花……花瓣，曹薇送给她的，还是我……我给她拿的货。”
“那你是从库房拿了货直接给到薛美芬本人的吗？”
“对！”
“听说你在库房呆了十多分钟？”
“啥……啥意思？你们怀疑我……我对那两盒东西动……动了手脚？”
陈年道：“我们可没说过薛美芬是怎么死的……”
郭奎有些急了：“不……不是，陈队长，你这不是给……给我挖坑吗？……我冲灯发誓，我绝……绝对没有害薛美芬……我真不怎么认……认识她，就是听曹……曹薇提过几回，说她闺蜜长……长得年轻、漂亮，我那天见着了是……是有点……但我真没干啥……我连那个盒子都……都没打开过……”
“那好吧！对不起了郭总，要想查明你到底动没动过，恐怕得得罪一下了……”
说话间，方瑾瑜已经拿出了采集DNA的设备。郭奎倒也十分配合，大方地交出指纹与血样。
取样完毕，陈年握着郭奎的手，说：“郭总，谢谢您的配合，打扰了！有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您，在此期间还请您不要随意走动。”
郭奎说：“明白。”
陈年和方瑾瑜走远后，郭奎拿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喂，警—察找过我了……”
吉普车在路上行进。
方瑾瑜问陈年：“你觉得这个锅盔有可能是凶手吗？”
“不太可能。”
“……”
“那些沐浴的花瓣，丁晓白早就验过了，在水里泡得时间太久，基本没可能再查出指纹……”
“那你还装模作样地采个什么样？”
“来都来了，总得做点啥吧，不然也太奇怪了！”
“你应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陈年看了一眼方瑾瑜，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这个心理学博士的法眼。我其实主要是想看看郭奎的反应。为什么这段时间发生的几个案子，都或多或少地与布拉德集团扯上联系，难道真的只是巧合吗？”
“那你有结论了吗？”
“不好说，再看看吧！”
“嗯！”方瑾瑜忽然话锋一转：“老陈，你知道吗？我猜到什么并不是因为我是心理学博士，而是因为……了解！”
陈年心底一软，扭头望着方瑾瑜脉脉地露出一丝微笑。
时间仿佛凝固。
窗外的繁华也好似与他们无关。
不知过了多久，方瑾瑜扬起下巴温柔地道：“看车，别看我！”
陈年会心地将目光投向路的前方。忽然，一个黑瘦矮小的背影在街边的一个店面前一闪而过。陈年踩住刹车，定睛一看，那店面不是别处，正是曹薇的美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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