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迷雾重重
天使柒月美容院。
曹薇见方瑾瑜再次造访急忙笑脸相迎：“方警官，您来了，这位是？……”
方瑾瑜介绍道：“这是我们重案组的陈年组长，也是市局刑—警队大队长。”
陈年伸出右手：“您好，曹女士！”
“您好，陈队长！……不知二位今天来找我是……”
“是这样的，你这里刚刚有人来过吗？”
“没有啊……已经有俩钟头没来过人了……”
“确定吗？”
“确定啊！不信你问她们……”曹薇指着店里的工作人员说道，“大家都在这无聊了小半天了……”
几个女孩纷纷点头。
陈年又环顾了一番美容院的环境，随后说：“打扰了！”
陈方二人离开后，曹薇轻轻地念叨了一句：“原来他就是陈年！”
吉普车重新回到夕阳里。
陈年和方瑾瑜却都不再说话。
许久，陈年的手机响起，周克俭汇报说：“阳光小区3号楼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是许航。”
陈年急忙拿出警铃挂在车顶，一路呼啸着奔向阳光小区。
案发现场已经被警戒线封锁。
陈年穿戴好脚套手套，来到505室主卧，看到了法医丁晓白。丁晓白见陈年赶到，一边干活，一边介绍现场的情况：“死者头东脚西，仰面躺在卧室床上，瞳孔扩大、颜面潮红、皮肤干燥且有鸡皮样变，疑似因呼吸衰竭导致的死亡……”
陈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散落的药瓶，拿起来刚要说话，丁晓白道：“氨茶碱类药片，治疗哮喘的。”
“死者有哮喘病吗？”
“尚未发现。”
“那这个……”
“不清楚……从死者死亡状态上看，更像是阿托品类药物中毒。”
“阿托品？曼陀罗？”
“嗯，不过确切的结论还要等回去尸检后才能告诉你。”
“死亡时间呢？”
“初步判断为昨天夜里10点到凌晨2点之间。”
“好的，辛苦了！”
法医组撤离后，陈年又仔细观察起房间的物品和陈设。许航的卧室位于505室南侧朝阳的方向，除了床单和被褥有挣扎造成的杂乱痕迹外，其他部分如衣柜、书架、电脑桌都相对整洁，至少看上去并不像个邋遢的宅男程序员的房间。陈年想起之前许航接受询问时的穿着也基本得体，心说这个工科男在自理能力上或许真的是个例外。
“真的是这样吗？”陈年还是觉得哪里有些异样。
直到他发现落在书架上方那个崭新的获奖证书。那是许航获得的一个全国性的计算机大赛的一等奖证书，被精心地装裱在一个实木相框里。相框本身没有什么特别，但是一个细节引起了陈年的注意。
陈年蹲下来冲着阳光观察，又用白手套小心的擦拭了一下，随后轻声念道：“果然如此！”
方瑾瑜走过来问：“怎么了陈队，有什么发现吗？”
陈年站起来，说：“我想，这个房间在案发后可能被人打扫过……你看，这个装证书的相框上边的边框是落了许多灰尘的，但摆相框的那块书架的阁板却是一尘不染的，说明有人在犯案后清理了现场，能擦的地方都擦了，但这个相框，凶手忽略了……”
“有没有可能是许航在出事之前自己打扫的呢？”
“应该不会，这个相框里的证书是许航最珍视的东西，他把它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必定是爱不释手的，打扫房间的话不可能不擦到它……而且，在他的衣柜里我也发现了异常，在之前的接触过程中我发现许航特别爱穿立领的衣服，风衣啊衬衫啊都故意把领子竖起来，但是你看现在衣柜里的这些衣物，没有一件是这样摆放的……不仅如此，虽然这些衣服看上去码放得整整齐齐，但仔细看还是有细节上的混乱……这一点是很关键的，如果我之前的观察没错的话，许航是有一点点强迫症的，他在警局做笔录的时候，会因为第一次和第二次使用的笔颜色不一样而拒绝使用……但现在这些衬衫，不同颜色、不同风格的交叉着码放到一起，这应该是许航所接受不了的……”
“也就是说，你认为是凶手杀完人，或者是投完毒以后，留出了时间清理现场？”
陈年点头。
“要是这样的话，说明凶手的个性非常冷静，思维极为缜密，而且……”
“而且很熟悉许航的起居环境。”
“嗯，看样子，熟人作案的可能性很大。”
“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刑事案件都是熟人作案。”
“那就先从他的室友孙大胜查起吧……”
重案组第一讯问室。
孙大胜垂头丧气地坐在对面。
周克俭问：“孙大胜，昨天晚上10点到凌晨2点，你在哪里？”
“出去喝酒了。”
“这么巧，又出去喝酒了？”
“是啊，就这么巧，你说咋整？我也犯愁呢，怎么一死人就赶上我不在家……”
“孙大胜，你老实点！”
“警官，我说的都是实话呀！你看我这睡了一天，眼睛还没睁开呢，就被你们给薅这来了！”
“喝完酒为什么不回家住？是不是知道要发生什么？”
“没有，没有……警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昨晚是没回家住，但我是真不知道会出事啊……主要是，一哥们说天河浴场新来了几个漂亮姑娘，我们就去那……但我可啥也没干啊……”
“行了，没问你的废话别说！”
“好的，好的……总之我啥也不知道，我也有不在场的证明。”
陈年在讯问室外面的玻璃窗前托着下巴，眉头紧锁。
方瑾瑜在里面继续发问：“你平时和许航的关系怎么样？”
孙大胜鼻子一哼：“不怎么样！”
“你倒挺坦诚。”
“我又没做亏心事，怕什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
“许航那个人特别事儿，像个娘儿们……”
“你是说他爱干净？”
“岂止是爱干净，简直是有洁癖，他的东西从来不让人碰，就说他看的那些光盘，你说那玩意本来就不是啥干净的东西，分享一下怎么了？可他就是不借，甚至有好几次因为我拿他光盘要和我动手。”
“你最后一次见到许航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六点多，我下班后先回家换了身衣服，许航当时在家做饭，我跟他打了个招呼，他没理我，他经常那样，我也没当回事儿……”
“你再好好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比如，他的精神状态怎么样，他做的饭菜是什么……”
“哎，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他昨天晚上做的东西闻着味道很奇怪，我过去看了一下，是用什么东西炒的蝉蛹，黑乎乎的，看着慎人……”
陈年听到这，转身走向法医室。丁晓白在里边忙活，陈年就问蔡瑶：“在许航的胃里发现什么了吗？”
蔡瑶说：“我正在整理报告，我看一下……没什么特别的，许航昨晚最后一餐吃的是蝉蛹和米饭，还有少量碳酸饮料。”
“有什么问题没有？”
“你说的是毒检？初步检验没有，我师父还在做更进一步的检验。”
陈年向蔡瑶道谢，回到办公室，刚翻开卷宗，案发单元502室的诗人冷水吃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陈队长……我有个情况要……要跟你们反映……”
“您说！”
“昨天晚上11点多，我听到许航在家里跟人吵架。”
“吵架？跟谁？”
“听着像杨子。”
“杨子？你还听到了什么？”
“好像，许航说杨子有什么把柄在他手上，杨子说要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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