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群雄齐聚骷髅山
虽遣走了“小夜叉”、“穿雨燕”、江老三等中原贼众，此番莫怀远与墨知修仍领了四百余人分批出城，聚于城北一座矮山脚下。
这四百余人中，仅有十多人乃是来此拨换城前就跟随莫怀远的西域汉人贼众，对他最为衷心，其余一半是慕名投奔于他的西域人，以汉人居多，另一半却是自拨换城内归附的各路势力中抽调的精锐，以胡人为主。
筹备了数月，此时这四百余人个个内披精甲，外罩灰褐衣袍，胯下乃是西域骏马，手中利刃、硬弓乃至长枪、重斧一应俱全，虽大多数人原本乃是闲散的武林人士、**之人，不过此刻聚到一处却亦有一番铁血的味道。
除此之外，另有墨知修领人赶制的弩炮、弩车等各式机关械具，均以毡布包裹，放于马车厢内。
如今莫怀远在西域名头正响，关于他的种种来历亦被许多势力所知晓，甚至以讹传讹之下，平常之人听到耳里的更为夸张，此刻有他压阵，四百余号人马整齐如一，人人俱都一语不发。
人马停驻，似在等待，果然不久后西北方向有一队人马疾驰而来，待至近前，领头一名身躯魁梧的男子朝莫怀远垂首拱手，沉声道：“在下石山峰，奉我家主人之命，领五百人马听候莫首领差遣。”
莫怀远一边拱手道：“李兄这份心意，莫某必铭记于心。”一边朝石山峰身后打量：这五百人马俱是汉人，个个装束统一，兵甲坚利，行动整齐化一，显得更为训练有素。除了首领石山峰外，其余五名百人队长亦来参见莫怀远。
简单几句叮嘱之后，莫怀远便令这近千人马一齐开拔北进，一时道路上沙尘滚滚，骏马嘶鸣，极有声势。
拨换城西北亦是一片荒漠，绵延数百里，正北处有一片起伏的山丘，唤作骷髅山，此时当中山谷内亦聚了几支人马，服饰杂乱不一，人手亦有多有少，不过大多皆是胡人装扮。
这些人马显然在西域诸地极有来头，有些头领彼此早已相识，此番离与正主约定的时辰尚早，便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西域话闲聊起来。
人马喧哗之中，只听一名瘦高的驼子道：“嘿嘿，我等也就罢了，想不到堂堂苍鹰派一向自诩西域正派，如今也来掺和这档子事情，果然如那些汉人所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这驼子边说边拿双目余光向身侧一簇黑衣人扫去，只见当中领头的黑袍人淡然开口道：“老夫与回鹘王族结有宿怨，此番若能搅乱回鹘王子的婚事便已满足，那大梁公主的陪嫁虽好，我苍鹰派未必就稀罕，届时你们尽管放心去取好了。”
此话一出，一旁立时有人叫嚣起来：“这可是你说的，堂堂苍鹰派掌门，到时候可不能食言！”
喧闹一番，又有人说道：“想不到这位拨换城的莫首领身为汉人，居然有这般胆子，敢对本国出嫁的公主下手……”
一旁立时有名矮壮的胖子笑道：“不仅如此，听说这位莫首领此番志不在财……嘿嘿，依本尊来看，他八成是看上了这位大梁公主。”
另一人叹道：“据说这位莫首领一身功力高深莫测，如此冲冠一怒为红颜，倒也是一名性情中人……咦，连这帮拜火教众也来了！”
一旁有人小声道：“岂止是这些异教之人，就连黑棘堂的杀手也混了进来，这位莫首领此番若想统领群雄，尽为其用，恐怕并不容易。”
说话之间，又有一路人马到来，各路人马越聚越多，渐渐遍布整座山谷四周，放眼望去，四处人头攒动，只怕有两三千人之多。
不久后山谷之北突然沙尘扬起，诸路势力之人一齐扭头看去，顿时纷纷面露异色：“来了！”
这一路人马装束鲜明，与山谷内诸路人手全然不同，左右共分两队，疾驰之下，阵容丝毫不乱，尤其是左侧一队，不仅行进极为齐整，待前队抵达山脚，领头之人一声令下，数百人驭马骤然急停，缓缓列阵，纪律严明，不逊千锤百炼的铁血之军。
山谷众人心中正暗自惊奇，忽见左右两队分开，当中一骑纵出，直冲山头，马上那骑手薄甲褐袍，俊容深沉，正乃如今西域风头正盛的拨换城汉人首领、此番群雄齐聚的召集者莫怀远是也！
迎着山谷四周数千道目光，这位年轻的首领环顾了一圈后，从马背行囊中抽出一卷绢书，用西域话叫道：“承蒙诸位豪杰赏脸，与我等共举大事，莫某感激不尽。此前诸位首领均与我亲会密谈，并在此绢书之上署名留姓，许诺此番之事。”
毕竟在西域呆了半年之久，此刻莫怀远已然粗通西域胡语，此番话语乃是他以内力吞吐送出，在山谷四周回荡震响，清晰落入在场数千人耳中。
这般手段显出，立时令许多人面色一变，只听他继续说道：“敢为常人之不敢为，方为真豪杰；劫掠大国之重礼，才是大賊寇！今日我等便在此歃血为盟，不成此番大事，誓不罢休！”
话音未落，本阵之中早有十余骑冲出，绕场急驰，这些骑手皆捧着盛酒陶钵，待一一将各路人马首领割指挤出的鲜血收集完毕，又旋风一般飞驰而回，将混血的烈酒汇聚一处，先斟出一杯，奉与莫怀远，又分发至众首领处。
西域金秋，天高云淡，朔风方起，不久莫怀远手捧酒樽，当先一饮而尽，与诸路首领遥相致意后，便令道：“扬旗！出征！”
一杆大旗高高挑出，旗面上装饰简单，只绣着一个大大的“莫”字，令在场诸路势力之人顿时一震，纷纷感慨道：“此人竟如此高调？！劫掠做到这般份上，也是前无古人了……”
旌旗开道，当下数千人马紧随其后，径向东北方向驰去。诸路势力之人自然以骑马为主，亦有少数几股人马骑着双峰驼，甚至有些独行客依仗身法，仅以腿脚急行奔走，其速之快，丝毫不逊驼马。
此时百里之外，白杨河畔亦有大股人马簇拥着数量辇车开拔启程，在这股人马前后，各有数千回鹘王帐下的精锐骑兵开道、殿后，又见传令的骑兵前后疾驰，往来不断，令前后军阵首尾呼应，共护中军。
这些人马簇拥的正中处乃是一辆雕龙画凤的辇车，此刻雁鸣长空，车窗帷幔突然被掀开一角，一双美目含着几分哀愁、几分期待，静静眺望远处褐色的山岭。
“傻瓜，你可千万别来啊……”
;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41/41978/2466197.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