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昆仑剑悟退双雄
“‘六年前，你削断我手中利剑，想不到六年后还是如此结局……’苗疆圣峰山腰上，万俟普拔凝视着手中断剑，神情有些黯然，也将六年前的恩怨简述而出。五毒门主却急了：‘万俟兄勿要灰心沮丧，中原武林这些年来只知翟流云，不知翟凌虚，他能胜你一筹，不过仗着手中流云剑的锋利罢了，我这把青墨神木剑乃是上古玄门遗留在苗疆的法器，借万俟兄一用吧……’”
“万俟普拔怪笑了一声：‘禾列兄不用宽慰我啦，我这口断剑，原本也是西域罕见的玄铁铸成……我沉浸剑道近二十年，剑术上孰精孰劣，孰强孰弱，岂会看不出来？不过禾列兄但请放心，我此行苗疆，心知并非为了与他比试而来，将我师傅嘱咐的事情办妥乃是正题。’说罢便将那青墨短剑接在手中，面上的沮丧之色一时皆敛。”
“于是三人再战，那万俟普拔却不急于抢攻，而是将剑锋收敛，专注与那五毒门主合击，牵制于我，那一口青墨短剑果然也不是凡品，在他手中翻飞如电，到后来竟隐隐轰然做响，犹如风雷之音。”
“一路杀奔圣峰山脚，这两人身手原本了得，此刻稍作磨合，合击之技便愈发精妙起来，我肩上扛着阿妙，为护她周全，行动间难免受到窒碍，是以苦战了许久，始终不得脱身。不久后，忽然觉得肩头微微晃动，接着耳边便响起了阿妙的尖叫声：‘你，是你！你是掳走圣女大人的凶手！’”
“她这般叫时，身躯一直在簌簌抖动，连声音也是颤抖的，似乎带着极大的恐惧，我急忙使一招‘双龙戏水’，分击左右后，一步向后跳开，目光自然落在了那万俟普拔的脸上。”
“原来，这一番争斗耗时太久，阿妙的身躯一直随我的步伐不停晃动，已然悠悠转醒，孰料一睁开眼，便见到面前一人正朝自己挺剑刺来，身形轮廓、舞剑动作，还有那双令她至死难忘的残酷眼神，瞬间便将她一生中最为恐怖的记忆唤了出来。”
“那五毒门主见阿妙指认出万俟普拔，不由面色一沉，说道：‘阿妙姑娘，你今夜受了太多惊吓，可不要胡言乱语了。’原来此刻身旁之人虽然皆是他门下的心腹，但苗疆圣女名头尊贵，早已深入苗人之心，令他不得不为之忌惮。”
“阿妙只是指着万俟普拔颤声说道：‘就是他！化成草灰我也人认得！’此时此刻我如何想不通这一番因果关联？便厉声问道：‘原来你就是嫁祸于我的幕后主使！不过为报当年的旧仇，不惜掳劫苗疆圣女，牵扯进这么多条无辜的性命，岂不是太过了？！’”
“万俟普拔冷笑道：‘折剑削耳之辱，我自然是想堂堂正正赢回来，你当年还杀了我师兄，如此仇怨，可谓不共戴天，原本即使不择手段，我也要誓死报复。不过此番掳走苗疆圣女，的确并非因你而起，嫁祸于你，也只是我顺手为之而已……’”
“我心里正揣摩他话语里的含义，却听那五毒门主叫道：‘万俟兄，你我联手将他二人拿下要紧，何必跟他多费口舌？’说罢双掌齐出，抢先来攻我上路，我急忙挺身一步，剑挂长河，拦住他一双毒掌，却见他双手骤又缩回，作抱元之势，口中喝一句‘生死毒轮’，蓦地一翻，一股阴毒掌风旋若飞球，便朝我左肩打来。”
“他此刻杀心急切，不惜使出这般极耗真力的招式来，我岂会与他硬碰？当即剑抖如蛇，脚下却退了几步，以避其锋芒，此刻忽有一道劲风直奔我脑后，那万俟普拔也挺剑斜刺而至，我便急忙回身后撩，将他剑刃荡开。”
“这一番两人攻势更为凶猛迅疾，那五毒门主有意无意，一双毒掌只顾朝阿妙身上拍去，万俟普拔剑如毒蛇，只是不停来牵制于我。原本我剑术开悟，对昆仑的几路剑法有了不少顿悟，只是此刻与这两人相斗，招招凶险，可谓险象环生，我自是不敢轻易尝试施展。”
“三人又斗了四五十招，我一剑劈下，将五毒门主抵开，然后抽剑回身，流云短剑蓦地一翻，便压住万俟普拔手中剑刃，正待要挑他手腕，不料阿妙突然从我肩头跃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臂，右手不知何时抓着一把匕首，就要朝对方肋下刺去。”
“那万俟普拔何等力气，胳臂岂会被她抓牢？我暗道一声不好，急忙挥剑去拦，却见万俟普拔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胳臂轻轻一带，便将阿妙甩了趔趄，朝一旁滚去。待我将他一剑拦下，要去护住阿妙时，却见那五毒门主骤然出现在阿妙身后，挥掌便朝她的后背拍下。”
“此时我已经捞到了阿妙的手掌，急忙将她拉向自己身边，却还是迟了一步，那毒掌落空后，一股掌风跟着飘出，一下子将阿妙拍得身子一颤，倒入我的怀中。我顿时脑袋‘嗡’一声响，一股难以言语的痛楚和愤怒顿时填满了整个胸膛，流云短剑一挺，使出无极剑法里的‘剑扫落英’，顿时激出数道剑芒，一股脑朝五毒门主打去。”
“这等剑招的威力能施展而出，我自己也是不清不楚，那五毒门主更是始料未及，边向后急退，边急运掌风抵御，却听‘嗤’一声响，一股鲜血泉涌喷出，原来他的左手已被剑芒齐腕斩断，露出血淋淋的一截伤口来。”
“那万俟普拔急忙挥剑来救，我便抽剑回击，使出一招‘紫气缠日’，待两剑相交，但见一道紫色剑芒雷电般奔涌出，顺着那青墨短剑一路蛇缠而上，朝他手臂肩头卷绕而去。”
“他此时想要闪避，却如何来得及？顿时衣袖振如蝶飞，裂成无数碎片，手臂上被剑芒犁出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深可见骨，已近被废了。”
“这一番交手说来时长，实际上眨眼便已结束，两人俱闷哼一声，都忍住没有痛呼。那五毒门主脸色阴郁，朝瘫在我怀中的阿妙看了一眼，将断手捡起，厉喝一声“走”，便领着众人飞快退去，万俟普拔也神色复杂地看了看我，一声不响地领着手下离去了。”
“此时阿妙气息已然开始紊乱，身躯抖得更厉害了，口中却一直道：‘翟大哥，我太莽撞了，对不起。’我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安慰道：‘没事，你别说话，这是我从武当纯阳宫得来的正玄丸，快服下。’一边用手抵住她胸口，将我体内的玄门内力缓缓送出，替她护住心脉。”
“过了一会，阿妙的身躯不再颤抖那么厉害了，却有一团黑气笼罩在她眉心眼眶等处，我心知是她是毒气侵体，不知道该怎么办，只顾将内力不断输入她的体内。”
“阿妙突然探出手来，替我擦了把脑门上的汗水，缓缓说道：‘翟大哥，对不起，我恐怕不能再为你指认那个凶手啦。’我只令她不要出声，她沉默了一会，又颇为担心地道：‘以后若是我们苗人继续冤枉你，你怎么办呢？’我便回答道：‘我就离开苗疆，再回中原好了。’”
“阿妙继续问道：‘若是他们寻到中原呢？’我此刻心里痛楚，便恨恨道：‘来一个，我便杀一个。’阿妙道：‘苗人那么多，你能都杀光么？’”
“我见她神色黯然，便忍不住劝道：‘苗人汉人皆有好有坏，好人不会胡乱冤枉人的。’阿妙果然露出一丝笑容，过了一会又认真对我说道：‘圣女大人对我们亲如姐妹，翟大哥你以后帮我将她救出来好不好，这样苗人也不会再冤枉于你啦。’”
“我叹了一声，忍不住问道：‘你怎知圣女还活着呢？’阿妙低下头，小声道：‘圣女大人一定还活着，我能感觉到……’”
“我与她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心思却都在她的伤势上面，也不知是那正玄丸的缘故，还是我以内力护住她心脉的原因，阿妙并未如之前那名中了毒掌的胡人般即刻毒发，反倒有了一丝稳定的迹象。我精神不由一阵，急忙问道：‘阿妙，你可知中了五毒掌，该如何解救么？’”
“阿妙却捂住头道：‘翟大哥，我脑袋又变得好昏沉，神火宫回不去了，你送我回我的苗寨好不好？’怔了怔又道：‘寨子里的蓝花婆婆蛊术很高明，说不定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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