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捕“疯”捉影
（上）
老张也是个老狐狸，什么话都不一次性说透，我看着他一边将汗一把把擦在我腿上，一边慢慢地说：
“我只能告诉你，这片场地是他与学校合作的结果，包括你们今天战胜的奖品，都是他供的货。这是我跟他上次就谈好了的，只是我没有想到他们的速度竟然这么快，两天就全部布置好了，置于他为什么不告诉你，应该有他的道理，你还是去问他吧。”
“你把我留在这儿等这么久就给我说这个？”
“不然呢，你还想我跟你谈恋爱啊？”老张跟这儿耍流氓呢。
“洒家可还饿着肚子呢，太没人性了吧。”
“我有说不让你吃饭吗？”你瞧他这话说的，跟人性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我怔怔地看着他，恨不能将他瞅到撒哈拉沙漠去，哥们起身抬屁股头也不回地直线滚蛋了。
还没走到宿舍楼下，我已经瘫软在地，再也没有体力上楼了，跟抽了**似的，只能叫那几个杂毛过来接驾了，好在留了点打电话的力气。
“又怎么了，夏大爷，得了冠军迫不及待跟我们显摆了吧？”
“大爷快不行了，快来接我吧。”我有气无力的样子。
“哟，马上到，倒数30秒，您坚持住。”
挂完电话就感觉整个开始眩晕，然后就没知觉了。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眼前弯弯长长的几条腿，目光往上移，却是麻哥、传中、尤晓俊三个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醒啦，睡得挺欢呐你。”麻哥跟那儿阴阳怪气的嘲讽着。
“我……我睡着了吗？”我连忙坐起来，精神好了许多，体力也恢复了不少，搁平时，我非来个鲤鱼打挺不可，“我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下来就看你在这儿大睡，我们就去自习室睡了一觉，各自还拉了个屎，回来看你丫的还在睡。”传中一脸的鄙视，“跟嗝屁了似的。”
“那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你丫睡得跟煮熟了的死猪一样，手放在裤裆里流着哈喇子，做的什么肮脏梦呢你？”麻哥也鄙视我，“你丫是不是梦到凤姐了呀？”看他们痛笑的那个欢畅，真恨不得把这几个嚼碎了喂猪。
我擦了口水，拍拍身上的尘土：“除了你们，没其他人看到了吧？”
“额……都看到了，刚下来的时候还看见好多人在拍照呢。”尤晓俊给了我一记晴空大霹雳，“怕跟你扯上关系一起丢人，所以我们就去自习室睡觉去了。”他麻麻个吻，这是将我彻底给当垃圾给扔了呀。
“你们还是人吗，看着我被人侮辱还见死不救。”我暴怒了。
“我们救了呀，可人一听说你是羽毛球冠军都抢着跟你合影，直接把我们隔离在人群之外了，我们哪是个儿啊。”传中跟这儿解释呢，“估计这会儿你上网说不定都能看到自己销魂的姿态了。”
哥们什么也不说了，直接上了楼，不想再跟那三个杂毛费什么话，丫的纯粹是嫉妒，看我刚拿了冠军，在全校出尽了风头，想黑我一把，所谓人怕出名猪怕胖，胖了就等着挨宰了，挨宰就算了，连最亲近的人都操着刀站在一旁围观，心里老凉了。
回到宿舍，看见吴远洋躺在床上跟那儿疯狂地按着手机，手指都快打结了，恨不给自己整成个章鱼。
“小明，回来了。”
“可算是见着活着的您了，再不回来，我们可要报警了，还以为你被上帝给收了呢。”我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挺踏实的，毕竟咱身上这身装备和行头都是人恩赐的。
“怎么样，拿了冠军了吧？”
那三个杂毛随之推门进来，手里带着大包小包的吃的，总算是开窍了，还记得犒劳冠军同志。
“哥几个太客气啦，知道我还没吃饭，都给我打包好了。”我笑着伸手去接，被麻哥一手打开。
“去，不是给你的，你要饿的话，那儿还有根火腿肠，自个儿一边儿啃去。”麻哥将打包好的鸡汤、炒好的牛肉一样样递给吴远洋，跟上贡似的，“这儿还有水果，我给你洗一个吧。”这狗奴才，拿吴远洋当亲爹了，端茶送水，恨不得亲手喂他。
“吴远洋是你爹啊，你这么孝顺？”吴远洋差点没一口汤吐在麻哥脸上，“凭什么吴远洋那么好的待遇，到我这儿就剩一根火腿肠了，我才是冠军哎，冠军哎，我刚给你们长了脸就这待遇啊。”麻哥没理我，继续跟吴远洋床前献殷勤，我拿起那根火腿开始啃起来，“妈的，还是咬过的！”
“哦，上来的路上，我实在饿了，就咬了一口，你丫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肥拣瘦的，矫情个屁啊，你要是不够的话，一会儿吴远洋吃不完剩下的都给你。”麻哥交代了他万恶的罪行，还不忘埋汰我，麻哥和尤晓俊就跟那儿乐，这完全是不同物种间的区别啊。
“小明，你就不要和吴远洋争了，他可是一病人。”传中过来劝我们。
“我当然不会和一病人去争，那显得咱多没气质……病……病人？”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吴远洋？病人？”我指着吴远洋问传中，“他得了什么病？”
“他……”传中跟那儿吞吞吐吐。
“传中，不要说！”传中刚要说，被吴远洋一嗓子嗷回去了，尤晓俊吓得一阵哆嗦，刚削好的苹果掉到地上，捡起来又跟那儿削一遍。
“什么个意思，什么病还不能说，妇科病呀？”我越来越好奇。
尤晓俊一惊，刚返过工的苹果又掉到了地上，丫的又捡起来重新削，在这么整下去，一西瓜都被他削成颗枣了，吃个水果真艰难。
“你不要管我什么病，也不要跟任何人说，不然我弄死你！”吴远洋做着抹脖子的姿势威胁我。
“原来是得了个见不得人的病，不是得了那个吧？”麻哥也不知道吴远洋的情况，跟那儿惊讶地看着吴远洋，不知道尤晓俊是否知道，传中肯定不会说了。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跟老子说清楚！”吴远洋是最见不得不清不楚给人遐想的空间的。
“你那么激动干嘛，我是怕你得了那DNA。”麻哥说。
“DNA？”哥们几个一阵惊讶。
“啊不，额……HRD……”麻哥使劲跟那儿搜索着大脑。
“你丫懂不懂啊，那叫HIV！”我提醒着麻哥。吴远洋一个枕头给我扔了过来：
“你咋不说老子得了禽流感？”
“尤晓俊，你知道吗？”我转而问尤晓俊。
尤晓俊看着我点了点头，抬头发现吴远洋瞪着他，又向我使劲摇头，脑壳都快甩掉了。不说也行，早晚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好，咱先不提这事，但是另外一件事吴远洋你得跟我说清楚。”
“什么事？”
“那天你到底跟老张说了什么，怎么还是跟他把球场换了？”
“张老师没跟你说吗？”
“没有啊，他说你会告诉我的，你们到底藏了什么秘密？难道你俩结婚了，结果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所以卧床不起？”我使劲发挥着我的想象。
“怀你妹啊，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你不知道也好。”
“不说是吧，好！”我把鞋子和衣服一件件脱下来，麻哥、传中、尤晓俊非常警觉地闪到一边。我把衣服叠好，递给吴远洋：
“这是你给的，既然你不肯说，这些东西我也不能要了，还给你。”我很认真的样子。
“小明，别这样，吴远洋不告诉你也是有他的原因的。”麻哥一看情况又不对，立马现身化解。
“对呀，小明，吴远洋不告诉你肯定对你有好处，你看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再说了，吴远洋，有什么事咱还不能更兄弟说清楚吗，小明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不告诉他真相，他连屎都拉不出来了。”传中在吴远洋跟前两边劝说，丫的活像个媒婆。
（下）
我上去就是一脚，给他踹的呲牙咧嘴：“你丫的才拉不出屎！”下手有点重，估计踹出屎来了。
“你们别争了，我跟你说。”吴远洋话一出口，哥几个各自找位子坐下来听讲，跟领命听宣一样。
“本来我在贝尔英刚站住脚，还没有稳固根基，很需要做成几笔生意来证明自己，这次和校方合作虽说是张老师给牵的线，说起来还是靠小明的关系，我跟张老师一点都不熟，人根本不相信我一个愣小子，更别谈合作了，毕竟这涉及到大笔的经费，你们说是不是？”
我们四个跟听讲座似的配合着他互动。
“张老师也是靠着小明的关系，再加上我背后的贝尔英，才答应给我个机会试试，但是前提条件是先要满足这次比赛要求并达到预期的效果。而且在这期间出现的一切因设备、场地而发生的事故和损失均由我们承担，经费比赛完后看效果支付，为此我不得不跟他签了合同，而且你们这次比赛的奖品是由我请示我们销售总监后免费赞助的。”
“老张这个老狐狸！”我暗地里小声骂着。
吴远洋继续说：“虽然我信得过贝尔英的产品，但是也不能100%不出事故，何况时间太仓促，两天的时间已经超出了我们的安装极限，根本没来得及点检，因此我亲自上阵，还将我们销售部的美眉们都征用过来了。”
“畜生，居然不叫我们，也让我们尽点绵薄之力啊！”麻哥跟那儿埋怨，大伙心里都清楚他在惦记着啥，吴远洋没理他，接着往下说：
“比赛期间我不放心，加上我又有病在身，就委托我的助理去看你们比赛的情况，盼着比赛早点结束。现在总算结束了，小明拿了冠军，设备场地完好无损，这也是我最满意的结果了，我可以瞑目了，呸，我可以安心了。”
“完啦？”尤晓俊问。
“完了！”
“就这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小明呢？”传中问。
“对呀，就这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小明呢？”麻哥也跟着问。
“嗯？就这事为什么不能告诉小明呢？”我也随着问。
“你们要知道，我跟老张签了合同，在法律上是受约束和保护的，属于商业贸易，这中间任何一方损害对方的利益或未履行合同的规定，人家就会起诉你，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这次我是代表贝尔英跟校方谈的合作，如果中间出现任何纠纷，都可能影响小明和老张的师生关系，甚至破坏咱们的兄弟情谊。这件事小明只是牵个头，不应该卷入这场生意上的来往中，所以我跟老张商议，不告诉你我们签了合同的事。”吴远洋的故事不长，但是足够让我沉默并嘲笑自己的无知和肤浅。
“所以你处于保护小明，没有告诉他真相？”尤晓俊问，“那你割包皮的事没有影响到小明吧，为什么……”尤晓俊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赶紧给捂上了。
“尤晓俊你大爷的妹，不说话会死么？”吴远洋怒了。
“哇哦……”麻哥一声惊呼加长叹，看着我，“割……包……皮？”他还拖着长音，我缓缓将目光移向吴远洋，传中耸耸肩摊了摊手。
“噗”除了尤晓俊和麻哥自己，我们三人再也控制不住，无情地嘲笑起来。
“妈的，不许笑，不许笑，谁笑谁王八蛋！……”吴远洋自己也控制不住，丫的忍不住笑了出来，画面非常滑稽，尤晓俊笑得极为尴尬。
“不小心说漏了……”尤晓俊弱弱地为自己辩护。
“漏了？你丫的是姨妈巾改成创可贴了吧，怎么就漏了？”吴远洋羞愧难当，恨不得把尤晓俊给骟了，“你丫成心的吧。”
“吴远洋，别那么小气，不就是挨了一刀吗，你比东方教主幸运多了，他连女人味都没尝过，你都已经献身了。”麻哥一张口，我们继续痛笑。
“对呀，不就是割个包皮吗，又不是掏你的蛋。”我们接着嘲笑，吴远洋脸色绿的跟史莱克一样。
“吴公公，能跟我们谈谈割包皮的感受吗？”麻哥将纸卷成筒当话筒递到吴远洋跟前，被我一把拦下来：
“那一定是惊心动魄呀！哈哈哈……”
“也算是刻骨铭心了。”麻哥补充我的话，吴远洋冷眼无奈地看着我们放肆的嘲弄，笑着笑着我电话响了：
“喂，张老师，什么事？”
“小明，你跟吴远洋讲，上次我们跟他签的那份合同作废。”
“别介啊，好好地干吗作废，设备质量不好吗？”我有点着急了。
“你小子听我把话讲完行不行？我们打算重新跟他签一份长期合同，顺便谈谈后续合作的事。”
“原来是这样啊，好是好，只是他刚割了包皮，行走不方便。”
老张一听我这话，停顿了几秒钟：“嗯……啊……，那过两天他好了再签吧。”老张在电话那头阴着笑呢。
在我跟老张通话的这两分钟里，说起吴远洋割包皮的事，吴远洋使劲朝我努嘴使眼色，都快五官移位了。
“你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割了是吧！”吴远洋声音很大，门外不知道李永鹏什么时候突然探进个头来问：
“谁……谁割了？割什么了？”
我一把将李永鹏的头按出去，说：“没什么，就割个包皮而已。”我说完“咣”将门关上了，就听见李永鹏在门口使劲拍打着门，还大喊大叫：
“小明开门，谁割了包皮呀？让我进来吊唁吊唁，呸，看望看望啊，开门呐。”
我背靠着门，面对着吴远洋，他咬着下嘴唇，一副恨不得咬死我的样子，门口的也没声儿了。
“赶紧给李永鹏打电话，叫他别说出去。”尤晓俊给出了个好主意。
“我打，我来打。”我自告奋勇，争取将功赎罪。
“喂，李永鹏，吴远洋割包皮的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哦，李永鹏不在，他手机放在桌上充电。”
“那你是谁？”
“康雪峰。”
“哦”我挂了电话。
“怎么样？”吴远洋问。
“不是李永鹏接的电话。”
吴远洋突然一改之前的凶相，露出慈祥亲和的笑容，非常温柔地看着我说：“呵呵，那是谁？”丫的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东方不败了，怪瘆人的。
“他说他是康雪峰。”
“你嘴上没安个把风的吧，没搞清楚人是谁就噼里啪啦乱说，你怎么不叫康雪峰别说出去呢。”吴远洋继续温柔，还满脸堆笑，从未见他这样过，让人不寒而栗。
“他挂了。”我弱弱地说。
“呵呵，呵呵……呵呵。”吴远洋不说话，就跟那儿傻笑，很妖气的样子，丫的这不仅割了活儿，还练了葵花宝典了。
“吴远洋，你别这样。”
“呵呵，没事，你是该挂了。”
“吴远洋……”
“别怕，阳台在那边，你自己跳下去吧，我会给你超度的，不送！”吴远洋始终保持那份温柔，谁说软刀子杀人不疼的。这会儿的功夫，李永鹏估计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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