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阴“疯”阵阵
（上）
“干得漂亮，牛，霸气，凶悍，**……”麻哥从我下场后就一直在边上夸赞，还不带重复的。
“对啊小明，以前没发现你这么厉害，今天算是开眼了。”尤晓俊也跟着拍马屁。哼，你丫什么时候长过眼啊。
“你们都走开，半小时后就决赛了，让他俩休息一会儿。”传中遣散了围在周围的人，王栋在给我捏腿，李永鹏给我递着水，这种待遇也就我现在还有点用的时候才能享受到，完了就给你当狗屎踢一边儿去了，下次缺少花肥的时候再来捞你，这就是命运。
“给我把鞋脱下吧！”我躺在椅子上，把脚跟那儿一摆。
“我来我来，这个让我来，小明，这个机会给我吧，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各位兄长了。”麻哥说着就抢过来抬起我的脚，“嚯，咳咳。你丫的这是人的脚吗，这么臭，你还真是丐帮的呀，方圆十里内都没活物了，你看看，太阳都进去了。”麻哥一边指着外面的天空一边将脱下的鞋摔在地上，退了开去，另外一只都不管了。
“回来，去哪里，把另外一只也脱完啊！”王栋喝住麻哥。
“不去，不去不去。”麻哥一连说了N个不去，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口水都甩出来了。
“你大爷的，是你自告奋勇要脱鞋的，拦都拦不住，现在没干完就想跑，门儿都没有。”传中一把揪住他。
“小明，这事你看……你就自个儿解决了吧。”麻哥苦着脸央求着。
“哎，给你的机会怎么能浪费呢！”
“你……，哥几个，你们就帮小明脱了吧？”麻哥又转向传中他们求助。
“那怎么行，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我们这些兄长了吧，大伙说是不是？”传中跟那儿煽风点火，大伙还真配合，“就算哥几个想，小明也不答应不是，就算小明答应了，小明的脚也不会不答应是吧？”
“哦，小明已经答应了。”我非常肯定的说，“大伙说是不是？”
“是！”李永鹏一伙人也跟着起哄。
眼看拗不过众人的一致抬举，麻哥很不情愿地捏着鼻子将脸转到一边解我的鞋带，跟捡粪似的。好不容易完成了，立马冲出人群换气去了。
“哎，麻哥，还有我的呢？”欧阳柱也来落井下石。
麻哥愣了半天，看看我们又看了看王栋，期待着王栋解救他，咱们班也就班长最善良耿直了。
“去吧。”王栋一开口，我们这帮人笑倒一大片。
“你……你们这些王八蛋，没听说脱个鞋还带买一送一的。”麻哥一边骂着一边又捏着鼻子走过去解欧阳柱的鞋，完了坐在地上使劲的干呕。
“你们他娘的，打羽毛球的人都不洗脚的吗，都臭到这个程度了，今儿个一点胃口全给整没了。”
“唉，好舒服啊！”我没理会他，在那儿惬意地感叹着。
“唉，好畅快啊！”欧阳柱也配合着感叹，一看就知道明显在调侃麻哥呢。
“俩禽兽！”麻哥还在那儿骂，“两口生猪。”
半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我和欧阳柱交换了对手。而这次两场没有同时进行，先由欧阳柱去争夺三、四名，完了再由我们争夺冠亚军，所以我的休息时间会比他还长一点。
这一场欧阳柱应该感谢我，由于上一场我已将对手的体力几乎耗的差不多了，所以这一场对他来说占尽了优势。欧阳柱的前场放网勾吊技术我是见识过的，在他体力和技术的压迫下，对手根本没有胜算。一上场，欧阳柱一改往日网前球的攻势，而改用我一贯的作战方案，频繁将球挑至后场底线，以致对手的回球质量远远落后，球速也变慢了不少，这样下去，对手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不到二十分钟，欧阳柱连下两局，顺利拿到季军。随着柱子下场，周围的人开始越来越安静，我那对手的体格明显比我健硕许多，脸上也丝毫不露惧色，一副很轻松的样子。那帮猴孩子一脸无奈地看着我，丫的估计料定我凶多吉少了。
一开球，我便连续几个扣杀假动作，拔了个头筹，将比分逐渐拉大到10：3，形势大好。这时候场上才有了喝彩和掌声。接下来我也试着使用欧阳柱的进攻路子，连续放网挑后场，也许是因为我进攻招数复杂多变，对手只是防守，并不急于进攻，直到第一局以21:16结束，我成功拿下第一局。对手却依然轻松自如，而我已逐渐露出疲态。
“小明，好样的，一鼓作气再拿下一局。”麻哥又过来“鼓励”我。哥们这可是拿命在拼啊，丫的以为小孩玩弹珠呢。
“第二局开球先领先得分，并将比分咬住死守不放！”老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过来了，跟孤魂野鬼似的，来无声去无影，记不清多少次了，一个不留神，他就突然出现在你身后了，这搁上帝他也受不了啊，分分钟给他整成阎罗王了。
而对手却一个亲友都没有，一个人擦汗休息，让人很是诧异，这样的高手居然没有粉丝，难以置信，这都潜伏在民间多久了呀，现在才给挖出来，我不得不佩服挖他的那哥们了，锹下得深，其实这个社会不缺高手，而缺少发现高手培养高手的人。
第二局一开场，我按照老张的提示猛攻对方弱点，一口气连拿5分，这时候场上已开始沸腾，一阵阵的欢呼叫好。接下来我就没理会老张那套死守方案了，直接使出我一向引以为自豪的必杀技——后场鱼跃猛力击杀后场反手底角，毫不客气以11:4拿下前半局，又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刻。
“小明，Iloveyou!”麻哥阴阳怪气的朝我叫喊，还打着飞吻，完了还张开双臂要来抱我，撅着嘴来亲，我在额头上抹了把汗在他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将他推开了，然后就看见他跟那儿使劲吐口水。都已经累得不行了，哪有力气哄你。
“你这样，吃得消吗，会很危险的！”老张似乎很不满意我目前取得的成绩和打法。
“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是尝到甜头了，哪里还肯听旁人的指点。
老张眼看说不动我，也就知趣地退回自己的席位了。
随着裁判的哨声一响，下半场就开始刀光剑影。我依然起跳扣杀对方的回球，也从这时候开始，对方将所有的球直接挑至我两角的底线，而且都是濒临压线的顶角，落点之准确令人胆寒，好几次都让我判断出了差错，时间一久，我跳杀的力量和速度开始减弱，而且对方好像根本不担心我的进攻，而只是慢慢将比分拉近，直到追平至11:11。而这时，我再也无力杀球进攻，只能开始放网挑底线。
对方见我攻势稍缓，便开始同样放网挑底线，无奈我体力渐渐不支，无法阻挡他多样化的进攻，前后场间的来回回球根本跟不上节奏了，一连失了好几分。对方抓住机会，进攻越来越迅猛，杀球的威力丝毫不比我弱，好几次杀球都直接击到我身上，怪生疼的。而周围也再也没有掌声和欢呼声了，麻哥几个的脸色也变得凝重。直到本局结束，我也没能再得一分，最终以11:21败北，这就不是战争了，分明是碾压呀。
当裁判宣布本局结束时，我再也站立不住，一跤倒在场上大口喘着气。
“你们快过去把他扶起来！”王栋令传中和麻哥过来扶我，两人将我架到休息区，一个给我扇风，一个给我擦汗。
“谢谢你们，真孝顺。”我气若游丝，说话很吃力。
“嘿，都这样了您还占我们便宜，信不信我们分分钟给你送了终？”传中拿手比划了一下。
是啊，我都这样了，还怎么打下一局，观众都在等着我重返战场呢。我看见老张在裁判组那儿跟人商量着什么，围观的人群开始躁动，纷纷议论着，等着看我怎么输球呢。
（下）
想想我在这个球场上统治了这么久，而今天却要禅位于人，不觉悲上心头。我的粉丝们还会像以往一样继续支持我吗，这以后的日子我就是寇了，被人剿杀了寇。
“怎么样，还行吧？”老张这才过来看看我这个败军之将。
“我现在这个样子，您说呢？”我没好气地说，“给您老丢脸了吧。您还是将我逐出师门吧，省得一会儿您下不来台。”我觉得老张是来嘲讽我了。
“怎么，对老师有成见？”老张好像并不介意我这么说。
“肯定有啊，您看小明都这样了，您也不过来看看情况，忙自己的事去了，能不让人心寒吗？”麻哥在为我打抱不平。
“闭嘴，你懂个鸟！”老张居然爆粗口，“老子刚才来关心了好几回了，寒你个六。”
“老师，您说脏话。”欧阳柱咬着大拇指悠悠地说，老张也没理他。
“我一个总裁判不去核查比赛结果，却来却来跟你们吹牛打屁，合适么？”老张为自己辩白着，“再说了，老子今天就说脏话了，你能把老子怎么地？”他还掐起腰来了，好无赖的样子，恨不得煮了麻哥。
“没有，我就说说，您继续。”柱子看情形不对，赶紧撤了。
“夏井明，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老张好像真生气了，吃了我们这么大一闭门羹，心里肯定很不是滋味，甭提多窝火了。
正在这时候，体育馆内的广播开始响了起来：“各位比赛选手以及在场的领导和观众，我代表裁判组宣布：2010年全校青年杯羽毛球男子单打比赛正式结束。”这话一出，比赛的和看比赛的一片唏嘘，又纷纷开始议论：
“第三局打完了吗？我的眼睛花了？”
“我刚才是睡着了吗？没见开第三局呀。”
“难道瘫倒在地上的那小子认输了？”
“怎么个情况，我撒尿的功夫就打完了，早知道就憋着了。”
反正我也是蒙了，大家都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这时老张走上主席台拿起话筒：“我宣布2010年青年杯羽毛球男子单打冠军……夏井明！”
念名字的时候，我呼吸都快停止了，丫的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什么情况，不是还没打第三局的吗，是不是认输了啊？”台下终于有人提出质疑了，估计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担心是自己错过了或是怕冒然提问被人笑话。
“事情是这样，刚才决赛第二局胜出的选手是体院的羽毛球专业老师，也是我的师兄，现在是省二级运动员。决赛实际上是一场友谊赛，所以这场比赛不计成绩，事先没有告诉大家，是因为我们都想看各位选手的最佳水平，望大家谅解。”
“得，我今天还算死的不冤，遇到个职业的了。”欧阳柱感觉还挺自豪，顺理成章拿到亚军。
那倒也是，鹿死在狗嘴里才叫冤，落虎口里就死得其所了，这才是英雄的归宿。
这么一说，我也差点被斩杀，第三局没打成是人放我一马，算是点到为止，这才是高手啊，给我留全了颜面。要不然今天的死相肯定是美不到哪儿去了。
接下来的颁奖环节是没人愿意看你显摆了，除了工作人员和选手及同伴以外，就是那些领导了。咱可是头一回和校领导握手啊，握住了都不想放开，直到人家开始用力抽回了才意识到冒犯了，人领导看我那眼神都变了，完了我还逮着跟人合影留念呢。
“小伙子，不错啊，能胜我一局，很少有人能在我手里拿10分以上的。”职业的那师伯还是那么轻松，跟捏死了我一样，“有空咱再切磋切磋。”切磋就算了吧，差点直接给我切碎再搓细了。
“兄台言重了，蒙兄台承让，小弟侥幸抵挡一两招，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我抱拳深深向他鞠了一躬，“算起来，您应该是我师伯，弟子给您行个礼。”
“嘻嘻……”这师伯看上去五大三粗，跟黑旋风似的，一笑出声来就跟立马跟李莲英一样了，不知道跟他在一起时间长了会不会也这么公鸭嗓，做他的学生真挺艰难的。
远处我看见老张在跟欧阳柱说着什么，我走过去拍了一下他。
“怎么，不生气了？”老张也开始阴阳怪气。
“我……”
“行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还是将您老人家逐出师门吧，省得我下不来台。”老张也在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
“您还真记仇啊？”我使劲拍了一下他。
“哈哈哈……”好嘛，这俩师兄弟果然是亲的，连笑声都一样，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你跟我师兄的比赛是我安排的，欧阳柱的也是，因为有一位选手临时退赛了，我又想让你们将最高的水平发挥出来，这样才更有观赏性，也为我以后的教学方案制定新的计划，所以我邀请我师兄过来助阵，果然，效果很好，大家都很满意。”
“您还是我老师吗？为了满足你们无耻的视觉欲望，我们差点连命都搭上了，玩的也太大了点吧。”我跟那儿埋怨呢。
“咳咳，这个……事先没跟你讲，我也有不是，但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今天没有你和我师兄的较量，你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吗？”他这一问还真把我给问住了。
“又假如你今天的决赛对手的实力很弱，你今天发挥出的水平只会略高于他，说不定还不到平时的一半，难道你最大的对手仅仅是他们吗，如果是这样，你会很容易满足这个胜利带给你的喜悦，却找不到自我突破的理由，也就是说这很不利于你的成长和进步，也发现不了你自己的弱点，因为在别人那里，你这些都是优点。”
“羚羊比同伴跑得快不算成功，只有比猎豹和狮子跑得快，你才能存活的越久，就像你今天在这个冠军的领奖台上，只有不断的超越才能站得更稳。”
“谁羚羊啊，我？”我指着自己问他。
“不思进取的人就是羊，待宰的羊，咩，羊！”老张很癫狂，一边比划抹脖子一边学着羊叫，“懒得跟你说，我还有其他事，一会儿别走了，我还有话跟你说。”谁说体育老师不幽默的，这不挺逗逼的吗。
老张忙活着颁奖仪式，当然大部分都是领导致辞之类的，而我关心的却是大赛的奖品，后来才知道冠军的战利品也是一支N90二代立体风刃战拍。
等老张把事情安排完了，也已经两点多钟了，体力耗尽不说，连中午饭都没吃，蛋都饿成空壳了，也不知道老张有什么秘密要跟我分享。
我们靠墙坐在地上，我把腿放在老张腿上，以便让自己更加舒服。
“你的球拍不错呀，吴远洋这回大手笔啊。”老张好像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我都好几天没见到他人了，自从上次你们谈过一次后，他就挥发了，你到底跟他说什么了，就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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