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初试“疯”芒
(上)
听着吴远洋的讲述,我们几个都张着嘴看着他,实在不愿去相信这个事实,我倒是相信他有那个商业头脑,却不想到他还有股子狠劲,为达目的往死里折腾自己。
“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信,看好了,这个是任聘书,有签字盖章的。”吴远洋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在我们面前晃了晃。
麻哥一手接过,瞪大了眼睛在那儿逐字扫描:“哇,哇哇……哇哇哇。”他就跟那儿一直哇,我上去踢了他一脚,“洋洋,你怎么阔以介么**。”麻哥将任聘书贴在自个儿胸前一脸崇拜的看着吴远洋,跟个花痴似的,话也不好好说了。我又踢了他一脚。
“你丫老踢我干什么,踩你尾巴了?还不让我崇拜崇拜人家。”
“我说你怎么三天没回来了,原来是跑荆门搞业务去了,好歹也接我们的电话呀。”我埋怨着吴远洋。
“你是不知道,那几天我忙得跟二狗子似的,连厕所都来不及上,甭说接电话了,哥们肾都快憋坏了。”吴远洋看起来很委屈的样子。
“这要憋坏了,冯萍那里可就没你什么事了。”麻哥补了一神刀,吴远洋白了他一眼,没搭理他。
“靠,我这么些日子没来,你们变化这么大,看来我还是不能退隐啊,说不定下次我再来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了。”尤晓俊也跟那儿感慨着。
“你丫的才不在了。”我一句给他顶了回去,“咱这宿舍是你先出去的,是你先不在了的。”
“月薪多少?快说说。”麻哥哈着个腰抬头看着吴远洋,俩眼睛上打着人民币的符号。
吴远洋伸出右手大拇指和小拇指晃了晃。
“六十块啊,这么多!”麻哥好惊讶。
“土贼,你们家六十块都当经理了?”尤晓俊拍了下麻哥后脑勺。
“六百?”麻哥继续疑惑地看着吴远洋,丫的就没见过钱长什么样,太可怜了,一直在拿粪土跟人换东西。
“你丫没见过钱是咋地,你咋这么贱呢。”尤晓俊一副瞧不起他的样子。
“乖乖,六K啊?”麻哥跟牛姥姥进大观园似的,那个仰慕,那虔诚的样子,都快给吴远洋跪下了。
“这只是底薪。”吴远洋超有成就感,骄傲得像只孔雀,恨不得开个屏哥几个看看,“还有提成和奖金的。”
“妈的,你这哪是踩狗屎了,分明是掉粪坑了。”我也忍不住要嫉妒了,因为实在是太丰厚了,“还是狗粪坑,你得遇着多少狗啊,路过狗窝了吧?”
“他麻麻个吻,谁家的狗啊,随地大小便,还专门追着你拉,狗缘不错呀你!”麻哥是真嫉妒了,丫的眼睛都红了,恨不得那狗拉他嘴里。
“这说明吴远洋与狗有同样的生活习性,说不定还有血缘关系呢,要不然怎么狗老是跟他亲呢。”尤晓俊这次没有掉队,队形依然完好。四个人重聚首,却组成了仇富者联盟。
“你们几个也不要看着我眼热,天天跟你们几个窝在一起,不烂也得臭,咱们现在也都大三了,还能剩下多少美好的时光?天天等着狗屎来找你,人狗都该看不起你了,你现在不逼自己一把,就只能看以后人人都逼迫你。”吴远洋一边整理一边在那儿给我们上课,“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就比如传中,如果他老老实实等着李青青来找他,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甚至人到时候要找的恐怕也不是他了,还是得下决心往前冲,即使前面是铜墙铁壁,你不碰怎么知道疼不疼?”
“那你到底是疼还是不疼啊?”麻哥都快把吴远洋当主子了。
“你自己去撞、去碰不就知道了?”吴远洋给他示范着碰撞的动作,“我这次回来是来收拾行李的,下个礼拜六我要搬到公司去住,你们几个都别闲着,过来给我帮忙。学校要是有什么事记得告诉我。”吴远洋收拾着他的书桌。
“哦,对了,明天我要去单位把账务结掉,上面批了六套羽毛球场地给我,我得赶紧出手,我这个月的目标就这些了,改天我再请你们吃饭。”
“哦,那你今天大可不必回来看我们。”我应该是自作多情了。
“看你们?你好美啊?”
“哦?我哪里美了?”心里一阵暗爽。
“想得美啊!”吴远洋跟那俩畜生一阵痛笑。
“不对,不对不对。”我突然发现哪里出了什么问题,一边拍手哑笑着跳了起来,指着吴远洋一阵的兴奋,好生癫狂的样子,像头发情的公牛。那三个杂毛怔怔地看着我,大概是刺激到他们了。
“啪”,尤晓俊给我一巴掌扇的转了两圈,转墙角去了,“悟空呢你,又蹦又跳?济公呢你,又说又笑?”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得摸门不着,整了个满天星,丫的还真下得去手。
“到底什么情况?跟范进中举似的。”
“又踩电线了?”这三个又一次统一了队形。
“你刚才说你手上有六套器材要出手?”我指着吴远洋,他自觉地退到墙边靠在衣柜上,不明就里,警惕地看着我缩在那儿不敢动。
“是……是啊,干吗,你要啊?”
“要,我当然要了。”
他们三个又惊讶地看着我,“不,不是我要。”我连忙解释,“是我们体育老师张永祥要。”
“他要这个干吗?”吴远洋拉开几把椅子,“坐下慢慢说。”
“是这样,过几天不是要举行羽毛球比赛了吗,学校场地设备太破旧,就派了任务给张老师,让他联系器材商家把体育馆的四个场地全换新的,他现在正愁找不到供应商呢,正好你那儿不是有六套设备吗,给他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吴远洋思索了片刻,说:“听起来是不错,只是时间有点紧迫,设备可以及时运到,但安装人员我不敢保证能按时凑齐。”
“要不你明天别回单位了,反正你业务也有着落了,我联系一下张老师跟你见面谈一下。”
“好,你来安排。”吴远洋一口答应了。
“这要哥们真帮你做成了这笔生意,你该怎么感谢我?”这个时候不跟你谈条件什么时候谈。
“这个你放心,我会给你一笔提成的。”
“那我这两位证人也少不得吧?”我碾着手指指了指麻哥和尤晓俊,玩命地敲诈。
“你丫的属蚊子的吧,见血就来?”吴远洋开始埋汰了。
“咱们哥几个就挣个跑腿钱,也就是你,要换了别人,我们还不乐意干这个呢,人小明给你拉到这样的活容易吗,再说了,你不在的这几天,我们默默为你办了多少事你知道吗,哥们忙前忙后就差替你生娃了,这个时候你不犒劳一下哥几个,合适吗?”麻哥那唾沫星子飞得跟暴风雨似的,就跟给吴远洋派生意的是他不是我一样,遇到这种分赃的事总是第一个跳出来。
“滚蛋,瞎起什么哄你,关键时刻没见你出手相助,这个时候你倒伸手来了。”吴远洋淬了麻哥一脸,“小明给我牵线,你们俩到时候给我打下手,每个人都有好处。”
听吴远洋这么一说,麻哥和尤晓俊相互击掌,一副奸计又得逞的样子。
(下)
第二天上午,我就带吴远洋去和张老师去商量场地的事去了。老张跟看到救星似的,紧紧握着吴远洋的手不放,生怕他跑了,跟那儿促膝长谈,理都没理我,早把我这个免费的中介忘到昆仑山上去了,这就是过河拆桥,估计接下来除了比赛也没有我的戏份了。
谈了约两个小时之久,两个人在那儿又是丈量场地又是纸笔算计,甭提多欢畅了,说说笑笑,八成是妥妥的了。完了吴远洋也没理我就走了,我也不知详细情况,丫的我是变透明了咋地,就屁颠屁颠跑过去问老张:
“张老师,怎么样,谈的怎么样?”
“谈完啦!”这不废话吗,不谈完你俩会搭理我吗,他面露微笑。
“你到底要不要他的货呀?”我比吴远洋还着急。
“不要!”张老师一句话让我半天没醒过来,跟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似的。
“不……不要?不要你还笑那么开心,你俩还谈的那么欢,跟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我是既失望又可惜,再一看张老师,还是一脸的欢畅,全不似昨儿个那般一脸的苦瓜相,这女人的心思吧我看不懂,可现在连这男人的心也开始令人费解了。
“你日后自会明白。”老张五大三粗的汉子蹦出这么句话,还一副很有深意的样子,跟封神榜里的老神仙吩咐弟子下山前交代注意事项一样,面容极为慈祥。丫的都做不成买卖了,还日后个屁。最痛恨这种卖关子的样子了,跟电视剧里似的,动不动就来个天机不可泄露,什么命中注定有此一劫,什么有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之类的,你说你不想说你就别跟那儿透露一星半点啊,说一点留一大截,明摆了折磨人吗这不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剧情啊。
老张那儿是没我什么事了。我打电话问了吴远洋,他起初还回话,只是支支吾吾说忙不过来,后来干脆就不接我电话了,我给他打完电话就骂他一回,什么忘恩负义、不守信用、不顾哥们情义。麻哥也在那儿埋怨:
“王八蛋,你升“棺”发财,平“不”青云,你娶了媳妇忘了娘,得了富贵忘了二房……”骂着骂着丫的就睡着了,再不睡着,该把吴远洋八辈祖宗都请出来了。说着也怪可怜的,人为了这么点小小的利益人容易吗。
接下来几天,因为这件事的告吹,我也没再去体育馆练球了,免得碰见老张了不好说话,如今这个社会,买卖不成仁义基本上没几个还在的,吴远洋也没再现身,直到比赛开始,我也没看到吴远洋回学校来,哪怕是打个电话过来。
反正我心里装着满满的怨恨和失望。比赛那天,李永鹏、王栋、欧阳柱和我一行四人早早到了体育馆,却发现羽毛球场地全部换了新的橡胶地板,连网架也换了新的,不仅如此,还多了四个备用场地,一发的全新设备,就连裁判椅都增添了四个,让人不得不眼前一亮,让人有种很想冲上去使劲蹂蔺一番的冲动。
我也抑制不住那种兴奋了,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漂亮的设备了,一不做二不休,脱了上衣跑上去在场地上打了几个滚,围观的人也自觉地给我腾出空间让我尽情地“发挥”。还有人在那儿喝彩:“好,再来一个。”跟看江湖卖艺似的,你有种别光喊啊,你倒是撒几个钱呀。
“这是哪里来的傻逼?老子刚拖的地。”
还没过完瘾,就上来两个彪形大汉,不由分说将我强行拖到一边去了,跟刚受完刑一样。
李永鹏、欧阳柱远远地看着我,不敢过来劝我,估计是怕我丢他们的人,王栋实在看不下去就给我把衣服给套上了。
这时候,广播响起:“第一届春季青年杯羽毛球比赛男子单打马上就要开始了,请第一轮选手抽签上场。”
抽签这种事就不用我亲自去了,李永鹏屁颠屁颠替我办了。哥们扫视了一眼候场的人员,妈的都是装备齐全的种子选手,球服、球鞋、护膝、毛巾、球拍包一应俱全,很是专业,很久没有比过赛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这么些“职业”的对手来,看来近些年这个江湖不太平,让人不得不紧张了。再看看自己,褪了色的T恤短袖,短裤还是向李永鹏借的,球鞋就更不用说了,一双白色的运动鞋被我穿成了银灰色,上面还不均匀地带点黄,记不清多少年了,这么一番比较,我更紧张了,都不好意思走在这个新的场地上,极不相称。
“请念到名字和学号的选手到一号场地。”广播站再次响起,“20070301366夏井明,20070502024XXX。”
人家那一身的行头才叫闪亮登场,咱们这儿可是黯淡无光,估计也没人指望我能进入下一轮比赛,看着对手趾高气扬的样子,看来也没把我放在眼里。
“等一下!”一声巨吼,所有人都朝人群中看过去,一哥们从围观的人群中挤进来,脚没站稳,直接趴在了地上,手里抱着两个大盒子,仔细一看才发现是麻哥。
我跑过去将他扶起来:“捣什么乱啊你,一来就载一大跟头,拜堂呢你?”
麻哥一把将盒子塞我手里:“吴远洋让我交给你的,赶紧换上吧,他太忙了,没时间赶过来。”
我一头雾水,打开盒子一看,是一套羽毛球服,摸上去很柔软很轻,下面是一双球鞋,贴地飞行款,是我梦寐以求的行头。另外一个盒子里却是一支李宁N90二代的立体风刃球拍,全体通红,而我现在的脸差不多也就这个颜色,1500一支呢。
“快换上吧,大家都在等着呢。”这是我才发现老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去洗手间换吧,我跟裁判打好了招呼。”
得到老张的特许,我去换了装备,回到赛场上时,已是一片雷鸣般的掌声,对面那哥们已经开始明显不自在起来。
“比赛开始,请各裁判员就位!”老张在那儿维持场上秩序。从裁判手里接过球的那一刻,我感觉整个体育馆都是我的舞台,各个场地上选手的脚在地板上磨出“呲呲”的声音。
一开球,我也没给对面那哥们任何进攻的机会,第一局轻松以21:3拿下,连汗都没流一滴,看他装备如此专业,我还以为他黑马呢,第二句连续几记暴力扣杀,那哥们干脆不接球了,捂着头满场躲,21:2完胜,直接将那哥们打成黑驴了,丫的都还没反应过来,比赛就这么结束了,四个场地,一号场地率先结束,场上又开始各种议论:
“拿红色球拍那哥们是谁啊,太他妈的暴力了。”
“靠,屠杀啊这是。”
“就这么结束了,才20分钟不到。”
“日,我都没看清。”
“一个完整的回合都没有!”
我下了场,老张就过来了:“发挥的不错,休息一下,等下还有一场。”我看着欧阳柱在场上也同样折磨着对手,心里越发的澎湃。其实,我一直拿欧阳柱当成我真正的对手,说起来我们既是搭档又是宿敌,一年前在班级的比赛中,我败给了他。所以我希望他能跟我一起出线,最好能同时站在决赛的场地上,这时候我才开始体会之前李永鹏说的那番话的含义。
第一场欧阳柱很顺利,连下两局拿下了对手,看来我们在小组赛内就能交手了,麻哥殷勤地递上水和毛巾。
“操,谁的毛巾?”我使劲吐口水,一股恶心的脚臭味,至少得有好几年的收藏历史了。
“哦,搞错了,那是我洗脚用的,因为质量好,所以一直没换。”李永鹏发现不对,立马给我换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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