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癫”光火石
(上)
闹着闹着菜已上齐了,大家伙七嘴八手开始吃起来,哥几个吃相一个比一个难看,跟十年没吃过饭似的,就等着这一顿呢,麻哥和尤晓俊可是连中午的饭都忍着没吃,留着足够的空间就逮着晚上这一顿给整痛快了。唯独李青青慢条斯理,很文静的吃法,人吃只虾的功夫,哥们已经干掉两碗饭了。看到我们几个这个造法,也给吓坏了。麻哥倒也没忘了自己今天的任务,跟老爷子在推杯换盏,跟祖孙俩似的。
“叔叔,我叫李青青。”麻哥估计是喝高了,舌头都肿了,把李星星说成了李青青,人真人版的在这儿呢,一脸惊愕地看着他。
“你也叫李青青呀?”李青青还跟那儿傻傻地问。
“是啊,我听吴远洋说过,你叫李星星吧?”
李青青听他这么一说,也不再搭理他了,明显已把他当傻逼给放了。
“叔叔,我们跟传中一直都是好兄弟,所以您也是我们的爸爸。”麻哥是要在这屁事都没有的问题上拉点关系出来,见过乱认干爹的,没见过乱认亲爹的,这不出卖祖宗吗,也不怕收了他。
“哦?那你干脆跟我一个姓算了。”传中终于逮着机会还击了。
“来,叔叔,我跟您喝一杯,您敬了,我干意。”麻哥已经开始乱说了,再过一会儿,指不定得说出什么来,搞不好这叔叔伯伯阿姨的顺道也给认了。看他面色通红,站立也不太稳当,恐怕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传中,你跟亲亲是怎么搞……好上的?”我的舌头也被麻哥传染了,“大伙还不知道呢。”
“对对对,给大伙说说。”麻哥和吴远洋今儿个是跟传中干上了,巴不得从传中那里挖出点什么带颜色的新闻好回去八卦一番。
“我这才……才搬出去多……久呀,传中就有了……”尤晓俊看来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了……”
“女朋友!”三个字给憋了半天才整出来,差点让哥几个误会了。看来今儿个大家伙是不准备放过传中了。
“这个……嘿嘿……那个……”他还不好意思说了。
“什么这个那个,不要扭扭妮妮像个娘们。”吴远洋又埋汰上了。
“你才娘们。”传中不服气。不知李青青该怎么想,几个大男人娘们来娘们去,把个真正的娘们晾在这儿。
“就从那天晚上爬进女生宿舍说起。”吴远洋继续提示传中,倒是给了我平反昭雪的机会,这回我倒要看看传中怎么接。
“哦,那天晚上处理完小明的爬楼事件后,我不是住院了吗。”你看这狗日的,证人都到齐了,还跟这儿编,“在医院里,我跟亲亲短信联系过几次,我们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啊,我们早就认识了,都是双方了解后才……才那个的。”又把我填进去了,再加把土立马能给我活埋了。
“哪个啊,你们什么时候那个了。”麻哥逮着传中没完没了的整。
“你小子说什么呢,人青青姑娘还在这儿呢。”老爷子也听出其中的名堂来了,闷着乐呵呢,李青青只是低头不敢看我们,又不好解释说明,怪难为情的,这他妈都什么时候的事啊。
“你刚才明明说你们……那个了。”麻哥强行辩解,还跟那儿打着手势。
“我说的那个不是你说的那个,我说的那个是那个那个!”传中一通解释直接给哥几个整云雾里去了,跟说快板似的,“吃饭吃饭,不说了,反正是在一起了。”传中纠结了半天也没能整个清清白白,反而留给哥几个大片发挥想象的空间。是的,反正他们是在一起了,关我们什么事,即使人家真的那个了,我们又管得着吗。
“叔叔,我敬你一个。”就在我们都把注意力放在传中的“那个”上的时候,李青青起身端起酒杯就给灌下去了,我勒个去,白酒啊,一满杯啊,48度啊,这是被我们几个给刺激到了咋地,这是要就义咋地。
哥几个瞬间都石化了,半晌说不出话来,麻哥呆呆地说了句:“我的个娘啊!”眼睛却一直盯着李青青。
“连娘都叫上了,来来来,叫个爹。”传中给麻哥指着自个儿使劲嘚瑟着。
估计这姑娘是喝急了,一个劲儿地咳嗽,传中赶紧给人拍着后背,那关切的样子,嫉妒死老子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女中豪杰啊。
“快快,吃点菜。”老爷子也立即关心起来,传中又是夹菜又是焦急的。搞得咱哥几个反而不好意思了,看起来就像是传中的家宴,哥几个就跟上菜的佣人似的,一旁看着人跟那儿秀恩爱,秀媳妇秀爹。一顿饭吃的好热闹,麻哥抱着尤晓俊海枯石烂去了,李青青倒在传中肩膀上撒着欢,可乐坏了那小子。算来也只有我和老爷子算正常直立行走的了。
“爸,今晚住的地儿安排好了吗?”我突然想起来老爷子今晚的落脚处还没着落。传中那样肯定早就忘了个干干净净,倒整的我像亲生的。
“还没呢,他一出院我们就奔这儿来了。”
“不用安排了,小明,我爸就睡我的床,我睡你的床,你就自己找个地儿暖和去吧。”传中一句话就将我发配出去了。
“怎能把小明赶出去呢,我们去找个旅社吧。”老爷子提出要睡校外,学校毕竟还是有规定的。
“别,爸,就睡我们宿舍,又没有外人,小明也能理解,大伙都没意见是吧?”传中一边说还一边朝我们使眼色,哥几个一看反正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又不是占用他们的床,就一口答应。“对对对,我们那儿蓬荜生辉呀。”丫的马屁拍的痒痒的,却掌掌拍在哥们心上。
“再说了,也不用花那冤枉钱,还没个说话的人。万一不幸遇到个失足少女,我还怕您晚节不保呢。”传中这话就说的太严重了,后果就更严重了。老爷子二话没说,一手拧着他的耳朵把他从椅子上提起来:
“敢开你老子的玩笑,信不信老子报废了你。”老爷子一副土霸王的样子,好歹传中大病新愈,传中连忙讨饶才肯放过,看见了吧,戏弄自己的衣食父母就是这种下场。
“小明,今晚就委屈你了。”老爷子这话一出口,我今晚的去留算是落实下来了,“今晚我老头子就跟你们这帮小伙子睡一晚。”这话怎么听着都觉得膈应。
“我也要跟你们一起睡。”李青青也不知什么时候突然醒过来了,突然挺直了身子发出一记响炮,还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NO!”哥几个真跟亲兄弟似的,异口同声喊了出来。
“为……什么?”这小妮子还不肯放过我们。
“还不到时候。”我随便撂了一句,传中立刻怒目相对。
“那什……么时候……可以?”
“什么时候都不可以!”传中是受不了了,这女的哪是喝酒喝醉了,搞不好是想意欲传中而大欲所为呢。
“传中,我看她是醉了,我们饭也吃的差不多了,你和小明赶紧把她送回宿舍吧,不然我真不敢保证一会儿做出点什么事来,我去给叔叔收拾床铺。”哥几个当中,平时也就吴远洋算个比较理智的人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能化解任何矛盾和尴尬的局面。传中一听赶紧将李青青抱在怀里。
送李青青回宿舍的路上,我远远跟在传中他们后面,虽然明知道传中伤口未愈合,但我看李青青那癫狂的样子,哪还敢上前,再说了传中也不让呀。人家跟那儿又唱又跳,又笑又闹的,好不风骚,我还怕惨遭毒手呢,咱还是划清界限,远离这雷区的好。也不知吴远洋这货怎么想出来的,非要我和传中送她回去,他是不放心传中还是不放心李青青啊,俩人这东倒西歪的,谁都能看出来是我在送俩人回去,丫的也不给我发个黄包车。
“癫”光火石(下)
当晚,我强行要跟李永鹏挤一晚,起初他还极力反对,说是怕遭遇不测,后来我跟他说分享“资源”,他才不再抗拒。无奈他们宿舍没有卧谈会的习惯,异常的安静,害得我连个屁都不好意思放响的,硬是给憋成“哑”的悄悄释放到被窝里,随后就听到李永鹏一阵阵的干呕,一整夜下来还不得毒气攻心,呜呼哀哉了。一晚上,我上了N趟厕所,李永鹏跟着醒了N次。
话说李永鹏每天也起来忒早了,七点不到就都起来了,也不多睡会儿,还不让别人多睡会儿,心里得多变态啊,一大早还跟那儿埋怨:“小明,你丫不守妇道!”
“此话怎讲?”我学着古人对话的样子。
“你丫睡觉不穿衣服啊?”
“哦?你是看到什么了还是摸到什么了?”我很诧异,但是我深表赞同,这裸睡的习惯一坚持就是二十年,现在想起来那次笑话吴远洋真是不应该。
“你裸着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把屁股放在枕头上,这他妈都什么破习惯,枕头不是这么用的好吗,一大早的一睁开眼就看见个硕大的屁股对着我的脸。我……呕……”丫的是被我伤透了。
“这有什么嘛,你就当照到镜子了。”
“照你大爷!”丫的对着我屁股就是一戳,哥们菊花一紧,疼得五官都移位了,“破坏生态环境知道吗,方圆五米内都没活物了。”至于昨晚我摆的什么造型睡觉是实在想不起来了,反正醒来的时候,脚踏在李永鹏的蛋上。经过这次,他代表他们宿舍将我拉入黑名单了,只要每次我进他们宿舍,丫的都把铺盖卷了,只恨这床板拆不下来。
回到宿舍,只有吴远洋和麻哥还躺着未动,传中和老爷子已不知去向,床铺垫的整整齐齐,这估计是它们自从跟了我以来待遇最好的一回了。
“传中和他爸呢?”我问。
“回去了,刚走不久。”麻哥并没有睡着,“他们说不打扰你春眠,就回去了。”
“你们也不叫我。好歹让我送送老爷子啊。”
“叫你干吗,天还是蓝的,屎还是黄的,还怕见不着面吗。”
麻哥说的一点没错,其实只要人的信念不变,想见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一个人在你心目中的地位让你无法置之不理,无论你处于何种境遇,你总能和他见一面;反过来,有些人根本不在乎你的存在与否,即使是近在咫尺,他要躲着你也是易如反掌。说到底,这个现实中的距离根本不堪一击,真正的距离却在我们心里,怕只怕天还是那么蓝,屎还是那么黄,心中的挂念却不再那么长了。
传中这次住院也算没白住,起码解决了对象问题,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在那种特殊情况下得到证实,麻哥为这事自我检讨了很久,恨不得也爬个墙割个阑尾什么的。话又说回来,像夜潜女生宿舍这种事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做出来的,人这辈子总得为爱疯狂一回,像我和传中这种性格的人,冲动是我们的特质,但冲动背后的果敢和放肆也是我们的个性气质。
传中这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学校,这每天卧谈会的时间和内容也大不如前了。吴远洋隔三差五的也不在宿舍过夜了,为这事我多次跟麻哥提起过,总觉得太蹊跷,丫的兼职也不用老睡在外面吧,除非是躺着挣钱的那种,搞不好也跟尤晓俊一样把阵地转移到外面过小日子去了,后来发现冯萍还在学校,也就打消了疑虑。
大三下学期刚开始,大部分人开始琢磨着考研究生和找工作的事了,而我自然也不例外,豪迈地加入了考研的队伍,你说人家都考的本专业——电气自动化,而我却执着地走向文学这条没有尽头的泥淋的道路,其实我连方向也没搞清楚,逮着书就看就背,在生物学上这叫鸟枪法,在他们看来,我这叫稀里糊涂傻逼瞎搞法。谁叫我天生不爱科学爱文学,我的理由很简单:学文学的女生多。总幻想这红袖添香的香艳同窗故事,可你不知道我大部分时间却在球场上,有点心猿意马,狼才狗事的感觉。但是我考研的真实原因是因为考文学不用考高数,一打开书看到那些数字和公式,就恨不得一把火给它烧了干净。
我承认,羽毛球打得好不是我的错,可每次打球都吸引大片美女过来围观喝彩就是我的不对了,从运动性质上讲,羽毛球算是观赏性比较强的项目了,特别是这是大多数女性都喜爱的运动。传中走了快一个礼拜了都没个音讯过来,吴远洋也不知所踪,麻哥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忙些什么。感觉每个人都很忙,我们的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反正我是始终忙不起来,书也看不进去,上午半天和李娟泡在图书馆,下午半天我就在球场上风流着,好不快活。
那天正是传中出院一周的纪念日,麻哥说要不要给传中上个香祷告一下:“小明,要不把传中的照片摆在他床头吧,这样也显得他一直在我们身边,晚上卧谈会也不会寂寞不是?”
“摆你奶奶的大熊猫,别搞这么吓人行吗,说的老子都不敢回宿舍睡了。”我把麻哥的想法给毙了,吴远洋已经失踪三天了,我跟麻哥合计了一下,今晚他要再不回来,我们就报警了,正商量着,李永鹏打来电话:
“小明,你在哪,我有事找你。”他语气很凝重,搞得我很担忧,每次本来是好事,经他的嘴一描述,就有点心惊肉跳了。
“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见面跟你说吧,事关重大,三言两语说不清。”敢情这口气是要密谋起义咋地,还事关重大。
“我在宿舍。”
好嘛,哥们刚挂完电话,立马就闯进来三个人,出于本能的反应,也不管什么东西,处于危险状态下,草木皆可为兵,我操起一把牙刷就喊道:“别过来,小心我……刷死你们。”站定后才发现是李永鹏、班长王栋、团支书欧阳柱。看到我如此反应和身手,他们也警觉地摆好架形,一副狭路相逢的决斗场面。
“又赫老子一滚,进来也不敲个门,跟入室抢劫似的,干什么?”我惊魂未定。
“我们有件很重要的事要跟你商量一下。”李永鹏很认真的样子。
“什么事这么急,要我帮你生个崽么?”
“能不能不要这么淘气?”李永鹏好歹也是一米八的个子,却一副伪娘的腔调,让人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跟人姑娘呆的时间太长了,染上了这种毛病,被同化了。
“看你这个样子,应该有分娩的能力。”我上下打量着他继续“淘气”,“说不定还能哺乳呢。”说完哥们一阵痛笑,王栋和欧阳柱跟那儿笑得很是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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