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伤“疯”败俗
（上）
为了不把事态扩大到校园，在双方班长的共同调解下，徐飞鹏答应了私了，丫的也是怂了，估计从没见过这种阵势，更别说经历了，再说他也还手了不是，他们班还集体闯入我宿舍围殴我呢，真闹出去谁也讨不到好处。这谁对谁错一下子也说不清，最明智的选择还是先把事儿了了再来解决恩怨问题。
人毕竟是我打伤的，虽然我也破了点皮，但伤亡大的还是徐飞鹏，丫的也是怕破相，还连夜赶到医院缝了七八针，把我也折腾了够呛，花钱不说，还要全程陪同跟前跟后，他丫的本来长得就有点欠考虑，还穷讲究，我这么给他来两道口子还算给你整容了呢。他虽然嘴上没说，可总是隔三差五托人找我催药费，自己却死活不肯来，电话也不敢打，这一架可是打怂了，谁也没想到大学校园里会发生这种事，说出去也怪丢人的。
其实大多数人在校园里都会有不同程度的矛盾冲突，受各种规章制度的制约，很多人宁愿去选择见好就收，点到为止，特别是在大学里，打架斗殴这种暴力事件肯定是要开除的。可当时咱还真没想那么多，为了这事，班长王栋带着班里几个会说话的天天在中间周旋，哥们看在眼里，也记在了心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脑子结构简单，打个架还撅着屁股让一大帮人跟着擦，人前跟那儿长脸耍威风，事后就抬屁股装孙子。
直到第二天早上麻哥才回来，丫的估计在外面躲了一晚上，怕引火烧身，看我坐在阳台上一言不发，就过来跟这儿搭话：
“小明，看，今天的紫外线好大。”他给我指着天边的霞光，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
“你是麻哥还是猴哥，你丫有火眼金睛还是咋地？”
“我当然是麻哥呀，呸，我是李星星。”他纠正自己的错误，“怎么会是猴哥。”
“尼玛都猩猩了，不是猴哥是什么。不然怎么连紫外线都看得到，你丫再给我来个红外线吧。”我跟那儿讽刺，也顺道抒发一下内心的不快。
他一听更不乐意，就跟那儿急：“我再说一遍，我是麻哥！不是猴哥。”这不又绕回来了吗。
“麻哥是什么东西呀？”屋里传中突然搭了一茬。
“麻哥他不是东……”麻哥很及时地将最后一个“西”字咽下去了，“猴哥才不是东西。”
“所以啊，你是麻哥嘛。”我总结了下。
“我是猴哥！”麻哥咆哮着纠正我，很狂躁的样子。我跟传中互换了个眼色，还击掌相庆，算是成功将麻哥绕顺拐了。
“算了，不跟你贫，老夫吃药去了。”麻哥就这么缴械投降了。
接下来一连半个月我都打不起精神，还没从那天的冲突中醒过来，仿佛受伤的是我一样。腆着脸去给人道歉又的确不是我以往的风格，就跟刚吐出去的东西又吃下去一样，感觉自己特孙子，完全没了那天挥舞着棍棒的淋漓尽致。始终不觉得自己是赢家，没有丝毫的胜利喜悦和成王败寇的骄傲，反而让自己感觉到更加羞耻。
后来李娟看到我脸上的伤口，跟那儿抹眼泪，哥们就赶紧安慰：
“哭什么呀，摔个跤而已，不小心划到了。”
“肯定不是，肯定不是摔的。”她还不相信。
“好了，跟人打架抓的。”没办法，我只好老实交代。
“骗人，你打架？谁信呐，肯定是跟人女生鬼混被人抓的。”你瞧这姑娘说的，实话不听，非得你承认她的猜测才肯罢休。无论怎么样这件事给我的不良影响是有的。
每当到这个时候，隔壁宿舍的李永鹏就过来“安慰”我，但基本上我都拿他的话当那什么给处理了，因为我知道这小子肚里揣着阴谋呢。
“小明啊，世事无常，有些事既然发生了，我们就把它收拾干净就行了，没必要老是耿耿于怀不是。”他这话说的倒是在理，“有些话说出去就当屁给放了吧，我们活在这个世上，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给自己和别人擦屁股然后互相拿别人的话当屁放，你说是不是？”这后面的话说的也忒他妈的俗气了，我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传中抢过来喷了李永鹏一脸：
“你拉稀呢，天天擦，吸尘器呢，天天处理屁。”
李永鹏倒是不跟他急，慢条斯理的跟他说：“你别说，这世上所有的事处理起来就像擦屁股。就比如你吃个饭，是为了填饱肚子，也就是给肚子擦屁股，只不过擦的是上面。”李永鹏丫的不知道如何想出这么一顿恶心的比喻，擦个屁股还分上下。
“你丫吃饭才擦屁股，对了，差点忘了，你丫根本不擦，每次都是用水抹的。”传中肯定不赞同李永鹏这番言论了，据我所知，李永鹏吃完饭从来没有擦嘴的习惯，都是找个水龙头抹两把了事，也就是说，出去外面吃饭还得找个有水龙头的餐馆，不然只能留着这“屁股”回去再洗了，那得他妈的多恶心啊，干枯了都。
“小明，你给说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李永鹏见按不住传中，就向我求救。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本来我的情绪很是低落，自己始终走不出来，李永鹏来安慰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药效，只是他们这么一闹，反而让我转移了注意力，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有时候觉得俩人很讨嫌很烦人，却有时候突然间觉得他们又好可爱，每次都是在不经意中以这种奇特的方式让我开心，即使他们的本意并不是这样，或许连他们也没想到会产生这样的效果，但是我却一直对这种歪打正着的奇异偏方无比的热衷。也许再过一年，我就享受不到这种治疗了，那时候的生活该有多安静啊。想到这一节，泪泉上涌，竟难以遏制。
“小明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李永鹏一脸的莫名其妙。
“肯定是你丫的说话不恰当，瞎乱打什么比方，屎啊屁啊的满嘴乱放。”传中又埋汰他了，我忍不住又笑了出来：“不是，我没哭，被你们俩整乐了，泪都笑出来了。”
事情就是这么随意，人就是这么放肆，生活就是这么荒诞，当我们不去关注它的时候，它却主动找上我们，不断地捉弄我们，完了还一笑而过。
你说春暖花开，莺飞草长的，该是个出去游玩的好日子，眼看清明节将至，又有一部分人在忙碌着准备补考，为去年的“罪行”买单，而大部分人则在筹划着怎么将心仪的姑娘带出去玩，晚上还能不带回来，最好还能以后为自己扩充“军力”。
当然，像如今我们这种已成功脱单的人来说，每天都春暖花开，每天都莺飞草长，也就不在乎什么日子了，咱就是摆在那儿来让别人羡慕的。
话说那天花朝节（四月三日），因为这一天是百花的生日，校园里各种卖花的，五彩缤纷，特别是在灯光的辉映下，加上那天也是农历十五，月明星稀，是个男女幽会的大吉时，而我却趴在图书馆在陪李娟学习，甚是无聊，这女娃子也是，这么好的日子非要学习，学习也就算了还不讲话，还不让别人讲话，一晚上都快给我修炼成佛了。
（下）
正掰算着时间，突然一阵强烈的震动从大腿传上来，蛋都震的颤颤的，很是凶险。拿出手机一看，吴远洋打来的电话，他不是在和冯萍泡在一起吗，难不成被休了不成，好生蹊跷。
“喂，小明，快过来，传中出事了，多叫两个人来。在西区1栋宿舍楼下，快快快。”丫的一口气说了N个快，跟踩了电线了似的，连标点符号都没带上就直接挂了，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我，这他妈哪是打电话，报广播呢这。挂了电话，我还在想他是不是在捉弄我，丫的愚人节都已经过去两天了，还这么淘气，再闹也没什么劲了呀。不对，肯定出事了。我匆匆跟李娟交代了一下，就给李永鹏、小丁、尤晓俊和麻哥打了电话。过去的路上，我们都思忖着传中是不是跟人打架了，想必对方人多势众，他一个人不是对手，因此叫吴远洋给我们发射信号弹，召集人力准备大干特干。现在我们五个人加上传中、吴远洋总共七个人，凑成江南七怪了，应该不是问题了。哥们才干完一架，都还没从战场上爬起来，又给来一场，这次壮士一去肯定不复返了。不对啊，西区1栋不是女生宿舍吗，打架干嘛要选那个地方？
王华问了一嘴：“不会是跟女孩子打架吧？……还打输了？”他那一脸的怀疑加鄙视，把哥几个全止在半路上，整的哥几个都有撤退的意思了。
“要不先就地召开个紧急会议，商讨一下作战方案吧。”麻哥的谨小慎微、胆小怕事是出了名的，这时候电话又来了：
“小明，**的快来啊，再不快点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得到传中的亲口证实，我们算统一了阵线，我随手操起一块板砖，他们看我拿起了“武器”，也纷纷响应，各自操起板砖奔西区而来，只有麻哥捡了块鸡蛋大的石头，随时都能揣裤裆里藏起来充数的主，丫的估计到时候看情况不对就能立马给自己洗脱罪名了。
到了那儿，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那儿，传中被围在垓心了，我们冲了过去，举着手里的板砖就冲着人群大喊：“呀……谁在打人？”人群一看我们操着家伙奔来，赶紧让开。
“干什么？”一声狮吼般的咆哮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哥几个都被这么一嗓子给喊毛了，杵那儿不敢往前。
“干什么？”又是一声吼，把麻哥他们的“武器”都给震掉了，内功根基不浅，再来这么一嗓子，哥几个就跪下了。这时人群中出来俩保安，吼声的来源也算弄明白了。
“谁打人？手里拿的什么？”一个高个子保安将手电筒直射我眼睛，很专业的御敌策略，我连忙将板砖扔了遮住双眼。
“板砖？好啊，无间道还是古惑仔？”这保安**白道门儿清啊，我再一看，传中低着头杵在那儿，像个看热闹的，吴远洋还手搭着传中的肩膀往前凑呢，完全不像当事人。
“没……没有，我们几个闹着玩儿呢。”我连忙堆笑解释。“对对对，就是闹着玩儿。”麻哥几个也跟着帮腔，还算跟得上节拍。
“拿着板砖冲到女生宿舍楼下闹着玩儿，干嘛，爱情动作片？”高个子保安幽了个大默，旁边的保安憋着笑，人群一阵大笑，身后麻哥几个跟那儿偷着乐。
“谁被打了？你同学？是他吗？”高个子保安转身从身后拖出传中来。传中低着头，不敢看我们。
“抬起头来！”高个子保安发号着施令，“他是你同学吗？”
“是的。”
“谁告诉你他被人打了？”
“是他自己说的，给我打电话亲口说的，这难道还有假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被人打了？”传中终于说话了，还奇怪的看着我。
“丫的不是你说我要再不快点就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吗？”
两个保安冷笑了一声，二三十号人围在那儿看戏，估计也是在等待结局呢，回去好八卦一番。
“他说的没错，你确实快见不到他了。”保安同志喝退了众人，忙活了半天，总算驱散了人群，留下我们几个，还有个长得挺整齐的姑娘，保安同志站在我们中间。
“传中，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几个被整的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他爬上女生宿舍三楼潜入人宿舍骚扰人家，你看他多牛叉啊。”保安同志这陈述，“掰……掰……batman啊？”保安同志真时尚，还带国际范的。
“batman？”我们几个一听这词更加搞不懂了。
“蜘蛛侠呀。”保安同志跟我们解释呢。
“蜘……蜘蛛侠是Spideman。”半晌不说话的传中及时纠正了保安同志的错误，人保安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就是失败的人（spideman）。”保安同志解析的真透彻，“你这是什么性质知道吗，是要开除的。”
“所以，我才说你们要再不快来就看不到我了。”
“靠，还以为你要挂了，赶清明节呢，大伙都赴汤蹈火来了，你丫却跟这儿泡妞未遂啊。”我反正是没脸再辩解下去了，“保安同志，辛苦您了，带他走吧。”我握着保安同志的手一阵激动加感谢。
“对，您就当为民除害吧。”哥几个也统一了口型，一致对传中。
“别呀，哥哥们，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传中抓住我跟那儿恳求。
“放开，蜘蛛侠还求人，您本事大着呢，徒手上三楼，咦。”我不买账，“来，哥几个散了，散了散了啊。”我们转身就走。
“别走别走。”女生宿舍的楼管员阿姨叫住我们，“怎么了，我听学生说谁要被开除了。”看来消息传播的很快啊，遇到这种问题，我们一般都会交给麻哥处理，哥几个一齐看着麻哥，麻哥也不笨，立刻心领神会。
“哎，哎，阿姨，您听我跟您说……”麻哥连哄带骗加拖拽硬是将楼管员送进了管理办公室，麻哥一出马，楼官员那里估计是没什么问题了，眼前的问题是该怎么解决俩保安。
“保安大哥，这大晚上的，您巡逻又辛苦，这个点大家都睡了，我们就不用再惊动校领导了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吧，您看他现在也知道自己不对，你就给他个机会重新来过吧。我们会一辈子都感激您的大恩大德。”我是一通说好话求情。
“你们什么意思啊，他都爬到我宿舍了，要对我欲行不轨啊，你们就想这样算了，门儿都没有。”那女孩终于开口了，一口的武汉口音，还欲行不轨，一点都不含蓄，就这么大胆往外说，也不知传中是什么品位，竟喜欢上这么豪迈的。
“有，有门儿，姑娘，有门儿啊。”吴远洋赶紧接过话头，“姑娘，你看啊，他，这位spideman也是欣赏喜爱你才潜入你的宿舍是吧，俗话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有这样一位“狼”爱慕着你，是件多么美好的事啊，想必还没哪位男生这样疯狂的追求过你吧。”那女孩也不再反驳我们，好像把吴远洋的话听进去了。
“再者，传中同学也还没对你怎么样对吧，你照样是冰清玉洁不是？”吴远洋说道这里还吞了口唾沫，丫的估计是恶心到自己了，“退一步讲，这在法律上叫证据不足，那什么未遂对吧，最多也就拘留个两天就出来了，但是姑娘你的声誉就不好说了，反而落得个大家都不愉快不是。”我们几个也听的入神了，静静看着吴远洋为传中辩白洗冤，这小子不去学法律当律师真是太浪费了。
那女孩的眼神开始变得和善了许多，估计是在考虑着吴远洋的话呢。“那你说该怎么办？”听到她这么一问，我们就知道这事已成功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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