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蠢疯得意
（上）
不过话又说回来，大部分女孩子的资源都是李永鹏从我这里调拨过去的，好嘛，本来我跟人姑娘网上认识正联系着呢，都还没熟到可以互相转让的程度，他这一腿插进来，人都投靠了他，心里好一阵湿漉漉的，跟被人尿了一样。
好不容易才打发了一个王华，又来个李闺蜜，搞得我跟天天跟个慈善家似的排忧解难，真想抽自个儿，咋就没收费呢。大夏天的，他没事还献殷勤，说是送温暖：“小明，你看还有什么地方我可以效劳的？”他这么一说，我就知道肯定是有事找我，没事的话把全国人数遍了都想不起我来。
“哦，最近好多衣服没洗，你看……”我故意试探一下他，丫的还没等我说完他抢过我手里的衣服就“嗖”的冲进了洗手间，接下来就听见水池放水的声音。
“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洗啊？”
“可不真洗吗，咱得拿出诚意来不是，以后这种事您就别管了，交给我们就好了，保证给您整的服服帖帖，啊不，舒舒服服。”好个懂事的奴才。
吴远洋在床上打着漂亮的翻身战：“小明，什么时候买回来的奴才，能否借我也使使？”
“这个……你可以写份申请，然后交10块钱手续费吧，给你办个会员。”
“来，接着。”他把钱扔了下来。
我屁颤屁颤跑过去捡起来一看，妈的，太藐视无产阶级了，敢拿2毛钱的纸币糊弄老子。
“消遣我是吧，你还赤裸着身子叫我帮你收衣服呢，自己来吧。”哥们不伺候了，你就窝在床上等吧。
“哦，对对，你帮我收的衣服呢？”吴远洋突然坐起来看着我，跟诈尸似的，发现自己一丝不挂后又立马躺下了，还把床单往身上裹。
“你裹个屁啊，男生宿舍，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难不成还长了女**官了？”最看不惯他一本正经的样儿了。
“小明，别这样，名节很重要的。”他还一脸的委屈，“对了，衣服快点给我呀，你不是帮我收进来的吗？”
“哦对，衣服……啊……啊！”我这突然一嗓子把他喊毛了，自己也吓得够呛。
“你喊什么呀，你亲妹妹逼你娶她呀，快把衣服给我！”他伸手向我要衣服。
我立马挤出一脸尴尬的笑容，朝水池边的李永鹏看了看，又看了看吴远洋。吴远洋也象征性地笑了笑：
“千万别告诉我才晾干的衣服叫李永鹏给洗了。”
“小吴，你看反正今天下午也没什么重要的课，你也没什么事，就多睡会儿吧，吃饭的问题我们来替你解决就好了。”我试图去说服他，你说你个大男人什么习惯不好，非跟人学什么裸睡。
“解你妹啊，我三件褂子还泡在桶里，就等这件干了就起床的，谁他妈的大热天的老窝在床上，坐月子也待不住啊。李永鹏……李永鹏。”他一顿咆哮后就转而朝李永鹏大喊大叫。
“到，到，到，什么事，手上忙着呢。”李永鹏在里面应着。
“来来来，让我弄死你。”吴远洋是气坏了，给他把刀估计得立马结果了李永鹏，李永鹏也是，你献殷勤你问清楚再说啊，抓着东西就往盆里塞，现在搞得我里外不是人。
李永鹏一脸白痴从洗手间出来怔怔地看看我有看了看吴远洋，丫的也还算没蠢到家，还有救，立马就看出了端倪。
“妈的，今天天气真热，热死老子了，热死了……”他碎碎叨叨朝门外走去，给我们俩整的跟团空气似的在他面前。接下来我就在吴远洋的淫威之下给他重新把衣服洗好了晾起来，还得一边赔不是，差点就给他跪下了，特别丢份。还被他强行征用了我刚买的一件新衬衫。
从那时起，每次李永鹏要过来“送温暖”，我都先把东西收起来，然后让他写份申请，征得我的同意签字后方能生效，否则没收内裤一条，收光为止。关于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他跟我协商过很多次，问我能不能换个条件，七八条内裤换来换去只剩下两条了，可惜他的请求被我无情的当屁给处理了。
“变态！”他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不听话就得空着裤裆过完这个冬天。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犯贱，明知道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却还义无反顾，原本我只知道只有亲人才会如此无私的付出和给予，可生活的种种变态现状直逼我们这群善男信女大胆无耻地出卖自己，然后开始慢慢作贱自己，但是对面宿舍的田义万却让我领略到另外一种贱法。
那还是第二学期五月初，刚入夏，却已经有暑气的直面侵袭了，田义万同学20大寿，号召我们这帮牛鬼蛇神为他捧场，酒过三巡，小伙伴们的舌头都开始大了，就在那儿开始畅所欲言和畅所不欲言。
“田义万，来……给大……大伙说说你的传奇桃……花运。”我微睁着眼睛手指着对面的一个女孩，费了好大劲才把这句话说完整了。
田义万还算清醒，把我的手推向吴远洋：“傻逼，田义万在那边，他的……故……事让我来讲。”瞬间，所有人都笑得东倒西歪，吴远洋在那儿抽着呢，奶奶的，喷了我一脸的啤酒沫，还带点泡菜肉丝的味道。
“那是去年的冬天，我在……一次去……去广州的火车上，遇到一个女孩。”田义万开始回忆他的桃花事迹，又是冬天，冬天的故事怎么老这么多，这丘比特是北极熊变的还是怎地。
“就坐在我对面。”他指着他的室友丁国际，“我们一句话……都……没说，一句都没有，快到……到下车的时……候，他突然问我要电话，我当……当时吓傻了，还……以为……是……抢劫，就把手机给了她。”你瞧瞧田义万这智商，真是个贼都要被他蠢哭了，“原来她不是要手机，是要……号码，哈哈哈……咳咳。”这蠢货一边笑还一边咳，我们几个都没出声，斜着眼看他。
“我回到学校后，她给我……打电话，说要……做……做我……”
“她要做你？这么光明正大？”
“女朋友”他接着说完了后面的三个字，下了我一跳，差点给误会了。
“经过我反复……思考，这路途……遥远的，又没什么了解，是吧，所以……”
“所以你就拒绝了？”我跟那儿问。
“蠢得死，拒绝了还有后面什么事？”旁边麻哥给我一记拳头。
“所以我毅然……决然地一口……答……答应了。”
他这一通描述，哥们都快尿了，我仔细算了一下，整个讲述过程他总共打了13个嗝，各种音调和节拍，跟整坏了的二胡似的。
话又说回来，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他这哪是纱呀，分明连卫生纸都不如，自打那以后，他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幸福”生活，异地相恋还能长期保持关系也确实不容易，让哥几个羡慕又担心。
每天他都给他女朋友打两个小时的电话，而且还得定时，寒暑不变、风雨无阻，还不能无故迟到，迟到或故意不执行将会以下列手段加以制裁:
1.关机（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急死你）；
2.开机（接了不说话，接着急死你）；
3.回短信闹分手（吓死你）。
这三种手段反正就是把你整不舒服了她心里就舒服了，田义万很幸运都经历过了，而且还是反复经历，说是要百炼成钢。这事要搁我身上，估计得神经病了。我曾多次劝他不行就换个算了，眼前大片的森林，不缺这一棵矮山槐，他死活不肯。一度让哥几个嘲笑了他好一阵子。
（下）
一般人遇到那上面三种情况都会急疯了，免不了要吵一架，再冷战一阵子，完了还得妥协，流程基本上就是：闹——解释——哀求——吵——妥协，可到了田义万这儿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反而变得简单得多，不管是谁的错，都是田义万自我批评和检讨，他的流程是：妥协——哀求——反复哀求，真是深不可测。就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给你力量完全吞噬了，没有任何杀伤力，有这种决心和毅力的人做任何事都会有很好的成效。在感情上，不知是他这种柔力融化了他女朋友，还是他女朋友的刁钻任性征服了他，但无论谁占上风，都是值得我们这些整天将包容挂在嘴边的人深思的。
话说喝完了酒，除了几个没喝多的女孩子外，基本上没一个能直立行走的了，躺在草地上休息片刻后，我就基本上已经恢复正常了，其实我也就是一发挥型的，打几个嗝，撒几泡尿，酒就醒差不多了。丁国际已经不省人事，声都没了，今儿个整惨了。
“喂，小丁。”我拍了拍他，没见任何反应，“行了，别装死了。”他仍旧纹丝不动。
“再不起来我可要亲你了啊。”我打着饱嗝试图把嘴凑过去，还是不见任何动静。
“哎，刘超，你怎么来了？”我故意放大嗓门。
“啊？刘超，哪里哪里在哪里？”他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将坐起，满地一阵摸索，丫的刘超又不是你养的宠物，你地上瞎摸什么呀。
“你不是醉成死狗了吗，这会儿精神了？”
他见我诓他，又倒地上继续装死去了。平时倒硬气，一提到刘超就立马痿了，在我们面前一直充老虎当大王，一见刘超就变病猫了。刘超这小妮子彻底成了他的死穴，小丁苦苦追求了快一年了，硬是没能啃下这块骨头，奶奶的，耗这么久，就是一座冰山也得给舔化了呀。每次小丁约她吃饭，他倒也不拒绝，可劲儿造，可就是不接受你，可急坏了小丁，我们也没少拿这件事调侃他。后来听说刘超有男朋友了，这都什么事，你都有男朋友了还这么糟践人，你倒是守妇道呀。小丁的大学感情就断送在这妞儿手里了。
倒下的也没几个能正常走路，小丁完全起不来，跟长在地上了似的，经过所有人的一致决定，由我背这小子回去，一路上还跟我山盟海誓：
“哥……哥……”
“你……你在叫我吗？”我测过脸来问他。
“明哥，我会记住你的，……哥……你真好。”丫整的跟告白似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150斤的体重，压得我屎都快出来了，要不是看他喝大了，我摔死个狗日的。
“哦，记住我卡号就行了，想我的时候就往里面打钱。”
“我就记住你，记住你了。”丫的还跟那儿信誓旦旦呢。
“您别说出来行吗，人多着呢，让人知道还以为你跟我那什么呢，我可是一正常人啊。”我看周围路过的人时不时看看我们，我开始制止他再胡说八道。
“我会报答你的。”这还像句人话。
“那太好了，前天在重庆火锅店涮了一顿锅，还没结账呢，要不给你个机会报答一下？”
“没……没问题！”他使劲拍着胸脯，真想拿手机给他这段录下来，说不准一觉醒来就忘到天涯海角去了。
突然，我后脑勺脖子上一股湿湿的热流顺着颈脖子流了下来，直流到我胸前，还有股浓烈的啤酒裹着芹菜的味道。
“我靠，你吐也提前说一声，你浇花施肥呢？”被他吐了一身，给我整的都想吐了，谁给我把鼻子捏上啊。
“哥……我要撒尿。”我一听这话，立马一把把他扔下来，这危险信号来的太突然了，万一这货闸口没把住，今儿个我就得上下湿身了。
“行，就这儿尿吧。”我连拖带拽把他拉到自习中心后的一棵松树下。
“哥，呵呵，你骗我，这里明明不是厕所，你以为我喝醉了吧。”狗日的这时候怎么如此清楚。
然后我又背着这150斤的肉墩子屁颤屁颤地跑到最近的食堂厕所去方便，可到了那儿才知道，男厕所要维修，早就给封了，怎么办，再拖个几分钟指不定就尿裤子里了。哥们心一横，直接带他去了女厕所，反正又不是我要尿，我这么做还便宜他了呢。我把他推了进去，自己在外面给他把风，在这之前我朝里面喊了几声，确定没人才让他进去的。
这货刚进去就出来了：“明哥，好奇怪，这个厕所里面怎么没有小便池？”
我是真心被这家伙给打败了，连忙跟他解释：“这是刚修的，还没安装呢，快点整完了咱走。”我又强行把他推了进去。
好不容易说服他进去了，这时候过来一女生，匆匆往里头赶，我一看情况不妙，一把拽住这女孩，说实话还挺漂亮的，我还真不想放手了。
“哎，同学，这个厕所你不能用。”我立马又松了手，在女厕所门口抓住人女孩的手不放，这黑灯瞎火的被人发现这辈子都说不清了，谁知道你什么企图啊。
“我为什么不能用？”她退后看了看厕所门口的标志，一脸疑惑地看着我。
“因为这是女厕所。”
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像看神经病一样。
“这……好吧，有个男的刚进去了。”被她这么看，我受不了了，只好出卖小丁。
“变态！”那女生扔下一句话就走了，我也朝厕所里面那位学着那女生的语气说了声“变态”。
有些事、有些误会不需要解释，因为真相早晚会自动浮出水面，任何解释都是多余；而有些误会你越解释越说不清楚，摆在人眼前的事实会令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这次很显然属于后者。
七八分钟过去了，也没见小丁出来，有点担心，又有点害怕，再来几个女的，我可顶不住了。丫的千万别在里头睡着了。约莫过了十几分钟才见小丁摇摇晃晃从里面出来，我一个箭步冲上去：
“你大爷的，你妈没教你上完厕所把裤子提上来么？”我一边给他提裤子一边骂，跟他爸似的。
“嘻嘻，哥，这个厕所没有小便池，我是……蹲着尿的。”他还一脸自豪。
“嘻你妹呀，还嫌不够丢人。”我又连拖带拽把他拖回了宿舍，累得连狗都不如了，草草洗了把脸就睡了。
喝酒归喝酒，喝醉归喝醉，有的人喝的只是酒，而有的人喝的是品味，我们是第一种；有人喝醉是形醉，而有人喝醉是意醉，我们还是第一种。喝出品味的人是意醉，借着醉意他们能将整理好的思维大胆的表达出来，还能给人以虚实缥缈的朦胧感，听的人当真了他就是真的，听的人不当真了他就是个屁，真真假假只有说的人才清楚。大口猛灌的人明显就是形醉了，他嘴里任何事的真实性都得打个折扣，而往往听的人却更容易往心里去，过个几天你再问他当天的醉话，他早就忘到喜马拉雅山上去了，因此，面对这种情况，你听那么一耳朵就算了，顺着他的意思给他哄没声了，世界也就安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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