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疯”流才子
（上）
自从上了大学，三分之一的时间用在了课堂上，三分之一的时间用在了图书馆，而剩下三分之一的时间要么在劝降自己的雌性猎物，要么就是受降后风花雪月。
我每堂课必到，出勤率完满，上课也不睡觉，但实际学习效率却连10%都不到。双休日在图书馆也一待一整天，效率却也是10%不到，跟元神出窍似的，学习成这个样子真不容易，尤晓俊经常说这些时间都能把一头猪培养成科学家了，丫的明显在说我连猪都不如。
再看看传中，30%的课必逃，30%的课必睡，20%的课必聊天玩手机，而剩下的20%用来消化学习，效率却是100%。同样是在图书馆一整天，传中先睡两个小时，再看三个小时的小说，聊一个小时美女，再然后学习两个小时就回宿舍上网去了，效率还是100%，而且此人还经常聚众打牌。就这么一比较，咱还有什么资格跟人家猪比呀。这追女孩追不过别人，学习也学不过别人，玩都没人玩的痛快，一上大学就处处低人一等，完全给人挤的没活路了。记得传中曾经说过一句话：活着太累，死了可惜。连他这样的乐观的人都开始感叹生活的艰难了，一想起还有几十年都要这么度过，瞬间就没什么信心了。
上课这种长期服徭役的事在高中就已经受够了，正因为曾经被束缚得太紧，在大学松绑时才会反弹得越远，于是就有了各类“人才”，不管我们的知识储备量是否饱满，我们花了三年的时间所承受的煎熬现在也开始花三年的时间来给自己释放了。于是乎，男生将女生把在自己手中，女生将男生收揽在自己麾下，音乐、舞蹈、运动、聚会、逛街、各类活动、上网就成了大学的主题元素，学习那是偶尔想起来才会做的事了，不到考试心不死，考完试了还不死心，完了还要补考重修。
记得大一第二个学期，我们体育课的选修项目是交际舞，并不是我们有多么热爱这项体育运动，只是我们一听说交际舞就是搂着女孩子跳舞的那种，于是全班所有“狼生”都达到了空前的统一——选修交际舞，由于人数的限制，近一半的人没能成功入围，我们这帮幸运儿就在他们羡慕愤恨的目光下流着各种口水和女孩子搂着摇摇晃晃，那嘚瑟的样儿，我都想抽我自个儿了，每个星期就盼着这堂课，整个学期都没人缺勤。舞伴是自己挑的，当然也有人还不是很满意的，但并不影响整体效果。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传中的舞伴是这帮女孩中最漂亮的，丫的搂着人姑娘的时候笑得那叫一个灿烂，真想给丫的拍下来给他看，跟吃了蜜蜂屎了似的，他自己的智商和长相成反比，眼光却如此之高，这内心得多强大啊。
整个学期的体育课还是挺融洽的，传中的火热激情也在持续升温，每次上课都第一个到那里等着，好几次做梦还个自己和我们笑醒了，整得哥几个那段时间轮流守着他睡，甭提多膈应了，也不知道这货哪来的福，睡个觉还有人侍候着。直到有一天他那个漂亮舞伴告诉他已经有了男朋友，丫的就再也不跳舞了，为这事儿人舞蹈老师还威胁他说不考试就得写论文，没曾想这货考试的时候还真就直接交了篇论文上去算结业了，把人姑娘一个人晾在那里，都怪老师不找个单身的漂亮姑娘给传中做舞伴。当然，传中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耽误后来的事，心里清楚着呢。
跟传中的生活现状一比较，我算是很幸运的了，我之所以一直感觉不到那种幸运，是我把它视为生命中应得的部分，所以就感受不到那种意外之喜。就像李永鹏说的：想要你自己幸福，简单快乐便好；想要追到女孩子，给她简单的快乐便好。他话说的这么精致，生活却过得无比粗糙、乱七八糟。
恋爱这种事，随着时代的变更也越来越复杂多样化。N年前，只要互相看对了眼，事就成了一大半，见不到面的时候还能鸿雁传书什么的，以解相思之渴。就算有一方不愿意了，也还能有个书信往返来宣告分手，起码这中间心里还能热个好几天呢。如今的恋爱，已越来越像过家家了，上午给你发条短信说喜欢你，还没等你来得及兴奋，下午就通知你分手了，这恋爱关系还没个屁的保质期长，说散就散了。那个年代，一个人一辈子只谈一场恋爱，人家会说你专一痴诚，现在你说你只谈过一次恋爱，换来的却是一脸的鄙视，怀疑你身体有问题，怀疑你魅力不够。这个世道就是如此变态，始乱终弃的人倒觉得自己特别光荣，成了大伙争相效仿的对象，从一而终反而没脸见人了，非得你整得姬妾成群、祸害无数了才给你玩命的欣赏崇拜。
这年头除了高富帅、白富美，其他人的恋爱经历算是比较坎坷的了，当然除了那些杰出的人才以外。遗憾的是，咱既不是高富帅，也没能杰出，没有那个命等着人往你怀里扑，于是就毫不客气地被分配到**丝的队伍里。好在这队伍十分强大，大到我自己都觉得是高富帅了，这辈子光长脸皮了。
和鲁小玲分手后，不到半年的光景，麻哥偷偷结束了单身，当然这半年里他失败的经历也是很丰富的，哥几个数都数不过来。吴远洋也嫁了人，还搭上了自己的童子身，将自己卖得彻彻底底、精精光光。尤晓俊交过的女朋友都可以举办个联谊会了，就连当初和我一起跟踪李念的王华也在国庆节前被人娶了，还说是给伟大的祖国庆生，找个女朋友表示表示，丫的国庆与你把妹有毛的关系，你丫怎么不清明节表示表示。本来以前还可以组成个单身团的，现在可好，就剩我一个团员了，都升了恋爱党了，反正王华的那段孽缘我是从头至尾见证过了。
那是大二下半学期，学院里组织篮球联赛，尤晓俊是咱班主力干将，我一直看见球场外有个熟悉的面孔，经多方盘查才得知原来是王华当年的舞伴费美美，却阴差阳错和尤晓俊好上了，看来尤晓俊在背地里下了不少功夫啊，这都能策反。他对女孩子向来是不规矩的，上下其手算是收敛的了。
当我在猜想着两人的关系能维持多久的时候，费美美已经被尤晓俊狠狠的甩了。虽然我知道早晚会是这个结果，可来的也太迅猛了，一个星期啊，老子交个女朋友一个星期连手都没敢碰，他奶奶的都走了一个周期了。据说两人还没有因为分手而断了朋友关系，于是我屁颤屁颤的又跑去问尤晓俊。他的回答让我有种弄死他的冲动：
“我们是和平分手好吧，跟她在一起之前我就跟她说好了，只会保持一个星期的恋爱关系，她也答应了，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吧，叫我以后还怎么混呐。”丫的一脸表情好欠揍，当时就想一口浓痰“啪”吐他脸上。其实这就是我的一种嫉妒心理，有几个能让一个姑娘明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甩还义无反顾，甚至无怨无悔呢。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尤晓俊相当有手段。
王华表面上豁达无所谓，可内心的撕扯早晚都会揭开他不舍的暗伤。后来班里盛传他与某某女私密约会、吃饭，第一个发现的这哥们估计都跟踪好些日子了。其实这种传闻我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人小伙子长得秀气儒雅，是女孩子喜欢的款式。可问题是，经过我们的纠缠逼问、利诱以及威胁跟踪后，才发现他私会的女孩竟是费美美，怪不得王华一直秘而不宣了。我却担心王华、费美美、尤晓俊三人碰面的时候该是什么脸色。
在此之前王华一直把我当成他的恋爱导师，我也一直不明白，我这么一光棍汉连自己都没能成功推销出去，又如何来指导他。后来仔细一想，妈的，这小子不是来取经的，明摆着来听故事看笑话，完了还幸灾乐祸地给点掌声的那种，我说这小子每次“听讲”往那儿一坐，再倒上一杯茶，把自己整的往死里舒服。再后来问我，哥们就开始敷衍了：“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我拖着长音，学着街头说书的架势。
（下）
他也顶不住老是被我这么搪塞过去，就火了：“分你妹啊，你再分，老子就解了你。”
我被他这么一恐吓，立马毛了：“解我什么，解我肢体还是衣裤啊？”我双手抱胸警觉地看着他，“你怎么这么变态啊，男人你也解。”
“你到底说不说？”他开始逼近我。
“说说说说，你好凶哦。”我一脸恐惧地看着他。
“坐！”他一声令下，我打了个寒颤，“哦”了一声。
“说！”他又一声令下，我又打了个寒颤，又“哦”了一声，两腿都不由自主地抖起来了，他也毫不客气地坐在我书桌上，一只脚搭在我椅子上，一副流氓德行。
“说……说……说什么呀？”我被他这两声令下喊的都忘了说到哪了。
“女人呐，你大爷！”丫的又骂我。
“你一会儿我妹，一会儿我大爷，翻家谱呢你，一会儿姥姥该给你整出来了”
他一脚压在我裤裆上，“来劲了是吧？再废话老子给你踩成荷包蛋你信不信？”臭流氓居然用这么龌龊的手段威胁我，为了我的子孙后代，我不得不屈辱地顺从他的意思：“爷，您高抬贵脚。”
“你讲了我就高抬了。”这叫什么狗屁交易，哪有拿蛋蛋做交易条件的。
我也只好按他说的办：“这女人么……”
“哎哎哎，能不能不咬牙，听不清楚。”他抖了抖压在我裤裆上的兽爪子。
“这女人嘛，不，这女孩儿嘛，不像社会上的女人那么实在，她们尚处于一种类似于校园童话的世界里，因为她们还没有通过自己的劳作去换取生活资料，所以也就没能亲身体会那种赚取的艰辛，也不会觉得来得多么不易，因此对物资的珍惜和需求上也较常人为少。反而对那种精神上、视觉上的抽象事物比较热衷。比如你对她的关爱、牵就、容忍……哎，你怎么还不拿开你的脚？”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兄弟”还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哦哦哦，忘了，不好意思，你继续说。”他连忙高抬起她的贵脚，我也轻松了许多。
“禽兽！”我拍了拍裆上的灰尘，“我讲到哪儿了？”
“容……忍，对，是容忍。”他提示我。
“哦，容忍。如果一个男孩能给她这些，并且自身还带一些吸引女孩的特质的话，那他们在一起的概率会在90%以上……”
“等会，我有两个问题不明白。”他打断我。
“没事，你一个一个来。”
“第一，什么叫吸引女孩的特质？”
我头一回听到别人问这么白痴的问题，但也架不住他的纠缠，一直担心着他会不会再次拿他那贵脚压我的蛋。于是只得耐心跟他一一详细说明：“特质就是长得帅啊，好看。”
“哦，这个我有。”他拍着胸脯说，一点都不谦虚，厚度令人担忧啊。
“……能歌善舞啊……”我继续列举。
“这个我……正在有。”他强行往自己身上贴特质的标签。
“能不能不打岔？”我瞪着他。
“好好，你继续说，我不打岔了。”
“说完了，拜拜！”我抬屁股就进了厕所。
“喂，还有第二个问题呢我。”他追到厕所门口，我理都没理他，厕所里一阵噼里啪啦，他愤愤地走了。
接下来的好几个月他没少烦我，甚至有一度我都想把自己整失忆了，什么都不知道还能落个耳根清净。可从那天起，托他老人家的洪福，我多了个外号……夏老师。渐渐地，我成了他的御用感情咨询师，本来考虑按小时收费来着，还能缓解一下经济压力，他要求包成功，我也只能免费了，包成功我还能失恋啊，老子都开公司了。
再后来，王华就告别单身了。有一天晚上凌晨一点，他给我打了个骚扰电话，没等我来得及接听就挂了的那种。我也是贱到家了，还给他回拨了过去，生怕他听了我的课而精神失常想不开寻短见，咱住的可是六楼啊。
“没什么事，我就是想问90%以外的那个10%是什么。”丫的神经病，大半夜的问这么个问题。
我压住怒火好声好气跟他说：“亲爱的华，要不是现在隔着堵墙，我肯定弄死你。”我说话阴阳怪气的，甚是恐怖，“睡觉！”我突然一声大吼，寝室的三个都给叫醒了，王华估计在使劲揉着耳朵，哼，老子炸不死你。
“孩子们都在睡觉呢。”我还没挂电话，生命力真顽强。
“你个狗日的，孩子们都在Sleep，你就把我一个人叫醒，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啊你？”
“你回答我的问题，我立马就睡，比猫还乖。否则我死不瞑目……睡不瞑目。”丫的还没完没了了，抱着必死的决心了是咋地，还睡不瞑目，鱼呢他。
“猫晚上不睡觉的，蠢蛋，有点常识好不好。”我埋汰着他，睡不瞑目的多吓人啊，“如果你拒绝和费美美在一起，那你们就是那10%，傻逼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他应声道，我强忍倦容没笑出来。
“亲，我现在可以睡觉了吗？”我问他，可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王八蛋，过河拆桥。大伙看看，这就是夏老师的命，做牛做马都还带加班的。
说实话，我一直很想成为90%的那部分，可就是未能成功入列，你说这帮女孩怎么都那么沉得住气啊。
恋爱这件事就跟电脑一样，软件、硬件都得达标了，才能正常运转，无论哪一部分歇菜了都得死机。我是硬伤过多，吃了这个亏，可李永鹏动不动就来那么一句：给她简单的快乐就好。丫的老子想尽各种办法，都快精神分裂了，还没到手。再也不相信他的什么狗屁格言了。
后来，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李永鹏的感情生活，完全一片空白，但是跟各类女孩子都能聊得来，什么周期啊发育啊什么的，真能侃，所以他被他那句话完全改变了生活的原来轨道，理所当然地成了女孩们的闺蜜。一般人是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混入女孩的队伍的，那得多贱多娘啊，至少他在女孩心目中已失去了男人的特质，跟那太什么差不多属性了。后来在一堂体育课上，让我成功捕捉到他撒开双腿双膝交吻跑步那一段，还把两双脚丫子外张向后甩的老高，样子很骚很销魂，丫的也不怕夹着蛋。要不是看到他满脸的胡茬，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走在一起，引起误会就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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