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圆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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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魁没说话，他怕小孩听出他是一个还很陌生的爸爸。他原本去借锯子，怎么也没想到却带一儿子回来。快到家时他才把小孩让凤伢子抱起来。
到来魁的家，来魁和凤伢子都进了妈的房里，来魁的妈看到了凤伢子母子。来魁对妈说：“这就是你的亲孙子。前年凤伢子到我们家帮忙栽秧时怀的。凤伢子现在和江南的老表打了脱离，她现在回来和我俩过生活的。你不在外面乱讲，现在计划生育抓的紧，等我们生了二胎再说。”
来魁的妈是满老脸冒出高兴，来魁和凤伢子前年栽秧时做的黄昏事做妈的早知道。妈说：“白天我看见大双牵的小伢儿，跟幺狗子小时候一个模样，我就晓得是我的孙子。来，让他来跟我俩睡。”
凤伢子说：“他睡着了，我跟您抱过来。”
来魁他们回到自己的房里。凤伢子抱孩子坐床边，哄孩子快睡。
来魁第一句话就骂凤伢子:“你个骚婆子，你早两天回来，老子要省好多事呀。”
凤伢子也用这样的口气说：“老子上江堤一完工回来听到立新结婚的消息，第二天就回来了。”
来魁用讽刺口吻说道：“你结婚前老子就劝你不同意这门亲事，你象到那里吃肉享福的。那里就只不栽秧，还有什么好处。老子看到你的手苦成这样，老子的心象刀绞。老子象晓得你要回来的，怕你妈催我跟秀儿，我才找芦花大队的姑娘。老子一生怎么就硬是离不开你这块臭豆腐呀。你回来了，我跟别人也不得安逸，干脆趁早跟你在一起算了。”
凤伢子说：“老子不记着你，老子还不得着急回来。你不跟老子过，老子就回江南，我那里有田有姨爹姨妈帮忙，老子保证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你跟别人结婚，老子还是要回来不得让你安逸的；你是还在跟小妹过日子，我肯定就不会回来了。”
来魁逗她说：“你回去一个生活，不怕隔壁的流哥吗？”
凤伢子说：“他一个胳膊没有力，我还怕他什么。你以后对老子有一点儿不好，老子就去与那流哥过。”
来魁看小孩睡着就抱在自己的怀里，给妈那边送去。妈说，“你们象在争嘴呀?”来魁说，“我跟她俩经常这样说话。你放心，我跟她一辈子都不会真吵架的。这个媳妇子和以前的媳妇子一样都是金宝贝！”来魁看妈跟孩子脱衣服。凤伢子又过来说，“妈，他夜里要屙尿是要哭的，您端尿后，摸他的背他就又睡的。他怕生人，您开始不对他说话，他跟您睡几天就熟悉了。”来魁刚才听凤伢子把他的妈已经直接叫妈了，说明凤伢子已经完完全全是这家的媳妇了。
德秀回家一边看电视剧一边喂板栗给小侄子吃。她手腕上的新表还生怕哥哥看到了。给妈洗脚时，她小声对妈说：“我今天跟胡哥去沙市买了衣服的，你看还有手表。”
妈说：“你跟哥哥说没有？”
“没有。”
“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都不商量哥哥！”
德秀说：“他说一切听我的。跟他说，他也不会答应。”
“你不跟哥哥说，你快去跟嫂子姐说一声。要他们早跟你们把过门的日子定下来。”
“明天我对嫂子说。”
妈说：“把买的衣服穿我看看。”
德秀高兴地把两套新衣试给妈看。德秀象小时候过年时试穿新衣服一样高兴，转着圈给妈看。做妈的哭了，好像这一个女儿已经成了别人家的人。
来魁的妈为孙子媳妇高兴的同时，也为以前的媳妇惋惜；老人家还担心秀儿和德秀两乖姑娘其中一个以后找上门来要幺狗子赔“青春”。如果真有那一天老人家要拿一根捞火棍当姑娘的面把幺狗子当狗子一样地打，帮小姑娘解恨。
秀儿躲进被子里也睡不着，她看到大姐去跟来魁哥过日子了，她与来魁哥那一夜情以后叽都再不能叽一声了。要是大姐知道了，不是天塌下了也要死一个人的。她后悔那晚的行为，自己怎么这样丑！是自己主动走进那间小房的，来魁哥没有一点逼迫。对今天来说，那要是一场恶梦就好了。不是恶梦也把它当成是恶梦吧，今后对来魁哥和大姐跟原来一样。
凤伢子到后面解手，来魁也去。只听来魁对凤伢子说：“我端你屙尿吧，我蛮会端媳妇子屙尿呢。”
凤伢子说：“我以后老了走不动了，你就端我。”
他们关好门解衣上床，凤伢子看见后窗的轮椅，说：“是我来到这家，这轮椅也可以当破烂卖了。”
来魁说：“把明年3，8过了就可以卖。”说完他把凤伢用手按在床上说，“从今天起谁也不想把你再从我身边掳走。”
凤伢子开玩笑地说：“立新回来呢？”
“我跟你有结婚证，我还怕他吗。我和你小妹结婚时的结婚证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他和你是无效婚姻，我和你是合法的婚姻。”来魁说。
来魁用手抚摸凤伢子，凤伢子快速将来魁的手挡回去。她说：“你的手像铁，悟热了再来！秀儿明天去退信，那小姑娘该不会来骂我吧。”
“德秀也是个老实女孩，我明天写封信给她，她会理解我们的。我与她什么都没发生，她会理解的。我在信中说前妻开琼回来了！”
凤伢子说：“你还想我小妹吗？”
来魁吓了一跳，他以为凤伢子说的小妹是指秀儿。他回过神才知道凤伢子说的小妹是指开琼。他说：“还想。”
凤伢子说：“今天终于可以与你睡一根床了。是小妹与你的婚姻才为我保留了你的，是你跟别人结婚，这一天我就想不到了。”
来魁想到要问的话：“我们小时候做了几回‘骑马马’的事呀？”
凤伢子说：“有三次吧。第二次我就开始怕丑了。”
来魁说：“我记得只两次。”
凤伢子说：“在队长猪屋里是第一回，第二回是在你们船里，第三回是夜里在渊背上偷公家的猪菜，你说要‘见鬼’就把我拉到田里。”
来魁说：“我只记得有两次，做这种事是不会忘记的。你的第三次肯定是你做的梦。”
“我反正老记得有三次。”凤伢子说。
来魁咬文嚼字地说：“我和你相当于从青梅竹马到相沫于老，你去江南那段时候不在时，你的小妹正好跟你替了班。你与我虽然是二婚，有你小妹的顶替，我以后不会把你当过婚的二把手。”
凤伢子侧过身对来魁的腿子狠狠踢了两脚，她不愿听来魁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什么顶替二婚，她说：“你今后再说二婚，顶替，老子踢死你。老子是二婚，你就是三婚！”
来魁这时才恍然大悟：凤伢子不但与开琼长得一样，踢起人来也是一样的疼呀！这以后要倍加小心啊！
来魁有亲热的意思，凤伢子说：“我一直没上环，我反正先提醒你。从上次取环以后我就只跟你做了那种事的，一直到现在我一个人过习惯了。”
来魁说：“我们还要个孩子，是女孩最好，只当给开琼生了一个。他们对江南的腊香不好，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后就把她接过来。我和你都能吃苦，我们把他们能好好养大的。我想在渊边建一农庄，喂养甲鱼发展经济水产。有你回到我身边，我们会生活得很幸福的。要是一开始就跟你结婚，我就不会经历这么多的刮心事了。”
凤伢子说：“明天早晨我来做饭，等你妈跟孙子多睡一会。”
来魁说：“明天你就要做饭呀，不行！明天早晨起来，我跟你穿上开琼的衣服，把你的脸打扮得象开琼年轻，然后用轮椅推你前后两台走一圈。我要高兴地告诉大家说开琼又回来了。”
只听凤伢子说：“你疯了！你推着我，人们以为是小双真回来了，还吓死的。”
随着来魁的笑声消失，随着来魁房里的电灯熄灭，关于胡来魁的黄昏故事也要拉上开关了。
（尾声）谁也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到现在作者才恍然大悟：原来凤伢子与胡来魁的乳名相似，看似无缘的男女，其实上帝早就在左队长的猪屋里安排他们是一对了！以后胡来魁跟女同学，下雨，小凤仙，天珍，德秀和秀儿等等没有结成婚这都是在给胡来魁和凤伢子的姻缘让路呢；命怆的左开琼好不容易抢得与胡来魁的姻缘，只是把一个穷困潦倒的家庭变得富有了，也得乖乖地给胡来魁与凤伢子的姻缘腾位置；凤伢子那边的立新之所以有家不归也不用说是在给胡来魁和凤伢子的姻缘让道。作者没把立新写死就不错了，放了他一条生路；如果本书有续集，立新今后敢到胡来魁家里闹事，作者就把他干脆写死算了。本小说把立新这个人物形象虽然没有写活，但要把他写死还是很容易的。
胡来魁与凤伢子只是后来的结合太突然，古井二队左家台都还完全不知信儿，这一夜王德秀还在家做与来魁的美梦呢。姻缘是你的终究还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做梦也是梦不来的。看来德秀哥哥的战略战术还真是高明的！
以后德秀知道胡哥还是要与旧情人生活，她一点也不责怪胡哥。好在他们赶来的这场爱情好像螺丝与螺帽刚刚拧上还没生锈，再拧开也容易。来魁给德秀的信中有真诚的道歉，德秀没有生气。那封信只有德秀看过，信里的内容主要是让这里的人相信是德秀知道来魁与凤伢子的暧昧关系后先提出与来魁分手；这样人们就不会说德秀一个黄花闺女在来魁的心中还不如一个有两个小孩的妇女。来魁要这么抬举德秀贬低自己就是为了德秀今后好再找婆家。德秀很感激胡哥用这种方式与她分手，她继续深爱着胡哥。虽然德秀当时几天象腹泻时又吃错了泻药地难过，但几天过去就好了。她要梅姐把衣服手表退来魁，来魁说什么也没要。后来土豆出面调解：两套衣服还是归德秀，手表不要。来魁把手表给了秀儿。秀儿得了衣服又得手表，也只当是那天晚上第一次进来魁那个小房门的“过门”礼品。德秀一没乱情感二没坏名声，得了两套好衣服也值得！来魁与德秀那张合影一直在秀儿身边保存。她把自己的那张单人照片同时比着看，真象是他们三人的合影。秀儿那不光彩的春梦就藏在照片的背后，这也是她青春不见阳光的组成部分。
这是凤伢子真实的生活，作者也要尽量接近生活的真实。作者原准备写到来魁与德秀爱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五代，或者他们正在结婚时凤伢子回娘家——到那时候看胡来魁把这个烂果子怎么吃！有一条是能肯定的：无论来魁与德秀发展到哪一步，只要凤伢子回来，对不起，来魁就要和凤伢子在一起！假设来魁与秀儿结合了，凤伢子回来，那才真是胡来魁吃不下的烂果子！
说到秀儿，这黄昏丫头与来魁第一次就怀上了。她象下暴雨赶场急忙找了一个婆家。由于婆家的房子在建设中，他们的婚期推到下年。他们结婚时孩子生在蜜月。可能在秀儿怀孕时偷吃过一次打胎的药，以后她又没有参加过孕期体检，小孩子在医院出生后三天就夭折。来魁知道以后很伤心，他商量大双把小遗骸抱回来，偷偷埋在开琼的墓里。来魁以为这样做了，开琼今后就有了孩子有了伴。（这段文字含隐私，读者可以理解是作者杜撰的。那是秀儿与姐夫哥一辈子难以启口的丑事，他们要用一辈子忏悔）
作者以后一直没听说胡来魁见到张天珍，天珍姐成了来魁一辈子的秋水伊人。以前大双没与来魁生活一起，来魁还可以在大双面前讲天珍的话；现在是在一起过日子，所以来魁在大双面前连天珍的名字都是不敢提了。不看大双对乡亲们说话细声细气，她在家对胡来魁凶得长尾巴。来魁原定与天珍85年正月初八见面的，正月初八他们见鬼去吧。如果是开琼不死，来魁可能会与天珍有见面的机会。现在女主人换了，他与天珍的正常书信只能由胡来朋转收，绝不能让大双发现。总的说来还是天珍要比大双讲道理。来魁当时结婚是残疾的爱人天珍才没来闹，现在的爱人不是残疾了，天珍要来闹还是有点道理的。来魁与天珍这对临死遇见的姐弟，恐怕到临死也难再见了。黑色的枕巾，白色的藕丝镯子，长满野莲的小河，一切都将归顺于永远怀念的记忆里。
德秀以后嫁给胡来朋的小弟，她与来魁见面的机会多。他们在人多的场合不说话，只要单独在一起还是有暖心暖肺的话。他与德秀的故事虽然象一盘没下完的棋，但他们再不敢下了。他们虽然没结婚一起生活，但他们都能看着对方一天天变老。
来魁在渊边做鱼棚大规模喂起甲鱼，这在当时引起了政府和媒体的极大关注。后来他靠政府的支助建起了农庄。农庄在当时也是一个新名词，胡来魁的名字一下红遍大江南北。
峥嵘岁月的来魁现在已经有了白发，可大双还是很年轻漂亮。这是大双最幸福的日子，她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婚姻。她感到与来魁生活才算找到了自己的好日子。以后立新也来找过她，她再没与立新说话。她跟来魁生活又生一女儿，姑娘叫念念（与天珍的大姑娘乳名相同，大双还不知道）那是一个脸上能摘下荷花胳膊能看见亮藕的漂亮姑娘。念念姑娘2006年3,8出了嫁。腊香与胡来魁三姐的儿子结了婚。大姑娘小姑娘都生孩子以后，大双多数时间要照顾孙子。她一直把来魁盯得很紧，不许来魁一人出门过夜。来魁把开琼的轮椅一直没卖掉，他用薄膜盖好。有时候他还要大双坐上轮椅，他要推她玩。有时候大双高兴时也听他的话，有时候大双不高兴时说他是神经病。有像开琼一模一样的凤伢子在来魁的身边，来魁一直感到开琼没有离去，好像开琼残疾的身体好了。以后本县大抓计划生育，对没办结婚证的要补办，有重婚生孩子的夫妻还要拘留。来魁与大双差乎被抓走，是那张与开琼结婚的乌龙结婚证救了他们。当人们看到那张结婚证，想到他们的婚姻无不惊讶。
2008年7月，来魁又转收到了天珍姐的来信。天珍告诉来魁她不如意的婚姻生活，她幻想与来魁生活，所以一直念着来魁。信中写道：“三十年的思念只有姐知道，我把每年的7月总当着我与你的日子。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就是电影《五朵金花》，每当听到那首歌我总觉得还是与你在一起。蝴蝶泉边的对歌又把我带到你们那条小河，电影里相爱的年轻人又在蝴蝶泉边相见，我们何时再见？再看《五朵金花》好似在看我们的似水年华，是爱让我们永远年轻。我们的山里有红叶，每年红叶满山时，我总觉得你来山里找我。假设有来世，我一定与你在一起生活永不分离，把这辈子没能见面的日子补回来。我是要死时认识你的，今后我要死了还能见到你吗？如果能见到，我马上就死！”来魁也是一个懂情懂意的男人，他一直没忘记天珍姐。她用幻想与天珍姐当初的婚姻生活作为回信安慰天珍。他们都保存好对方所有的信件，他们都好像在为对方准备今后老了一旦相见说什么话。
天珍在信中告诉来魁她现在与小姑娘在南方生活。天珍认为自己没有完美的婚姻，其原因就是心中永远装着来魁。天珍与来魁一直没中断书信来往，好在他们现在都有了对方手机号码，他们可以偷偷通电话。几十年不曾相见的人，他们的书信与电话好像都是梦里的活动。第一次通电话时，来魁躲在那条老河的地方。天珍告诉来魁，她总想生命再来一次，她要与来魁生活，他们共同照顾好残疾的开琼。听得来魁哭起来，天珍也跟着哭起来。此时的流泪成了他们彼此花开的感觉。这件事要是凤伢子知道了也要气哭起来。这里替凤伢子说一句话，如果是来魁与天珍结婚了，如果凤伢子与来魁幽会在一起，此时流泪彼此花开的感觉就归凤伢子了。
我们从小凤仙送给来魁的那个日记本上只看到有两页日记。第一页记着胡来魁对左开琼和天珍爱的抉择,79年3，8结婚以及婚后四篇日记，第二页全是来魁写给对开琼的怀念。日记里只有两张照片，一张是开琼在荆州城东门的单人相，另一张就是大家没看到的那次开琼与来魁在自家门口坐长板凳照的两人合影。由于当时照相的不是很专业，镜头边还能看见一点轮椅。那是开琼人生中最后的一张黑白照片，她把头偏向来魁，没有笑，但从她脸上能看出她离开轮椅的喜悦。三十年以后来魁看到这两张合影，还会伤心流泪。日记里还夹着那张开琼写给来魁的遗书。再打开看下半截信纸已经变黄，这可能是上面留有开琼和来魁的眼泪形成的。在日记最后塑料包装套内还保存开琼那几缕圈着的黑头发。这本开琼看过的日记成了来魁对开琼永远的怀念。
一个活着不能相见，一个死了见不着，生与死成了咫尺天涯。来魁对活着的天珍姐与死去的开琼之怀念，其实也是对过去年轻的怀念。来魁与天珍保留对方的影像还是1978年7月的样子，那是在来魁的家乡。他们几十年从思念走过来写了很多的书信，每年天珍都会把故乡的玫瑰花用信寄来。这么多年死去的开琼与活着的天珍在来魁的心中成了时间的玫瑰，永远的爱人。来魁把年轻时的爱一直带在身边，这使他以后与凤伢子的生活中再没有与其他女性胡来。他为年轻的爱活着，真是青春不老，永远爱人。人的一生是为爱活着的，这种爱里有对的也有错的，有高尚的也有卑贱的。当一个人的心里没有爱了，这个人就离死不远了。
现在来魁与凤伢子的孙子上学了，有校车送到农庄门口，凤伢子每天定时接送。凤伢子天天收拾农庄，有客人她下厨，没有客人她也没闲着。来魁一早一晚割草喂渊里的鱼，捞小鱼喂甲鱼，有时候凤伢子要过来帮忙。在这葫芦形的渊边每天都能看到来魁与凤伢子的影子。渊在他们的眼里没有变老，他们在渊的眼里变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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