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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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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年的春节凤伢子是和女儿回来,立新没来。来魁总想找机会把开琼急于要个孩子的话对凤伢子讲。他约她晚上到仓库后面的柳树下去,凤伢子当时就果断地回答不去。他想那根柳树下一定有鬼,凤伢子总是怕去。

        队里开门红上工的那天,凤伢子吃了饭就告别。来魁给二十块压岁钱装进小腊香的小口袋里。送走凤伢子母女,他去上工。这次他没能听到凤伢子为他怀孩子的话,不知凤伢子究竟是一种什么想法。他对凤伢子问起这方面的话,凤伢子没回答。

        还有一半年味的元宵节,胡来朋来偷偷给了一封信来魁。来魁到渊边偷看信,信是天珍姐春节写的。信的开头是新年的问候和祝愿,中心部分写到:“我在这个家太没意思了,我真想远走。我想与你出门闯世界行吗?你答应,我就准备给小孩隔奶。念念已有七八个月可以断奶了。你出门如果舍不得开琼就把她也带上,我和你好好照顾她。我们到北京去打拼,和我写的长信一样。开琼还可以跟我们记账收钱。你们如果想要一个孩子,我就跟你怀个孩子给你们;如果你们不想要孩子,我与你就是纯洁的姐弟关系。开琼是残疾,她应该有一个孩子,这是她今后的希望。一个女人没有孩子是很危险的,好比老罗的前妻。我们出去以后,我给你怀个孩子养到断奶就给你们。那时你们再回乡,就说是开琼自己的孩子,谁都不会怀疑的。我想这是你们有我与你孩子的最好办法。我们出门挣不挣到钱都无所谓,我们主要是在一起实现相处的愿望,因为我很想以一个姐妹的关系替你照顾开琼。”

        来魁没有及时回这信,他想试探开琼有什么意见。

        妇女节的那天来魁把开琼用自行车驮到街上玩了一天。他们到饭馆吃饭时,来魁把开琼抱到餐桌边坐下说:“你来点菜吧。今天我不上工,专门把你带街上玩。今天是我们的婚庆纪念,你是妇女,你为大。”

        开琼看有人盯她,她不好意思说:“我不点。”

        来魁笑着说:“你不点就不点菜了,叫两碗饭来,我看着你秀美的脸色都可以吃两碗饭的。”

        开琼嫣然一笑,服务员过来问他们点什么菜。来魁说:“来个豆腐,一个麻辣豆腐,肉丝,一条大鯰鱼。”

        服务员问几个豆腐。来魁说,“两个豆腐,我和姨妹子(用手指开琼)一人一个。”

        服务员在笑,开琼也笑着说:“只要一个豆腐。不听他瞎说!”

        在等炒菜时来魁说:“我们几时去荆州玩一趟吧?”

        开琼用手指摸额前的头发到耳廓上说:“下年吧。”

        来魁看着大街上说:“每两三年我们都要去荆州玩一次的。下年去了跟你在东门照一张彩色相片。你长这么大还没有一张彩照。这么漂亮的脸蛋不照几张彩色相片太可惜了。我们现在公社的照相馆还没有很好的彩照。还过一年我准备跟你买一对上好的耳环。以前日子不好过,渐渐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开琼说:“你跟我在街上找个适合我的厂上班吧。我保证会做。”

        来魁迎头回击道:“开琼,你跟了我,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做什么事了。”

        开琼很感激来魁说的话。她说:“老在家里玩,也没意思。”

        吃饭的时候他对开琼说,“以后的日子好啦,我一定带你去北京玩一趟。我们堂屋贴北京风光的年画,我就是这么个想法。”

        来魁的嘴巴还是很会说,他明明买北京画时是想到天珍的长信才买的。不过,他以后爱开琼,可能真是有过这种想法。

        开琼说:“来魁,明年3,8我想要你把我带长湖去玩,我们看湖水风光好吗。”

        来魁说:“好。只要你不触景伤心就好。”

        开琼说:“我有什么好伤心的。我想看看湖水,那是我一生中最后一段健康的时光。那时我每挑一担泥巴上堤,我都要看一下湖水的。你把我带去玩,我再看见了湖水,我就有一种能行走的感觉了。”

        来魁说:“好,明年的3,8我一定把你带去玩。”

        开琼的脸上笑逐颜开,来魁从她脸上又找到自己新婚的感觉。回来时他给开琼买了一条最好的春装。开琼说家里春秋的服装多,要来魁不给她买,来魁说:“我给你买好多的衣服都不算多,我要你天天都有不同的新衣服穿。我要让你穿的衣服在队里年轻媳妇中是最好的。我更要让你的凤姐羡慕你的穿戴。”

        开琼笑着说:“穿的再好也是个跛子媳妇!”

        来魁说:“跛子媳妇的好处就是不会出墙!”

        忽然听到有户人家里传来《刘三姐》的歌声。开琼说:“这歌声多好听呀!因为听了叫让感到那么年轻。”

        来魁说:“歌声本不好听,叫人产生联想的歌声就成了好听的歌声。”

        那天回家来魁和开琼都很开心,他们唱一些老电影歌曲。来魁把《我的祖国》第三段忘记了,是开琼唱第三段,来魁才跟着开琼唱。他们唱《小字辈》插曲时,两人都把第二段的一句当第一段开头唱了。当他们共同唱起《蝴蝶泉边》时,他们两人都有一种新婚蜜月的感觉。来魁心想明年3,8他们俩去长湖玩一定也会这么开心的。

        今天是他们结婚的日子,来魁看开琼高兴,他想与开琼大胆地说说来自心底的话。他温和地对开琼说:“我们今天说一些假设如果的话,都不要往心里去,我们都是读书人,只当是闲话。”

        开琼纳闷地说:“我与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还要先作强调。”

        来魁在心里打草稿后,温和地说:“如果你没有生育了,如果你与朱章明结婚,你们想要个孩子,我与凤伢子偷偷怀一个孩子给你们,这以后世界会平静吗?”

        突然来魁说出一个这么严肃的问题,开琼心里没打草稿,她不能回答。来魁不说话,给时间她打草稿。开琼暂时回答一个肯定话:“你要与凤姐偷偷怀一个孩子,凤姐还是蛮喜欢的。第一她是近亲丈夫,她还没一个健康的孩子。第二她是喜欢你。”

        来魁说:“假设她把孩子给你们,立新怎么认为,朱章明怎么认为?如果是朱章明与凤姐怀一个孩子给你,你又怎么认为?”

        开琼用问话回答:“你今天是怎么了?你这话是要表达什么意思?”

        来魁的意思就是想表达自己想与凤伢子怀个孩子给开琼,但他很会引开话题:“我是说如果是你没有生育怎么办?如果是我没有生育怎么办?”来魁在试探今天能不能告诉开琼不能生育的话。

        开琼很简单地回答:“你说怎么办?”

        来魁因为以前就为这事在心里打过草稿,他不加思索地回答:“如果是你没有生育,我与天珍姐怀一个孩子给我们。如果是我没有生育,我答应你与朱章明怀一个孩子。”

        开琼说:“这以后的人际关系多尴尬。”

        来魁说:“一般这种事都是暗箱操作的,哪会有那么明显的。”

        开琼说:“我还是怀疑我的生育有问题。”

        来魁始终没有勇气说实话,他还是心疼开琼可怜。要是天珍有孩子要送他们,他肯定就好说实话了。来魁说:“你与你凤姐一模一样的身体,她的生育都没有问题。我小时候痛过,我怀疑是自己生育有问题。”

        开琼说:“我出车祸时也痛过身子。”

        来魁快解释说:“车祸与生育是没有内在联系的。”

        开琼没说话。来魁又说:“我们不要孩子行吗?”

        开琼说:“我姐生了一个哑巴,我们双胞胎要是都没好孩子是不行的。如果凤姐有两个健康的孩子,我不要都可以。”

        来魁说:“我与你检查身体以后到外地过几年,带一个别人的孩子回来,就说是我们亲生的谁也不知道,行吗?”

        开琼说:“检查出来有问题可以治疗,万一不能生育再出去。”

        来魁说:“天珍姐在家过不好,她想以姐带我们到大城市创业,她要替我照顾你。”

        开琼说:“这信怎么不给我看?你们有秘密信箱吗?”

        来魁说:“没有。我是假设的。”

        开琼说:“我行动不便,我哪里也不想去。你要我就在本地上班还是可以。”

        第二天,来魁给天珍回信。他告诉天珍,他们不想出去。

        同学王德明结婚,来魁要去喝喜酒。开琼不愿跟他去,上次一个同学结婚来魁和开琼去了,同学问起他们的孩子,当时开琼象遭受芒刺一般。开琼不想和来魁出门就是怕别人再提孩子的话茬。来魁说:“我出门吃香的喝辣的都不带你去,我对得起我的老婆吗。别人再问孩子,你就说我们有个女孩子在江南的姐姐那里喂奶。”来魁把开琼带到同学家玩,他从来不怕别人说他娶了一个残疾的老婆,他在同学面前总是赞美自己的妻子漂亮。他诙谐幽默娓娓而谈的语言常常使在座的人捧腹大笑,开琼笑的时候总是羞答答的。有一次同学问来魁和开琼是怎么恋爱的,来魁说开琼是向双胞胎姐姐借的一个恋爱,好多天以后开琼回想起来魁的原话都觉得好笑。

        开琼现在天天看小说,她开始构思小说了。这时节队里机房里传来老柴油机的声音,门口的苗田看得见流水,有水就有牛拉犁耙响。不几天有一种苕子和青豌豆梗被温水泡腐烂的臭味,男人们在苗田上也是光着赤脚卷起裤腿行走。时光在打赤脚人的脚下走得总是很快,但时光在轮椅上那双不能移到的脚下走得却是太慢太慢!

        来魁回家吃午饭开琼对他说:“闻到这种春耕的气味,就想起小时候和姐下鳝鱼钩的感觉。那时候每天下好多鳝鱼。那时候把鳝鱼晒枯了用油烤的好好吃。”

        来魁听在心里,当天晚上用手电筒到小沟里找鳝鱼。那天他找了好多的鳝鱼,回来时又在渊里花篮里取到两条大黑鱼。黑鱼还没死,说明是刚进花篮里的。第二天他把鳝鱼用剪刺开,洗干净后全部摸上盐。中午把鳝鱼拿出来晒,要妈晚上把鳝鱼切成小段用油炸。晚上开琼就吃到了她小时候吃的枯鳝鱼味。

        听说队里晚上放电影,劳动的人们干劲十足。很多小孩子们高兴得不想吃晚饭,银幕还没决定挂哪儿,他们就把地方占有坐好了。两三块砖头上一把稻草,就是孩子们的板凳。他们根本不会看电影,他们就是想在开始对银幕试镜头时,把一双小手映在银幕上。

        来魁吃了饭把开琼推到电影场上,要她旁边让个空位他回去拿藤椅来。电影开始放影后,来魁才向电影场走来。来魁到电影场看银幕的反面坐的是左队长。刚才他到渊里偷偷取花篮,他还怕队长发现,一看老队长已经坐那里,他心里坦然多了。今天的电影是《刘三姐》,前年在一队也放过。那时候放电影从来不分看过与没看过,就是天天放同一部影片,也还是有那么多的人来观看。

        来魁举着藤椅来到开琼身边时,藤椅挡住电影灯光,银幕上刘三姐羞笑时被来魁的藤椅遮挡。银幕上阿牛到江里捉了一条鱼来劲地唱山歌。来魁对开琼说:“他这条鱼跟我刚才捞的一条差不多。”

        开琼就知道来魁刚才是到渊里取花篮,还取了一条大鱼。

        来魁小声问开琼:“中国有一女的年纪不大,老人小孩都称呼她姐,她是谁呀?”

        银幕上的阿牛回答说:“刘三姐。”

        开琼还没回答上来,她问来魁是谁。

        来魁说:“我刚才问你时,阿牛听到他已经替你回答了。”

        开琼悟懂后笑出了声。

        刘三姐的歌声在那纯真的年代真是好听。这好听的山歌把来魁带回到与开琼刚开始恋爱的时候。过了一会,来魁把自己的藤椅紧靠开琼的轮椅。来魁用胳膊挡着另一只手,另一只手慢慢地从开琼下面的衣服伸进去,待整只手全部进去了,他的手向上移。他的手指还没有触到开琼的奶时,他的目光还是全神贯注地看着银幕,这时开琼发现了用胳膊紧紧地夹住来魁的胳膊,不让他的手继续向上移动。开琼主要是怕有队里的人看见他俩的动作。

        来魁看开琼发现他的意图,已经阻止他,他直接把手指头用力地从开琼的胸罩下面伸进去。开琼是用力紧紧地夹住来魁的手。来魁弄不明白,这玩艺不是自己时那么容易到手,现在是自己的怎么还不容易到手呢?!

        开琼也知道来魁是想寻找初恋的感觉。她这样阻止他的动作也正是她当年想要做的动作,今天正好把它补回来。

        又到开琼生日那天,来魁到外面弄来很多稀有的野味菜。这几天来魁听说区变电站扩建,大队电工朱章明调区变电站工作。来魁的心里很是自责,他感到自己对不起开琼,没让她风光。晚上来魁没吃饭,喝了两口闷酒。开琼看出来魁心里有事,睡的时候就问来魁:“你怎么了?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里不舒服?”

        来魁说:“搞电工的到区电站工作了,把女朋友带去享福了。”

        开琼一笑说:“人家享福,该人家,关你什么事呀。”

        来魁说:“你是跟我才落到今天这个样子。你假设与人家结合了,今天不也享福了。”

        开琼说:“我就是与他恋爱,我还是要上堤,也还是逃不脱从车上摔下来这一劫难呀。这有什么不舒服的,这是我的命。”

        来魁说:“你早跟他订了婚,说不定大队书记安排你去教书就不会上堤了。”

        开琼说:“你这说的不是我,我不是这种命。希望你以后不要为这种假设伤害你自己。要自责的是我,你不是为了我,你今天与山里的姑娘生活得多好。”

        开琼的小说处女作《谷子黄了》来魁看过,小说描写同队又同姓的两个年轻人,经常在一起劳动看电影相互有了爱情。由于是同一姓,当他俩的爱情到了瞒不住的时候,遭到双方大人的竭力反对。大人们越是反对他们就爱得越深,最后双双选择上吊自杀。他们在一起上吊被解救以后,双方的大人都不再阻拦,并且让他们结婚了。刚结婚就是吵架,并且还经常打起来。后来这姑娘觉得无脸见自己的父母一人在收获的季节自縊。这短篇小说语言表达上有些近于平常人的说话,但人物形象故事情节都还可以。看了以后叫人想到梁三伯和祝英台要是结婚后,都不能保证今后不打架的。小说告诉人们:男女之间以后能平平淡淡地生活要胜过以前轰轰烈烈地相爱。开琼写这样的小说,说明她与来魁没有轰轰烈烈地爱情却有平平淡淡地婚姻。投稿的刊物地址是开琼自己选的,来魁只替她邮寄。

        下田割小麦时,胡来朋夜里叫来魁出去。来朋对开琼说他与女朋友的事要来魁帮忙。他们出去后,来魁给了一封天珍的来信。来魁到一队看信,信的落款地址写的“内详”。信已经被人看过,来朋说是他拆开的,其实这信到来朋的手中就拆开了。天珍信里说:

        “念念已经断奶,她长得好可爱。我现在自由了,我更想你了。今年的7月是我们分别的三周年,我想与你在宜昌玩一天,我们去看葛洲坝。今年我们不见面,以后见面就又困难了。我来你家是7月17日,我们就定7月17日在宜昌大公桥候车室见面好吗。我一个人早晨在家出发,可能要下午才能到宜昌。这三年来我真的好想你,我要把准备了三年的思念给你。千万不能让开琼知道,如果她知道我们就算完了。望你克服困难也要来,这也许是最后我们难得的一次相见了。不管你能不能来请快回信确定。我总是觉得一直与你在看《五朵金花》的电影,电影里的主人公还没见面;他们在等我们见面了,他们就见面。”

        来魁把天珍这封信没带回家,他藏在来朋的家中。他决定与天珍见一面,第二天回了短信,他中午骑车到大队部投寄。他以后的思想活动就是怎么在开琼面前隐瞒那两天的去向。他想以同学家有事为由出门两天,因为开琼以后不会与同学当面对质。

        端午节凤伢子都没回来,这个端午节白过了。他现在很希望凤伢子回来,他看得出:如果她与凤伢子怀孩子,开琼知道了也不会怎样。他想几时与凤伢子也去沙市相约一次,最好是在凤伢子的生理期。

        一天来魁在用牛磙整稻场,天空骤然响起雷鸣下起暴雨,他急忙把牛赶到旁边拴好就往家里跑。平时只要是忽然下大雨,他都要跑回家看看开琼的,他担心开琼在半道淋雨轮椅不能回家。

        队里的秧栽完以后,就听人讲起要分单干。晚上,秀儿在队里脱小麦全身是灰来小姐的卫生间冲澡。开琼把电吹风拿出来。

        秀儿洗澡出来,问:“来魁哥呢?”

        开琼说:“他赶鱼去了。”

        秀儿说:“天都快黑还在赶鱼呀。”

        开琼说:“他天天都是这样的。来,跟你把头发吹干。”

        秀儿说:“现在又不冷,不用吹。”

        开琼说:“来,吹了,晚上睡觉不脏枕头的。”

        开琼已插上电源,打开吹风。秀儿半蹲在小姐的轮椅旁。开琼一边吹一边问秀儿,“有人说队里要分田单干了?”

        秀儿说:“嗯。队长说小麦卖了就分田。”

        开琼说:“我问你哥,他说他不信。”

        秀儿说:“是真的要分田单干了。”

        开琼给秀儿的头发还没完全吹干,秀儿就说好了,并起身拿着自己换下的衣服回去。

        这天来魁捞了好多的大黑鱼,他习惯的给了两条秀儿家。他帮妈把鱼腌制好,很晚才吃晚饭。

        这夜开琼和来魁的心里都不舒服。来魁睡不着,他过来嗅开琼的脚想早点入睡。开琼没走步,她的汗脚臭味还达不到来魁需要的浓度。队里真是分田单干,他的开琼也就没工分了,开琼以后就彻底残废了!

        这段时候开琼收到了编辑部的退稿信,她写的小说退回来了。这天开琼很消沉的样子,来魁安慰她说:“生活的波澜如今搞文学的人太多,想发表小说还是很难的。胡来朋投了四年的稿都还没发表过。我只投了两次,有了你以后我就不想他奶奶的文学了。开始搞文学主要是我想追求你,后来搞文学主要是充实自己的生活,提高自己的写信水平。你搞文学也应该学我这种心态。我不要你成名成家,我只要你做我普普通通的妻子。你可以与《中国青年》《湖北青年》的杂志投稿,与青年们交流人生与理想。我是没有天珍姐谈人生,我还是要在青年杂志上找一个人谈心的。”

        开琼因为退稿有些羞愧,也没答话。来魁也得过同样的病能理解。他继续安慰开琼说:“继续努力,哪有这么容易就发表小说的。以后你怕收到退稿,把寄收人的名字写我胡来魁。”

        小麦卖完后队里真分了田,耕牛也按田两家一头分了。队里的田是按劳力七成和人口三成(15岁以下和55岁以上不算劳力),通过两次写号子抓阄分完。来魁的母亲不算劳力,他家算两劳力三人口,共分十亩零八分地。一块旱地八分,苗田有七分,还有两块大田九亩三分。苗田在他家大门口。旱田是在渊边,就是以前青年人开荒的那块田。他最近的一块大田是坟墓北面五亩三,最远的是他和天珍钓黑鱼的老河边有一块四亩。他和秀儿家共一条耕牛,这点还蛮好,有丈老头子放牛。他手气还好,抓阄分得一辆板车。手扶拖拉机不分,队里还要买一辆尾轮单车,用三辆拖拉机为农户打谷。

        来魁在分田之前找过队长,问开琼的工分以后怎么办。队长说现在都各干各的了没什么办法,上面政府以后会处理的。来魁为这事跑到公社,上面的干部要下面的干部具体解决。队里的意思就是希望上面多给一些好处到队里,到年底队里自然会有好处给来魁家。

        那天晚上开琼问来魁:“公社干部怎么说的?”

        来魁回答:“我找到干部,他们说要队里具体解决。我说假设开琼不是嫁给队里,如果嫁给别的地方呢?干部说,‘伤者的水利标工跟人走。她就是嫁给城市里,她的单位也要负担江堤任务的。我们这里每一个人都有江堤负担。’我希望一次性跟你算清,干部不支持。因为一次性算清就要政府拿钱出来了。”

        开琼说:“到年底水利任务下来,群众都愿意出工不愿意出钱,我有标工也不能换钱了。”

        来魁说:“这些队长会考虑的,不用你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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