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天下第一孝子
林峪跪在父母的坟前,声泪俱下道:“爹娘,不孝儿秋生来看你们了,你们没等到儿子来孝顺二位,怎么就早早地走了,爹娘!”
莺儿也嘤嘤哭道:“爹娘,咱们秋生出息了,是福州府的名士了,很多人都慕名来看他,女儿也跟着沾了好大的光,你们就安心地去天上吧!”柳月月和冬娘也站在一旁嘤嘤哭着,二人手拉着手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峪和林莺儿。
冬娘说道:“秋生哥,莺儿姐,叔叔婶婶在天之灵看到你们的日子好了,他们不知道有多高兴呢,就别伤心了,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
柳月月也劝道:“冬娘妹妹说得对,二位看到秋生如今这么风光,不知道有多高兴呢,一会天色暗了下来,就不好回去了。”
林峪将最后一点纸钱烧完站了起来,心里隐隐作痛,他不仅愧对这二位前世的父母,更是愧对后世的妈妈,他惆怅道:“我将来定要用金砖铺路,玉石架桥,以山为坟,以地为墓,让父母大人死后也能享尽荣华富贵。天色不早了,咱们回去吧!”三女愣愣地睁大了眼睛跟着林峪往回去了。
林峪距家门还有百十步,看到张小田在门口焦急地转悠着,好像有什么大事,看到林峪回来了,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他面前说道:“少爷,你去拜祭老爷老夫人时,来了四五个锦衣华服的汉子,手里都拿着刀,看上去凶巴巴的,我说少爷没在,他们二话不说就一脚踹倒了小人,径直去了府里,现在还在等着呢!”
林峪心想自己现在可是远近闻名的福州府救灾功臣,整个福州官府里也有着自己不少关系,谁人敢这么大胆子,他回头对三女说道:“你们从偏门先回后院,我去看看是何人!”他大踏步地穿过仪门过了大院步入厅堂,见四五个身着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汉子坐在椅子上喝着茶,张小田的妻子吴氏在旁边伺候着,他大吃一惊,这不是赫赫有名的锦衣卫嘛,自己啥时候跟这帮子人扯上关系了。
林峪进了大厅,拱手道:“在下林峪,不知几位官爷大驾光临,多有得罪,还望恕罪。”
一个八字胡、尖嘴猴腮的瘦汉子起身抱拳道:“在下福州锦衣卫百户所百户侯三见过林公子,在下有要事而来,贸然入府,还望不要见怪。”
林峪见这瘦汉子哪像张小田说得那般健壮,到是另外三个汉子颇为强壮,他与侯三相互见礼后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不知大人因何事前来?”又招手叫小福、春兰上茶。
侯三摆手制止道:“不用上茶了,今天咱来有天大的喜事要告知林公子。东南巡抚王大人将您的陈情表和万言书上奏朝廷,贵妃娘娘和皇上见了甚是感动,听闻公子的生平后,更是声泪俱下,赞道‘孺子小儿真是孝义感天啊!’,称赞您的仁孝感念了上苍,拯救了东南受苦受难的百姓,更是惩治了那帮违逆太祖言训,罔顾皇恩的贪官污吏。后来翰林修撰林瀚,巡抚王恕,福建右布政使吴诚,福州知府周良臣,闽县知县王守礼等,以及众士子儒生皆上言赞您是‘天降神童,德才兼备的仁义孝子’,皇上和贵妃更是大赞天佑我朝,特命锦衣卫指挥使万通万大人下旨恩赏。”
冬娘躲在屏风后面偷听着,开心地对着身后的莺儿、月儿小声笑道:“是皇上派来下旨赏赐秋生哥的人,秋生哥好厉害啊!”
柳月月激动地看着这一切,自己心中的林峪一直都是那么的优秀完美,从一无所有到现在的名扬万里,是他踏踏实实走过来的,他的人格品性也是那么的完美无缺,让少女一见到就被他的气质所迷住,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君子,更是庆幸自己找了一个好归宿,她不仅没有嫌弃过自己,而且对自己百般照顾,她偷偷地抹了抹眼泪。
莺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你们俩别说话了,听听圣旨是怎么赏赐秋生的。”
侯三恭敬地拿出了圣旨,又看了看四周笑道:“林公子,请将您的家眷都请上来!”这句话刚说完,屏风后躲着的三个女孩窜了出来,林峪见了愕然,忙吩咐春兰去后院请干娘王氏。
待林府家眷整整齐齐地跪成几排后,侯三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朝以孝治天下,今有福州府闽县林家村林峪,素以仁孝著称,五岁父母皆逝,不敢忘父之遗训,砥砺德行,虚心进学,才名得以远扬天下,堪称神童,此乃大才乎;食于百家之粟,勿敢轻弃乡恩,每每拜门谢恩,邻里尝有难,皆解囊相救,遇及长辈,恭身俭德,不敢失礼,乃仁孝知礼乎;福州难民数十万蒙此罹难,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奸恶小人窃粮以谋私利,不顾天下苍生疾苦,惟林峪以百姓为命,奔走相求,以结万言之书,亲书陈情表以告王恕,救万民于水火,此乃大义乎;林峪以七岁之龄有此仁、义、礼、智、孝五德,乃上天蒙赐,天降祥瑞矣,朕甚是喜爱,特赐银万两,良田万亩,加号‘大明第一孝子’,望尔孺子兢兢业业、虚心向学,弘扬孝义、仁德,钦此!”
“小民林峪领旨谢恩,必不忘皇上圣训,惟以绵薄之力以报天恩!”林峪叩首说道。
“林公子,起来吧!太子还有一份谕旨,你下去再看,在下告退了!”侯三将一卷绢帛递到自己手上。
王氏说道:“大人在寒舍用些便饭再走吧,你们为了秋生奔波也挺辛劳的。”王氏笑道。
“夫人不必客气,我们甘愿效劳,整个福州府都跟着沾了林公子的光,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必留我了,在下告辞了!”侯三招呼三个锦衣卫出了林府。
翌日,林元庆大摆宴席,为林峪庆功并感念皇恩,两千难民听说恩公受了皇上的恩赏,都出力帮忙,林峪和吴诚、周谨昌、周良臣、王守礼、林元庆以及其他官员坐在一张桌子上,他心不在焉,心里一直回想着那个将来中兴大明的仁主朱佑樘的信“林峪,孤真想见到你啊,听臣下们说了好多你的事,孤真是钦佩你,你比翰林修撰李东阳小时候都厉害,有机会孤一定会让你来到孤的身边,嘿嘿!”此时的太子朱佑樘应该十岁,比自己大三岁,一封直白而毫不掺杂任何成分的信件道出了他对自己的想念,虽未曾谋面,亦似曾相识,林峪也渴望着能看到这位以仁孝著称的太子朱佑樘。
“大明第一孝子,徐辅敬你一杯!”闽县秀才徐辅来到桌前,面红耳赤的左摇右摆。
“良甫,不可在众位大人面前无礼。”酒糟鼻周良臣怒道。
吴诚笑道:“今天是秋生的主场,众位都不必多礼,尽情吃喝,哈哈哈。”
林峪起身说道:“小子敬众位叔伯一杯和良甫大哥一杯。”由于林峪现在名气很大,在众位官员面前也一直以晚辈侄孙自居,众位官员也欣然同意。
周谨昌不快道:“秋生,你小小年纪怎可饮酒。”
“哎,一杯酒不碍事,竹林公不必说他,来我等敬大明第一孝子一杯,为他庆功!”王守礼最是不拘小节,端着酒杯说道,众人一起干了手里的酒,笑了笑坐了下去。
今天一共摆了一千多桌,福州府调集了大批桌椅板凳,将各大酒馆的厨子也都招来了,光菜都买了几千斤,林峪就见到了悦来酒楼的大厨苗喜。林峪府上摆了几十桌,主要是福州府有头有脸的重要人物坐在上面,其余的都摆在了府外,也邀请了福州府各县的难民代表,一大帮子人吃喝着,甚是热闹。
林峪招呼了一会,穿过花园,来到后院,见到姐姐林莺儿正跟着师傅月华学着弹琴,琴声动听悦耳,如天籁之声。当时林峪去福州城找蔡巡、徐辅他们玩时,二人非要拉着自己去万花楼,自己一个七岁的小孩怎么能去这种烟花场所呢,二人只说去听曲,他就将信将疑地去了。这月华是万花楼有名的艺妓,卖艺不卖身,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林峪当时就被她的才名所折煞,他一心想将自己的姐姐培养成大家闺秀,就延请月华去林家村教授自己的姐姐琴棋书画,月华也被林峪这个偏偏小公子的才名所折服,便答应无偿教授自己的姐姐。
月华见林峪过来了忙起身福了一礼道:“奴家月华见过林公子。”
林峪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说道:“月华姐姐不必多礼,在下的姐姐是不是呆头呆脑,学也学不会。”
这月华穿着月华裙,就跟她的名字一样如皓月清光一样美艳动人,她掩嘴笑道:“有公子这麽说自己的姐姐吗?”
林莺儿起身怒道:“秋生,也现在富贵了,越来越不像话了,姐姐我有你说得那么不堪吗?”柳月月也偷偷地拧了林峪一把嗔道:“秋生,莺儿妹妹可聪明了,一学就会,她给你画了一幅像,看着可漂亮了。”
林峪笑道:“我就说着玩的,姐姐可别当真,我林峪的姐姐岂能跟那些凡夫俗子一样,每每听到姐姐的琴声,就如置身山林,听着泉水叮咚,飞鸟齐鸣一般,甚是舒服。”
莺儿转而笑道:“秋生,你说什么姐姐都不在意,你将那个清贫的家整成现在这般模样,这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住着可是舒服着呢,又给我买了那么多东西,又请月华姐姐来教我琴棋书画,我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冬娘也调皮道:“秋生哥,我娘老是说你将来是要当大官人的,现在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你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也该得到回报了,皇上都夸赞你,我们这些小女子都跟你沾着光。”
莺儿在冬娘头上敲了一下笑道:“小妮子,啥时候嘴也学着这麽甜了,这还没过门呢,就整天帮着你秋生哥说好话。”冬娘听后害羞着掩面逃去,林峪也感觉颇为尴尬。
林峪道:“春兰,去你莺儿姐的房里把给我画的像拿来我看看,快去。”当初那个在自己门前乞讨的小女孩春兰也越发的娇嫩了,吃得好穿得好,赶都赶不走,她总是怯生生的,不敢在人前多说话,现在给自己当贴身丫鬟着,林峪就是心善,不忍心将他们十五人当做奴仆,他们却偏偏甘心做自己的仆人丫鬟,为自己鞍前马后的,非要报答自己的恩情。
小丫头春兰拿着画像亲昵地站在自己身旁,林峪伸手展看仔细端详着,画上的人身长八尺,眉清目秀,剑眉星目,昂首阔鼻,一袭玉色长袍,颇为英俊,他疑惑道:“姐,我有这麽大吗,我才七岁啊!”
莺儿拉着自己的手说道:“我一直盼着弟弟赶紧长大,这是你将来的样子,以后你一定是个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才高八斗的美男子,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就两年多了,你就快长大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明年我就要参加童生试了,看来这段时间得专心温习经义了。”林峪感叹道,“月华姐姐,您总是无偿教授她们琴棋书画,在下很是过意不去,不知能为您做些什么?”
月华媚眼如丝道:“林公子,曾听月儿姑娘说您曾经为了她一个流落凡尘的女子不离不弃,小女子听后甚是感动,奴家想请您~”她一下子跪了下来,嘤嘤哭道:“小女子四岁就被卖到了青楼,至今已经十二年了,整天在人前卖笑,看着那些脑满肠肥的伪君子一副馋涎欲滴的嘴脸,我恶心地想吐,我做梦都想离开那个地方,求公子给我赎身,小女子愿意从此服侍公子一辈子。”
林峪听后回头瞪了柳月月一眼,她忙低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林峪将月华扶了起来道:“月华姑娘国色天香,又多才多艺,我想他应该有很多人抢着给你赎身吧,为何会这般说?”
柳月月这才怯生生地说道:“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最清楚了,我们只不过是那帮达官显贵的玩物而已,他们根本不是真心待我们,而是为满足自己的私欲才给我们赎身的。秋生,求你给月华姐姐赎身吧。”说完便抱着月华哭了起来,林峪最是受不了女人哭的,但他还是铁着心不松口,倘若以后是个人就找自己赎身,二话不说就给赎身,那自己成什么了。
“月华姑娘怎么知道来了我林府就会有好日子过呢?”
莺儿看不下去了挽着月华的手道:“林秋生,你不给她赎身,我去赎。”
林峪无奈道:“好了,我赎!我可以将你赎出来,但是不是来伺候我林峪的,而是我的月华姐姐,你仍然是我姐姐她们的师傅,我将奉你为上宾,给你开具薪金。”
月华哭着上前抱紧了林峪,林峪尴尬地想挣脱,他越是挣扎这小娘子就越抱得越紧,心想也是个被自己迷住了的情种,他佯怒道:“月华姑娘,快松开!”她这才松开林峪羞羞地站在一旁。
林峪留下几人往前院去了,又猛地回头道:“记住,我林峪并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好,下不为例!”只留下几女在那笑做一团。
酒席一直持续到亥时初才散了,大明第一孝子林峪在大房间内左手搂着柳月月,右手拿着刘恕科考时的八股文细细读着,真是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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