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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仁义君子


“秋生,长袖拳讲究三百六十手相连,环环相扣,为兵法之鼻祖孙膑所创。拳法寓于兵法,兵者,诡道也,此拳以灵活柔韧著称,如游龙走蛇,让敌人根本近不得你的身体,以寻时机破其死穴,一击毙命。”这个曾叫廖凡的武林高手说道,并绕着林峪踱着步子,手里拿着树枝对着他指指点点。

        林峪步踏斗罡七星奇,气沈丹田尖点地,蹒跚跛行左右移,前进后退莫换脚,左摇右摆寻真机,踢腿出手,招式快如疾风,狗儿闪避不过笑道:“秋生,你的拳法又有所精进,刚才那招我差点没躲过来。”

        林本田扔了树枝道:“你俩还得勤学苦练,我已经把基本的教给你们了,为你们打下了底子,将来能不能有所造诣得看你们自己。这套拳法是所有拳法的鼻祖,其他的都是由长袖拳演变而来的,习得此道,对别的招式也就清楚了,等过些时日,我再教你们刀法。”

        林峪心想这廖凡在武学上有这么高的造诣,为何愿意屈身于这个小村庄,他试探着问道:“叔,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为何不去寻求新的天地呢?|”

        林本田叹了一口气道:“唉,年轻的时候做了太多错事了,浪荡江湖,欠的债太多了,俺不想再惹一身是非了,就这么平平安安地活下去吧!想我师傅曾说过‘武学乃以仁为道,武功就是用来拯救苍生百姓,惩奸除恶,救万民于水火,而不是用来打架斗殴,以谋私利的。俺就是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才做了那么多错事,希望你两能谨记这句话,将来不要误入魔道,坏了一生。”

        林峪说道:“叔,小子会铭记在心的,大哥,你记住了嘛!”狗儿抖了抖腿笑道:“我这条腿就是用来踢那些奸邪小人的,我记住了!对了,爹,师公到底是何人啊,从来都没听您说过。”

        “算了,还是告诉你们吧!不能让你们连自己的祖师爷都不知道,瓦剌、鞑靼、建州女真一直袭扰九边,朝廷开武举科,你们师公是天顺六年的武举进士左青,后来厌烦了打打杀杀而隐居山林了,我一直再逃命就失了他的音信,我不孝啊!”

        他们正说这话,看到不远处有很多黑点再往这靠近,然后听到一个村民跑了过来大叫道:“不好了,饥民来了,家家户户都把门关起来,他们简直疯了,见到吃的就没命地抢。唉,你们还在这傻站着干什么,赶紧躲到家里吧,他们快来了。”

        林峪这才反应过来:“叔,你们赶紧回家吧,我姐姐他们还在家里,我得回去了。”说完便一溜烟的没了踪影,两条腿快过饥民移动速度几倍,不一会便回到了家里。

        林峪见到门口站着两个七八岁大的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一身破衣烂衫,脸糊的跟个猫屁股似得,手里拿着一张饼子没命地啃着,见到林峪来了,瞪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他。林峪没管他们忙去了冬娘家看了看,见王氏正坐在院里剥着豆子,冬娘在一旁拿着小扫把扫着地,赶忙跟他们说道:“干娘,不好了,大批的饥民来了,你们赶紧来我家里,把门锁上,时不宜迟,快!”

        “我说怎么有两小孩来了家门口,我给了他们两张饼子,让他们回家,他两一直站在家门口也不走,原来是来了流民。”王氏不慌不忙地说道。

        “干娘,整个福建造了大灾,江南乱成了一锅粥,饥民到处都是,他们到处流窜,已经吃空了附近几个村子,时局不太安宁,赶紧来我家里。”林解释道。

        王氏这才反应过来忙领着冬娘去了林峪家里,那两个小孩一直跟着,林峪怒道:“你们俩哪来就回哪去,别跟着我!”这俩小孩便站在了家门口,回到家中,他傻了眼,整整十几个穿着破衣烂衫的大人小孩在院子里,林峪大喊:“姐姐,月儿!”

        俩姑娘匆忙从房内跑了出来,林莺儿说道:“秋生,出了什么事?”

        林峪松了一口气,指着院子里的一群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去地里摘菜,见到这些人在地里吃着生菜,问了之后才知道是一群饥民,看他们饿得不行了,便将他们领了到家里,他们真是可怜啊!”莺儿抹着眼泪说道。

        林峪怒道:“可怜,天下可怜人多的是,一会大批饥民就来了,咱们整个村子将会被吃空,你可怜他们,他们可不会可怜你!”冬娘从没见过林峪发这么大的火,忙躲在王氏身后偷偷地看着他。

        “你凶什么凶,咱们要不是乡亲们接济早就饿死了,他们不还是可怜我们,才养着我们,要不然我们早就饿死了,没想到你这么没良心,这些不用你管。”莺儿愤愤说道。

        “你们两别吵了,莺儿,秋生也是为了我们着想,你别说他了。秋生,快想想办法吧,一会饥民来了该怎么办?”王氏急忙说道,为莺儿揩去泪水。

        “那些等会再说,先想想这些人该怎么办吧。”林峪嘟囔着,将门口的两小孩领了进来。

        柳月月见了他的举动,开心地笑了,心想秋生是个看不惯苍生百姓受苦的人,他的心是善良的,他是个仁义的君子。

        院子里的一群人都跪了下来,一个年纪约三十岁左右的瘦弱汉子哭道:“小公子,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我儿子饿的快不行了,给口吃的吧!”一群人都哭着说道:“救救我们吧,给口吃的吧!

        林峪心想:刚看那远处的黑点那么密集的一大片,怕流窜到林家村的难民不下两千人,必须得保证难民不能乱起来,得找族长和里正商量商量,尽量供给他们吃的,若是惹怒了他们,哄抢起来,林家村将遭受灭顶之灾。他顿了顿心神对柳月月说道:“月儿,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林峪自从接管了孙菲菲的三处产业,成了三家幕后的总掌柜,让忠叔明面上管着三处的生意,月儿以前学过算账,现在帮着他算账,只见她说道:“忠叔说酒楼生意还不错,金店和当铺生意不太景气,咱们一共赚了一千两银子,除去员工掌柜们的薪金,还剩八百两,扣去孙菲菲的一半,咱们一共有四百两银子。”

        “姐,干娘,你们把家里所有的吃食拿出来,先让他们十几个人吃着,记住得定量供应,一天两顿饭,早饭稀粥,晚饭是干饭。”又转过头去对这这群人说道,“你们不能白吃白住,得去做活,我家里有五十亩地,都交给你们去种,山上有毛竹,你们去砍了先搭起个屋子,众位可有异议?”林峪心想不能让他们闲起来,这些家伙一闲起来就会生事,先只有这样安排他们了,现在得赶紧去找族长。

        那个三十岁左右汉子的老婆说道:“小公子,您真是菩萨心肠,只要有口吃的,我们就没什么要求了,我们答应你。”众人也异口同声地答应了,又跪下去磕了一个头。

        林峪又对柳月月说道:“月儿,你把银子都给我,我去找族长。”又跑到她耳边低语着:“月儿,你长点心思,多注意他们,如若他们敢生事,你就带着姐姐他们从屋子里的地道逃出去,暗道在我床下面,记住了!”他有钱后雇人在家挖地窖时顺便挖了一个地道,大约一二十米,他一直瞒着别人,想着以后有危险时可以用来保命。交代完后便拿了一大包银子后往林府走去,这银子可是真重啊,有三四十斤重,若非自己练过武,还真拿不动。

        家家户户紧闭着门,每二三十个难民围着一个屋子,他们红着眼睛怒视着林峪,林峪镇静自若,那些家伙看到自己手里一个大包袱,又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几个男子一拥而上想哄抢自己的包袱。他正愁着没地方试试自己的武功,见几人蹭到自己面前,他左右移步,侧身闪过一人,一套动作空、诓、虚、实、晃,耍着几人团团转,踢碰蹬踹,旋臂出拳,将几人打到在地,心想这武功还真挺厉害的,不管地上饿得已经没劲起来的几人,对着其他人拱了拱手道:“众位乡亲,我们林家村的人不是刻薄寡恩之辈,众位家乡造了灾,饥肠辘辘,生计无以为继,远离故土来到这里求生,我们岂能坐视不管,如若众位相信在下,在下担保众位可以吃得上饭。”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说道:“小公子,我们也不是作奸犯科、不明事理之辈,看你身手不凡,知书达理,定是身份不同凡响,我们愿意相信你!”长辈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都答应了。

        林峪见状送了一口气说道:“众位请通知所有灾民集合到村前的空地上,在下这就去秉明族长他老人家,请求开仓放粮,并请里正去通知布政使大人,请求解救诸位!”

        一个面黄肌瘦的汉子哭丧道:“小公子,您就别说了,各县城大门紧闭,甲士林立,把我等当做大敌相待,我们逃到福州府已经半月了,那些当官的一粒粮食也发过,福州城外更是围着数万难民呢。”

        林峪恨得咬了咬牙,这些贪官污吏,就会贪赃枉法、荼毒百姓,朝廷已经明令各衙门开仓赈济,他们到是枉顾国法,对灾民不管不顾,他恨声说道:“众位先去吧,我林峪定会为诸位讨个公道,我去通知族长。”众人才一群群地去了村前的空地,他忙赶到林府,发现林府的家奴拿着木棍跟灾民对峙着,栓子看见他来了惊道:“少爷,您怎么在外面啊,这得多危险啊,这些贱民会伤着你的,你们快去救少爷。”他指挥着这群家奴,门前百十号难民见后面这个小孩是林府的少爷,欲去抓林峪当众人质,林峪一动不动大喝道:“众位乡亲难道不想吃饭吗?我这是来为众位请命的。”

        这百十号人忙止住了步,为他让了一条道出来,他径直往林府进去,向栓子问道:“祖爷爷在哪?”

        栓子福了一礼道:“在后院呢,我带您去,你们看好这群难民,别让他们冲进来。”说完便带着林峪去了后院,见到老头子正战战兢兢地坐在主位上,两边坐着两排老头子,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长老,林峪见状忙俯身行礼道:“小子见过祖爷爷和诸位长老!”

        林元庆见状说道:“秋生,没被那群难民伤到吧?”

        林峪抱着拳说道:“小子没事,小子是来为众位难民请命的,请祖爷爷为这些穷苦的百姓开仓放粮。”

        左边上首一个尖嘴猴腮的老头说道:“不行,这麽多难民,咱们如何养得起,还不得把粮食吃空了。”右边上首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跟风道:“官府都不管他们,我们为什么要管,看捡不到好,他们自会去别的村子的。”

        林峪义愤填膺道:“众位叔祖,你们难道没看到别的村子的下场了吗?他们就是与难民对峙才闹得家破人亡,如若他们答应开仓赈济灾民,又如何会闹得那般下场。福田庄子那边的财主都被抢了,家家户户鸡犬不宁,也没看到官府派遣一兵一卒来保护我们,我们只有自保了。”

        里正林元和说道:“秋生,你说的是很有道理,可是我们救济了他们后,他们贪心不足生了歹意哄抢起来该怎么办呢?”

        “小子以为他们不会闹的,他们只是被饥饿冲昏了头脑,他们原来也只是安分守己的小民,只要能吃饱饭就不会生事的,小子家里现在就有十几个饥民,也没见他们生什么事端。但为了万无一失,应将家家户户成年男丁组织起来,如若有伺机偷抢生事的小人,应将其就地正法,保证灾民不乱。”林峪侃侃道来,“我们林氏自先祖以来就是以仁义著称的大家族,见了穷苦百姓而不管不顾,天下如何看我们,仁义何在,先祖如何看待我们。”

        林元庆点了点头道:“我意已定,开仓放粮,各家各户将所有粮食集中起来,控制用量,各家成年男丁组织起来成立壮丁队。”

        林峪见族长松了口赶忙说道:“祖爷爷,小子以为不可让他们白吃白住,让他们去种村里的地,他们忙了起来便没了心思生事,全村五十顷地够他们种的,山上有大批毛竹,让他们自发砍伐组建屋棚,每一百个难民选一个管事,管事由村里德高望重之人担任,监管诉讼事宜,壮丁队每日巡查灾民集中区域,另外将郎中集中起来,注意防疫疾病,避免瘟疫发生……”

        林元庆听后抚着胡须满意地笑了,众位长老惊叹至极,这小小的林峪竟能说出这般条条道道,真不愧为之神童,这些老头子听完了不再反驳了,便组织起来具体赈济事宜,都三三两两的散去了。林峪忙拉住林元和说道:“四祖爷爷,小子愿拿出钱财捐给粮仓,用来买米。”便将一个大包袱递给了他,众人看到一个小孩子都捐了钱,便纷纷慷慨解囊,愿意捐钱捐物。

        门口的百十来人听说族长答应救济他们,也相继去了村前空地上,林峪来到难民集聚的空地,见到众位都祈盼着望着自己,他笑道:“粮食一会就要出锅了,长老们们答应救济众位了。”

        这些人开心地大笑起来,那黑黑的脸蛋笑起来甚是滑稽,真是让人忍俊不禁,他们都欢呼起来:“林公子真是仁义啊,您是个善心的君子啊,别人都不管我,只有林氏愿意救我们,真是仁义啊!”林峪留下欢呼的众人回到了家里,看到门口多出了几个小竹屋,心想这几个人效率真是高,这才多大一会就造出了几个小竹屋。

        “恩公,不知商量的怎么样了?”那三十岁的汉子问道。

        “我们林氏岂是见死不救之辈,今天就能吃上饭了,你们先住这里,不用去难民聚居地,我家供你们吃,就十几个人而已。”林峪说完便进了屋子,看起了书,想着也只能先这麽施行了,这些人毕竟还是要官府来管的,明天去找师傅商量商量到底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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