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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遁潜


第十五章.遁潜

        蚁蜂亘古本一家。蚁鲜翅而行低,蜂寡爬而临高。

        曾有见过位于树梢绝顶处有一巢,然其外貌如蜂巢,且可见许多相邻之六角;奇也在于,此巢之出入者,莫不是蚂蚁。此蚁有甚者,隐可见如蜂之环纹,谓之初蚁之蜂蚁,蜂转蚁之实证也。

        及至很久,有人偶见树顶露出处有未见过之蜂类出没,始筑巢其上;便趁蜂只量少而行险攀上探之,兼且以蜜诱捕,而获从所未见之蜂类。待到数月而树高密枝繁茂,便见不得顶上蜂影。

        遂于两三春夏后,却见一种外纹似蜂之怪蚁出现于此树,再加以观察、探究,似是早前之蜂不复在。

        此人百思不解于蜂可转蚁乎?

        思索与探索中,他有幸发见到粗枝夹缝间、木质硬屑所掩盖之一死蜂,堪为完好;于是核比该蚁、并再观辨其行为、细细思量后,断定……此蚁非由蜂蜕化;而是,掠夺!

        ****

        左侧、背后处有霸王紫蜻蜓护身,右手与正面则以右手中焚烧的火布来运行驱逐,安洱以这两样法宝而一路冲往预定的存命地点…水池。

        饶是如此,还是有胡蜂能够落至他身;但他也想到这点,是以也抖起了身子,可见他感觉到了右后膀处降下的胡蜂,而且也马上用左手抓住右肩的衣服用利一抖,那胡蜂便脱开。

        「还没给螫到,看来牠们攻击的速度没到快极。这表示牠们天性的凶悍度似乎不到最极端的狂乱吗……还是……」但是,这却也指向了一个让他担忧的…「那么,为什么来追我,这应该非因我触发其禁忌而要攻击对牠们敌对的了。我想也不是这样,因为我看到第一只后,马上逃跑,但牠们却还来追我,所以应该是被那些人给操控了,可是……那些凶煞到底怎么做到的?」只要想不透这点,基本上安洱就无法直接解开被降下的这蛊式。

        他一路继续逃跑,而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潮湿,他心想:「理论上我找不出下法,就无法破解被追杀。但理论上,只要能够消灭攻击、或者回避开,就等同于破解!」而他也终于见到了此行的目标池塘了!

        「竟然被找死角!」安洱突然感觉到右臂后端一阵麻痛。原来,他挥动中的右手很难感觉到有东西落下,而右手臂靠肩处又是离左后的蜻蜓阵较远、振臂速度又慢、且自己看不到的所在。而且他后门已经破绽大开,因为霸王蜻蜓已经由于过度的捕杀而产生乏力,只能持续飞翔,却难以大量猎杀了。

        「可恶,这样烈性的蜂螫,我也不能承受到十几次吧!」接着,被螫处的灼热感开始产生,越来越烫,彷佛要被烧掉一样!而且留着的蜂尾,还具有持续自动螫人的威力。

        奔至水面前,他把篓子和火布抛下,用双手张开另一条布,继而跳入水中。布就这样随之摊在水面上,而安洱则潜入布下方的水中。然后那些蜂有的一头钻到布上使命猛螫,有的则在水面徘徊。

        「越来越痛楚了!但只能先拔掉,没办法马上急救,我必须躲在水中,而且躲的时间恐怕不短。快来吧,我知道你们还会有更多同类!」果然在不到十分钟内,由于胡蜂对伙伴所发出的讯号,更多都聚集过来了。这水域的蜻蜓,也捕不完这么多的胡蜂。

        安洱眼见水上为数更多的胡蜂纷纷来到,甚为欣慰:「果然数量不只刚刚那些!虽然这里无法让我乘水路脱身,但我选择尽快到最近的这池塘是对的;如果前往河中,即使跳进去也大概会毒性过重而活不了吧,也可能先溺死!好在……哼,尽管再来吧,看我把你们聚集在此,然后一网打尽!」即使在这样恶劣的局势下,他仍握有着能进行反攻的把握。

        又过了几分钟,水中的安洱突然将留在水面的布给用力翻覆,并且趁势尽可能的将布上、水上的胡蜂给捞落水中。

        明知双方都被陷害了,但一出手就取了几十只蜂的安洱,仍心道:「抱歉了,用浮水布当诱饵。但我必须保护自己,也就必须消灭你们。」

        又在水中过了几分钟,他却感觉到有点不对头,思忖:「为何呢?牠们开始都不下来了!」他发现那张浮水布已经没啥效用了,自从刚杀灭的那些原本就多停在布上的,蜂儿们根本都不太去攻击水面上的布了!只是时不时的在水上、周围盘旋,罩械氖吭嘉衷诙廖迨嘀弧?

        安洱于水下也进一步观察,更发现到有的是从岸边方位来的,有的则是最后飞往岸边方向!换句话说,胡蜂们根本是在等待、时而飞来空中绕绕,而不是急就章地往布猛螫!

        「牠们不攻击水上的布了,是因为怕水吗?可是刚刚有不少都对着布攻击啊。难道牠们看到同伴牺牲,所以知道这是陷阱?!还是说,后来来的比较没那么容易攻击这布?可是这样不行……」于是,安洱决定出手。只是他没察觉到,蜂的动向也许正是关键。

        「噗」的声响,水花大起,水上浮现了安洱半身,他并挥动布去挥扫那些空中盘旋者。这一起一落,又打下了可能十只。然后这举动也让许多在那待命的胡蜂们群涌而来。

        「这个有效!都靠过来啦!」于是他在大半分钟后又浮出来作同样的攻势…「我也是会反击的。你们不走,要瞎耗没关系,我最多是泡水几个小时来换取你们逐一灭亡。」

        由于胡蜂进不了水中,被湿布一带又往往落水,可说完全处在不利与被动;而安洱一起一扫就马上沉下去,即使真有胡蜂能沾上来也是马上要给溺毙。

        然后,他还趁入水等候下一次浮现攻击的空档,将双手仿射水鱼一般的从水中射出强力水柱、而将胡蜂弄湿、冲落……「热区多水地带就有这样的捕虫鱼,不但辨认精明、射术奇准,甚至还能跳老高而直接吃掉飞过的虫蚊。」

        然后他又想到有时在攻击前泼一泼水,搅乱胡蜂的围绕和准备态势。就这样,安洱不但受到水的保护,而且还利用水当成掩护利器,胡蜂完全对他一筹莫展;在接下来的十多分钟内,他全然地占尽优势,不断的攻击且安全无虞,水面上处处可见挣扎的胡蜂们无助的舞动六肢与无法飞起的双翼。

        安洱与胡蜂们的对阵,可以说处在完全的无敌状态!但说起世事,好景往往不常呢……「不妙了!」安洱的优势仍在,只是他的劣势也在…他仍感到被螫处极端灼热,而且开始有点晕眩;更糟糕的是,水中有某些蠢蠢欲动的东西……

        「糟糕,潜水、蜂毒,让我都忘了,这样的池塘,果然会有那些危险的家伙!如果继续被吸下去,那就不得了了。」

        只有无知的庸俗之人,才会打从心理害怕水蛭;而安洱此时的担心,却让他不得不赶紧采取对抗。

        ****

        池水边窜出的鳄鱼巨口,同时咬往躺在地上的双玫……「司云!」蕊瑜夕瞥见了袭来的乌影而喊。会有这样的凶险,是因为从水中突来的攻击,是司云所无法感知到的。而此时两人却都来不及避开了!

        司云脑中闪过了许多个瞬点,每一剎那,都代表着一个记忆、意念…或有似曾相似的情景………

        惊险…

        无力…

        悔恨?

        无计可施?

        然后,一个撞击般的感觉,蕊瑜夕只觉得自己和司云一起像是被撞击一样的,往后斜弹出去!

        「痛?!」她探查自己有无受伤……「没有!难道是司云他……」

        来不及回避的鳄咬,假使其中一个人没受伤,那不就代表了……

        此际,她闭上眼,无助的悲从中来,而不敢去将双眼打开。

        「张开眼吧,蕊。」司云紧搂着怀中的她道。

        蕊瑜夕脑中一片凌乱,她知道那种状况下,不可能没事的,至少有一方要承受到攻击。但她还是必须张开眼,然后看见的,却并不是鲜血直流的场景。

        「司云你……」她紧抱住了他,并且留下了感激之泪。

        司云只觉得一阵温热与香气彷佛全透入自己身躯、鼻息、神经…了一样,才宛若回神的道:「没事了,我没受伤。」可是他马上感觉到右手的痛楚,又道:「除了一开始妳救我时,右手稍微给撞到以外。」

        「那你的手……」「真的没事,只是有点痛而已。」司云虽这样说,但其实还比他说得痛,只是这点不适合于现在讲究。

        他温柔的抱着她,并且第一次看见到蕊瑜夕这样的花容…泪花。

        ……似曾相似的情景,似曾相似的记忆,此时也逐渐浮起于司云的脑海里……

        两人倒在地上,搂着与自己最亲近的女孩,在避无可避下还是回避掉了极近距的爬虫生物之咬。

        那日,是在来不及躲过的情况,而以指掌顶住了毒蛇之口的阖起,挽救了梨月。

        这次,躺在地上而无法快速移开下,唯有双脚在瞬间分别踏往鳄吻阖来的上下两部,化成能够借力弹脱的支撑点,让双玫两人都能得救。

        咬前踏不实,咬后没有用,一定要在鳄嘴阖到快一半时踢出才行。全然是搏于千钧一发的险恶瞬间。

        「梨…月…」司云想起了此次与那天相似的情景,不禁轻声脱口说出。

        「梨……?你在说什么?」蕊瑜夕问。司云才回神,道:「没有。」

        ****

        「敢问主教,飞之蛊,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右主教对于这直接的问题,迟疑了许久,道:「这真是个好问题啊!…谁都会想这样问吧。」

        在场听着的小子们一个个聚精会神,有的稍微看看别人、或凑耳交谈。

        右主教道:「蚂蚁是不会飞的,会飞的,往往也不能高飞……」听到这,众人心中大喜,无不全神贯注!

        「要炼出飞之蛊,其实、要靠某种很特殊的奇异蚂蚁,才能取得。」

        「什么!不是大黄蜂吗?!」一个听说过飞蛊为何物的青年高声呼道。

        众人都看着他,右主教也看看他,发出那低沉的微笑声,才道:「你听说过是吧。不过,那也不是一般所知的大黄蜂,而是一种比较特别的凶猛胡蜂类。」

        一个十一、十二岁的孩子忍不住问道:「既然飞蛊是用蜂类,那为什么提到蚂蚁!?」

        右主教举起左手示意安静下来,道:「这就是我要说的了,你们就先听我讲完吧……」于是,他的叙述开始了。

        那种特别的蚁模拟一般蚂蚁还容易产生未来的蚁后;其育出的雌蚁,会先停在一棵大树上,然后开始往上爬;雌蚁并不知道上面有没有牠要找的东西,因为牠无法飞高,而且时间也不允许牠找多少棵大树,所以只能随机选择。

        而未来的蚁后候补,若能侥幸遇到有飞蛊之胡蜂所长居的树,并且找到巢,那牠就能成为真正的蚁后了!

        牠找到蜂巢之后,便会潜入内部,所散发的气味和牠的外型,像极了那种胡蜂!应该说,胡蜂们根本无法分辨出牠其实是外来者,更甭说要分出牠根本就非我族类。

        牠能够轻易地进入巢心,找到蜂后;然后牠就这般将蜂后给拖出巢外,而且几乎毫无阻碍的,最后就将蜂后丢出树上。

        至此蚁后强夺了原蜂后的后座,即为蜂巢新主,享有无尽醇蜜与女王之尊。然后,蜂巢内蚁族渐多、蜂族渐少,但两不相冲;其实起头的许多批幼蚁们,都是靠那些胡蜂来哺育蜜水长大的!

        而一些兵工蜂却会去保卫蜂后,并且另寻生存出路;也许正因为有些蜂无法同化与臣服,所以蜂后才能被丢弃而不是杀死。这点,或也印证了大自然的景象,如一般鬣狗与狮子也极少全面开战,因为互相损伤对己方并无益处,只要猎物还够就尽量互不侵犯。

        这种胡蜂,由于筑巢在极高之树上,且往往活动范围甚广、又少降至近地面之高度,所以非常少被发现、更难以确认筑巢之树,而被蛊毒教称为‘顶蜂’。但只要能找到这种胡蜂所在的位置,再从该种特殊蚁的特别繁殖期来得到飞出之蚁后,就能直接将蚁后放到树上,让牠去占据蜂巢,而赶出蜂后。

        而飞蛊就是利用这一点,只要将蜂后捉藏起来,进而来控制那些残余的蜂后护卫党们,去追击被降蛊的目标!

        一个少年问:「说到底,飞蛊就是操纵这种…顶蜂,去攻击目标对象。但是对方只要躲入水中,不就能得救了!」

        右主教笑道:「这就已经够厉害了,操纵凶猛的顶蜂呀!还要他能赶紧躲进水中才行,但那也只是暂时的,飞蛊不是这样简单就能解开的。」

        那个知道一点关于雷蛊的少年陡然道:「是因为还有…落雷、导引…!?」右主教对他笑了笑,暗示着肯定之意。而众人无不想着…「落雷蛊,到底是什么……?」

        ……

        池塘水面上的浮水布,开始渐渐鼓胀,那是因为安洱在水下将呼出的空气吐进头上的布底。胀起的布开始吸引了许多顶蜂降落,但也不太去螫,反而只是在上面半盘旋、半搜索着。

        「继续吧,你们就多多靠近这布吧。」安洱在面临体内的蜂毒、体表的水蛭威胁,若继续待在水中不但无法救治这两项,甚至还可能因为水冷和压力导致而并发其它严重症状,因此决定赶紧变更战略。

        逐渐地,那个布越来越胀,直到打住,然而水下却没有任何动静。

        没几分钟,在离那布最远的池子边缘处,有一团泥浆般的东西蠕动着,迟缓地往岸上窜。

        那团东西越来越多部份出了水面,看来相当大,是个长形泥团状的怪东西,而且行动非常迟钝。即使偶有顶蜂飞了过来打探,也马上就不理它走开。

        又过良久,那泥团终于蠕上岸了!看来足有一米六、七之长!并且持续往前、往反于池子的方向,贴着地面、如毛虫般地缓缓扭动行进。

        「大绝招来了!这样你们总无法发现我了吧!最少也无法攻击我!」地上蠕爬的泥团物,正是安洱!

        「利用那个布团来约束他们注意力,然后我从最远的、最不起眼的,最掩盖且安全的状态下、上岸,再缓缓离开。」原来,打从布团灌气到某程度,他就开始用很小心的行动来离开布团下,水遁般地潜水底而脱,乃至遁作一摊烂泥,并且让泥给包覆全身而缓缓上岸……

        安洱咬牙扭动着前进…「伟大的灵感,总需要忍辱负重者来实行的。而当前更要紧的就是尽快逃远,再弄开这些吸着不放的臭水蛭!」他成功脱开了飞蛊池边的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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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告:第十六章.空阵

        夺命连环的飞蛊迫来。

        空战中避无可避的…最终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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