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飞蛊
第十四章.飞蛊
这一天的下午,安洱非但用去了重要的金蛇,而且还在蛊毒之众手上失利,而即使他这天是这样的沮丧、悔恨、自责,却无法挽回这局面,而至忐忑不安的迎接了黑夜。
但他却不知,自己还遭到落雷之蛊落中。而这点更将在不久的天明起,让他命悬绝崖!因为…
绝死夺命的空之杀阵,即将到来……
天亮了,安洱在未能睡好的情况下,迎接了这早晨。难以安枕地彻夜思考对策和情况,依然不明白的是,自己与那些行事邪门的对手,是什么关系?难道自己是个叛徒?
「可是,他们似乎都不认识我!那为何我会有和他们相仿的能力、知识,还有他们口中的…圣金蛇至宝!?我对于生物力、大地万物的深刻了解和运用自如,又是从何而来?我到底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这其实一直是他这些日子以来长久无法解开的疑问。
但他潜意识已然深信着,只要能做好女神所交代的使命,终有天就定能了解自己的来处与归所……
对着天空、日曦、森顶,他坚定的道:「不管有没有金蛇,不管和他们的对抗是输或赢,不管我曾经是什么人…唯一不变的就是,我要守护这整片的碧之大地!」
整夜下来,其实他也想到了,对方既然金蛇已得,或许就不太会要再来硬追自己了;而且先前他们也并非真想破坏森林的,之前的放火似乎有所偶然,最好的证据就是现在,一切平静无事。当然,安洱并不认为一定这样简单,不过也许对方不再这样紧逼不舍了。
太阳渐渐升高,气温也相应越高了。
「以之前当参考,早上应该不会有事。」安洱感觉到一种可预期的安逸感,但依然保持着不被现状所迷惑的自觉。他稍微巡视探查林情强况,聆听四周的鸟声、树叶声,并且边准备可能准备的用具。
又过了一些时间后,他突然听到一种细微的声音……「好像有声音…!」他更加集中精神起来,然后又听出:「嗡嗡声……好像是蜂的声音!啊,没错!」
安洱马上四处转头寻找声音来源,心道:「这种声音,我好像不太熟悉……」很快他听见声音接近,一看,赫然见到一只橘红、深黑条纹的胡蜂!其体型比一般的略小,但怪就在他也从没见过那种胡蜂!
他颇惊讶:「这是什么样的蜂类?我从没见过!」那蜂大约到他外围三四尺就没再接近,然后是乱飞了几转就又远去。而这几转也让安洱稍微看清了那胡蜂的样子,但他还是想不出在哪见过那样的胡蜂。
「可是,事有蹊跷啊!为什么……这边会有这样的蜂?还有,这附近应该是没蜂巢的。」他仔细思考着,约莫十多秒,又突然想到一点:「慢着,事情不对呀!刚刚那胡蜂往我这来,然后分明像是来刺探我一样,马上又走了!」
别说蜂了,动物出外巡视,若不是食物,就是住家附近出现可能的威胁时,或者是正常的巡逻。但是……「刚刚那蜂却像是‘过来看我’,又飞走!如果是四处巡视的蜂,会注意我这么久吗?」安洱此时有点不安了,但是他心知,也可能是胡蜂恰好从远处来到这附近巡视或觅食,刚好发现罕见大型生物而过来看看的;只是蜂有毒,与毒蛊就有关连了。
安洱心想:「如果真只是巡察就好了!希望如此。」但是,他的机警,迫使自己采取行动,马上奔往某个方向。不论是今早睡醒的、或者安洱现在要去的地点,其实全都在这附近一个范围,那是他放置道具与一些物品的几个点,让他便于取用、分类与转移阵地等。
他快步穿过了几株树边,然后又熟练的蹲下而闪过了一片低矮的树枝叶,然后来到了一个朽树坑旁,拿出了个篓子,并将之系在身上,又拿出了几张布放入胸前,一张塞进一个罐子中并收起。他环顾周遭几眼,心道:「离这最近的水边是个小池塘,还要有约三里远;但是河却在更远,而且方向不大一样。只怕万一,…时间不多,没办法了……」他闪过可怕的念头而作了决定,立马往池塘的方向冲去。
他一路奔将着,小心闪避障碍和观察四周,尤其提防他估计的威胁来临之方位。也真不知道是幸还不幸的,他所担心的、提防的,全都答对了。
「嗡嗡嗡………」特有的振翅声起落,那是死神扑翼捕杀人类时才有的。
「真的来了!」安洱回头一看,略看到树影间几闪棕色身影,大约远在快二十米处。他更心惊:「看来,昨天我完全失利了!连中了他们的术式都懵仍不知觉!」
他也清楚这情况下瞥到一只,可能代表有十只!心道:「这下不妙!离池塘还有少说一里,再吃力、也只能拼了!」最后的一些拉距他仍要多奔那几十步,他用手去按住那篓子,心道:「早知道会这样,就多准备点……」
迫近的危险就要来到,身后的振翅声清晰可闻,那即是象征死神的声音。
「现在,只能拼了!」安洱拿出罐子,将浸泡过的布拿出来,并也闻到了一股不怎好闻的油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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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望无际的草原之途,伴着蓝天、呼风而同行,大地样貌在表面上几乎一样,却真正变化不断,这必须用心去看。风之车越过了高起、低落的地形,或有干草润地,一路千变万化的地貌正如变幻莫料的大气。
司云站在前头,望着眼前无穷远方,道:「是大地导引了风向?还是大风造就了地物?」
蕊瑜夕似觉眼前背对自己的司云是个孩子一样,略笑了笑摇摇头,而说:「那当然是后者。气象,就是操纵着地上一切万物的……主宰!」
司云半转过身并偏过头而目光恰好能看清她,道:「你说、主宰?」「是的。世上一切的生物活动,莫不受气候所支配。气候操掌着风,风又带走、带来水气……地上所有都是被风所包覆,一切生息皆由风起。风,就是地面上的…支配者!」「支配者……」
蕊瑜夕道:「而能操控风的人……」她走进一步,又道:「就能掌握世界!」此时,两人的距离仅只半尺出头,相距极近;而现在又是顺风之向,是以蕊瑜夕的丝柔飘发便不断地拂向司云清秀的面颊、鼻尖…。
蕊瑜夕又道:「因此惟有我唯一知道的、通晓风术、睿智无匹的那人,才够资格登上那顶点。」她说出这样的话却是带着娇俏的微笑,而且又更加靠近,直至距离近到两人几乎要有所接触。
司云深沉的闭上眼,然后两手去握她纤柔的双肩,又张开眼道:「又是那个想要我成为王者的提案吗?」他轻轻将她稍推,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许久,蕊瑜夕才略偏开脸,低垂着眼道:「其实,那想法未免也太过大胆,而且不符合实际。」听她这样说,倒像连自己都不认为那有哪点可取,于是司云奇道:「我记得,妳的理念是要…宰制天下。」
「我也记得你想号召天下……其实呢,我那想法,或许纯粹也是一种统治的yu望作祟罢了。我认真想过,实际上我并不真要想统治哪、也不想统治一个国家,更不想要管理全天下!」蕊瑜夕渐渐地说出了自己的心路,她抬头望着天,道:「也许要你来担任登上世界顶点的人,就是因为我想要有人来取替我自己罢了!取代我其实并不怎么想要、但却又想尝试的一个想法而已。」
听至此,司云差点愣呆了……这是什么谬论?竟然就纯粹为了想让那并非真正想要的想法有所实践而已。但是更扯的还在后头……「而所以想要统一世界的想法,那大概就是,想要赢过‘她’吧。」
「她!?」司云奇道,但他马上就想到这个她是谁了…「是毓心!」司云高声道,又失声道:「你所以有些想达成那目标,就是为了在你与她两的人较劲‘游戏’中,抢下大胜!?」
蕊瑜夕笑了笑,撂撂让风吹拂到那秀丽无瑕脸容的发丝,反问道:「有这么吃惊么?不是早就知道了,以我们的能耐,即使大费周章只为了得到、知道某种罕见的事物,应该都不足为奇吧。好比现在我们就只为了探究天地玄秘,因而长途跋涉、步行险着一样。」
司云想了一下,摇头道:「这不一样啊!我们是为了天地之间的最大……」蕊瑜夕打断他话:「一样的!你说吧,假使我们不去探究,命运一样转动,真理依旧存在,不改变什么,我们一样是我们……想想吧……对吧!排除掉探险未可知的奇遇、危难,我们追不追天地之谜,基本上往后人生都不会有什么变化。但是…我们还是做了,不惜涉险荒野而趋往。」
「所以呢,是一样的,我为了胜过毓心、和宁,不惜想出要宰制数国、乃至天下的想法,和我们为了找出地下的真相、天地的奥秘…而跋涉,这些道理都是一样的。好胜心、好奇心,基本上是等号!也是成功、杰出、才能、脑力等的源头。」听了她宏辩而特出的见解,司云一时也无法说什么。
仍蕊瑜夕又道:「不过光这些还不足以全部解释我所以想到由统御天下来胜过毓心的条件。因为毓心是和宁智者之首,而和宁国是天下之最强!所以,只有能够统合等同于或超越和宁的力量,那就绝对算是胜过了她。」
司云张大双眼道:「就只这样?」「就这样。」她点头。而司云却似更加无法接受,但他又想到什么,便道:「慢着,就算你找我来帮忙,也未必算靠你自己做到的。」「你不懂吗?难道和宁是因为毓心而强盛?正相反,因为有和宁才有毓心,而不论有没有她,和宁国仍旧天下无双。」
行之良久后,地形越来越呈现很缓的下坡势。当时间接近中午,艳阳高挂,和风吹拂,天空偶过雁鹅群踪。那是个非常宜人而适合休憩、闲旅的天气与景色。
蕊瑜夕靠坐车边,闭着眼道:「生存……若真能这样而活,那也就是…幸福了、吧。」司云一听,剎那间,他感觉到仿佛永恒般的…宁静。
更走将一会,司云突然道:「小蕊,我发现前方偶有光点闪动,我想前面可能有水吧。」蕊瑜夕没有张开眼,只是道:「没错,草原上的白光,那就是水所产生的。过去吧,难得能到水边。」
七、五分钟后,风之车来到了水边,那是个反着光而不易见底、但水看来仍是清净的池子,大小尚不足称为湖。两人让车在稍远边停下,便走往池畔。
司云先来到了池子前,望望看来相当干净的水,道:「我也渴了!不知道水够不够适合解渴?」他又走前两步,蹲将下去,直接用双手捞取了些水,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又凑近鼻头嗅闻……
蕊瑜夕看着他蹲下的俊样背影、那头银发,也看到水面上远处几个涟漪逐渐散开。
「涟漪……风吹的么……」眼中所见不是绿地、水池,就是天空……「天空……」她脑中闪过了刚刚天空中略过的鸟影……,然后她眼中也映入了水池、还有涟漪……「水……」
心念一转,她突然间便前倾……
「司云!」她箭步朝往蹲在前方两三米处水面前的司云…
当司云听到,也跟着要转过头;而蕊瑜夕却几乎来到他身后处…「快闪!」
司云头已转到一半,眼睛更看往后方的蕊瑜夕,见不到前方,而他的手却端在膝与胸前。而水中却窜出了一个乌暗的东西!
「啪」的声响,渐起了水花!
而司云与蕊瑜夕,则一同滚往旁边。司云也在转瞬间想到:「水中有东西袭来!」两人紧贴着倒地。然后司云感觉到一阵麻痛…来自右腕处。
就在刚才,蕊瑜夕看到干净的水,却没有之前所见到的鹅,而水面上有几处涟漪扩散……这些都让她联想到危险!因为水中有凶兽,所以没鹅会降落在那,而那些小涟漪,就是那种栖水肺息的肉食胸兽在下潜后仅冒出几口的气泡产生的。
「右手被击中了!」司云马上意识到……「是鳄鱼吧!?那小蕊呢!?」他只感觉蕊瑜夕温柔的娇躯埋入自己身上,他赶紧用左手抱紧她,然后勉力用开始剧痛的右手肘略撑起身体并抬头,查看蕊瑜夕身体、腿部有无受伤。
「没有,还好只有我的手伤!」司云稍安心起来,蕊瑜夕也知道他心意,而道:「我没事!你手骨折了吗?」她边问,并且略侧开身,并想撑起自身。但是,真正的危机却来到了!
两人四腿都贴在水边,而从他们的躺倒处,却又窜出一张巨大利齿之口!由略侧边来,咬向蕊瑜夕的腰、司云的大腿!
来势与近距之疾,眼见已无法完全避开!而司云此时手脚却都无法使力弹开、滚开,蕊瑜夕才偏过身、也正巧变成侧背对着鳄口,时间上也难独自闪避开了。
最难的瞬间抉择来了………救谁?怎救?谁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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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现在,我们可以坐收贼人了!」一个低沉的老人声音。在一个阴暗的帐寨内,有几个人端坐地上而对着椅子上的这老者。
这老人就是右主教,正在讲解他所立下的大功给后辈听……「我的提议不但让落雷术成功中的,还让金蛇回归。现在飞之蛊更已经发动,自行去追杀那贼儿了!」
一个少年声音道:「我曾听说过,大概知道落雷是怎么……可是,万一那人逃入水中来解除呢?」
场中沉默了起来,一会右主教才缓缓道:「也许水中可以暂时避一避飞蛊,但是仍无法脱身,除非……脱胎换骨吧,哈!」
少年又问道:「可是假使他在水中待很久呢?」
「没用的,飞蛊是破解不了的,一定会死命追杀目标!除非能解开雷蛊。可就算能解,在解开之前,会先命丧黄泉!」
突然一个女子的声音问道:「可是,我不是听说那人要活抓吗?!」
「没错,嘿嘿,所以飞蛊要很小心使用!直到真正捉到为止。」
……
安洱燃起那块浸油的布,然后转身面对逼近的群蜂,双手甩动火布,便将十多只前面的胡蜂卷入布中,然后扭出又将几只胡蜂抖落,又挥动火布去攻击脆落翅膀的胡蜂。正所谓,蛇无头不强,蜂落翅不惧。
但是胡蜂有的也开始绕往他后方包抄,但安洱右手甩布,左手也已按到腰边的篓子而开口向后,将盖子打开,只见篓子内突然两个飞快的乌影窜出!那两黑影迅雷般往最靠近安洱后方的两只胡蜂扑去!
原来竟是很硕大的紫黑色蜻蜓,那是一种被称为‘霸王紫蜓’的超巨种蜻蜓!也就等同是昆虫世界中,最大最猛的……鵰!而且霸王紫蜓的腿部还绑有很细的丝线,连接在篓子开口处。
马上又是两只蜻蜓自篓内窜出,又将胡蜂攫获。奇的是,霸王蜻蜓不但不相互出手,竟然还开始连续厮杀起安洱周遭的胡蜂,也不知道是因为情况混乱、还是安洱早施用了某些暗示手法。但显然的,安洱预知它们会这样做……「饿了吧,也被关很久了。你们就尽情享用这盛宴吧!」一共六只巨大的蜻蜓环绕着安洱飞舞,所起落处,就是一只胡蜂落地。
「这样一来,我可以不用危险地焚火烟熏,也能无后顾忌地前往水边了!」安洱继续奔往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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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第十五章.遁潜
危在旦夕的双玫命运……
飞蛊的渊源典故;而安洱如何对策飞蛊的死亡追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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