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雨燕与红宝石
第十一章．雨燕与红宝石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南边一处树林外缘的一群蛊毒教众，为首的老者正在当中站定着，举着手，神态自若的笑道：「等个一会，看看人会不会出现……」一会，众人都互相摇头，表示并没有任何东西出现，他便道：「好吧，那就放……」
「啊！」其中一个在树边正准备施火的女教众高声呼叫，指着前方树下的地上有只窜出的蛇，作沙土色状！离她较近的另一个女教众也大呼：「大毒蛇！圣…圣之…金蛇！？」
「什么！？」场中十多人纷纷惊呼！一群人赶紧往那围了过去，而这个吓到的女教众，则是一个腿软脸色发白的跌坐在地上！只见蛇继续往她窜来，不到两米半距离。她发着抖，彷佛见到死神般的看着这条黄色的大毒蛇，脑际空白间却也有如回响着关于金蛇之毒的许多传说………
众教众纷纷往那奔去，渐渐小心翼翼起来，但蛇却一溜烟的开始往树林内逃去。一个很靠近的男子大声道：「圣蛇，要逃了！」「追上去，一定要逮到！」指挥现场的老者大叫。
众人纷纷往那奔去，而那女教众也继续吓得发抖直呼：「圣金蛇、金蛇……」无意识的指着蛇逃去的方向。一个教众问老者：「圣之金蛇据说凶狠无比……会逃吗？」老者彷佛想到什么，神色微变，也道：「不知道，应该是不会。但也不能这样讲，我们这么多人靠近，又发出很多声音……」
而在一棵树边一角，却只见赶上的两三人围着，叫道：「在这！」「围住他了！」只见金蛇蜷伏着成为一团；然后越来越多人纷纷过来。
「怎么抓？」「这就是圣之金蛇啊？！」「这蛇……好像是…」众人七嘴八舌的。一个人道：「这不是金蛇啊？！」「不是金蛇！？」
老者赶来，一见状，就吼道：「谁说是金蛇了！快给我抓住这条蛇！」众人互相看看，终于有两人自告奋勇的用随身短杖去吸引、压住蛇头，一举抓之。
「这真的不是圣之金蛇！？那这是……」「这是斑黄蛇！」
老者也道：「没错，就是了。」而他的脸色也变得不善，道：「这蛇应该不是在浓密树林、在这一带出没的，怎么会在这出现！你们知道吗？」众人正在想着。突然有个年轻小子道：「这是对方放出的诱饵！」
老者脸皮上的皱纹加深，看来很是可怕的道：「对，这证明对方正在哪偷笑，我们全给看小了！堂堂蛊毒教派，却被一条小蛇给吓得七晕八素，还差点认不出来！」众人一听，脸上满是无光以及愤忾。老者阴沉的道：「马上动手！」「是！」
这一刻，抵挡不住的熊熊火焰，将于此地许多树林中展开。
但老者却突然倒地了，就在众人四散放火之际。他竟然中了类似吹箭的短箭镖，而上面似乎有毒！
然而，就在一个女教徒刚发现，大声叫唤伙伴、并蹲下想要紧急施救之际，却也见到一条土黄色的蛇刚巧也爬来老者身边…她喊道：「走开！」并出脚驱赶。可只见那蛇突然抬头立定，张开了大嘴，露出长长的毒牙……
「这蛇是……！？」女教徒才惊觉这不是刚刚那种蛇！也不是哪种蛇，她根本没看过这样的蛇，而且从经验可判断其怀剧毒兼迅捷！跟着她看清了蛇的头型、双部，接着更见到蛇的体色如同魔幻的变成了红紫色！那漆乌的双眼瞪视着她，并且开始靠近。她已经叫不出来了，因为她惊愕于眼前这条蛇所给的惊吓………
随着有人开始赶来，那条蛇马上变换成周遭的色泽，往林子退去。而那女教徒则像是梦靥犹绕的不断颤抖道：「金…蛇，金…蛇…」
众人赫然发现老者倒下……「领队倒下了，怎么办？」「边给他治疗，然后先远离这片森林，敌人太诡异了！」「谁帮忙照顾她，她也被吓到了。」「反正火也放了，情况有变，我们先撤吧。」蛊毒众们开始撤离。但却跌跌撞撞的…「小心！又是……！」「没事，那是绳子！」「竟然放了绳子，大家小心点，这的草有些浓密，可能还有陷阱！」
一个身披许多草叶的年轻人，坐在林边树上高高一角观察着底下这些人的撤退，轻声的道：「一朝金蛇咬，终生怕草蛇。」
他张望开始有烟的三五处放火点，喃喃道：「代价不高，但只望他们知难而退。」他当然就是…安洱。
可惜，知难而退，对蛊毒教徒而言，是不可能的！他还不知道对方实力的雄厚和对毒物的执着，还有两边即将演绎一场超越常识的毒法大斗！
＊＊＊＊
「妳说，有一群比黑衣份子更难缠的……在追捕我们？」司云问。蕊瑜夕深深地点点头，司云问：「是真的吗？比他们还强大！而且听起来，难道还能追踪乘着风之车出发往东的我们，这实在……」
蕊瑜夕便道：「是难以置信，但事实却已有了。我不敢说他们强大非凡，但在脱离中土的行程上，荒野之地，却几乎是他们最擅的场合了！」「有这样的团体！？」「有的，蛊毒教这教派，听过吗？」
「蛊毒教！」司云惊讶道：「难道就是……」「没错，就是让你中了幽影魔蛛之毒的安洱，从该教盗宝而叛逃流亡者手中所得到的……包括那万毒无匹的毒蛛牙，还有以毒物典为首的该教极为秘传的奇门法宝，以及用来咬伤使格特王子并伺机接近、控制牧群国的金蛇。」
两人现在说到了关于安洱的事情，司云却也想到：「安洱的好友…」而喃喃道：「…使格特…王子…」突然间，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泄漏了所介怀的！他偷眼看蕊瑜夕，却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司云赶紧撇开视线。但蕊瑜夕却笑吟吟的道：「使格特王子怎样了，嗯？」
司云感到脸热，似乎自己被看穿了。却听她道：「放心吧，我和他完全没瓜葛。即使他失去了好友和心仪对象，但养尊处优，怎样都能过得很好，根本不用去管他。你当然也知道，他不过是我想借用牧群国而利用的对象。」
司云道：「我也是妳利用的对象吗？」蕊瑜夕笑得极为灿丽，道：「你说呢？」这回答让对谈彷佛进入了一场哑谜。
一会，司云才道：「言归正传吧。我不明白，若说蛊毒教那和我们有关的，最多就是一个偷走他们宝物的安洱，但他早已失去记忆、被妳流放。蛊毒教就算要追也是追他，可是显然安洱的存在从未被他们知道过。为何现在还变成蛊毒教要追我们？除非安洱就是当年偷走一切他们宝物的人这一点…泄漏了！并且连我们制服他也被人知道了！这才可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打倒安洱并夺走他的毒之宝物，然后他们要来找我们。」
蕊瑜夕静静的看着、听着他的分析，眼神柔和并带着欣赏而又似暗藏着仰慕……，才道：「你漏了一点考虑，毒蛛牙是没了，但你却是中毒后复生回来的人。」「难道他们为了毒蛛的毒液！？」司云又道：「不对呀！从安洱得走他们秘传、到我中了毒蛛毒牙…这些事，从来都没走漏的道理啊！」
蕊瑜夕闭上眼，道：「没错，我也这么想，可是……事实就是如此！」她又张开眼道：「有情报指出，他们正在追拥有毒蛛的‘神’！而目标，就是我们两个！」
「为什么！？」司云极为不解的，完全没有道理。蕊瑜夕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得知我们拥有毒蛛的。但是神的童谣，却已经被流传开来。」
司云更加不解：「神的童谣？」「就是‘神谣’…世间存有神，神是最美的。神是男的，神是女的；神是白色玫瑰，神是红色玫瑰。乘驾圣兽神龙，飞上穹空，往西方去。」蕊瑜夕彷佛婉转歌吟般地轻轻道出这段神谣。
司云才恍然大悟：「原来……当时我们被看见了，而且编绘成了如画的歌谣！」「就是这样，我们在那处遇见玫瑰园的情景，被咏唱起来……。一切宛若命运注定，从地下的秘密开始，而由迷石阵、安洱、幽影魔蛛、神谣、蛊毒教…再到现在我们正前往巨岩探查地中之秘。一切宛如不可分离的循环，神谣中的主角，卷入其中；或是，一切早已决定了？」
一会，司云问道：「有明确证据他们会追来吗？」蕊瑜夕摇头：「不知道，他们没那么容易察觉我们的行踪；也不一定会找到往东去的我们。但我从情报肯定，他们确实知道我们两个，并且相信我们能飞，有机会也必将进行围逮！」蕊瑜夕并不想告诉司云，那次她在一片湿草原独行时，就遇到了确实要追捕自己的蛊毒教众，并乘龙黑暗中升空逃脱；之所以不想说，就是因为她还不想让司云知道，自己已经把龙给带出了。
蕊瑜夕：「主要还是他们得知了这神谣，而里面的主角容貌和发色太容易被认出；只是还不知道他们怎么知晓我们有魔蛛的。所以要有心理准备，这次的旅程，并不如原先预想的那么直接，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敌人。」司云突然感到危机与激昂，看着娇滴滴的蕊瑜夕，心头一股沸热，更加决心守护她周全；他很庆幸自己有这机会，并也预感到将面临患难之危的窘困……这趟难以预算的旅程，将会发生连双玫都无法想到的天大惊异！
然后双玫终于开始谈及关于这些日子来所发生的事了。蕊瑜夕告诉了司云关于如何引出再世智者而埋藏的伏笔，以及智者如何找到损毁的密道。
但当蕊瑜夕说到关于智者那次骗过Ｊ的计谋时，司云就先请她打住，然后开始沉思，没多久司云就道：「他躲在沙坑中心，对吧！」蕊瑜夕点点头。司云道：「他用滚的到达中心，因此不会留下下去的脚印，也就不用花时间去清除。」蕊瑜夕赞道：「不愧是白玫瑰！」
司云道：「要是我，也许能在想出来之前，看穿他这招数。因为即使不明显，但仍会有些许的不同和痕迹。只要拥有足够看出的观察力…」「或者是像你这样的记忆力，记住前后的沙地痕迹？」「我的记忆力，当然是极为罕见的例子，不过我想我的观察也能入微到发现这迹象。」司云笑。
蕊瑜夕凝神看着他道：「司云，老实说，你真的是世上最堪称奇迹的人了！你的各种才能，记忆力、学习力、推理力、观察力、敏捷、思考、读风、容貌，还有你同时身为罕见的觉醒者才能，你早已…不是凡人了！」
司云看着她道：「在我眼中、在人们眼里，妳又何尝不是。……但对我而言，所谓的神，永远只是一个人类所企及不到的梦幻，才称为神！永无可能得到的超越与完美……」他抬头看着天空，道：「自古神就是能够翱翔天际的，我们可曾凭自己而飞上天乎？人类，没有翅膀啊……」
一阵沉默后，蕊瑜夕道：「好吧，继续说说接下来的。」司云点头，但又突然道：「等会！」「怎么？」
「桨呢？」司云东张西望的看着周遭，道：「船怎么没有桨。」
仍在西风下航行于草地上的风之车，司云突然说出了一个完全不搭调的话。蕊瑜夕脸色开始转为有点怀疑地看着他，司云察觉但又问：「怎么了？桨呢？」蕊瑜夕有点鄙夷似的道：「司云，我真想不到啊！你竟然……竟然也会开这样……无…无…这样低能…的玩笑！真的，完全也不好笑！只让我感觉非常低能！」
司云莫名其妙的道：「什么啊！？我问妳船桨在哪儿啊！」蕊瑜夕像要失笑，疾声道：「这是风之车，陆上航行的船型车，谁会去用桨！」「难道没有桨啊！」「你还问……！」
经过一阵的辩解与争论后，原来司云是为了当船万一需要行水而问的，而蕊瑜夕则以为他在说很冷的难笑笑话，司云给蕊瑜夕的形象差点毁于一问。
之后又开始的交谈中，蕊瑜夕道：「其实，蛊毒教要追的人，还有一个。」司云疑惑：「谁！？」「没有别人，就是他…安洱。」「竟是安洱！」
蕊瑜夕点头道：「是他没错，情报中有听到风声，蛊毒教要追捕的三人，几乎都被看成法力强大、拥有意想不到的‘异宝’…当然的，这是指毒物。」「安洱有金蛇！」
「是的。我们被认为有至高无上的魔蛛；安洱也有金蛇，更与遗失的教物有关。不论怎样，两边都是他们想倾全力追捕的对象了！整个情况，不只一直身为核心的我们；连之前在牧群的王国谋战中，处在事件中心的你、我、安洱三人，也再次卷入这次的追捕中。而且这趟旅程的目的，全都因为安洱的密道毁灭而改往巨岩去探索地下之谜！」
司云道：「还有，当时我中了安洱的魔蛛之毒，而魔蛛是来自地下的。」「正是！」蕊瑜夕很久才道：「我不知道失去记忆的安洱会怎样行动，但他真的是个天才，能够凭借得到的书本、物品就获得了连蛊毒教都不易得到的毒术；当然的，这也因为他对动物的了解和才能，能够得到或培养难以掌控的毒物。就我所知，除了魔蛛之牙，金蛇可说是世上最毒的杀人利器，任何毒物都比不上；以他的才能和本领，绝不会被蛊毒教给逮获！」
司云道：「而这也是妳所期望的，因为他能帮我们分担开许多的追捕者。」「正是如此，虽算不上利用，因为我一开始没料到这种情况。」蕊瑜夕浅笑道。
但事实真如蕊瑜夕所想的吗？安洱真有那样厉害？或是蕊瑜夕太过低估蛊毒教的能力？还是，她根本难以想象两方的毒术高人，在所处的未知领域下，所较量的微观与蛊斗与超距之骇人世界……
＊＊＊＊
在南方的一处树林边缘带，受到暗算与惊吓的一群蛊毒教众虽然没什么受伤，却也开始撤退。老者中镖倒下，换成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指挥，他叫道：「敌人在森林中，看不到，我们先退。快，去那个矮树林边找掩蔽边退，快点！」由于撤退路线很多是略长的草地，会看不清可能潜藏的毒蛇，且人在草堆中醒目易受攻击，所以他下令往矮灌丛撤退。
当下他们立即退往那片低灌丛带，并远离了树林，但是……在树上冷眼观看的安洱去低喃：「小心点，那处可有不大好惹的居民……」蛊毒教众很快发现这处有些蜜蜂，但他们只是稍加注意蜂巢所在，并不以为意。
被放火处的烟更加增加并剧烈上升，安洱只是不断地抬头看着天空，彷佛在等待什么，但树林的几处火却也开始增大。
突然，「哇！」的一声大叫打响了狂乱的开始。安洱仍旧观察着高空，边道：「触动了吗…你们应变不足，连运气都太差。这样也好，以后应该不敢再来了吧。」他看也不看矮丛那边发生什么事。蜜蜂当然吓不倒他们，只是若那是群被激的蜂，就又不同了！
安洱事先设置了几个陷阱，只要有人走到、踢到，就会让所固定拉伸到地上的树枝弹开，进而挥出枝上所绑的绳子，使得绳子去鞭往蜂巢处。接着的结果，也就轻易能预料。
惊惶恐惧的惨叫声此起彼落，安洱很清楚他们正被许多出击的蜜蜂猛烈追击……「真是矛盾啊，擅使毒虫的你们，竟然被毒虫打得溃不成军。从今以后，你们应该会学到教训了吧。而我的任务，也将会完成！」他仍抬头看着，天空也终于出现了一只猛禽盘旋。
那猛禽在上空飞舞几圈后，终于开始落下，落到了安洱肩上，那是一只猫头鹰，正是安洱的黑嘴鸮！他摸摸牠的头，道：「好孩子，你也达成任务了。」鸮的头胸上下摇摆，并且低鸣了两声。安洱又抬头看树林上方，很快又出现一个利落的小黑影，迅疾的俯冲来！安洱便出手去接住这鸟，原来那是一只雨燕！
安洱将天生脚不胜力的雨燕端着，道：「谢啦，你也完成使命了。」而这雨燕嘴上，却有线缠着，在线则系着一颗小小的红色宝石，发出些许的红色幽光。他将线与宝石取下，并将雨燕放在自己的另一边肩头，道：「口渴了吧。」他拿出了一个水罐，反过盖子倒了些给雨燕喝。他连树都不用下，似乎很悠哉轻松。但改不了林子被蛊毒众所放火的地方火势越来越大的事实。
安洱道：「雨燕，世上最会飞的动物，没什么动物能抓得到。只要先将从‘牠们’所栖息的地方得来的雨燕驯养，并随身携带，再适度的给牠引用好喝的茶饮，这样牠就不会离开我。然后适时的给牠回去家乡，熟习那的环境和路程，结束后再给口渴的牠喝些茶，让牠习惯回家乡后就有茶喝。还有……」他拿着了那颗小小的红宝石，道：「每当要让牠回家乡地之前，就拿出这宝石、或让牠携带，这样牠就知道这东西代表回家乡去，这就是掌握关键的钥匙…火苗！」
他肩上的黑嘴鸮忽然振翅鸣叫起来，后方天空接着一阵骚乱似的，很快就伴随着一阵越来越放大的古怪聒噪叫声而来。安洱静静的看着几处浓烟与已依稀可见的火势，道：「终于来了吗……」
许多乌黑的鸟影在树梢上方闪来闪去，一阵阵聒噪的声音突然比较安静许多，转而成为一些偶发的怪叫声与呛声。
「火就靠你们扑灭了，保卫森林瑰宝的鸟儿们………」灭、火、鸟！
这些天性敌视着火的成群小怪鸟，浑体通乌，看来有一点点的脖子，能吐出灭火的特殊痰与唾液，而让火势迅速被压下。据说，就连香烟那样的红色火苗，牠们都不放过。
没多久，森林的小火灭了之后，灭火鸟们任务完毕，便结队返还从大老远一路追来的栖息地去。
※※※※※※
预告：第十二章．风航之术
蛊毒众大举行动，未知的敌人在难以察觉的远处穷追。
风之子将如何运用无穷大地上无尽之风而行？
;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27/27849/1828729.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