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湖岸惊魂
第六章．湖岸惊魂
约二十余日前湿沼村在出现不明的水怪，幸好村中还没出现受害者，但庞大神秘的怪物已让人心惶惶，全村积极搜查……
正午刚过不久，斯卡领众人将和其他搜怪团队碰头。一行人来到村北外缘偏西的一大片淡水湖前，此湖平均直径估约四五十米，水面清澈，湖面上粼粼水波随风起漪，景致颇为怡人。此区虽潮湿多水，但多呈湿地样貌，倒也少有如此清澈深阔的大湖。
湖边已有八个约十四到十八岁的少年。Ｊ从对方傲慢神态中直觉不怀好意，司云则是一派轻松、毫无知觉似的。
双方相距约四米站定，一个面貌还算不差的十七八岁高个踏前一步出来，拽得二五八万，昂头亮声道：“斯卡，你好大面子！竟敢让我们等这么久，搞什么？……你们这种破团怎么可能抓怪？顶多就是捞捞几条小鱼罢！”
斯卡听了有点恼怒也踏前一步：“少在那贫嘴！你们也一样抓不到。”
这个高个少年叫罗苏，是这伙少年的首领，他又道：“哼哼，就快了！我们已经在某处发现怪物的粪便啦！”众人闻言惊疑间，司云奇道：“真的找到？！在哪发现的？”
罗苏皱了个眉头，这才注意到这陌生却俊俏非凡的少年，道：“你白痴么？我会告诉你辛苦搜查的成果！”
突然“哈哈哈哈……”大作，原来是Ｊ放声狂笑。罗苏便对斯卡冷笑：“这两个你新找来咑？你自己看看，竟然蠢得连蠢同伴都在笑他蠢。”
Ｊ单手搭司云肩膀，对司云忍笑道：“是呀……真的很好笑……”司云转头而几无表情的看着Ｊ，搅不懂Ｊ在卖什么药、兴奋什么……
罗苏讪笑道：“嘿，看你人高脚长的，怎会投靠斯卡这厮咧？”Ｊ兀自对司云道：“你恁也太好笑了吧！哈哈——”“……”司云只觉莫名其妙，Ｊ又道：“竟然……会被白痴给骂白痴！啊哈哈……”Ｊ自己笑翻，而司云仍一无表情的看着他。
但见罗苏眼光一恶、手一挥，身后成员跑出四个，围住Ｊ和司云，两人却像旁若无人——Ｊ摸腹低头笑，司云则不冷不热的看着他。
“停住！”斯卡此时及时插入制止，叫道：“我们都不是来吵架的！何况村子危机还在，行行好吧……”
罗苏：“哼，你们今天若能赢，我就当没事发生！”
原来，村中少年们平日无所事事，喜好结党成队，成天闲晃……
但自怪物出没的消息传开后，许多集团无不跃跃欲试，对平日没啥大事可干的他们而言，此事件还比捕获十条鱼王更能在村中扬名立万！
湿沼村自古也传承许多竞技比赛的方式，村人的习俗就是以比赛竞技的形式来解决某些纷争、吵架等，和平比划技术、体力，以培养出拥有强健体魄与独立人格的大海健儿……虽然他们根本是不出海的。
而斯卡与罗苏为首的两派间早有嫌隙，以往也曾比赛多次，逐渐成了互相竞争的好对手！这次也是早已约定的一场决斗……斯卡自知难敌，灵机一动下邀Ｊ加盟助拳，毕竟Ｊ是如此高大，光看去气势就不一样，斯卡其实只把司云看作附带品。
Ｊ和司云经由斯卡党成员们解说，大略知道原由……Ｊ便整个人蹲下、低头、猛颤，这次真连肚子都绞痛了！他现在才知道此村年轻人真是无所事事到了极点，眼前只是其中两团，还有那么多团体竞相追踪怪物，并整天在那举行调停纠纷的比斗……
比赛即将进行，司云却状况外的走往敌阵，走近正忙于训示手下的罗苏身后，冷不防道：“罗苏君，方才你言水怪粪便，那不可能是在岸上找到的吧？”
罗苏一楞回首，怒斥：“关你什么事！……而且我见过你吗？怎能随便叫我名字……喂！斯卡，这你找的人啊？嗄——”
“噗、噗、噗——”蹲着的Ｊ对此更是伏到地上，笑到气结……
司云碰了钉子后走回蹲着的Ｊ旁边，道：“继续笑没关系。不过正事我说一下，他宣称找到怪物粪便，看来并不单纯……首先是水里——没理由冒险去找、而且也不好找。接着是陆地——从状况来看怪物应该不会上岸，更何况上岸拉屎？就算这点错了，假使他们真的在岸上找到怪物粪便，那么应该连带得到另一个更关键的东西，但他却没提到，这并不合理……”
“啊！”Ｊ突然叫：“足迹！或者说是怪物爬上岸、留下来的痕迹！能从这估算怪物的类别、形体、大小……至关重大的情报！”
“正是如此！那么庞大的怪物如果真的上陆，那么以它体型和带出来的水量，一定要留下上岸痕迹。目前有痕迹就能推测怪物的样貌、体型，远比粪便还有用；而也正因为找到异常的痕迹或脚印，更能说明粪便是怪物的！但现在罗苏却只单说自己找到粪便，看来事有蹊跷……”
“这小子……推理的敏锐度竟然比我还高……”Ｊ内心惊讶，又道：“难道……他说谎？”“这就是我一直想查清楚的，可是还没套出他话来……对了，讨论暂时到这……你不是还没笑完么？”“……”
……
比赛正式开始，第一项就是充满水泽风情的“打水瓢”，规则当然就是掷出的石头能在水面上弹跳越多下越强啰！
斯卡等人此时却还在忧虑……“怎么办？我们没手力那么强的人呀，以往这项几乎都在输！”
Ｊ强抑住笑，走近道：“让……让我来吧……噗哈……”腹肌不时的收缩颤动。
罗苏阵营仍派出他们的金臂侠——阿铁。
斯卡这边则派出——易容大神、至尊神盗、机关王子、超级冒险家……万人敌之——战神、Ｊ！
罗苏帮不住一阵哄笑……“哈哈哈…战神？我看是战败之神吧！”“哪那么多名堂？不就一个现世宝丶两百五！”“好可怜……他在发抖耶，不要再笑他了啦！”“至少别尿裤子啊！这么大个人不太好吧……”
Ｊ忍着笑与恼，摆手示意对方先上。只见金臂人阿铁手中拿了片扁平的小石子来到湖岸边，抬脚如弓、下腰如桩，振臂定肘的使劲一甩……
“啪……啪、啪……”三，四，五…石子一共弹了八下才入水！金臂之号，实至名归！他忍着甩手劲道过强的微疼、麻颤，高举食指，仰天一啸：“我是金臂人，金臂人啦！金臂人阿铁，就系俺！”罗苏那边一阵很夸张的欢身雷动来呼贺。
“选一张。”Ｊ手上扭出十几张牌的背面给斯卡抽，抽到三。他晃着脑像还没睡醒，随手就拾了块不太平又有点大的石头，踉跄跌步似的走往大湖……
罗苏阵营见状，更是一阵哄笑戏谑……“我看看，不得了了，宿醉膏肓呀！”“万人敌，你妈妈喊你回家吃饭！”“莫非是要让战败之神的威名，叱咤仙界？”
斯卡急忙道：“喂！Ｊ！那个太大了！而且形状也不好……”他正想去Ｊ那，司云却伸手作拦：“没关系，你看着吧。”
Ｊ来到离湖岸尚有五丶六公尺才缓步停下，侧身对着湖。罗苏那又起哄，“干嘛，怯场啊、万人敌！”“嘘——战神Ｊ在预想自己名声从人间震上天界的那一刻……”“真的？好感人！衣锦还乡啊……”
突然“呼”一声，Ｊ已甩完手臂，众人尚来不及反应他已经扔完！一道灰影稍点水，就平飞到了对岸，接着重重响起“劈啪”声，听来像石块重重互砸！Ｊ拍掌去尘，搔头道：“唉呀呀，真的太用力了点！”当场所有人都傻了，金臂人兀自像条死鱼一样，阖不上变得更凸的金鱼眼，嘴上颤动重复着：“不可能……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可能……”
Ｊ往罗苏等人走去，他们像见到鬼似的直往后退，Ｊ傻笑：“抱歉，我没睡醒，你们刚刚有说话吗？”
“没、没有，我们讨论……你连连睡姿都好靓！”
Ｊ手摸头拨发摆着洒脱样的姿势，“是么，真没办法万人迷就是这么的……唉唉唉……”“是、是啊。”其中几个小子傻笑着点点头附和。
罗苏呆了好久，才战战兢兢道：“我们……赢了。”“嗯？”Ｊ不解，罗苏鼓足勇气放声道：“这是比弹跳水面的次数！不是比谁远！”
Ｊ楞了下，道：“喔、对！那我再掷一次。”
罗苏又道：“只有一次机会，所以是我们赢了！”Ｊ见他神情倒很坚决丶毫不打算让步，便笑道：“也行，这次当是你赢了。我欣赏你的机伶和胆量。”
虽真的战败，但斯卡阵营却无不用仰慕敬畏的眼神接待Ｊ的几乎凯旋回来，士气大作！
司云笑问：“几成功力？”“一张三，所以是九成。”Ｊ亮出斯卡抽的那张三。
一会斯卡才道：“这第二项是，游泳。”司云一听便问：“还游泳！不是都说有怪物吗……”“不怕！雨迟迟没来，让原本连接这湖的水路都快干掉了！而且水怪一直都在东半边，这已经是西边了啦！”“哦……”
水性高超的刚彦气馁叹：“唉——以往我都能在这项扳回一城的，但最近他们加入了个什么‘人进化为鱼’的嘉温，什么大鱼上陆的……”
Ｊ也见对方有个感觉有点像鱼的人走出来……头有点稍小，身高竟有一百七十多厘米！着短裤，双腿颇长，小腿后的腓肠肌高高提起，跟腱看来非常长、仿佛一条筋长在皮下，显然在运动上有绝佳的潜在爆发力！
司云更深觉此人身体型态很不寻常……打赤膊的身体似乎有些流线感，四肢肌肉有点特殊，正在暖身。
众人都望向Ｊ，他便拍胸脯道：“那就交给我吧，大鱼上陆……我来看看这是多久以前的笑话！”
见Ｊ出来，罗苏一个胖手下道：“老大，又是那个怪物！怎么办？”“担什么心！我们这边可是住在水中的人类耶！他再怎样也不可能住在水中吧？”
湖岸边，Ｊ脱去外衣、鞋子、随身工具……只剩特制的潜水用内衣和短裤，是他因职业上随时可能入水的水遁套装，并露出一身非常复杂结实的肌肉线条……
这人进化为鱼的嘉温打量了下Ｊ，问：“不暖身？”“照样赢你。”“我想也是。”“咦！这么轻易就认输了？人称你大鱼化身耶！现在在湖上比赛，你其实本身就是个湖人吧，这根本是你的主场。”
嘉温也脱去鞋子，扭扭踝足。Ｊ见他脚后跟有点异样后突，脚掌更宽长得不太寻常！嘉温：“我虽有超人水性，但跟你相比……差太远了。你、根本就不算人类吧！”“你……”
“你奇怪我怎么知道吧。其实我也异于常人、尤其在脚力部份，我也清楚一般人和我的差别，但是看了你使力和身体的动作，我看得出来那不是人能做到的！那种快得出奇的下腰动作，双腿又马上能定住，手几乎完全看不见的一甩、投掷力道超人，又能瞬间回复重心，仿佛腿上没有承受身体重量和冲击一样……我自认做不到，普通人更别说了。所以你一定不是人类！”
Ｊ惊讶道：“你倒真是个奇人啊！”“哪里，你才是。虽然没胜算，不过还是要比完。”
罗苏走到两人身后，指着湖对岸一个旗标，道：“规则就是游到对岸，摸到那棋子，看谁先，没问题吧？”
Ｊ：“随便。”见旗帜约有五十多米远。
罗苏：“都准备好了吗？”两人点头。“预备……开始！”
嘉温俯身箭直般窜入水中。
Ｊ不疾不徐地“啪唰”踮了两步，全身像释放的箭般直掼而出，头朝前方宛如飞弹，看着下方水面正迅速移动，便游戏般加入两圈转体才入水，已离岸超过十米！众人见状皆骇然，从没想过人体能像箭一样疾射出去，还能猛转体！
一大团水花激起，Ｊ直感水很清凉且也相当轻，立即脚一踢丶臂一振，扭动几下就疾窜出水面，甚至连腰部都露出来了！他在水上浅划出一道弧线又钻入水中，简直像游跃中的海豚！而嘉温一直不见人影。
很快Ｊ又破水窜出，双臂大幅后摆扫水，这次竟连臀腿附近都出了水面！而Ｊ第三次出水时，已加速度到极致，整个人几乎快出水面，直如鱼跃！没几个起落……他已游到一半路程！
罗苏那胖子手下满脸惊呆问：“老大……真的能赢吗？”罗苏也呆掉：“应……应该吧……嘉温可是由人变成的鱼呀……没理由输给人类……”
岸上众人已然看呆，但Ｊ在清澈的水中却见到更令他惊讶的……“嘉温！”竟已逐渐从后迎来，原来他一路以潜水来提高速度！Ｊ更惊见嘉温扭腰滑动简直像条鱼！速度比起自己不惶多让！
惊讶之下，Ｊ加紧游动，两个起落后再回头，却见离自己尚有四五米左右的嘉温，行径方向突然偏了快三十度！
“难道我跳水、猛游……又留意他，让方向偏了？”角度有偏，越前进距离目标会差越多，Ｊ也调整了一下方向，但这转折和分心，速度也稍微缓了下来。
很快，Ｊ利用出水而探看岸边，却见旗子与自己预定上岸的位置有些距离！这才惊觉：“这小子……刚刚那难道是假动作！”又回瞥后方水中，嘉温离自己只差一两米！突然又见嘉温竟又稍微转折了行径方向，正是改朝旗子方向去！此时Ｊ才知道嘉温这个转折动作顺畅得仿佛游鱼一般，速度也毫无碍滞！
正想跟着打弯过去之际，“不对！”Ｊ马上打消念头，专心保持前进并缓慢的修正角度，不再理会嘉温……
不一会Ｊ准备上岸，使劲划臂、踢腿一跃前进，已到水深及膝处，然后他直接连跳上岸，朝六七米外的旗子奔去。嘉温也几乎上岸，旗子就在他身前！两人都迅速朝旗子出手，这电光石火的瞬间……
Ｊ几乎是凭手长而先驰得点！他并举起了旗子甩动，告知对岸战果。斯卡一帮前所未有的欢声雷动起来，想不到竟能战胜鱼人。
“呼呼……”嘉温因潜水苦耗内息，兀自狂喘气，几许才笑道：“喝，没想到……最后没能唬到你！”
“我岂会二次中计！好小子，有你的，转弯时还无损速度，你果真是条鱼呀！”Ｊ好气又好笑。
“呼呼……若你也用潜水，那我恐怕必败无疑了！呼呵……”潜水游会比水面游还快，主要是因为少了水面张力这个不小阻力。
由于嘉温一开始就认定Ｊ不是一般人，所以一入水就采用潜泳；然后是Ｊ首次回头，嘉温突然想到可以干扰Ｊ，哪怕只让Ｊ犹豫一秒，于是在Ｊ眼前做出拐转约三十度的假动作，诱使处于领先地位的Ｊ上当，Ｊ也因为跟着转弯而缓了下，让速度相近的嘉温能追更近。
然后Ｊ二度回头，嘉温故意再作出转回向的假动作，好诱使Ｊ再跟进作一次或至少产生犹豫……但是Ｊ转念就察觉异状，而且他估计到纵使逐渐偏离目标，但只要自己上岸，二十米的距离也能在两秒间缩短，所以只管向前直冲，赶快出离水面就是。
两人又聊了一下刚刚水底的斗智过程……Ｊ才道：“不错，你有用到脑子，我蛮欣赏的，走、我们回去吧！”
嘉温喜道：“好，那我们再比一次！你一样用你空前绝后的跃水游法；我一样用我弯不减速的遁水鱼游。”“名堂还真多！”“还有，这次请你别用飞箭身法跳水，那样我真的吃不消。”“可以，那样确实不公平。好，你先下水吧，我马上跟进。”
两人接连下水，嘉温在前、Ｊ也紧追，速度差不多，看着前方潜泳的鱼人身法，Ｊ感觉一时真的难以追上……
一会，Ｊ却见眼前嘉温一个缓身下来，正搞不懂情况，又见嘉温手指上方浮了上去，Ｊ也浮了上去：“干嘛？”
两人头出水面，嘉温神色极为惊慌：“怪物……好像就在下面……水底……”“什么！”
“现在…怎么办？”嘉温脸色煞白。此时他们正在湖中央带、进退维谷，Ｊ便道：“我看看。”两人沉入水中，嘉温手指不住在那戳戳戳，指着前方距离约十来米、约六七米深水底的一繁簇丛藻。
水底处比较幽暗，光影间隐隐可见水下有许多水草微晃，接着Ｊ才看出水草下一角有个椭圆的丶极微弱的幽绿光团！约有鸡蛋或再稍大；光团似乎附在一坨像是圆润乌暗的大石上，大石的形体因距离且有水草遮盖而看不分明……嘉温正是注意到这异样发光的圆润大石之物，进而联想到那可能是水怪的头部。
一时间两人都不敢再妄动，憋气于水下凝视，许久那微弱绿光的光团都毫无动静。由于距离远、水草散乱、且环境幽暗，让光团后面的东西看得更不分明，因此无法看出是否有怪物的身躯，好判断是否这真是怪物的头……
嘉温轻掐Ｊ手臂、手指指上……两人又浮上水面对话，已无方寸的嘉温脸色白着问：“现在该怎么办？”
Ｊ也皱了个眉头，没有掩护的绝境，且还是在人类不擅长的水中面对偌大水怪，这险状在自己几乎都以人智机关为对手的冒险生涯中，根本没遇过……但是眼下虽有很大的潜在危险，怪物却似乎不动，便道：“听好，我们慢慢的、轻轻的……假装只是浮在水面的一片什么，慢慢移回岸上去。而且先别慌，那还不一定是水怪……”嘉温稍作镇定：“了解。”
两人再把头探入水中，幸而那微光仍毫无动静，于是他们开始缓缓的划水，移动的很慢……
一会，那团光却突然缓缓地移动了下！不过动作很小，也不像是针对他们，但这已让两人惊吓到了……
接着却逐渐出现另一团同样的微弱光圈……就在原先光团的旁边，外观大小也差不多！而且两团光圈的形体呈现比原本只有一团时更为狭长的形状。两人也直瞪大眼盯着那远在水底一二十米的两团幽光。
“一团变两团，形状变窄……莫非它……”看着这两团可怖的幽光，Ｊ想哭都来不及了；嘉温则是一手紧握着Ｊ的手臂。面对这情景，明明不敢再看，却又不能不看，真正的大眼瞪小眼……
这时他们才意识到，自己正迎来最恐怖的时刻……但是更大的绝境却还没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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