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天启三年
七月二十三日,兵科给事中周之纲奏陈安攘大计。其论邮政,凡牌符内出,或奉某差,或差某人为某事,非驾司填写明白,则本科不受任。或有远年,或有买托,概收明登簿。
凡自外入,如各镇总兵之差官,纷纭四出,诸王府内守备之差遣,假借无凭,侦其放在各镇,凡一秉钺,即滥请以出,及送情送借,又滥借以入。
至王府之执符验,则曰给之抚按,符验之易勘合,则曰姑准换给。内监用夫马,动至数百,出京之执原数,借口传单,尽皆虚冒。
请自今抚按总镇所请牌符若干,仍遵往例,事竣时存用若干,并交部送科。至邮符换给,传单滥用,皆可减裁。天启皇帝命下部议。
八月十七日,工科给事中陈尔翼疏言:浙省织造料价一百零一万五千四百余两,今亏额三十七万八千五百余两。乞於十八运内减免数万,或每年暂停一运,以苏民困。皇上不允。
九月五日,刑科给事中解学龙疏言:额饷当核,额兵当清,军需当节,马兵当酌,冗将当裁。洪武年间,文官五千四百余人,军职二万八千余人。万历时,文官增至一万六千余人,军职增至八万一千余人。今日又不知增加几倍。凡可裁者裁之,即可岁省饷数十万两。皇上允准。
八月十八日,左都御史赵南星申明宪职:臣无职,以诸御史为职;诸御史皆称职,即臣之称职。彼出而巡方,在举劾得当。举劾之所以不当於人,务於市恩而莫肯任怨。不过曰此我之同乡故旧不能弃;曰此权要之所托不可动。不劾则须举,又从而过誉;贪者廉於伯夷,酷者惠於子产;则所劾皆贪酷而孤拙,又率多从宽。此皆为举劾之不当。臣等请以後按臣差满,将所举劾,令河南道将所举劾发单细访,类送堂官,必举劾允当而後为称职,否则即以不称职论。庶惕然猛省,共图百姓之安。天启皇帝以为然。
十月十二日,户部尚书李宗延疏言:京畿之东,屯地极多,易为见效。今开荒只二万顷,已收麦、黍、稻等五万五千余石,黑豆、粟、杂粮及涿州水旱子粒尚未呈报。得旨,加管理屯田太仆寺卿董应举巡抚官衔,以重事权。同年十二月六日,董应举疏言,京东屯田其难十倍,其利亦十倍。收田安插辽民,是欲藉辽民以屯也;屯於直隶、天津至山海关等处,是为京师左臂也;藉辽力以屯,是以赈济代替召募,不虚费其银於募。为京师左臂,则以屯政寓於政令;不费银於召募,则比之屯田有兵可用者,其难十倍。但若成历,其利亦十倍。
闰十月初一,督师大学士孙承宗详陈守关之略。孙承宗至广宁,同监军袁崇焕、主事鹿善继力主守策,遂任满桂镇之,又命参将高见、贺谦、祖大寿筑城。
至是上疏提出,若失辽左,必不能守榆关;失广宁,必不能守辽左。总之以修筑,因辽山以策应,因辽海以守土,因辽人以养人,因辽土以斟酌远近,分布控扼。并议屯田之法,以因土食民,总计三城十三堡,兵民不下十余万,田可五千余顷。天启皇帝允准。
闰十月十九日,礼科给事中郭兴治疏言吏治:吏治之坏由於奖惩不明,贪饕之辈,至赃私累万,而处之降调;清风高节,耻於营求者,反以为矫激,排挤中伤。如此,则何以清仕路而神激赏?事下所司议行。
闰十月二十二日,户科给事中孙绍统奏陈铨政。他说:铨政宜准祖制。以京堂言之,按定制,南北各正卿一,各少卿与丞或二或三,总计不过三十员。
自起废之途开,一概添注,大贤起,老庸亦起,大奸大贪一察再察者亦起,有一署至二三十员。以部属言之,部员职掌,亦自非轻。祖宗朝题准户部刑工司属,天故不得轻调,若勤慎者,与吏礼兵一体序选,部分何赏限人,不谓厌薄於此,觊觎於彼。
以台省言之,祖制三年一取,三年二取,俱见缺取用。今需次候缺,多至二年。少亦年余,而行取之制失,以抚臣言之,祖宗朝令各巡抚官历任年久,方许推行。
今席未暖而推报已至,功方新而旌旄又移,而抚臣之制失。以司道言之,升转太易,倏臬倏藩,近且人人热心京师。
以府州县言之,神宗初年题准,守令以两考为主,知府历俸六年上下,乃得升迁。近来知府有三年即升;至於州县,有三年两调,而郡邑之制失。所望掌邦治者,为定功令,而後外官始各修实职,地方始受实政。天启皇帝令章下所司。
十一月二十日,兵部尚书赵彦奏陈:辽东敌军造蒙古罗罗车三千余辆,每家作蒙古衣帽,欲借西路往喜峰口。今蒙古称兵挟赏,而东报适至,始知蒙古之通贡不可恃。今关门有南北官兵四万,宜及时选锐,分布兵马,划地固守;关门一大将、蓟镇二大将皆一时人杰,宜以忠义劝将士,上下团结,使人人知忠君报国。疏中列举了宜预为谋划者八事。史家云:其时计谋非为不善,然习纸上之绩,而无实效,致天下之事酿至极溃。
十一月二十一日,吏科都给事中奏陈:天下最急,莫如辽左,而广宁为其咽喉。次莫如滇黔,而偏沅为其门户。
顷督臣王象乾以忧闻,铨臣议推补,忽而中止,以枢辅踌踟郑重,将议行撤,意谓原抚原自一局,未有专操,必无异议。
但督抚得其人,未必不资枢辅之力,若之何自撤藩蔽。偏沅总督已予告,而议专未定,或欲去督而专抚,或欲去抚而尚按,然偏沅故有抚,昔征播州,以支大可移镇;後用江铎,事急则设,事平则止,不独固楚之圉,而正以壮黔之援。
今黔中告急,风鹤皆惊,数百里犷悍之苗,非一中丞镇抚其间,何以恬然受我戎素。天启皇帝令章下兵部。
十二月初七日,孙承宗奏陈:今当裁经略,仍以两抚主其事,总督随时询问,臣当罢遣。如不欲臣离关,请且不推经略,不推总督,以臣督两抚,以防疑归抚臣,居密云,居宁前。又言登抚未可遽裁,登镇仍当早计。天启皇帝纳其言。
十二月十二日,吏科给事中许誉卿奏言:近年爵荫太轻,两朝登极、皇子诞生,三品京官以上,人人延荫子孙。至锦衣世袭,非军功不得滥予,而今保姆之属(系指客氏,赐一品名号,荫其子,又赐第宅),阉尹之流(系指太监魏忠贤等),纷纷传奉,兵部不敢执争。又织造太监李实等凌辱地方官长,是乃纲纪日替。天启皇帝欲重治许誉卿,阁臣力救,遂夺俸半年。
十二月二十二日至天启四年二月月十日申时四刻,南直隶的应天、苏州、松江、凤阳、泗州、淮安、扬州、滁州等六府二州俱地震,扬州府尤甚。扬州倒塌城垣三百八十余垛,城舖二十余处。应天墙垣摇动,屋脊梁柱俱各有声,城垣墙垛倒塌,高淳地震有声,屋宇倾、水泛溢,句容瓦坠屋覆。
常州、镇江、扬州,声如巨雷,摇倒民房无数,压死多命。淮安府湖水翻房宇动。泰州墙垣摇动,江河皆啸。常熟墙屋俱摇,行者皆仆。东刹浮图亦摇倒其顶,城内外地面多裂。崇教兴国寺,塔顶斜倾。
吴江、震泽、嘉定、江都、通州(今南通)、泰兴,吴淞所,常州府宜兴,俱震声如雷。松江府华亭、上海、南汇守御所、以沙堡、无锡、靖江,俱屋宇摇动,武进坏屋湖水皆飞。应天府、上元、江宁、六合、吴县、江阴、丹阳、金坛、丹徒、溧阳及江西,同日皆震。
荷兰殖民者万历中叶来到中国,万历三十三年(1604)七月,侵占澎湖,伐木建房,为久居计,并借中国商人李锦、潘李、郭震致书明朝。福建巡抚徐学聚禁商民下海,断其接济,荷兰人无所得食,乃於十月末离去。
後又侵夺台湾地,筑室耕田,久留不去。接着又出据澎湖,筑城设守,以求通商。守臣说以毁城远徙,即可通商,荷兰人乃於天启三年毁城移舟离去,巡抚商周祚以遵谕远徙上闻,但荷兰人仍旧占据着台湾。既而复筑城澎湖,进犯厦门,为明军所败,乃又求和。再许其毁城远徙,而又复筑如故。後又停泊风樻仔,出没沿海地区,要求互市。而海寇李旦复助之,滨海郡邑为之戒严。
十二月十二日是卞为鸾迎娶朝鲜贞明公主的大日子,本来仁穆王后和贞明公主的意思是将婚礼放在更加繁华的首都汉阳城,卞为鸾却是主要出于安全考虑,毕竟朝鲜国内有不少人反对将朝鲜一分为二的治理,迫于大明朝的压力,加上仁穆王后的势力,卞为鸾的军事实力,无可奈何花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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