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四回 金銮殿书生入狱 太子府公主发难1
瓦硕公主领兵火速回撤,与国内的军队联手将杨庭的人马夹击在一座小山上。杨庭的军队前后受困,走投无路。
部将焦急道:“将军,莫非我们真要命丧于此?”
杨庭突然想到书生的锦囊,当即取出一看,纸条上写着:“丢弃盔甲,轻装短兵,寻找侧翼,长蛇突围!”
杨庭心想,如今敌方兵力数倍于自己,而连日猛战,兵士已十分疲惫,战即败,别说盔甲,便是金丝软甲护身,也无用处,若弃了这二三十斤笨重的盔甲,又用短兵器,行动更为敏捷,更易突围。相比中路,侧翼的兵力要薄弱许多,而长蛇阵用于突围确实威力最大,希望也最大。
杨庭不禁赞道:“妙计,真乃妙计!”
杨庭立马向将士喊道:“弟兄们,鞑靼的精兵已经回撤,说明我们的关口保住了,现在脱下我们的盔甲,拿起我们的刀剑,直往家的地方突围,如果我们能回到家乡,再续兄弟情义,如果不能,来生再做兄弟!”
杨庭带头脱去了盔甲,众将士亦纷纷脱去盔甲,操起短兵器,排成长蛇阵。杨庭骑在马上,剑指瓦硕军队的左翼,大呼:“兄弟们,随我突围!”
杨庭一马当先,奔杀而去。边战边突,终于带着将士们把瓦硕的军队撕开了一道口子,领着最后的三千兵士突了出去!
巴尔斯急喊:“追!”
瓦硕阻止道:“不用追了!”
巴尔斯问:“公主,为何不追,难道就让他们回到大明?”
瓦硕沮丧地说:“追上了杨庭又怎样,良机却再难追回!我不甘啊,大好机会我却没有把握住!”
扎鲁那吉安慰道:“公主无须自责,不是公主无谋,也不是我将士不勇,实在是敌人狡猾,不易对付!”
瓦硕长长地望着大明的方向,道:“狡猾?战场上从来没有狡猾二字,只有胜败。所以我更怕,怕待大明恢复元气,必寻我们复仇,那时我们如何抵挡?”
扎鲁那吉道:“主公想得太远了。”
瓦硕道:“不远,在我看来它像明天就会发生一样。”
扎鲁那吉解释道:“现在的明朝皇帝性格懦弱,我们不攻他,他断不会发兵对付我们!等待大明旧皇驾崩新皇继位的时候,我们的机会又来了。”
瓦硕不解地望着扎鲁那吉。
扎鲁那吉道:“汉人私心太重,最好拉帮结派,新皇继位之初,他们为得到新皇重视,谋取本派利益,必会互相争斗、排挤,引发朝政不安。为今之计我们要休养生息、多练精兵,密切关注大明朝政的风向,暗中收买大明边关守将,以待时机。”
瓦硕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太急于求成了。”
扎鲁那吉道:“恕臣直言,公主不是急于求成,而是急于想证明给段世昌看,你就要攻破他大明的关口!”
扎鲁那吉这话说到瓦硕心窝里去了,瓦硕有点脸红。
扎鲁那吉又道:“公主,大明的江山姓朱不姓段,所以段世昌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姓朱的肯把朝政大权交到姓段的手上。我们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大明的其它官员比我们更不愿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再者,大明地域辽阔,人数众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是我们一家可以吞下的,要对付大明,只有一个法子!”
瓦硕急问:“什么法子?”
扎鲁那吉郑重地说出了两个字:“瓜分!”
“瓜分,说得好!”瓦硕从心底里赞赏这个策略。
瓦硕又赌气地说:“段世昌,我们之间的较量远远还没结束!”
夕阳照在瓦硕娇嫩的脸上,那般无奈与沮丧,又那般强势与倔强!
扎鲁那吉望了瓦硕一眼,心知公主毕竟是女儿身,而以公主的性格,她越是想打败书生,越说明心中对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情谊!如果真是这样,这将是这位聪明的公主身上最致命的软肋,尤其是在两国交战、行军打仗的时候!他希望随着时间和成长,瓦硕能逐渐看淡这些事情,做一个硬心肠的领袖!
回说京城,抗倭大胜,鞑靼军队退去,又逢新宫殿建成,身体渐渐康复,世宗精神抖擞、喜不胜收,破例在金銮殿召见群臣,这是自“壬寅宫变”后的头一回。书生也已回到京城,随百官入宫朝见。
百官行了礼仪,世宗道了平身。
世宗先令杨公公宣读圣旨,加封学士为太师,位列三公之首,加封徐璠为少保,位列三孤。严讷进阶武英殿大学士。加封高拱为太子少师,进二品。加封张居正为太子宾客,进正三品。着书生出任礼正二品部尚书,封玉婉为二品诰命夫人。世宗如此安排,既表明了他对书生的器重和赏识,也显示了他对徐家的优待。此外,戚继光、俞大猷、谭纶、杨庭、周尚文等一干功臣均得封赏。
封赏完毕,百官谢恩。尔后,世宗说:“诸位爱卿,朕从未有过今日这么开心,不管有什么事,你们都可奏来!”
学士道:“启奏圣上,如今内忧外患俱已清除,天下太平,臣以为当革除旧弊,推行新政,以威福还主上,以政务还诸司,以用舍刑赏还诸公论,开创盛世!”
这是学士任首辅期间的施政纲领,即我要拨乱反正,把威权和福祉归还皇帝,把政务归还政府各部门,把官员的任免与奖惩归还公众舆论。其目的在于改变严氏父子专擅朝政的局面。同时也是向世宗和百官表明,他不想成为严嵩第二,在反其道而行之。
此乃学士的聪明之举。
世宗听了十分开心,道:“徐爱卿所言甚是,新政之事爱卿自己决策便可!”
学士道:“谢圣上信任。”
待学士退后,书生上前道:“圣上,臣有言要奏。”
世宗道:“段爱卿请讲。”
书生道:“现在虽然南北的危机暂得解除,但鞑靼虽退未败,野心犹存,迟早会再犯我疆土,而倭寇素来贪婪、行事歹毒,且聪明异常,擅于谋略,视我大明如肥肉,垂涎三尺,迟早会再祸我百姓,故臣以为当心怀忧患,广练精兵,守卫边关,同时多造战船,以作远图。臣不才,愿带十万精兵漂洋过海,攻取东瀛,永绝后患!”
书生这个宏图大略让所有人都吃惊不小,纷纷议论起来。
世宗道:“段爱卿,他们若来侵犯我们,我们像现在这样打败他们就是,何必要劳师动众远去征伐呢?”
书生道:“圣上,战场在我大明,纵使我们取胜,最受伤害的不是入侵者,而是大明的黎民百姓,臣前番去浙江、此次到台州,亲见倭寇恶行,倍感痛心,若倭患不根绝,我汉族儿女迟早会再遭灾难!”
然后世宗根本不懂书生的良苦用心,不以为然得说:“爱卿言重了,倭寇纵使入侵也是漂洋过海,能来多少人,难道还能吞下我大明不可?”
书生苦口婆心劝道:“圣上,兵不在多,而在于精,胜不在战,而在于谋啊!”
世宗道:“就算你说得有理,但现在我朝元气大伤,最该休养生息,实在不宜急于兴兵!”世宗又道:“众爱卿,你们觉得呢?”眼神分明瞧着学士。
世宗本不喜打仗,打仗花费巨大,国库一旦空虚,紧的还是自己手头,何况是过海讨伐东瀛这样的大战。
学士怎能看不出世宗是要他出面解围,道:“圣上,臣也认为当前要做的是励精图治、再造繁荣,只要我们自身强大,外敌安敢入侵!”
学士这么一说,许多官员纷纷进言道:“圣上,应当励精图治、再造繁荣!”
世宗顺势道:“段爱卿,你看大家都觉得当前该勤修内政!”
书生解释道:“圣上,臣不是说现在就讨伐东瀛,而是认为这样的大谋略该早作谋划、早做准备!”
世宗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这事我记下了,过些年再说吧!诸位爱卿还有要事否?”
书生只觉有些寒心。
书生又道:“臣还有一建议。”
世宗问:“你又有什么建议,别还是打仗!”
书生道:“臣的这个建议是向圣上您的。”
世宗疑惑地问:“对我?”
书生道:“对,臣斗胆建议皇上不可久居后宫,当以国事为重,主持朝政,以免朝政失衡,再现严氏父子祸患朝政之旧景。”
世宗一听,立马沉下了脸,甚是不悦。
如今学士掌权,学士岂能不认为书生是在隐射他专政,脸色当即僵硬了。
百官中多有不服或嫉妒书生如此年轻就官居二品之人,又见学士面色冰冷,立马有官员冲书生训斥道:“大胆,你这不是污蔑圣上不勤政吗?”
又有官员“正直”地嚷道:“圣上,徐相刚刚才说要还威福于您,段世昌却顶风行事,藐视龙威,臣心中不服!”
世宗盯着书生瞧了片刻,突然呵道:“段世昌,你可知罪!”
书生坦荡地答道:“臣无罪!”
世宗两眼瞪着书生,怒道:“你好大的胆子!”
高拱知道书生所说其实很在理,赶紧上前说:“启奏圣上,段大人言语触犯龙颜,但恳请皇上念在他救驾有功、对抗外敌亦有功的份上,宽恕他吧!”
严讷亦上言道:“圣上,段大人对圣上、对大明忠心耿耿,如今大明正是中兴期,急需用人,而段大人才华出众,恳求皇上宽恕他吧!”
世宗瞧了瞧学士,学士依旧面无异色。世宗突然冷笑了一声,道:“段世昌,你说朕不勤朝政,朕近日却听闻了一些事情,正要问问你!”
书生说:“皇上请问。”
世宗道:“你的夫人沈灵儿是东瀛公主?”
灵儿乃东瀛公主之事轰动江湖,也就轰动天下,世宗岂能不知?
书生直率地答道:“灵儿的确是东瀛公主!”
世宗奚落道:“你自诩聪明绝顶,不也遭受蒙蔽?你能大义灭亲,此事朕就不提了。不过朕还听闻你曾在京中与鞑靼的瓦硕公主有约,待兵戎相见时,你必退让三舍,而这次你向我建议收缩防守,其实是借机还瓦硕的旧情,为此还向瓦硕写了陈情书信,可有此事?”
世宗此言一出,殿中又是一片哗然。
当即有官员呵斥道:“段世昌,你竟敢暗中通敌!”
书生心中一凉,没想到瓦硕会拿此事来做文章对付自己,倒怪自己疏忽了。书生从容地解释道:“回圣上,这必是鞑靼的反间之计!”
世宗道:“是否是反间计我自会查明!”随即命令道:“来人,将段世昌打入天牢!”
众人均是一愣,世宗说翻脸就翻脸,真是伴君如伴虎!
严讷和高拱刚想求情,可话还没说出口,世宗就厉声训道:“谁也不准替他求情,谁也不准去探望他!”
世宗又瞥了瞥学士,学士居然安然自若。
书生淡淡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由着侍卫将他押入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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