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霜儿
就在柳霜序还没彻底缓过来的时候，又听得了他的话：“倘若表姐，表姐夫没什么意见，我可请左大人代行长辈之职，上门提亲，凡是别人有的，断然不会委屈了霜儿。”
他一口一个‘霜儿’，叫得柳霜序都有些迷糊，实在不知自己何时与他这般亲密了。
祁韫泽心头好似堵了一块大石头，并不应声，而是去看柳霜序。
他见柳霜序的视线完全在苏暗停的身上，胸膛前憋着的那口气算是彻底舒不开了，起身，道：“此事容后再议吧，我还有公务在身，这里便交给夫人了。”
“是。”
宋千月一心扑在苏暗停对柳霜序的好上，自然没察觉到祁韫泽的异常。
等人一走，柳霜序心头越发好奇。
倘若苏暗停早就已经猜出了自己的心思，想要将计就计，那自己此番便是将事情给闹大了。
她自是不能真的将自己搭进去，转头去看宋千月的目光一直落在苏暗停的身上，自是动了心思，连忙起身：“表姐，老夫人特意说了，程郎难得来一趟，理应叫他看看园中美景，便要叫席面摆在园子里头，你身子不便，不如我去操持吧。”
宋千月原本还发愁不知如何将她给赶走，却不想她竟然自己提出了离开的话。
“也好。”宋千月点头，“正好我还有些话要问程公子，你先过去，等会儿我再带他一起去。”
柳霜序眼见着她一步步走进自己的圈套，心中一阵窃喜，带着笼玉和二丫先往园子里去。
等到了拱月门，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动了别心思。
“表小姐怎么不走了，听闻厨房今儿备了烤乳鸽，奴婢还没吃过呢。”二丫连声笑着，好似那烤乳鸽已经到了她的肚子里。
“你啊。”笼玉露出了宠溺的笑。
她先前还不明白柳霜序怎的对二丫有这般大的容忍，如今相处起来才知这小丫头带人真诚，的确是很叫人疼的。
她并不与二丫多话，而是去看柳霜序，问道：“表小姐可是觉得这地方有什么问题？”
“没……”柳霜序赶忙摇了摇头，笑着问道，“我虽在府里住了些日子，却甚少走动，竟不知从花厅到园子里是不是只有这一条路？”
笼玉听了赶忙笑道：“这路倒是有许多，可却都要经过这拱月门。”
柳霜序眼珠子转了一圈，凑近二丫耳畔，说了几句悄悄话。
且说等人一走，花厅里头便冷清起来。
宋千月看着屋子里头还有这么多的丫鬟婆子，索性开口：“表小姐头回设宴，怕是有许多顾及不到的地方，周嬷嬷，你过去帮着张罗吧，我这里也用不到这么多人，你将他们都带走便是。”
周嬷嬷一眼便瞧出了她的心思。
“夫人，这府里到处都是大人的人，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传到大人的耳朵里，只怕对你名声不好，会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她上前来，压低了声音提醒。
宋千月被人戳穿了心思，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嘴上却还冠冕堂皇：“我不过是多问程公子几句，省得日后表妹嫁过去了会不适应罢了，周嬷嬷，你可别多事。”
她这声音并不大，却足以落到了苏暗停的耳朵里。
苏暗停不免动了歪心思。
周嬷嬷自是拗不过宋千月，只得将这些丫鬟婆子带了下去，却还留了个心眼。
眼下翠柳已经被打发回了国公府，她还能信得过的人便只有效忠于宋千月的萍萍了。
她出了门，将萍萍到了一旁，叮嘱：“夫人性子单纯，难免会被人给蒙蔽，你在外头守着，要是见有不对劲的地方，可一定要进去制止，你到底是尚书府出来的人，夫人总不会太动气。”
萍萍并非是眼瞎耳盲的，自是看出了宋千月的心思。
偏生她不知宋千月会何放着好好的夫君不要，反而对一个粉头书生起了心思。
她看在眼里，却实在不会多话，而是应道：“周嬷嬷只管放心，我一定好好守着，却不会叫夫人动了胎气。”
见她拍着胸脯保证，周嬷嬷才放心往后头园子去了。
这下子，花厅里头是彻底清净了。
苏暗停放下手里的茶盏，面上挂着笑，叫一见便觉得如微风拂面，声音更是温和：“我先前时常听霜儿提起表姐对她的好，今儿一见，果然如此，再看表姐这如玉般的人，想来祁大人应当是很疼你的吧。”
他这话正好戳在了宋千月的心窝上。
宋千月并非是眼盲之人，也瞧得出祁韫泽对柳霜序的在乎，可每每问起来，祁韫泽都会拿‘表妹’来做托词，可真正落到自己身上的体贴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自打自己说了怀孕的喜事后，祁韫泽四五日才会过来一趟，不过是用个晚饭便又走了。
想到这里，她面上不禁浮现了一抹苦笑。
“夫君对我自是好的，爱屋及乌，也自然对表妹的婚事更加上心，也因此会对程公子更为严苛，还请程公子勿怪。”
宋千月心里苦，却也没得去同别人说。
苏暗停连忙道：“自是的，我要是有大小姐这样的娘子在身边，一定也会好好疼爱，想来霜儿是大小姐的表妹，身上必然也会有你的影子，倒也算是弥补了我心里的小小遗憾。”
“遗憾！？”宋千月纳罕。
可她眼中分明带着小小窃喜。
苏暗停对她这副样子很是熟悉，继续引诱：“是，小生早就久闻大小姐的闺名，先前还托左大人上门求娶，只可以那时候名不见经传，又远在江州，如今得上京城，却不想大小姐已经嫁做人妇，这对我自然是小小遗憾。”
“不过霜儿也很好。”
他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小小匣子，主动递到了宋千月的面前，道：“这是我去年云游四方，在西域得来的东珠，特意打磨成了簪子，原想着等成婚后送给霜儿，如今便送给大小姐吧……”
“我瞧着祁大人对我很不满意，想来是我哪里做的不周到了，还请大小姐替我美言两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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