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诋毁
宋千月见了那浑圆的东珠，眼睛都看直了。
她先前也得过御赐的东珠，却不如这个大，便连光泽都比不上，要是真的戴了这样的簪子，等年后回娘家必然会叫家里的妹妹们羡慕，她也因此并不客套，正准备伸手去拿那簪子，却不想被苏暗停拿了起来。
苏暗停对着她的发髻比划了一番，亲自为她戴上，笑：“果然只有大小姐这样雍容华贵之人才能配得上这样的珠子，只是你风华正盛，反倒衬的这珠子黯然失色了。”
宋千月并未瞧见这珠子戴在头上的模样，却是迷失在了苏暗停的这些甜言蜜语里头。
她想想这人对自己这般这般贴心，全然是为了迎娶柳霜序，胸膛里便凝结了一股子酸涩之意，眼底更是恨意翻涌，实在是不想让柳霜序便这么容易嫁出去。
“我自知你的心思，可我又怎么不会为了霜儿的日后着想，只希望她能觅得良人，如此自己也就能安心了。”她的话顿了顿，又倏地叹息一声，“说来也是奇，我们夫妇两个为她的婚事可是操碎了心，不知请了多少官家公子过来相看，甚至还有不少人要带她出去听曲喝茶呢，那时候我夫君对那些人倒也没什么针对，不知怎么到了你这就……”
苏暗停到底是皇家出身的人，最擅猜度人的心意，听得这想让自己知难而退的话，却是轻笑一声，自谦道：“那些公子或是自己有官身，或是家里有保障，不似我，孤零零一个，眼下还不知到底能不能榜上有名，也不怪祁大人会不满……”
“想来大小姐也是担忧我无才无德，这才抓着这婚事不放，不过还请大小姐放心，春闱将至，我大可能放榜之后再行提亲，要是榜上有名，自然能叫你，叫祁大人放心。”
这样保证的话却叫宋千月心里的恨意又翻了一番。
她倒是也有一个上进的夫君，偏偏只知上进，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感受，偏生柳霜序便这般好命，能碰到这么好的如意郎君。
她将后槽牙咬得吱吱作响，面上却还是端出大方得体来，皮笑肉不笑：“难为你有这样的心思，只是表妹和我夫君关系不错，两个人倒像是亲兄妹一般，这么大的事儿，想来表妹也会提前和夫君说上几句，要是表妹真的对你有意，又怎么会叫我夫君为难你呢？”
这话里的诋毁不言而喻。
“是了。”宋千月故意笑道，“你瞧我这记性，前两日六皇子还给表妹送了节礼，想来二人关系匪浅，要是能有六皇子出面，想来你便是不去春闱，也能够在官场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苏暗停的眸子暗了暗。
他和六皇子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却并没多少交集，自是不知自己这个弟弟和柳霜序会扯上关系。
可转头一想，依着宋千月的性子和国公府的势力，自然不会让这么一个不可控的人去接近六皇子，要非是另有缘故，便是宋千月存心诋毁。
宋千月这样的人能说出诋毁的话来，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他头回生了借国公府而入主东宫的心思，也是觉得宋千月如外界所说的那般贤良，可接触下来才知，这人最是自私自利的，自己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叫她沉迷自己的身子，却不想她竟然会起了杀害自己的心思。
也正是如此，这些话才更不叫人好奇。
“霜儿长相貌美，便是走在路上都会惹得不少人侧目，我每每见了都要吃味，好在她对我用情至深，并不会随随便便看上别人。”苏暗停说得笃定，在看宋千月的脸色越发难看，赶忙道，“不过大小姐的相貌也是不差的，想来要是还未成婚，旁人怕是只会对大小姐动心思，而不是看上霜儿了。”
这话到底叫宋千月心里畅快。
萍萍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二丈摸不着头脑。
她只以为是宋千月单纯起了心思，只要程让一心一意自然不会有事，却不想竟是两人都有意。
她撇了撇嘴，心中对这样的行为实在不齿，却也不得不继续看下去。
——
园子里头景色正好。
虽是冬日，比不得春日百花争艳，却也有一股淡雅的幽香，沁人心脾，再配上远处的红梅点缀，更添几分意境。
祁老夫人最有雅兴，在宋千月没嫁过来的时候，总会亲自收拾这园子，今年虽有了变故，却还是有些往年的风韵。
柳霜序见了周嬷嬷，连忙快步过去：“周嬷嬷来得可真是巧，想来是表姐等急了吧，正好我已经将席面做得差不多了，您快替我瞧瞧还有哪里需要改，可别叫我在程郎面前丢脸才好。”
周嬷嬷略略看了一眼，见各种都规规矩矩，不由得佩服起她的天赋来。
这管家之事在高门之中实在是算不得好的，可柳霜序却是从未有人教养，却能够将这些打理的井井有条，也不怪国公夫人会对她这般抵触了。
“表小姐做得不错，看来最近在祁老夫人身边学了不少。”周嬷嬷点头，“不知表小姐准备何时与程公子成婚，好歹得有个章程，奴婢也得跟国公夫人知会一声才是。”
柳霜序被问住了，连忙低下头去，不敢言语，反倒是一副害羞样子。
她犹犹豫豫才开口：“我不知……只听表姐的。”
“依奴婢看，这亲事还是要抓紧的，省得夜长梦多。”周嬷嬷倒是难得给了她好脸色。
周嬷嬷太了解宋千月的脾性，唯恐真的沉迷苏暗停的美色而无可自拔，犯下错事，可要是柳霜序尽早成婚，也就能断了她的念头了。
柳霜序本就是逢场作戏，对苏暗停实在是没有半点心思，如今自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笼玉远远瞧见这边的气氛不对，连忙凑了过来，笑道：“表小姐怎么还在这里呢，不是嚷着要亲自做点心叫程公子尝尝，正好老夫人这两日也说馋您的手艺，可一定要多做些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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