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系
另一边上官玉拉着武钧龙走下桥后一路悠闲逛着,想起他方才故意往前挪动提醒她,不得不佩服这厮的反应。“其实你早就不再捉捕他了,我说的没错吧。”否则怎么还如此淡定。
武钧龙不否认。
上官玉继续说:“既然他身份可疑我也不相信你就这么放过他了,改私下查他,可有所失望?”她清楚文殇的能耐,哦应该是他们姐弟一家子,都不简单。
“秘密藏的再好也总有泄露的时候。”
“那我能否问问,可查出什么了?”
武钧龙倒是一点不瞒她,“一对卖胭脂水粉的姐弟能跟醉欢楼的人处得亲密无间,随时随地掌握商、官信息事无巨细,这对姐弟很是不简单。”
上官玉皱眉,一对姐弟,只有俩人。看来还有一个人他们查不出来,查不到那说明此人不常在陵安,会是谁呢?是花奴娇还是袭三娘?
“那么,我呢?”上官玉忽而扬起笑容,抬头看着他,“你要的东西如今还在我手里,那东西对你们似乎很重要又似乎不重要,之前缠着我不放明里暗里想要偷回去可现在又没有动静了,真是令人费解。”
武钧龙沉默。
她继续:“你娶我是皇命难为,还是……为了那块玉?”
明亮的双眸毫不躲避直直看着他,如炬的目光照入他心中,武钧龙也曾认真想过,为什么偏偏是她?
此刻望着小鹿般的一双眼睛,这一瞬间他就不想再计较了。
“小姐!”
突然听见随珠的喊声,回头见三人从桥上跑下来。上官玉收敛笑容往前走一步,没打算继续听他的回答。
“我娶你,只因心系于你。”武钧龙往前一步和她并肩站着,认认真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说进她耳朵里:“我想娶上官玉,没有强求没有算计,我想和她成为夫妇携手共度余生。皇命于我不是枷锁,而是钥匙。”
上官玉愣愣的看着他,说不出话来。望着他极为认真而又温柔的目光,头一次感到紧张不知如何自处。她一向从容镇定什么连篇的鬼话没听过,这个,真是……易蛊惑人心。
恰好随珠这时候跑到身边来了,上官玉没来由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是奴婢的错没能好好跟着您,幸好您没事儿!”
“有武世子在你家小姐哪会出事?我就说你别瞎担心了,看吧。”
随珠放宽心,胆子也大了转过身来数落文远烨:“都怪烨公子您推着奴婢挡姑娘!那些姑娘都快爬到我身上了。”
李元志与文远烨二人本就长得俊俏,一表人才。只是李元志面目冰冷姑娘们见了都有些怵,反而文远烨一双桃花眼,手持折扇从容走在人群当中,翩翩公子,俘获芳心不断。
文远烨摇了摇折扇,感叹:“无福消受啊!”
这时前方喷了一把火过来,行人纷纷开路,前头一人拿着火种时不时喷出火焰引着后面鱼龙形状的长灯笼,煞是惊艳。最先舞了一条火龙过来,随珠忍不住惊叹,两边的百姓也纷纷赞叹。
“哇!好漂亮!”
“娘,火龙!”
上官玉兴奋地也想要挤进去凑近了看,武钧龙不知何时牵了她的手,带她往旁边空隙钻进去,望着眼前漂亮的火焰,清清楚楚的听见身旁的人对她说:“阿宁,你可以试着相信我。”
沉默了一阵子,上官玉笑答:“好。”
“哇小姐你看,那是金鱼!”
随珠两手拍不停,高兴的像个小孩子。
几人顺着这串灯往后走,游走穿行在那灯焰之中。
走到后边儿正好撞见另一行人也跟着灯焰走过来,正是建安侯世子荣钦与荣聘兄弟二人和庸伯侯世子谢昶,还有绮云郡主和赵淳茹、赵颦茹姐妹二人。
文远烨当即咧开笑容上前打招呼,拉拢双方气氛,论搭讪这家伙还是相当能耐的。双方互相寒暄,赵颦茹见到武钧龙霎时变得十分高兴,上前殷勤问候:“武世子安好。”
武钧龙点点头。
正在这时候又见到文远决和秦明礼他们几个走过来,好了,大家都凑到了一起。
“大哥。”文远烨喊了兄长一声,问他们怎么突然也过来了。秦明绪看了自家妹妹一眼,道:“今晚的长亭曲不尽人意,我们便也来看灯会。”
“这可真是巧的很!”谢昶笑着走到前头,对后来的几人道:“我们早已在归云阁订了揽月厢,相请不如偶遇,不如大伙儿一同前去,几位意下如何?”
文远烨摸了摸鼻子,方才遇见他们的时候谢昶可没这么殷勤邀请他们,跟着武钧龙在一起真是到哪都不受待见啊。
高绮云也跟着邀请:“是啊秦公子,大家一起去热闹些。”
“明礼、子决意下如何?”
几人不久前才听了一番谢昶的事迹,此刻真不太想同他交道,只是见荣钦这般盛情邀请,他们也不好拒绝。
秦明绪忽然转来看文远烨,他被看的莫名,文远烨道:“你看我做什么?”
文远决听了回头问他:“二弟,你们呢?”
谢昶两边看了看,走过来劝说文远烨:“当然是大家一起去了,子烨你说呢?”
文远烨摆了摆手:“我是没意见,你呢?”问的是武钧龙。
“武世子也一起去吧。”
文远烨看出他脸上明晃晃拒绝的意味,为了不让他又出口惹恼了这些人,立即开口劝他:“反正你们方才也打算要去归云阁,不如就一起去。” 虽然这家伙根本不在乎这群人,但好歹低头不见抬头见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啧,为他操碎了心。又回头问李元志:“元志你可是要回府了?”文远烨对他也了解,他家里那位公主母亲大人对他管得可是极为严厉。同样是庶子,文远烨忽然觉得自己日子过得太过舒坦了些。
即便没有严厉的家规,李元志也不想跟着这一帮人待在一块儿,听了他的话当即点头,向他们告辞:“抱歉诸位,家父谨训不可违,元志先走一步。”
“李公子慢走。”
人走了以后,谢昶嗤笑:“没有嫡子也只能仰仗一个庶子了,真是走了狗屎运。”此话出口一点也不在意在场的两位庶子。
文远烨微微一笑,轻松的打断快要僵起来的气氛,“行了都别待着了,一起去归云阁,诶武钧龙,等会儿清河郡主回来了你记得带她过来,听见没有?”
无奈武钧龙只好点头。
赵颦茹惊问:“清河郡主也在此?”
上官玉方才看见另一边有女子投壶一时心痒拉着随珠跑过去,这才没有碰见他们这群人。众人一听他二人一起逛灯会都不约而同的看着他,尤其是赵颦茹,脸色可见的变化了。文远烨发觉了她这番模样,笑的像只狐狸,想不到这家伙行情也不是那么烂。
“我们先走,记得过来啊!我说谢兄你可真是大手笔!这揽月厢我都没进去过几回。”
一群人跟着往前走,武钧龙仍清清楚楚的听见谢昶十分嫌弃的问文远烨,“你怎么跟他在一块儿?”
冷笑转身朝上官玉那边走去,投壶游戏的亭子里都是姑娘,他走近了亭子就停下脚步隐身等候在外边,从亭子里面断断续续传来笑声,听着清脆的笑声,武钧龙的嘴角也禁不住跟着扬起来。
“全中了!小姐真厉害!”
上官玉站在离壶一丈远的地方,朝着杯子大小的壶口连续扔了十支箭全数投中,一旁的姑娘们见此纷纷赞扬不已。
“你家小姐射箭百发百中,区区投壶算什么?”
一道尖锐的声音传进来,上官玉偏头见辽金玉带了两个丫头冷笑着朝她走来,霎时没了兴致,真是到哪儿都能遇见她。
“金玉郡主新岁康安。”
在场的姑娘们听了纷纷向她拜礼,辽金玉走过来看着上官玉对众人道:“你们可知她是谁?这位可是清河郡主呢。”
“郡主康安。”
上官玉摇了摇手,“你们玩儿吧”心知她们都拘束了,于是退出亭子离开。
“哼,又假装大度仁善,某些人故施善意博好感做的可真是滴水不漏,一群睁眼瞎的家伙。”
上官玉朝随珠看了一眼,随珠点头转身离开,辽金玉见了又冷笑,十分轻蔑道:“怎么,又叫她去找帮手?”
是叫她去告诉某个人别出来刺激她啊,上官玉转过头来笑的十分艳丽:“对你,用不着找帮手。”
“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上官玉,你可真是奸诈阴毒。”
“呵,你说说我背地里对着你做了什么?以致每次见到我都这般凶恶?”她真是不明白,辽金玉怎么每次见到她都如此气焰嚣张,恶言相向。“还请金玉郡主如实告知一下,我哪里又得罪你了?总不会是因为武钧龙吧?”
辽金玉听了更加气愤:“还真会装无辜!装得无人知晓清河郡主不仅箭术了得,银针暗器伤人也是厉害的很!”
“什么暗器?”
“行了别在这儿跟我装了,当日宴试使银针伤了我的马害得我摔下马就是你!”
这锅扣得可真是莫名其妙,上官玉气笑了:“你脑子进水了?当日怎么对霍英婵的你忘了?”
“霍英婵那蠢货只不过是替你担了锅,要不是你先用银针暗伤马,我的马也不会发狂失控撞上霍英婵的马。我差一点儿就丢了性命,你可真是狠毒为了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亏的你没来得及去拔了那枚银针让我发现了,你当时一定很紧张吧不知道银针给谁拔了,哦这么久没人揭发你你或许以为银针中途被那发疯的马甩落了,没有任何人发现高枕无忧。”
上官玉听罢脸色逐渐凝重,辽金玉见她这般更是嘲笑不止:“这会儿心虚了吧。”
“我没有射过银针中伤你的马,你说的这些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既然有这么一回事那你可要好好想想你来了陵安之后都得罪了谁,别到时候回不了家。”
“上官玉!”辽金玉怒喝,“你还在狡辩!万灯节那晚你用同样的手段射银针藏在那个灯笼里划伤我,两次阴毒害我总有一天我会将你的阴险公之于众,到时候新仇旧恨一起算!”
“我没有做过,你爱信不信。你真该庆幸那银针没毒,否则被人害死了都不知道是谁干的。”上官玉说完不想再理会她,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金玉郡主!”武钧龙走了过来冷声打断她,随珠跟在身后向小姐无奈的摇摇头,她拦不住人呀。
武钧龙上前直接将上官玉挡在身后,看着辽金玉的目光越发冷冽,“凡事适可而止,没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任由你谩骂羞辱。”
“我羞辱她?”辽金玉听了气到极点,往前想要纠出上官玉又被武钧龙轻而易举的推开,浑身颤抖的指着她,“武将军你看清楚此人,上官玉几次下手阴害我她才是阴险小人!”
“她为人如何我比你更清楚。”
“你清楚她的为人?你可知在宴试就是她害的我摔下马……”
上官玉实在不想再听她说话,拿开武钧龙的手上前一步,语气十分冰冷的对她说:“辽金玉,你想要指控我就请你拿出证据,你再蠢也要有个限度。”
辽金玉忿恨的看着她,又看了那般袒护她的武钧龙,冷笑:“好!我会找出证据,我要让你身败名裂!”说完再看了武钧龙一眼便转身离开。
武钧龙疑惑的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发生了什么事?“我也很好奇……”辽金玉说宴试当天她的马被人射了暗器致使马发狂,谁会故意这么针对她?刺马陷害,一不小心就可能会酿成大祸,何人这么阴狠?
还有万灯节那晚,灯笼藏针?她们相争的那只灯笼……阿慈?除了她就只有阿慈在场,银针是她的?
不,不能就这么断定是阿慈,她要好好想想。
万灯节那晚辽金玉划伤了手,阿慈在场。宴试那日,辽金玉快到终点了马才疯狂,阿慈就坐在那儿附近,比赛结束后她正好去围场那边……
武钧龙发觉她心不在焉,又问一遍:“怎么了?”
上官玉摇摇头,轻声回答他:“别吵,我在思考,让我好好想想。”
武钧龙笑起来,牵过她的手慢慢往前走,不打扰她。
阿慈素来不喜欢同不熟稔的男子待在一块儿,今夜她独自跟文殇走在一起没有半分拘谨,他们何时如此熟悉了?武钧龙怀疑当日假扮容棋的人是文殇,那日阿慈也对她撒了谎并没有去宴清池,后来又先行出宫。
这一串若能连起来,阿慈和文殇,有着不一样的关系。那么,她多年来信任的阿慈,也不可信了么?
“武钧龙。”
“嗯?”
“我这个人,很难相信一个人。”
武钧龙抬头目视前方,轻笑,“我知道。”
“可我一旦相信了,便会无条件信任,永不怀疑。”
“这样的信任,得到一分就是十分的珍贵。”
“还有,我讨厌一个人是真的讨厌,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
“呵……我知道。”
所以他才要让她先对他改观,再慢慢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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