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女妖
小酒吧里静悄悄的，凄凉的曲调从老人的二胡中流淌了下来。人们沉浸在女老师和飞行员的爱情故事之中，悲伤正逆流成河。
老人拉的曲目叫梁祝。梁山伯与祝英台最后变成了一对美丽的蝴蝶，凄婉中，给人一种美丽的安慰。
“不管多么不相信爱情，看到真心相爱的一对佳人，也会忍不住祝福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娜娜眼泪涔涔地说，“哎，真希望这风雨飘摇的社会能够早点安定下来。”
“女老师死后，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什么东西吸走，”老人用阴沉的声调继续讲述飞行员和女老师的故事，诡异的气氛开始蔓延开来，“女老师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天上飞舞着金色神龙，地上奇花异草，发出沁人心脾的幽香。想来，这必是所谓的天堂了。”
听到神龙二字，我不禁内心一震，一种不祥的感觉从心底窜了上来。我聚精会神地听着老人讲述的故事。
女老师向着陌生世界的中心走去，来到一座巨大宫殿。宫殿中，一只老得不成样子的神龙正慈祥地看着她。
“小姑娘哟！都说情爱是穿肠的毒药，你为什么还舍不得那位吸血鬼呢？”老龙问，“不如把他忘了，在我们的乐园好好生活。”
“我忘不了，”女老师说，“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吸血鬼杀掉了我的父母。是他冒死把我从吸血鬼中救了出来。那一年，他刚入伍，不过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而已。”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重返人间，守护着他，你愿意吗？”老神龙问。
“我愿意！哪怕我来生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女老师激动地说，“你有办法让我回到他的身边。”
“有！”老神龙意味深长地看着女老师，“要保住你的灵魂，是需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
不知道老神龙在女老师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女老师吓得花容失色。
“给你一柱香的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老神龙说，“你的灵魂，只够保存一柱香的时间。”
一位小龙点燃了一柱金色的香，一股独有的清香裹住了女老师的全身。要想活下去，陪在心爱的人身边，就只能变成妖怪。
一柱香的时间很漫长，长得足够女老师回顾她的一生，他想到教授父亲的敦敦教诲，想到自己身为老师对孩子要坚持正义的教育……为了一己私欲，变成害人的妖怪，可以吗？
一柱香的时间很短暂，短暂到连一个果断的决定都无法做出。她感觉香就像疯狂燃烧的白磷，一瞬间的功夫就燃烧殆尽。
“你愿意吗？成为我们神龙一族的女妖！”老神龙问，“我们保你长生不死，永远陪在你的飞行员身边。”
“我愿意！”女老师说，“请你让我活下来，陪在他的身边。”
女老师活了下来，以女鬼的形态，永永远远地陪在飞行员的身边。
说书人的故事结束了，给听书人留下了一个极大的悬念。本以为是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却给人一种阴恻恻的感觉。
几位听众不满意了，问：“老人家，那神龙究竟是什么来头？可以让女老师变成女鬼？”
“就是！那老龙对女老师说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
“我怎么感觉那些神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说书人笑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又这样……每次都这样，信不信我不给钱？”听众抗议道。
“老朽我说书，也就图个乐子，并不是为钱，”老人说，“只是感叹这世道艰难。人类已经穷途末路了。”
“老人家，你未免也悲观了吧？”田湉这个调皮突然开口说，“人类的生命力，可顽强得很啊！可别小看了我们……”
“是吗？”老人双眼炯炯有神地看着田湉，问，“你小小年纪，哪里来的自信呢？”
“自信来源于实力。”田湉得意地说。
“实力？”老人朗声笑了起来，“要是你们真有实力，为什么连《窃魂卷轴》都保不住呢？”
我内心一震，《窃魂卷轴》四个字就像惊雷一样轰入我的内心。我站起来，走向老人身边，低声问：“老人家，可否借一步说话？”
老人看着我，他的气息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感觉我跟他相处过很长一段时间。他收起二胡，说：
“小哥你想请老朽喝茶，求之不得，我正渴得紧呢！”
我把老者领进包间，关好门，设置好最高级的网络安全系统，确定没有人在外偷听之后，我狠狠地扇了老者一巴掌。
所有人都惊呆了，怔怔地看着我。
“你疯了！”红衣女鬼突然出现在墙上的液晶电视里面，龇牙咧嘴地冲我怒吼，“你竟然敢打我们教主？”
红衣女鬼愤怒得几乎要从电视里面冲了出来。
“天星，你很敏锐嘛！没想到这么快就认出了我，”老者镇定地说，“别来无恙啊，老伙计。”
无论过了多少年，我也无法忘记《窃魂卷轴》带给我的那种特殊的感觉。我第一次打开《窃魂卷轴》的感觉，跟见到这位老者的感觉一模一样。我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这位老人，一定是《窃魂卷轴：神龙》里面的一条老龙。如果我没有猜错，他级别不低，否则不可能从《窃魂卷轴》中登陆到地球。
“《窃魂卷轴：神龙》在哪里？”我问，“你用了什么方法，从《窃魂卷轴》里面走了出来？”
“从《窃魂卷轴》中走出来很简单，”老龙说，“天网通过窃魂技术占领人体登陆地球，天鸟一族的女王在你帮助下以机器人的方式登陆，你以为我们神龙一族办不到？不瞒你说，我们神龙一族的技术手段更加高明。只是我们跟天网和天鸟比起来，低调罢了。”
“看你得意洋洋的样子，根本没有一点想要低调的意思，”我嘲笑说，“这些年来，你们神龙一族封闭了网络，难不成是怕我窥探到了你们的秘密？你们干脆不要叫神龙，叫乌龟算了。”
一抹不悦从老龙脸上划过，他很快掩饰了过去：“我承认，我害怕你林天星的黑客技术。我们才不会像天网那么傻，开放网络，让你攻入《窃魂卷轴》内部。我们神龙很清楚，天网早晚有一天会栽在你的手上。天鸟一族都是女人，容易走极端，要么狠毒至极，要么母爱泛滥，这样的种族终究做不成大事。”
老龙定定地看着我，眼神中透着一股深沉的力量。我迎上他的眼神，就像是刚放学的小学生跟一个杀人狂魔的眼神对上了一般。
我内心狂跳，腿肚子不停地哆嗦。我自问内心的力量不如这个老家伙。但并不代表我就怕了他。我卯起劲迎上他的眼神，指责道：
“说什么‘献出你最宝贵的东西，我将满足你所有的愿望’，你们太卑鄙了，居然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一个十岁的孩子。”
老龙冷冷地笑了笑：“天星，看了你还是没有明白。”
“什么没有明白？”
“这是一场旷世奇古的战争，”老龙说，“别说你是十岁的孩子，就是四岁的孩子，该利用，我们同样还得利用。战争在‘地球模拟器’诞生出文明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了。你爷爷是一名斗士，独自撑起了四大文明和平的二十年。到了你这一代就不行了……”
老龙说了很多，几乎都是贬低我的话，末了，他总结道：“你很有勇气，刚才你扇了我一耳光，证明你还不算窝囊。我承认，我们神龙一族在你身上用了卑劣的手段，目的就是要打垮你，把你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我们没有你姐姐说的那么伟大。你姐姐林伊把一切都看得那么美好，但那只是天网给她制造出来一种虚幻。无论是谁，只要活着，就不要忘记，踩在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多么的肮脏。”
我和神龙一族恩怨颇深，可以说是宿敌，但我很赞同他的说法。老龙看着我，眼神之中有一种怜悯的味道。或许是我太弱小了，连敌人都起了恻隐之心。
老龙叹了口气，说：“天星，你要知道，你现在所有的痛苦，都是源于对自己无能的愤怒。你甚至还不如人家小美、贝贝的十分之一。如果你能狠一点，毒一点，或许你已经统一了四大文明。你知道我们神龙一族是怎么评价你的吗？扶不起的阿斗。”
老龙磨磨唧唧，像是班主任训斥没有交作业的差等生，没完没了。田湉看不下去了，找了个说话的空档问我：
“天星叔叔，这老呆瓜是谁？好啰嗦喔！”
“就是！最近的老年人怎么回事，废话起来没完没了，还自以为很有道理的样子。”姗姗挑衅老龙说，“老家伙，你是什么教主，是吧？你们那么有本事，怎么找他这种弱鸡欺负？你们《窃魂卷轴》什么的，我们不感兴趣。来，说说看，你是怎么把女老师变成红衣女鬼的？”
“对啊！那个红衣女鬼是不是就是电脑里面的那位。”田湉指着电视屏幕问，“还有！还有！这位吸血鬼哥哥是不是就是故事中的飞行员？你们究竟用了什么办法，让人的灵魂可以活在电脑里面？”
老龙被姗姗田湉两个伶牙俐齿的丫头说没辙了，道：“小丫头片子，这里没有你们说话的份。该干嘛干嘛去……”
“哟呵！你这个臭那二胡的，”姗姗骂道，“不就是一个说书的吗？拽什么拽？信不信我把你二胡砸了，让你喝西北风去。”
“哼，就是！”田湉叉腰，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惹姑奶奶们不高兴了，别说你是什么教主，就是魔王，我们也要你们好看。”
“你……你们……”
老龙吞吞吐吐，气得直锤胸口。
我内心大快！看来这两个小妮子没有白养。我打了个响指：
“姑娘们，真给我长脸！下个月起，给你们涨生活费。”
“万岁！”两位姑娘击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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