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异人异闻
衣着怪异的人显然不是个安分的人，走路也不好好走。一会跳向左侧的路大摇大摆走几步，一会儿又横着走到右侧，瞎跳几下又自顾自地向前走。把前路上栓在路边的黄牛吓得哞哞乱叫。&1t;/p>
和尚显然不是个多事的人，走得不快也不慢。也没见他刻意缓下度或加快脚步，但就是始终离前方那人丈许距离。&1t;/p>
走近了点才看到，两人衣服上还是湿漉漉地往下滴水。两人显然是没躲过昨夜那场大雨。原来如此，怪不得那衣着怪异的人跳来跳去，横着走来走去的，原来是想抖干身上的水。&1t;/p>
和尚的定力就好多了，除了嘴里喃喃念着那句话外，脚下的步伐却见始终如一，不长不短恰恰是那么多的距离。&1t;/p>
少年人看得呆了，他的视力极佳，对小道上那两人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为报家仇自小到大一直在山中苦练，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人。却见和尚的步伐仿佛带着一种奇特魔力，一抬一跨间既急又缓，既沉又轻，一步像是要走到他面前，一步又像是远远离他而去。此间深深吸引住了他。&1t;/p>
和尚一直看着前面，自然不会注意到他。倒是前方那个衣装古怪的人，若有所感。忽而停下脚步来看了他一眼，嘴角似笑非笑。他这一停，和尚的步伐也不见乱，依然是往前走，却又依旧是离着前面那人那么多的距离。&1t;/p>
怪异的两个人还是走远了，消失在高坡小道的另一头拐角处。只不多时的事，像是错觉，像是从没生过。只有那头哞哞叫着的黄牛似乎在说着刚才的事。&1t;/p>
怪异的很，又神秘的很。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说出其中妙处。&1t;/p>
“小娃儿你叫啥子名字？”&1t;/p>
他正想着刚才的怪事，背后的柳树传来口音晦涩的问话。&1t;/p>
柳树不会说话，说话的是柳树下的一个老头。他转头望去，一个老头子此时正坐在树下，两只手摆弄着鱼竿。头也没抬。&1t;/p>
“老头可是问我话？”少年转过身去，稍有血丝的眼睛望着老头。老头也不介意少年人没有礼数，直接叫他老头。&1t;/p>
“那不是噻，大娃就该儿栓牛犊子，二娃就该儿赶鸭呱呱，你又叫啥子哟？”&1t;/p>
“我是林里排行第九的九妖怪。”&1t;/p>
老头听到这句忽然大笑起来。“九娃儿家里最得宠，莫要早早起来玩，快快回家洗红薯罢，莫要搅了老章头钓鱼咯！”&1t;/p>
老章头被叫做老章头的时候还没那么老，但现在他已经老了。他喜欢每天早早到村外柳树下钓会儿鱼。&1t;/p>
他儿子很有出息，是个裁缝，在城里有间铺面。不在泥地里摸爬滚打已经是很有出息了，更何况还有一门手艺。他儿子经常回来看他，也常说带他过去镇上住。但老章头哪里肯，他更喜欢生他养他的这片土地。虽然这里离镇上不远，但他总觉得人老了就跟树叶一样，落叶归根。这片地就是这片地，镇上那里他过的不自在。&1t;/p>
“九妖怪你怎地还不走？莫非要吃我这老到掉皮的老骨头咯。”&1t;/p>
老头又调侃了一句。&1t;/p>
“我叫覃九，不过我可不啃你这掉皮的老骨头。”刚才老头问他名字他偏不说，此时不问了，他自己又说了出来。&1t;/p>
他很久不用自己的名字了，但是一个人的名字再久不用，十年二十年自己也是忘不了的。老头笑嘻嘻眯着眼睛，皱纹简直像是蛛网一样布满了他的脸。&1t;/p>
“你既然是妖怪，那便走走走咧。身子上的味道浓得很咯，再不走把我的鱼都熏走！”&1t;/p>
“走咯走咯，九妖怪今早不抓鱼，回山里去咯！”&1t;/p>
覃九深深看了老头一眼，转身走向高坡上的小路。愈走愈远。&1t;/p>
老了见多识多，何况老头一辈子在土里忙活，少年身上怪异的味道他当然一闻就闻了出来。&1t;/p>
水不管潺潺还是汹涌，它有它的去处。树不管是高是矮，它有它的年轮。草不管是青是黄，它也有它的坚韧。&1t;/p>
而覃九看了山对面很久，朦胧的林海随风而动，残霞如血，偶有飞鸟喑哑一声，深深映入夕阳中。如画卷如诗词如天籁。他看到很多次夕阳，却从没有今天看到的这么好看。&1t;/p>
在一个月前，他拜祭了十年前枉死的家人。拿着自己的铁剑，背上包袱，在林中一路向西，远离了这个他待了十年的地方。一路上渴了饮清泉，饿了吃野果。心中十年来的怨念渐渐散去。&1t;/p>
直到一天，他走到了一片茂密的林中。在林中的山上又看见了衣装怪异的人和那个和尚。他们在二三十丈外，只是那番打扮不会让人认错的。&1t;/p>
本来两个很怪的人现在不怪了。&1t;/p>
两个人都是笔直地坐在地上，盘着膝一动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前方一块大大的青石。好似青石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深深吸引着他们。一块青石有什么好看的，覃九不禁看了过去。丈许高的青石青苔横生，不少地方裂痕遍布，除此之外再无其它。&1t;/p>
他只觉得这两个人不仅奇怪，还很神秘。他们一动不动的，虽看起来不怪了。但是联系之前的怪异，却显得更怪。&1t;/p>
两人似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大青石上面，竟然一时间没有现刚出现的覃九。覃九看见这一幕，心中莫名升起一种隐隐的危险的感觉。于是想也没想，便要转身离去。&1t;/p>
实在是这两个怪人给他的感觉神秘莫测，亦不知正邪。&1t;/p>
正在此时，青石出一股“咯咯咯咯”的响声，没办法形容那是什么声响。有点像是有人用石块快地敲打地板，又有点像一个孩子出的笑声。&1t;/p>
覃九一惊，顿时便闪身在一块大山石后。悄然望去。&1t;/p>
只见定力好些的和尚即时便起了身来，右手上此刻已经多了一串佛珠，佛珠咕噜噜转个不停，快而急。令人意外的反倒是衣着怪异的一人，既不动作也不言语，宛若睡着了。&1t;/p>
一阵微风无巧不巧地飘来，空中立即传来了一阵难闻至极的味道。覃九只闻了一下便觉得头晕目眩，当即不敢呼吸，迅从竹筒中倒出水来弄湿一片衣角，捂住了口鼻。&1t;/p>
两个怪人却像是没事人一样，还是紧紧盯着那一方大青石。只是和尚手中的佛珠转得更急，衣着怪异的人睡得更沉了。&1t;/p>
四周一时间悄无声息，连一声鸟叫一声虫鸣都在这一时间消失了，莫名静得针落可闻。一丝紧张的感觉顿时漫上覃九的心头。不自觉手就握住了腰间那粗陋的铁剑。&1t;/p>
“啪！哒哒哒...”&1t;/p>
和尚手中的佛珠啪的一声被扯断了，佛珠哒哒哒地落在地上。和尚眉头一横，怒视着青石。缓缓抬起的左手作佛印状，轻道了一声。&1t;/p>
“师弟，且看。”&1t;/p>
“哼，我来！”&1t;/p>
衣着怪异的一人似根本不买和尚的账，单手猛然握拳向青石轰了过去。劲烈的拳风呼呼作响，仿佛携带着千斤巨力，势不可挡。&1t;/p>
和尚任由佛珠散落一地，收回了左手，双手合十应时往后踏了一步。只一步而已，就像是突然踏出了那个诡异的青石范围。&1t;/p>
衣着怪异的人拳头落在了青石上，竟没有出任何声音。&1t;/p>
“咯咯咯…咯咯咯…”&1t;/p>
青石里传来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像是有什么东西迫不及待要从里面跳出来。&1t;/p>
这时突然起风了，风又大又沉，呼呼从远处而来，一下子就弥漫了此地。风里带着烟沙，突如其来，诡异莫测。&1t;/p>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1t;/p>
一整块大青石开始晃动起来，声音也越来越急促刺耳，到后来，急促的声音简直像是有猫用爪子挠着钢铁。&1t;/p>
覃九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他的剑，在他这个角度，这时候才看到了青石下的一抹赤影。&1t;/p>
https://www.bqvvxg.cc/wenzhang/111/111591/481005865.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vvxg.cc。文学馆手机版阅读网址：m.bqvvx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