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查找证据
第二百四十一章:查找证据
沈庆之轻笑着颔首致礼,随即振袖大踏步走向矮几,掀起衣摆悠然坐下,道:“桓之今日辛苦了,我看你这眉心深壑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赵桓赋瞥了他一眼,不由叹道:“少来打趣我了,说说你今日来此的目的吧。”
沈庆之瘪了瘪嘴,啧啧有声:“啧啧!瞧瞧!这么心急作甚?不就是一个小小的监军么?你堂堂战神将军还会怕他不成?”
此言一出,赵桓赋便有些着恼,冷冷地觑着他:“他可不是以往那些不中用的蠢货!杀了他固然爽快一时,却也着实是给我惹来不少麻烦!”
“噗嗤!”沈庆之窃笑不已,一脸兴味地睨着他,“早知现在,你当初又何必逞一时之快,现如今倒跟我抱怨起来了!”
赵桓赋猛地一瞥,周围的空气顿时便降低了温度,沈庆之脸上的笑容一滞,用力吞咽了一下,方道:“好了!不打趣你了!我今日来此可不是与你说笑的!”
见赵桓赋的脸色又僵了一分,沈庆之忙拱手讨饶:“好了!我说便是!急什么嘛!”说着,他还轻咳了几声,左右顾看,故作神秘地抻着脖子压低了嗓音,“诶!你妹妹阿瑶前几日来找过我呢,向我讨要了两个懂功夫的丫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一听到阿瑶的名字,赵桓赋原本僵着的脸瞬间软化,急切地问道:“怎么了?她不是不认得你么?”
“啧!”沈庆之“啪”地一声打开不知何时何处掏出来的折扇摇了摇,“她的确不认得我,可是也不知她到底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我能联系到你,便向我讨了两个丫鬟,说是要用来保护她的,还问你什么时候去接她呢,说是给你准备好了一个漂亮媳妇,让你前去认领。”
“胡闹!”
“砰”的一声,长案上摞得老高的公文被赵桓赋一掌给震得哗啦啦掉一地,他连看都不看一眼,愠怒地低喝:“都自身难保了,还成天想些没用的!成何体统!”
他顿了一下,随即又道:“阿瑶现在还好吗?”
闻言,沈庆之剑眉微蹙,神情担忧:“目前来看,还算安全,只是不知能保得了几时。我安排了暗卫营中功夫最好的两个丫鬟给她,倒是无碍。只是……”
赵桓赋抬眸睨着他:“只是什么?”
沈庆之微微一叹:“只是那二人在韵惠郡主那学了满身傲气,蕴娘恐怕一时难以驾驭,且她如今重伤在身,还难以下榻,若是让这二人伺候,反惹她不喜,恐届时会惹出事端。”
赵桓赋幽冷的眸子微微闪神,一抹担忧稍纵即逝,他故作镇定地问道:“江诗蕴?她的伤还没好?”
“可不嘛!”一说起这事儿,沈庆之就格外在意,根本就没注意到赵桓之的异样,义愤填膺道,“你也知道,那日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一个没有武功的小丫头,哪是那起子无耻之徒的对手?那日咱们赶到的时候,她就浑身是伤,被我带回府中后,足足昏睡了两三日方醒,落下一身的疤,而后又屡次三番扯动伤口崩开了,如今还缠绵病榻无法起身呢。”
听着沈庆之絮絮叨叨地说着,赵桓赋的脸色更黑了几分,沈庆之却犹自不知,说着说着,又说起李简来:“对了!前几日我让林符生传给你的消息收到没有?就那个你麾下军师,如今任副都指挥使的那个,以前听你说他足智多谋、文武双全,值得你重用,现在你可得长些心眼,人家都背着你攀附那人了。”
闻言,赵桓赋神情冷肃,冷眸微眯:“李简?那日他是奉旨南下视察,这个我知道,这么些年以来,他对我一直忠心耿耿,为我出谋划策,立下赫赫战功,不应该是他,你怕是误会了。”话虽如此,但赵桓赋眼中微微荡起的涟漪,却显示出他此刻的心中已然变得不平静了,他其实并非没有本分察觉,只是多年以来的同袍之义,让他一时无法接受罢了。
沈庆之自然也是深知这点,所以才没有急着把这事儿说出来,只默默搜集证据,也免得赵桓赋说他污蔑了他的好部下。其实沈庆之的担心并非毫无理由,李简对于赵桓赋来说,绝非一个简单的部下可比。多年来,李简一直陪伴在他左右,不说那些彪炳战功,便是两人志趣相投之处,也让他难以相信自己身边如此亲近的兄弟,竟是敌军细作!不过此人相当谨慎狡猾,沈庆之查了很久,才查到一点点蛛丝马迹,发现当初赵婉瑶在失踪之前,曾与李简见过面。而当初大家都只是急着找她,包括李简,所以大家都并未把怀疑投到李简身上,更未曾往他身上想过。
此时想来,这个过程未免太过顺理成章了,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也正是因此,才更令人怀疑,便是赵婉瑶自己离家出走,也该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才是,可当时的情况,竟丝毫没仍人发现有何不对之处,更加显得诡异起来。
所以,沈庆之此行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把他还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一一呈现,并将赵婉瑶失踪前三日和后后一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调查很多遍,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让他发现了一个疑点。
随即,沈庆之便把那日赵婉瑶可能行经的路线图拿出来,并把李简在那几日的行踪都一一道出,的确发现了可疑之处。早在赵婉瑶失踪前几日,李简就曾与她有过短暂的交谈,不过就像是平常的寒暄,并不起眼。
而后,又曾在赵婉瑶与赵桓赋发生争执之后“不小心”邂逅了正躲在假山中哭泣的她,然后安慰了几句,此后第二日,赵婉瑶便失去了踪影,竟连堂堂国公府暗卫都难以找寻她的踪迹。
将此事详尽吐出之后,赵桓赋沉默了好一会儿,脸色黑得跟锅底有的一比,眼神冰冷如霜。他思忖半晌,方才薄唇轻启:“庆之,传令下去,召集所有亲卫,明日卯时正,本将军要亲自去一趟大虫山。”
“那姜刺史一案……”
赵桓赋剑眉紧蹙:“不用管他,日后我自有办法应对,现在马上就去!”
沈庆之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会儿,方抱拳作揖:“是,庆之领命。”说着便转身准备出营帐,却又突然扭过头来,一脸关切,“桓之,一切小心。”“嗯。”
说着,便见沈庆之撩起帐帘大步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赵桓赋负手而立,慢慢踱步出了营帐,抬头看着夜色渐浓的四周。不远处的小树林里,传来阵阵虫鸣,时而伴有一两声蛙叫,和轻盈飞舞的流萤,清风拂面,微微有些凉意,倒是好入眠。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萧关逢候骑,都护在燕然。——取自唐·王维《使至塞上》
翌日卯时正,主帅营帐外,两列人马整装待发,神情肃穆,一身玄色便装的赵桓赋器宇轩昂地大步走出营帐,在所有人恭敬的跪拜下冷着脸利落地翻身上马,扯了扯缰绳,高声喝道:“出发!”
随着一声应和,赵桓赋扬鞭挥去,一马当先,而后留下一长串震耳欲聋的马儿嘶鸣声,和滚滚尘烟,嘚嘚马蹄。那两列精兵也紧随其后,瞬间便消失在营地。
赵桓赋的人马刚走,那厢就有一列长长的队伍匆匆赶来,为首的头戴铁盔,身穿战甲,手中捧着一卷黄绢之物。那人见主帅帐前尘土飞扬,顿时疑惑地大声质问:“这处怎的这般纷乱?主帅帐前竟敢如此莽撞,简直胆大包天!不知却是何人所为?”
守在帐前的小兵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即其中一人抱拳单膝跪地,铿锵回道:“回大人,大将军前脚刚走,带了两列亲卫,所以才卷起这么大的尘土。
那人霎时震惊地睁大了虎眼:“什么?大将军刚走?那可如何是好!”他不由恼恨地侧首叹气,“我这刚领了圣旨前来颁旨,正等着将军领旨好回去复命呢!将军可曾透露要去往何处?”
看着那人期待的眼神,小兵讪讪笑着挠了挠后脑勺:“这个小的可就不知道了,军中有令,将军的行踪不可轻易透露。”
“糊涂!本官是来颁旨的,正等着他领旨谢恩呢!哪来那么多的规矩!难不成规矩还比圣旨更重要?”捧着黄绢的男子顿时气得直跺脚,随即又问道,“将军可曾说过何时能回?”
小兵忙不迭摇头:“小的不知。”
那男子不禁抽了一口气,嘴里絮絮叨叨地碎碎念,而后翻了个白眼,骂了句“他奶奶的”,便转身入了旁边的副将营帐,唯有默默等候赵桓赋回来,不然他可交不了差!左右都是要受罚了,还不如等上一等,也要过令赵桓赋莫名其妙就顶上一个“藐视圣恩、抗旨不尊”的罪名,届时还能卖给他一个人情,呵呵!届时再好生利用,定能……
而此时此刻,赵桓赋已经快马奔出十里之外,朝着应州府辖下和县桃李村的方向奔去,片刻也不敢停顿。骑在马上的赵桓赋,却一脸的沉重,想到昨夜沈庆之所言,眼中时不时闪过一丝嗜杀和迟疑,如此天人交战之下,也没能让他停下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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