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投奔
染墨和点霜没有心情凑过去，正想默默走开。
然——“一张五十铜币。”
！！！！！！
点霜睁大眼，似乎意识到什么，赶紧追问：“破界符一样吗？”
“破界符？”女子掩口轻笑，妩媚动人，“什么破界符？只有破空符，价钱不变，一张能穿梭百里，若要去远方，建议亲们一次性买几十个哦。”
“那这是什么？”染墨不死心地举起手中的符。
“亲，这些只是染了色的纸呢。”
他立即黑了脸，气那个摊主的老奸巨猾，也怨自己的不学无术。
“三十个破空符。”点霜在努力缩短他们步行的路程，“漂亮姐姐，请问有优惠吗？”
不由得捏了捏小丫头白里透红的脸颊，女子的笑意加深：“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当然有，六折，一个三十铜。这里是五十个符，来，拿好了。”
沉浸在被骗打击中的两小只接过符，付了币，道声谢，颇有些沮丧地走了。
“五十个，应该够了吧？”女子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莞尔一笑，“两个笨蛋，要是没有我可怎么办呐。”
小摊凭空消失了，周围的妖却像没有看到似的，依旧妖声鼎沸。
空气中，传来一声苦恼的叹息：“唉，真是一次不完美的相遇。下次，要更镌骨铭心呀！”
………………
离了贸易区，两小只研究起这一大叠破空符。
“符文怎用？”来自还没来得及学完基本常识的点霜。
“撕成两半就行了。”来自好歹马马虎虎记得常识的染墨。
“希望，旅途愉快。”
眼前一黑，出现只粗壮的兔狲。“它好弱，都没化形。”奶声奶气的实话让它恼极，却敢怒不敢言。
“不好，往中心带去了。”染墨懊恼一拍头，调整方向。
方向对了。
可，为什么他们每次都恰好落人家面前？俩妖简直不敢回想，刚才，当他们打断一对慵懒躺着，恢复兽形相互舔毛的狮子秀恩爱时，差点被雄狮一爪拍倒在地的惨烈，幸亏逃得快，不然……
被吓得心脏忽上忽下的点霜在此想问一下大家，想杀亲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半天后，俩妖站在某山头远眺。
“目的地到了。”点霜指着对面山脚下巡逻的两只纯黑老虎，松了口气。
“符正好没了。”手里空落落的染墨轻松地安排，“我们先下山，，再去对面登门拜访。”
“好。”
二妖下了山，丝毫没有注意到，树林里，一道枯瘦的身影正在注视着他们，灰蓝的发，引妖注目。“呵，两个孤儿，真是可怜。”他嗤笑一声，随即隐入阴影，无声消失了。除了树上哆哆嗦嗦的叶，无妖知晓他来过。
………………
夜冥虎族栖息地，从山脚看，除了多了层巡逻，和猫啸岭比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同。
但，正是这个不同点，拦下了染墨和点霜。
“停下！什么妖？胆敢擅闯我族！”两只夜冥虎龇着牙，胡须竖起，高声质问。
“在下玄猫族子民，欲拜访虎大前辈。”染墨有礼地一拱手，自报家门。
其实，他也不知虎叔叫什么名字，只道爹常这么唤的。
“玄猫族？猫？呵呵，小猫们，我夜冥虎族可不是随便什么妖都能进的。”其中一只友善地看着俩孩子，说出的话却是尖酸刻薄。
染墨急了：“劳烦二位通报一声。”
“不行！想都别想！”巡逻兵拒绝得干脆利落。
一旁的点霜出声，摆出背景：“家父是虎大前辈的结拜大哥。”
“结拜大哥？这……等等，虎大是……”俩虎愣住，脑海中忽跳出个猜测，“是大少爷？”
“正是。”
“算了，通报就通报吧，反正，大少爷也闲得慌……”另一只劝着同僚，最后几个字，声音压得极低。
但染墨和点霜还是模模糊糊听见了，好奇心顿生，忍不住幻想出一个游手好闲公子哥模样的虎叔。
一开始拒绝他们的那只冲他们点点头，便上山通报去了，剩下一只则在原处看守，防止他们乱走动。
“这位大哥，你们的大少爷是只怎样的妖啊？”染墨趁机打探情报。
巡逻兵憨厚一笑：“这个不能说，不能说，俺可不敢妄口巴舌，会被大少爷教训的。”
“他很凶？”点霜敏锐捕捉关键词。
“不不不不，就是……具有个性，对对对，就是具有个性哈。”他尴尬地打着哈哈。
………………
山野。
“夜陌！给老子回屋去修炼！”惊天平地一声雷，无数小妖吓出泪，“人家巫云已入士阶，你呢？你看看你，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玩世不恭，blah blah blah...(此处省略一千字)”
“爹，我回，我这就回不成嘛。”红衣男子得瑟地扫一眼满地瑟瑟发抖的野生动物，背着双手，神色故作深沉，摇摇晃晃地晃回自己的窝棚。
迎面急步走来一位巡逻兵，语气惶急：“禀大少爷，山脚有两个孩子求见，说是您哥的儿女。”
“去去去，本少爷哪有哥，编也不编像点。”红衣男子一挥袖，面上即刻闪过古怪的神色，兴致盎然地继续说，“那二妖竟如此蠢笨，本少爷这就去会会！”
“大少爷，走慢点，诶，大少爷——”
………………
“那位大哥怎还未回？”点霜有些心烦，终于禁不住询问，“都两个时辰了。”
眼瞅太阳就要下山，留守兵不好意思地安抚道：“大少他常在山野晃悠，找不到妖，多多见谅哈。”
这边，待男子两眼冒光赶至山脚，他的笑容凝滞了：“我哥？我大哥？巫云？”
他震惊地凝视着眼前两个小包子，长得粉雕玉琢的男孩，七八岁模样，碧绿的眼正防备地盯着他。男孩手里牵着的小女孩，眉微蹙，肉嘟嘟的小脸上，一双仍带着稚气的、镶嵌在长睫毛中的琥珀色大眼睛，格外惹眼。
视线掠过他们发间隐隐流转的红，他顿时确定了是大哥的崽子。
那么，大哥……出事了……
男子不由慌张地询问：“你们爹娘怎么不来？”
他不想听到真相。
染墨警惕地确认身份：“请问，您是？”
“夜冥虎族大少爷，夜陌，你爹的二弟。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虎叔，爹娘已经……已经遇害身亡。”染墨说得艰难，声音不住地颤。点霜闭上眼，再睁开，已红了。
夜陌身形一晃，早已预料到，可，心还是令妖抓狂地疼。
“被老鼠？”虽是问句，语气却是肯定。
“是。”
夜陌沉默了，良久，才缓缓开口：“待在夜冥虎族，认我为干爹，我一定护你们到底，给你们最好的资源。忘了报仇吧，没意义。”
“为什么！我现在是很弱，但待我成了强者，我一定会给爹娘报仇的！”染墨不解而愤怒地吼着，像被点了的炸药，“我不是不孝子！不无情无义！”
“你以为我不想为大哥报仇？我想！可是，统治六界的，就是老鼠。”夜陌不理会染墨的责骂，笑得悲凉。
话一出口，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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