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重伤难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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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漫天！”霓漫天的衣袂在廊尖闪现，后面正跟着追逐她喊着名字的朔风。
“你站住！”朔风抓住霓漫天的衣角，“你疯了么，伤还没好，你跑什么？”
霓漫天愣住，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朔风，突然笑了，“你疯了吧！你还是那个冰块脸么？像云家两兄弟那样抛出了个双胞胎？”
朔风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桃翁叫我给你送药”，朔风摊开手中的木盒。想起那药的苦涩，霓漫天微微皱眉，却不得不接过药。朔风呆呆的看着霓漫天，竟然伸手抬向霓漫天鬓角。
霓漫天闪身躲开“你可以走了……”
“你该回去了。”
空气一瞬间凝滞下来，二人都紧紧瞪着对方谁的气势也不松懈。
“哟……这不是小师妹么？怎么在这儿呢？”火夕捧着个白玉罐子不知道从哪儿窜了出来。“这是……哦，朔风师侄，给你小师叔送药来啦。”
朔风和霓漫天的表情几乎是僵了，齐齐扭头盯着火夕。
“行了，师侄你回去吧，贪婪殿太喧闹，绝情殿那位又……罢了，这些日子漫天还是得养在我们销魂殿，有我和青萝萝照料着呢！”火夕站到霓漫天身旁，几乎是搀着矮的不少的霓漫天，怎么看怎么不和谐。“青萝萝，还不过来扶着你师姐！”
舞青萝此时刚走到三人身旁，“叫谁青萝萝！你不是要给师傅送药去么？怎么还没走？还有你，朔风你既然是我的晚辈了，我也得说你两句，你师叔穿这么单薄，你就不能照拂下么？”
说罢，舞青萝支着霓漫天就走，火夕也蹦蹦跳跳的往主殿跳去，只留冷着一张脸的朔风在风中凌乱。
舞青萝和花千骨差不多高，却都没有霓漫天有种亭亭玉立的感觉，而舞青萝要比花千骨圆一点，白白圆润的像个小团子。而霓漫天此刻就是被一个小团子支着，一瘸一拐的回销魂殿偏殿。
“你师傅……”霓漫天试探的问。
“哦对，你是不知道的……”舞青萝思衬了片刻“其实没什么事儿吧……大概……也许差不多”
霓漫天皱眉，笙箫默收了两个什么徒弟啊……
“就是那天比赛嘛，收徒。我那个什么师兄非要收我当徒弟，我不要，师傅就收了我……”舞青萝皱眉，“总觉着师傅就是觉着收了我好玩似的，反正当时上上飘都在偷偷笑，我可是看见了。”
“我说……你师傅……”
“哦哦，其实那天你和花千骨吧……输赢说不准的。比赛之后追究那柄佩剑，发现剑是尹上漂的，听说他竟然是七杀的人！可是那时候他已经跑了……”舞青萝翻着大大的眼睛自顾自的叨叨着，霓漫天皱着眉只好听着。
“哟，你爹可是生气了，也是，尊上怎么能那么偏心啊……我们好多弟子都觉着尊上不对呢，世尊没说什么只是责怪千骨，唉，千骨当时可是跪下了，只为了能来照顾你这些日子。………………你可莫要责怪她了，是个好孩子的。”
“哦，哦。”霓漫天诺诺道。“我问你师傅！”
“额……当时，有个什么太白门的掌门，说你是邪星附身，需得押起来驱魔才行。”
“太白门，有点耳熟啊……然后我爹就把他打出去了？”
“然后师傅就把他打出去了！”舞青萝挥了下手“我都还没看清，人就不见了，反正你爹和你师傅的脸色就好看了很多。”
“这位同门，倘如你再不好好讲你师傅的事，我就亲自去问他老人家了。”
此时二人已经快走回去了，舞青萝扶着霓漫天的手莫名地有点抖。“不让说的吧……”舞青萝喃喃。“欸？漫天你怎么有撮白头发啊？”
霓漫天双手掰下扶着她的手，作势就要跑。
“停！师傅受伤了!”舞青萝死死地拽着霓漫天。
“那日尊上给花千骨的剑就要到你面前了，你又放下剑根本不反抗，眼看着你这小命就要没了……师傅吧……就帮你挡了一下子。”
舞青萝试图把这件事讲的轻巧一点，毕竟那个师兄嘱咐过最好不要讲，却看见霓漫天那张温度本来就低的小脸越发的僵硬。
“不不不不不不不，没挡没挡。就是师傅平常甩着的那个银箫，过去挡了一下断念。当时你大概已经没意识了……挡了一下也没什么事，就是场上亮了、吵了一点，那箫跟了师傅太多年，跟师傅几乎是绑着的却差点废了……啧啧啧，世尊和尊上的脸色几乎都没法看了。”
舞青萝一向话多又没心没肺，此时回忆起来几乎都听不出来说的是她的亲师傅。“之后，师傅又打了那个什么太白的人，明明笑眯眯的收了我做徒弟……领着我们回了销魂殿……”
“人好不容易散了嘛……世尊和尊上忽然就来了，还叫我们退下。他们一来……师傅就倒下去了……”舞青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有些喘，叹了口气摊了摊手。
霓漫天的黑发在微风里拂动，大病初愈的她总觉着怎么那么冷，胸口却闷着一口气，四处窜动的那么疼。
“哎……大小姐哟，我这不是告诉你了么，别跑啊。”霓漫天在舞青萝眼中只留下白色的衣角
“别追了。”火夕突然站在舞青萝身后，按住她的肩膀，舞青萝回头挣着。“走，跟师兄看花花去。”
霓漫天从未觉得销魂殿这段路这么长，银灰色的幔子在眼前拂过又拂过却显得那么静，长留温和的风吹的人那么冷。笙箫默殿内的银色物什依旧飘着，在殿内的角落缓慢的流动。
霓漫天从未进过笙箫默的寝殿，毕竟每次见到他，他都不合时宜的在各种地方躺着。平时的销魂殿也很静，却静的轻巧空灵，此时的更多的是死寂。
他就那么躺在那儿。
霓漫天就那么站在那儿。
桌子上的玉壶，此时已经是玉炉了，在空气中散出点点的香气，显然火夕已经来过了。
笙箫默盖着和霓漫天醒来时一般的银锦缎子，缎子上又盖着日常披着的袍子，平日微梳起的长发在身后摊开，散在枕上却丝毫不乱。没想到平时懒散的笙箫默一动不动的睡着，发丝也一丝不苟。
平日配着的银箫就静静的躺在笙箫默身边的置台上，一道豁口横在中间几乎让箫体断开，只留着道道银丝在端口间流动。箫末一系银铃垂下，随风轻轻发出叮铃一声。
没有笑容，没有慵懒，笙箫默躺着的毫无声息。
霓漫天歪头，胸口的气流滞得越发疼，在胸中流窜。仰头，轻轻呼气，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如何，让眼泪在眼中打转，可霓漫天并不想让她留下来。霓漫天并没有找地方坐下，回头便跑了出去，不知为何，她不想在这样的地方留下气息、眼泪。像是觉得自己是什么晦气，霓漫天拼命地跑出去，甩着头不想再想起方才床上躺着的，安静乖巧无甚血色的脸。
终于又回到了院子里，霓漫天跪在石阶边，胸中的气流窜的剧烈，嘴中一腥，霓漫天捂住嘴，眼睁睁的看着血从指尖滴下。
“你这个样子，我会很累的……”声音在霓漫天耳边响起，轻轻的、酥酥的。
霓漫天抽气，肩头微动，那银灰色的锦织袍子轻轻搭在肩头，散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哪有这么欺负自己师叔的你说是不是？”
霓漫天吐出一口血，胸间更是生生的撕裂的痛楚，突如其来的暖意让她紧张的身体一下子放松，四顾环绕试图找着踪迹，肩头被轻轻一敲，微微一钝就倒了下去。
“让谁看着就好了……小姑娘真不给她师叔省心……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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