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X的启示
四个人各自沉默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童睿先提问：“可既然两次命案暗号都是X，也就是说明凶手跟这个X之间的联系是很直接的，否则罗兰遇害前，又怎么会如此凑巧，也想到了用X来暗示凶手身份？”
“因为罗兰见过吴子皓尸体的照片啊，”童贝贝想起了她在监控室看到的对罗兰的审讯过程，“哥，你忘了？照片还是你给罗兰看的，她当时本来对死人照片很抗拒的，但还是对照片多看了几眼。”
“你是说，罗兰看出了吴子皓的姿势？她看出了吴子皓对凶手的描述是一个X，她也明白了这个X到底代表的是谁，可正因为如此，她也遭到了凶手的毒手？故而也留下了这个讯息，想要告诉我们，凶手是同一个人？”童睿虽然是疑问句，但是话说完，他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
四个人已经心照不宣，吴子皓的命案跟罗兰的命案，凶手是同一个人。而X在某种程度上代表着或者暗示着凶手的身份。
“既然你认为凶手是冯家的人，那么今晚冯家都有谁拥有不在场证明呢？”马晋问彭渤，“你们俩不是留宿在冯家了嘛，今晚他们谁不在家？”
“除了冯家二老之外，全都不在家。也就是说，除了冯家二老之外的人，都有可能是杀死罗兰的凶手。”童贝贝恨恨地说，回想起冯家那些个成员，其中竟然掩藏着一个残忍血腥的变态杀人魔，她便又恨又怕。
彭渤环视四周，又掏出手机查看定位地图，说道：“让我在意的是这个弃尸的地点，这里距离尹超群所住的小区只有五百米。会是凑巧吗？”
童贝贝发言：“这里是旧城区，监控很少，遗弃尸体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就拿这条巷子来说吧，我就根本没有看到监控。”
马晋点头说：“是啊，这里是遗弃尸体的绝佳地点，但却不是杀人现场，巷子我们都仔细检查过了，杀人现场并不在这里。”
彭渤仰头朝四周看，说：“可以肯定的是，案发现场就在这附近，我们只要顺着没有监控的方向走，说不定可以找到案发现场。”
“我懂了，你是觉得凶手对这附近很熟悉，从案发现场到弃尸地点这一路，凶手扛着一具女人的躯体，一定是会避开监控的。”童睿兴奋难耐，他觉得他离这个凶手是越来越近了。
半个小时后，彭渤、马晋、童贝贝和童睿四人站在鼎盛小区的中心花坛，在清晨五点的晨光中扫视这座陈旧的小区。
按照没有监控的路线从发现尸体的后巷出发，依次可以排除沿途的所有饭店、网吧和旅馆，因为这些营业场所在夏季都是昼夜营业的，门前都有无法躲避的监控，几个人只能走到小区这里。
值得注意的是，鼎盛小区正是尹超群所居住的小区。
马晋一路走来一路仰头观察，得出结论，“唉，这鼎盛小区每隔两栋楼才有那么一个监控探头，几乎到处都是监控死角啊。”
童睿说：“即使是这样，也必须事先对小区有过一定的调查，否则的话不可能躲避所有的监控。”
彭渤问童睿：“你们的人有没有排查过附近的监控？有没有发现可疑分子？”
童睿遗憾地说，“刚刚接到电话通知，从昨夜天黑到发现尸体这段时间的监控已经全都看过，根本没发现有带着昏迷不醒的人或者大型包裹行李的可疑份子。凶手带着罗兰成功地躲过了监控。”
彭渤若有所思地低下头，自言自语地说：“这次犯案是凶手计划之外的，可他又能够成功躲避这小区里和到后巷途中的所有监控，难道说，他对这里本来就很熟悉？难道，他就住在鼎盛小区？”
童贝贝不以为然地说：“不会吧？既然凶手是冯家的人，又怎么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童睿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的多层住宅，无奈地说：“即使凶手真的住在这里，这里至少几百户人家，老城区又多是外来务工人口，我们的排查工作开展起来也是个大工程。”
童贝贝有些疲累，看三个男人并没有要就此离开的意思，便干脆坐到了花坛边缘。
突然，童贝贝感觉到身后的花丛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还碰触到了她的屁股。
“啊！”童贝贝整个人弹跳起来，捂着屁股跑出去好几步，转过头惊恐地望着花丛。
童睿关切地问：“贝贝，怎么了？”
“花丛里，花丛里有东西在动！”童贝贝一把抓住童睿的手臂。
马晋狐疑地走到花坛边，一边弯腰朝里面看一边说：“难道是野猫野狗？”
彭渤也在另一个角度往里面看，然而他这么一看不要紧，竟然看到了白花花的人类皮肤，同时还闻到了花香中混杂着一股子酒臭味道。
“里面有人，估计是个醉鬼。”彭渤对马晋说。
接下来，三个男人合力把一个睡得不省人事的赤裸上身的中年醉鬼从花坛里抬了出来。醉鬼的皮肤挺白，鼓着圆鼓鼓的啤酒肚，上身都是赘肉。
童贝贝一看到对方是个长相猥琐，还没穿上衣的男人，委屈地噘嘴，小声嘀咕，“这家伙刚刚摸了我的屁股。”
童睿噗嗤一声笑出来，目光撞上童贝贝恼怒的眼神，马上捂住嘴。
马晋咋舌，拍了拍醉鬼的脸颊，“喂，醒醒。”
对方根本没反应，只是散发更浓烈的酒臭气息。
“真是太不像话了，”童睿也上前用力拍了拍醉鬼的脸，“这要是有个水池，我就直接把他扔进去，看他能不能清醒。”
马晋叹了口气，“我给辖区派出所打电话吧，总不能就把他这么丢在这里。”
彭渤的眼神一直盯着醉鬼裸露的上身，表情木然，但显然是在思考什么。
童贝贝看得出彭渤入了神，便小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劲吗？现在天气热，晚上烧烤摊有很多赤着膀子喝酒吃串的男人，喝多了就醉倒昏睡在小区里也没什么特别吧？”
彭渤紧锁眉头，自顾自念叨着：“赤膊、醉倒、昏睡、水池。”
童贝贝愈加莫名其妙，摇晃彭渤的手臂，“彭渤，你想到了什么吗？这个醉汉有什么不对吗？”
“彭渤，你该不会认为这个醉汉昨晚目击到了凶手运走罗兰吧？”童睿觉得如果彭渤真的这么香，就有些太过异想天开了，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情的，况且就算看见了，以这位老兄的状态，能不能记得也是回事儿。
彭渤直视童睿，表面上像是对童睿说话，实际上是自言自语，“如果罗兰是因为事先有了吴子皓尸体动作的X的提示，才想起了凶手跟X的关联，所以沿用了这个X，那么关键就在于吴子皓的X。”
马晋听懂了彭渤这话的意思，最初建立X和凶手联系的人是吴子皓。
“凶手在冯志的书房杀人，肯定是趁吴子皓不备的情况下，事出突然，吴子皓又能在短时间内留下暗号X。这说明，吴子皓早就建立了凶手和X之间的这个关联。”彭渤继续自言自语似的嘟囔。
马晋和童睿对视一眼，两人都不在说话，安静等待彭渤继续说下去。因为看彭渤的模样，他好像是马上就要参透这个X的真谛了。
童贝贝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彭渤，只见彭渤的双眼里正快速闪过各种情感色彩的光。时而迷惑，时而豁然开朗，时而又陷入疑团，时而兴奋，时而又暗淡。
隔了半分钟，彭渤的脸色固定下来，又恢复了以往的扑克脸。他也坐到了花坛边，淡淡地说：“我想，我已经弄懂X的意思了，也就是说，我知道了两名死者暗示的凶手是谁。”
“是谁？”三个人齐声问。
彭渤来回看着三个人，居然吐出了几个让其他三人想要揍他的字，他说：“我不想说。”
“为什么？”童睿最沉不住气，又想要伸手去扯彭渤的衣领，但动作却僵在空中，因为一左一右的上司和妹妹正在用冰冷的眼神示意他不可鲁莽。
“上一次的经验教训，你们也是知道的。”彭渤起身，往小区的出口走去。
童贝贝知道彭渤所说的上一次的经验教训是指什么，因为上次的案子，他过早就下了结论，认为王辰欣可能是凶手，可是到最后才知道是中了凶手的圈套。所以这一次，应该说从那以后，他都不会在找到证据之前轻易给出答案了。
彭渤走出几步后回头，看那三个人还愣在原地，不免有些惊讶，“怎么？你们不想听听我的计划吗？”
三个人一听彭渤有计划，先后跟了上去。
彭渤首先对童贝贝说：“我想要在冯宅举办一场party，泳装party。童贝贝，你一定要参加。”
童贝贝瞬间红了脸，还没等她开口，童睿先不干了，拦在彭渤身前，气鼓鼓地问：“臭小子，你到底想做什么？想吃我妹妹的豆腐，先得问问我！”
彭渤白了童睿一眼，“抱歉，警方不在聚会名单之中，明晚的party，你们就不必出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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