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中毒身亡

关于李枫的死，彭渤已经有了些想法，但是他并不打算现在就讲出来，还是要看过李枫案件的卷宗再说。

彭渤离开了叶家母女的房间，打算去试一试别墅的固定电话是否已经恢复。

别墅的电话位于客厅楼梯口。彭渤来到一楼的时候发现大家仍然都聚集在客厅之中闲聊。

他刚刚拿起电话听筒，就听见童贝贝说：“电话还是不通，看来这一次的线路故障时间是最久的。”

彭渤听了一下听筒，果然没有任何声音。他走到童贝贝身边坐下，“看来我们只有等童睿回来再说了，说不定，他会带回来李枫案件的卷宗。”

周佳丽本来正在低头玩手机，听彭渤提到李枫，她马上警惕地问：“你刚刚说李枫？李枫怎么了？”

彭渤大方回答：“我受叶慧丹之托，正式调查李枫的案件。我怀疑李枫很可能并非自杀，而是，他杀。”

这下，客厅里的几个人全都抬头注视彭渤，大家的神色眼光各不相同，周佳丽和曲菲菲是庆幸，乔伊一则是眼含泪光，江海涛惊异，曾木杉不敢置信。

安静了片刻，曲菲菲最先起身，“我想要回房休息了。”

“菲菲，你不怕有蛇吗？”周佳丽担忧地问，“还是大家一起呆在客厅比较好吧。”

“我受够了，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曲菲菲头也不回，“什么蛇不蛇的，不管它了。”

曲菲菲离开后不久，彭渤也起身往楼上走。童贝贝紧随其后。

三楼的走廊里，曲菲菲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似乎正在等待彭渤。她看到了彭渤，冲他朝朝手。

彭渤和童贝贝走上前，但却止步于门口，“有什么话就在门口说吧。”

彭渤的直觉告诉他，别墅里的每个房间里都安装有摄像头或者是窃听器，倒是走廊里比较安全，因为昨天白天，乔伊一在走廊里对自己承认了诅咒娃娃是出自她手，但是叶慧丹和叶丞羽似乎根本不知道此事。也就是说，走廊里没有安装摄像头和窃听器。

曲菲菲迟疑了一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我有一段视频，我觉得有必要给你看看。我用蓝牙传给你吧。”

“视频？”彭渤一面掏手机一面想，莫非是叶丞羽生日那天，李枫自杀的视频？当时曲菲菲用手机录制了她看到的画面？

视频传送完毕，曲菲菲几次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才吐出三个字，“拜托了。”

回到彭渤的房间，童贝贝迫不及待地发表见解，“彭渤，我觉得，不光是周佳丽，就连曲菲菲也是喜欢李枫的。”

“我刚刚在叶丞羽的房间看到了她摆在床头的跟李枫的合照，

彭渤打开手机上的视频，一边看一边说，“李枫的确是个相貌俊秀的男孩，说人见人爱也不为过。既然周佳丽曾经说李枫是校草，那么曲菲菲也喜欢他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童贝贝凑到彭渤身边，一起去看视频。画面有些摇晃，似乎是拍摄视频的人在发抖，镜头一直对着窗口，画面不甚清晰。

紧接着，焦距改变，暗淡的画面上，湖面上的黑色影子更加清晰，那的确是个坐着轮椅的人形轮廓，他一点点地从湖边向湖心移动。

视频里还充斥着大家的声音，叶丞羽在尖叫，叶慧丹在劝说叶丞羽冷静，周佳丽吵着要去救人，曲菲菲不停哭泣，江海涛则是冷言冷语地说李枫绝不可能自杀，一定是故意吓唬人恶作剧，唯独曾木杉没有说话。

彭渤盯着画面中的那个黑影，一直到它消失在湖面上。

“不对劲，”彭渤自言自语似的小声呢喃，“李枫自杀的画面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童贝贝问。

彭渤不答，反而冷哼着说：“这段视频警方一定没看过，否则的话，不会以自杀结案。这个凶手，骗过了别墅里的这些所谓的目击者，但他骗不过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童贝贝拿过彭渤的手机，又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三遍，仍旧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下午四点半，童睿风风火火地赶回别墅，他气喘吁吁地推门而入，一进到客厅就大叫：“焦俊然，焦俊然他，他死了！”

厨房那边，童贝贝正跟几个女孩子在叶慧丹的指挥下准备晚餐，听童睿这么一叫，大家全都集中在客厅里。

彭渤快步走到童睿面前，他原本以为焦俊然不会出事，至少，叶丞羽和叶慧丹不会针对他，可没想到，焦俊然还是出事了，他急切地问：“怎么回事？”

童睿气馁地说：“早上刚出发半个多小时，焦俊然就开始在车上呕吐抽搐。我看他的样子像是中毒反应，就超速把他送到了距离最近的县医院抢救，可是到医院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行了。”

“中毒？”彭渤马上想起了别墅里的早餐，他脑子里最先浮现的就是两杯牛奶。

“是，县医院的医生跟我说他的症状就是中毒，至于说是哪种毒，他不敢确定。我便打电话叫来了局里的法医来医院，法医给出的初步结论是，怀疑是砒霜。”

“早餐后，焦俊然又吃了什么吗？”彭渤越加怀疑那两杯牛奶。

“没有，吃完早餐我们就马上出发了。在路上，我和焦俊然各自开了一瓶矿泉水，不过那水应该没问题吧，因为我到现在还好好的。”童睿话虽如此，但还是有些后怕。

“水你们检测过了吗？”彭渤想要排除矿泉水，缩小范围至早餐，甚至到牛奶。

因为除了那两杯牛奶之外，早餐大家的食物都是一样的。烹饪早餐的过程也是几个女孩子一起进行的，摆盘也是几个女孩子随机任意摆放的，如果有谁要在特定的焦俊然的食物里下毒，难度很大。所以最可疑的就是后来那两杯牛奶。

“检测过了，我们就带了两瓶水上路，这两瓶水也是从十几瓶水里随机拿的，这两瓶水还都剩大半瓶，都没有问题，”童睿先于彭渤给出了结论，“我看，问题出在早餐。法医说，按照砒霜的发作时间，可以初步推断焦俊然中毒的时间在早上七点半左右。”

彭渤环视房间里的人，目光灼人，语气冰冷，“看来，我们之间有一个投毒的凶手，而且，这个凶手还是个女人。”

周佳丽首先抗议，“你说我们之中有个投毒的凶手，这点我同意，但你凭什么说投毒的是个女人？”

“很简单，因为早餐是女人们准备的，我们几个男人都没有在早餐准备阶段靠近过厨房，我们根本没有机会下手。况且，根据统计学，投毒杀人这种手法，女人更加偏爱。”

周佳丽显然还是不服，但却不再出言反驳。

彭渤缓步走到餐厅，然后邀请大家：“案情重演，麻烦大家回到早上各自的位置坐好。”

童睿首先迈步往餐厅，边走边问：“案情重演你就能找出投毒的凶手了吗？”

彭渤嘴角一挑，“是的。这一次，由我来扮演死者。”

童贝贝跟在童睿身后，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焦俊然的死给她带来的是打击和心痛，她根本心不在焉，脑子里都是焦俊然跟自己坦然承认错误，表达愧疚想要自首时候的画面。难道命运就这么残酷？连纠正自己，救赎自己的机会都不给他？

彭渤坐到童贝贝左侧，早上焦俊然的位置，他用余光看到了童贝贝无声的眼泪，他放软了语气说：“所以说赎罪这种事，真的不能等。”

童贝贝侧目，瞪着彭渤，反问：“难道你觉得焦俊然死有余辜吗？就因为他想要在自首前再逍遥几天？”

彭渤面不改色地与童贝贝对视，一言不发。

童贝贝似乎败在了彭渤的沉着的眼神里，抹了把眼泪，小声说：“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太好。毕竟，早上的时候，我还劝俊然多吃一点，多吃一点有毒的，有毒的早餐。”

彭渤理解童贝贝那没理由的自责，叹了口气，目视前方，看大家都已经各就各位，开口说：“那么，就从牛奶的部分开始吧。乔伊一，请你去倒牛奶。”

乔伊一狐疑地起身，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我当时是拿了一盒没开封的牛奶。”

“好的，那么现在你也拿一盒没开封的牛奶，按照你早上的顺序再做一遍。”彭渤吩咐着。

冰箱里还剩四盒牛奶，乔伊一随机拿了其中一盒，然后放在餐台上，用刀架上的剪刀剪开一个小口，又取出了两只透明玻璃杯，分别倒入牛奶。

这一系列的动作，餐厅里的每个人都可以看得清楚，乔伊一根本没有机会动什么手脚。

紧接着，乔伊一弯腰打开了橱柜下方，在膝盖高度的微波炉，把两杯牛奶放了进去。然后转动时间的旋钮，微波炉开始加热牛奶。

乔伊一回到自己的位置，安静地等待，一直到“叮”的一声，微波炉提示加热完毕。

“那个，焦，焦俊然，麻烦你去取一下牛奶。”乔伊一面对着彭渤，叫出焦俊然的名字，十分配合地进行案情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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